靳屿那边刚消停,靳莞莞又来了。
她没有像靳屿那样直接要钱,而是提着一堆水果和补品,一进门就拉着舒岚的手,嘘寒问暖。
“妈,你看你,最近都清瘦了。是不是我爸跟你吵架了?”
舒岚还是老样子,摆着手说:“没有没有,你爸他就是年纪大了,脾气有点倔。”
靳莞莞扶着舒岚坐下,自己则在我旁边坐下,叹了口气。
“爸,我知道你还在为生日那天的事生气。”她声音放得又低又软,“我哥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不过脑子。但我们做儿女的,心都是好的,都是向着你们的。”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想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铺垫了半天,她终于进入了正题。
“爸,不瞒你说,我最近……真的快愁死了。”她说着,眼圈就红了,“阿辉他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资金周转不开。我们……我们可能连下个月的房贷都还不起了。”
“我们也不想来麻烦你们,可是实在是没办法了。亲戚朋友那边都借遍了,就差十万块钱,就能渡过难关,爸,你能不能……先借给我们周转一下?等我们缓过来了,马上就还给你!”
又是这一套。
上一世,她也是这么哭着来找我,说辞一模一样。
我心一软,把十万块钱给了她。
结果第二天,我就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她晒出了一个崭新的,价值三万块的名牌包。
配文是:“老公送的惊喜,又是被宠爱的一天呢。”
而我那十万块钱,直到我死,她也一个字没再提过。
我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儿,只觉得无比讽刺。
“阿辉公司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多少钱?房贷一个月多少?”我平静地问道。
靳莞莞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详细。
她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就是客户的款收不回来……总共……总共差挺多的,我们先凑凑,就差十万了。”
“这样吧,”我站起身,“你现在给阿辉打电话,让他带着公司的账本和银行流水过来一趟。我看看具体情况,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个钱,我不能不帮。”
靳莞莞的脸色瞬间变了。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她的声音尖锐起来,“我们是你子女,跟你借点钱还要查账?你这是在侮辱我们!”
“不是侮辱,是搞清楚事实。”我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既然是借钱,总得有个凭证。让阿辉过来,我们当面谈,打个借条,合情合理。”
“你!”靳莞莞气得站了起来,“我看你就是不想借!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爸,你怎么变得这么冷血无情!”
“我冷血?”我反问她,“你刚花三万块钱买了个包,这个月就跟我说你连房贷都还不起了。莞莞,你觉得这话,你自己信吗?”
靳莞莞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调查我?”
“我用不着调查你。”我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买奢侈品,还想回来跟我哭穷,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谎言被当场戳穿,靳莞莞的脸涨得通红。
“好!靳洲,算你狠!”她连“爸”都不叫了,“这钱我不要了!我倒要看看,等你老了病了,动不了了,谁来管你!你别指望我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她说完,抓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舒岚走过来,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也觉得我做得太过分了?”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低声说:“莞莞她,是被我们惯坏了。只是……你这么跟他们硬碰硬,我怕以后……”
“以后?”我打断她,“没有以后了。从我决定不签那份协议开始,在他们眼里,我就已经不是他们的父亲了,只是一个攥着他们‘遗产’的顽固老头。”
我看着窗外,心如明镜。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们兄妹俩单独行动失败了,下一次,一定会联起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