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妈出轨了。
那个叔叔送她的项链，她说是我偷钱买来讨好她的；
他们半夜约会，她说是我梦游跑出去，她去找我。
为了让爸爸相信，她每次都把我打得半死。
我成了她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直到那个叔叔的老婆找上门，指着我骂我是小狐狸精生的孽种。
我妈为了撇清关系，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往墙上撞，说要亲手打死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
“鸢鸢，过来让爸爸看看。”
爸爸的声音像冬日暖阳，我却冷得像掉进了冰窟。
他手里捏着一枚精致的蜻蜓胸针，上面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我不敢过去，攥着衣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正国，你别吓着孩子。”
妈妈舒岚走过来，温柔地把我揽进怀里，她身上有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让人操心了。”
她叹着气，语气里满是宠溺的无奈。
“我今天才发现，我放在抽屉里的两千块钱不见了。”
“问她她也不说，结果下午就看她献宝似的把这个拿给我。”
“说是给我买的母亲节礼物，你说这孩子，怎么学会偷钱了呢？”
爸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岑鸢，你妈说的是真的吗？”
我拼命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的，爸爸，我没有……”
那枚胸针，是昨天一个陌生的叔叔送给妈妈的。
我亲眼看见妈妈把它收进了包里，满脸都是幸福的笑。
“还敢撒谎！”
妈妈捏着我肩膀的手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她把我推到爸爸面前，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正国，你看看，我们就是太宠她了，把她惯出了一身臭毛病！”
“偷钱，撒谎，现在当着我们的面还敢狡辩！”
“今天我必须好好教训她，不然以后还得了！”
爸爸看着我，眼神从温暖变得失望透顶。
他疲惫地摆摆手，“你管吧，别打坏了就行。”
得到许可的妈妈，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无踪。
她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拖进了我的小房间。
门被关上的瞬间，巴掌就雨点般落了下来。
“小贱人，敢坏我好事？”
“我让你多嘴！让你乱看！”
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全力，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很快尝到了血的腥甜。
我不敢哭出声，只能死死咬住嘴唇。
因为我知道，我哭得越大声，她打得越兴奋。
她需要用我的哭声，去向门外的爸爸证明，她这个母亲有多么“尽职尽责”。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爸爸终于敲了敲门。
“行了，教训一下就行了，孩子还小。”
妈妈停了手，她打开门，声音里带着哭腔。
“正国，我心里难受啊，女儿被我养成这样，是我没用。”
爸爸走进来，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妈妈搂进怀里。
“不怪你，是我平时太忙，疏于管教了。”
他们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在我的房间里互相安慰。
而我，像个被丢弃的垃圾，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冰冷。
妈妈从爸爸怀里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向我，眼神里淬着毒。
“岑鸢，去给你爸道歉，保证你以后再也不偷钱了。”
2
半夜，我被一阵寒意惊醒。
妈妈正掀开我的被子，要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去。
“快点，别磨蹭。”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迷迷糊糊地问：“妈妈，去哪里？”
“别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粗暴地给我套上一件单薄的外套，拉着我走出了家门。
深夜的楼道里一片漆黑，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灌进来，我冻得瑟瑟发抖。
妈妈把我带到楼下的小花园，把我按在一张冰冷的石凳上。
“你就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听到没有？”
她语气急躁，不停地看着手机。
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的脸，我看到她正在跟人发消息，嘴角带着一丝甜蜜的笑。
“妈妈，我冷。”我小声说。
“冷也给我忍着！”她不耐烦地呵斥，“敢乱跑，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就提着包，匆匆走向了小区门口。
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已等在那里，车门打开，我看到了白天那个叔叔的侧脸。
妈妈上了车，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只留下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被无尽的黑暗和寒冷包围。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手脚都冻得麻木了。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爸爸焦急的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鸢鸢！岑鸢！”
我猛地惊醒，是爸爸！
我刚想开口回应，妈妈的身影突然从另一边冲了出来。
她一把捂住我的嘴，用气声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警告：
“闭嘴！敢出声就打死你！”
她把我拉到一棵大树后面，紧紧地箍住我。
爸爸打着手电筒，在花园里焦急地寻找。
“这孩子，怎么又梦游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担忧。
直到爸爸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妈妈才松开我。
她拉着我，快步往家走。
“待会儿你爸问起来，就说你梦游，自己跑到楼下睡着了，听见没有？”
我点了点头，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回到家，爸爸正急得团团转。
看到我们，他一个箭步冲上来，“你们去哪了？鸢鸢，你没事吧？”
妈妈立刻切换成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我半夜醒来发现孩子不见了，吓得我魂都没了！”
“找了半天才在楼下找到她，这孩子，靠在石凳上就睡着了，身上冰凉冰凉的。”
她一边说，一边把我推到爸爸面前。
“正国，你快看看，这可怎么办啊，梦游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爸爸摸了摸我冰冷的手，心疼地把我抱起来。
“没事了，爸爸在。”
我把脸埋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全感。
可妈妈接下来的话，又把我打入了地狱。
“不行，这毛病必须给她治！”
她看着我，眼神冰冷，“我看就是欠揍，打一顿，让她长长记性，看她还敢不敢半夜乱跑！”
爸爸皱了皱眉，“她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你这样纵容，她才越来越无法无天！”
妈妈尖叫起来，“今天把我们吓成这样，万一哪天真丢了怎么办！”
“我今天非要打醒她不可！”
她从我爸爸怀里抢过我，把我扔在地上。
然后，她抄起墙角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向我抽来。
3
我的身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新伤叠着旧伤。
去学校的时候，我只能穿上长袖长裤，把伤口遮得严严实实。
但脸上的浮肿和嘴角的破口，却怎么也藏不住。
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担忧地问我：“岑鸢，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在家里……被爸爸妈妈打了？”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个字也不敢说。
妈妈警告过我，如果敢在外面乱说话，她会把我的腿打断。
见我不说话，老师叹了口气，给我倒了杯热水。
“有什么委屈要跟老师说，老师会帮你的。”
温暖的杯子捧在手里，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好想告诉老师，所有的一切。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
说妈妈打我，是为了掩盖她出轨的秘密吗？
谁会相信一个八岁孩子的话呢？
最后，我只是摇了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老师似乎还想再问，但上课铃响了，她只好让我先回教室。
这件事，我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当天下午，妈妈就接到了老师的电话。
我不知道老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我只知道，妈妈挂了电话后，整个人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她一言不发地冲进我的房间，一把将我从书桌前拽了起来。
“长本事了啊，岑鸢！”
“学会跟老师告状了？”
“你是不是觉得，有老师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了？”
她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客厅，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正国！你快看看你的好女儿！”
妈妈当着爸爸的面，把手机重重地摔在茶几上。
“老师打电话来兴师问罪，说我们虐待孩子！”
“她在学校跟老师说我们打她！我们岑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爸爸放下报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鸢鸢，你真的跟老师这么说了？”
我看着爸爸失望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没有……我只是说……是自己摔的……”我哭着解释。
“还撒谎！”
妈妈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打断了我的话。
她转向爸爸，眼泪说来就来。
“正国，你看到了吗？这孩子现在谎话张口就来！”
“她恨我，她恨我管教她，所以就去学校败坏我的名声！”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爸爸立刻心疼地把她搂住，“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相信你。”
他看向我，目光严厉。
“岑鸢，给你妈妈道歉！”
“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让你妈妈这么伤心！”
我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看着抱在一起的父母，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他们幸福世界的恶魔。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妈妈从爸爸怀里挣脱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你让我在老师面前抬不起头，让邻居们都以为我是个恶毒的后妈！”
“你这张嘴，这么会搬弄是非，我看是该好好掌一掌了！”
她走到我面前，扬起手。
爸爸没有阻止。
他的沉默，就是默许。
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会保护我。
我只是妈妈用来换取她自己幸福的，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道具。
4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下午，一个陌生的女人找上了门。
她打扮得十分华贵，但脸上的表情却狰狞得像要吃人。
她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我。
“你就是岑鸢？”
我被她看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妈妈身后躲了躲。
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抓着我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你……你是谁？你找我女儿干什么？”妈妈的声音在发抖。
女人冷笑一声，绕过妈妈，径直走到我面前。
“真是楚楚可怜，跟你那个狐狸精妈妈一模一样。”
她抬手就想打我，妈妈尖叫着冲上来拦住她。
“你发什么疯！凭什么打我女儿！”
“我打她？”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恨不得撕了你们这对不要脸的母女！”
“舒岚，你别装了！你勾引我老公陆铭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他送你的那条项链，半夜跟你的通话记录，我这里都有证据！”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邻居们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妈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陆铭！”
“不认识？”女人从包里甩出一沓照片，狠狠地砸在妈妈脸上。
照片散落一地。
上面全都是妈妈和陆叔叔亲密的合影。
在餐厅，在车里，甚至还有在酒店门口的。
妈妈彻底慌了。
爸爸今天提前下班，随时都可能回来。
如果被爸爸看到这些……
她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看着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眼神里的惊慌失措，渐渐变成了怨恨。
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我。
那一刻，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杀意。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小孽种！”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狠狠撞去！
“砰”的一声巨响，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我没有勾引你老公！”
妈妈对着那个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一下又一下地把我的头往坚硬的墙壁上撞。
“是这个小贱人！是她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
“她看上了你老公有钱，偷我的手机给他发下流信息！”
“她半夜跑出去找他，我都是被她逼得没办法才去把她抓回来的！”
“那些项链首饰，都是她求着人家买的！”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片哗然。
那个女人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妈妈会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一个八岁的孩子身上。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抽离，耳边是妈妈疯狂的咒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我们岑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今天就亲手打死你这个孽种，就当没生过你！”
血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到爸爸的身影出现在了楼道口。
他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
“舒岚！你在干什么！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