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灵草园里的“美食家”
清月峰的灵草园成了林小凡的快乐老家。
自从修炼《九转涅槃神功》,他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不过三天,就从炼气二层突破到三层。照这速度,半个月内冲击炼气中期不是梦。
“系统诚不欺我,真仙的...传承果然厉害。”林小凡一边给“凝露草”浇水,一边美滋滋地想。
不过霉运光环似乎也在默默生效。
第一天,他除草时“不小心”拔掉了一株价值五十灵石的“月见花”,吓得魂飞魄散。结果苏月璃检查后却说:“这株本就生了虫害,你倒是帮了忙。”
第二天,浇水时打翻水桶,灵泉水淹了半片药田。苏月璃看后却说:“这些‘枯荣草’正需大水灌溉,你误打误撞了。”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
林小凡蹲在一丛绿油油的杂草前,肚子咕咕叫。
“午饭时间还没到啊...”他摸了摸肚子,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眼前的杂草上。
这草长得格外茂盛,叶片肥厚,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其他灵草不同,它似乎没有名字标签,就那样野蛮生长在角落。
“该不会是什么稀有品种吧?”林小凡凑近闻了闻。
清香更浓了,还带着一丝...烤鸡腿的味道?
“幻觉,一定是幻觉。”他咽了咽口水。
但肚子叫得更欢了。自从修炼《九转涅槃神功》,他的食量大增,那点灵米饭根本不够塞牙缝。
“就尝一片...应该死不了人吧?”
林小凡左右看看,确认无人,小心翼翼摘了一片叶子塞进嘴里。
脆嫩多汁,带着甘甜,还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好吃!”他眼睛一亮。
又摘了一片。
再一片。
等他回过神来,半丛草已经被他吃光了。
“完了完了,这要是苏长老种的什么宝贝...”林小凡心里发慌,赶紧把剩下的草茎藏好,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
一刻钟后。
一股暖流从小腹升起,迅速涌向四肢百骸。林小凡只觉得浑身发热,经脉里的灵气像脱缰野马般狂奔起来。
“这是...要突破了?”
他赶紧盘膝坐下,运转《九转涅槃神功》。灵气在体内疯狂运转,炼气三层的壁垒像纸一样被捅破。
炼气四层!
还没完,灵气继续冲击,四层初期、中期、后期...
最终稳定在炼气四层巅峰,离五层只差一线。
林小凡睁开眼,目瞪口呆。
“那草...是什么天材地宝?!”
他赶紧看向剩下的半丛草,又看看四周。还好,园子里只有他一人。
【叮!检测到宿主服用‘太古遗种·饕餮草’,获得特性:食量增加三倍,消化能力提升十倍,可通过进食快速补充灵力】
【注:饕餮草已灭绝三千年,此株为意外变异品种,请宿主妥善保护】
林小凡:“...”
他默默把剩下的草茎挖出来,小心翼翼移栽到角落的花盆里,还用其他灵草遮掩起来。
“以后得省着点吃了...”他舔了舔嘴唇,回味着那股甘甜。
第二节:宗主出关
七日后,青云宗主峰广场。
数千弟子齐聚,黑压压一片。外门弟子站在最外围,内门弟子靠前,真传弟子和长老们则在最前方的蒲团就坐。
林小凡挤在外门弟子堆里,踮脚张望。
“听说宗主这次闭关大有收获,要传授我们无上大道!”旁边一个弟子兴奋道。
“可不是嘛,宗主可是金丹后期的大能,离元婴只差一步!”
“我要是能得宗主指点一句,死也值了...”
弟子们议论纷纷,林小凡却注意到一些细节。
主殿前摆着的香案上,除了寻常的檀香,还多了一种淡红色的香,味道甜腻古怪。两侧站立的执法弟子,个个面色严肃,眼神锐利得吓人。
“气氛有点不对啊...”林小凡嘀咕。
“肃静——”
一声尖细的唱喏响起。

全场瞬间安静。只见主殿大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飘然而出。
宗主云清子。
他一身月白道袍,长发披肩,面如冠玉,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确实有仙风道骨之姿。只是...
林小凡皱了皱眉。
宗主的脸色过于白皙,白得有些不正常。走路姿势也有些...扭捏?而且他的眉毛似乎修过,比记忆中细了不少。
最奇怪的是声音。
“诸位弟子...”云清子开口,声音尖细柔和,像刻意捏着嗓子,“本座此番闭关,参悟大道真意,今日便与尔等分享...”
这声音让林小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偷偷看向前排的师娘。苏月璃端坐在长老席中,背脊挺直,面无表情。但林小凡注意到,她的手在袖中微微握紧。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云清子继续讲道,声音在广场上回荡,“然欲得长生,需斩断红尘俗念,摒弃七情六欲...”
他讲的道理并无不妥,都是正统修仙理念。但配合他那尖细的嗓音和阴柔的举止,总让人觉得别扭。
“今日起,宗门将推行‘清心寡欲令’。”云清子话锋一转,“所有弟子需减少口腹之欲、情欲之念,专心大道。外门弟子每日餐食减半,内门弟子需定期接受‘清心咒’洗礼...”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餐食减半?这对还在炼气期、需要大量食物补充气血的外门弟子来说,简直是噩耗。
林小凡心里咯噔一下。他的食量本来就不小,再减半,怕是要饿死。
讲道持续了一个时辰。结束时,云清子目光扫过全场,在林小凡这个方向停顿了一瞬。
“本座近日需挑选几名‘侍童’,协助处理宗门事务。有意者可向执法堂报名。”
说完,他转身飘然离去。
弟子们开始散去,议论声四起。
“宗主的声音怎么变成那样了?”
“听说修炼某些高深功法会改变嗓音...”
“餐食减半可怎么办啊,我还在长身体呢!”
林小凡随着人流往外走,心里沉甸甸的。他总觉得宗主看他的那一眼,别有深意。
第三节:月下剑舞
当晚,林小凡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方面是饿的——晚餐果然减半,那点灵米饭还不够塞牙缝。另一方面是心里不踏实。
他起身来到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忽然,一阵细微的破空声传来。
林小凡循声望去,只见清月峰后山方向,隐约有剑光闪烁。
“这么晚了,谁在练剑?”
好奇心驱使下,他悄悄摸向后山。
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处悬崖边的平台,月光如水银泻地,照得一片通明。
平台中央,一道白色身影正在舞剑。
是苏月璃。
她换了一身劲装,长发束起,手中一柄秋水长剑划出道道寒光。剑法凌厉迅疾,每一招都带着决绝之意,完全不似白日里那个温婉端庄的师娘。
林小凡躲在树后,看得入神。
剑光越来越快,苏月璃的身影在月光下化作道道残影。剑势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和愤怒,仿佛要将所有郁结都倾泻而出。
最后一式,她纵身跃起,长剑直刺虚空。
“嗤——”
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响。
苏月璃收剑落地,胸口微微起伏。月光照在她脸上,林小凡分明看到,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她哭了。
林小凡心中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咔嚓。”
脚下枯枝断裂。
“谁?”苏月璃瞬间警觉,长剑直指林小凡藏身之处。
林小凡硬着头皮走出来:“是、是我,苏长老...”
苏月璃看清是他,神色稍缓,但眼中仍有警惕:“你在此做什么?”
“弟子睡不着,听到剑声就...”林小凡挠挠头,“长老的剑法真厉害。”
苏月璃沉默片刻,收剑入鞘:“既来了,陪我坐会儿吧。”
两人在崖边石凳坐下。夜风吹过,带着竹叶的清香。
“你觉得宗主今日讲道如何?”苏月璃忽然问。
林小凡一愣,斟酌着措辞:“宗主道法高深...就是,声音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
苏月璃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何止声音...人也变了。”
这话里有话。林小凡不敢接。
“林小凡,”苏月璃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你入宗三年,可曾见过宗主发怒?可曾见过他处罚弟子?”
林小凡回想:“好像...没有。宗主一向温和。”
“是啊,温和。”苏月璃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温和到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温和到对所有弟子都一视同仁,温和到...从不过问宗门事务。”
她顿了顿:“但你可知,三年前,他是如何坐上宗主之位的?”
林小凡摇头。
“当时的青云宗有三位金丹长老争夺宗主之位。另外两位,一位在闭关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一位在外出历练时遭遇魔修围攻,尸骨无存。”苏月璃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唯有云清子,安然无恙,顺理成章继任宗主。”
林小凡倒吸一口凉气。
“那时候的他,行事果决,手段凌厉,与现在的温和判若两人。”苏月璃望向远方,“直到一年前,他开始频繁闭关,每次出关,性格就变一点。声音变尖了,举止变柔了,连喜好都变了...”
她没再说下去,但林小凡已经听出弦外之音。
“长老为何告诉我这些?”林小凡问。
苏月璃沉默良久:“因为...我觉得你不一样。”
“不一样?”
“你的眼神。”苏月璃说,“其他弟子看宗主,是敬畏、崇拜。你看他,是警惕、怀疑。”
林小凡心里一惊。他自认为掩饰得很好。
“而且,”苏月璃继续道,“你身上有秘密。雪儿中的毒非同寻常,你能安然无恙;灵草园中那株‘枯荣草’本就该枯死了,你浇了水反而起死回生...”
她每说一句,林小凡的心就沉一分。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苏月璃忽然站起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
她转过身,月光下,她的脸庞美得惊心动魄,眼中却带着恳求:
“无论发生什么,保住自己的性命。必要的时候...离开青云宗,越远越好。”
说完,她飘然离去,留下林小凡一人在崖边发呆。
第四节:误入禁地
第二天,林小凡还在回味昨夜师娘的话,管事师兄找上门来。
“林师弟,苏长老让你去一趟主峰,把这个玉盒交给宗主。”管事递过一个巴掌大的玉盒,“说是宗主闭关前要的‘清心香’。”
林小凡接过玉盒,入手温润,隐隐有香气透出。
“现在就去?”
“对,宗主在‘静心阁’等你。”
林小凡不敢耽搁,赶紧往主峰赶去。
主峰是青云宗核心区域,平日里外门弟子不得擅入。今日有令,守卫简单盘查后就放行了。
静心阁位于主峰后山,环境清幽,竹林掩映。林小凡沿着小径前行,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太安静了。
连鸟叫声都没有,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系统,在吗?”林小凡在心里呼唤。
【在呢宿主,检测到周围有隐蔽阵法波动,建议左转三十步后右转】
林小凡依言而行,绕过一片假山,眼前出现一座精致的阁楼。
阁楼门楣上挂着“静心阁”三个字。
他走上前,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
“宗主?”林小凡试探着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他走进阁楼,一层是普通的会客厅,二层是书房。书桌上散落着一些古籍和纸张。
林小凡本想放下玉盒就走,目光却被桌上的一本书吸引。
《阴阳采补术》。
他眼皮一跳,又看到旁边几张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炉鼎需阴年阴月阴日生...”
“采补时需配合清心香,使其丧失神智...”
“三月为期,可夺其八成元阴...”
林小凡手一抖,玉盒差点掉在地上。
这些内容,再结合师娘昨晚的话...
“你在看什么?”
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小凡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云清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今天的宗主穿了一身淡粉色长袍,脸上似乎还敷了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宗、宗主!”林小凡连忙躬身,“苏长老让弟子送清心香来...”
“哦?”云清子缓步走进来,目光扫过桌上的纸张,又回到林小凡脸上,“你刚才在看什么?”
“弟子什么都没看!”林小凡赶紧把玉盒递上,“这是您要的香。”
云清子接过玉盒,打开闻了闻,露出满意的笑容:“月璃总是这么贴心。”
他走到书桌前,随手将那些纸张收进抽屉,动作自然,仿佛只是普通文件。
“你叫林小凡,对吧?”云清子坐下,翘起兰花指端起茶杯,“月璃前几日跟我提起过你,说是个踏实的孩子。”
“苏长老过奖了...”
“正好,”云清子抿了口茶,“本座需要几个侍童,你愿意来吗?”
林小凡心里警铃大作。侍童?就是昨天讲道时提到的?
“弟子修为低微,恐难当此任...”
“修为低才好,”云清子笑道,“心思单纯,不易被杂念侵扰。本座修炼的功法需要清静,身边人修为太高反而不好。”
他站起身,走到林小凡面前,伸出手想拍他的肩。
林小凡下意识后退半步。
云清子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笑容:“怎么,不愿意?”
“弟子不敢!”林小凡赶紧低头,“只是...弟子还在照看灵草园,怕分身乏术...”
“灵草园我自会安排别人。”云清子摆摆手,“三日后,来静心阁报到。退下吧。”
林小凡如蒙大赦,行礼后匆匆离开。
走出阁楼很远,他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楚地感受到宗主身上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如果不是《九转涅槃神功》自动运转抵抗,他恐怕已经腿软了。
“必须告诉师娘...”
他加快脚步,却在一个拐角处撞到一人。
“哎哟!”
软玉温香入怀,林小凡赶紧后退,看清来人后愣住了。
那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翠绿衣裙,容貌娇俏,此刻正揉着额头瞪他:“你走路不看路啊!”
“对、对不起...”林小凡道歉。
少女打量了他几眼:“外门弟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给宗主送东西的...”
“哦。”少女似乎没兴趣多问,绕过他就走,“以后小心点。”
“敢问师姐是...”
“楚灵儿,丹堂长老的弟子。”少女头也不回,“对了,你是从静心阁方向来的?”
林小凡点头。
楚灵儿皱了皱眉,压低声音:“以后少往这边来。宗主最近...怪怪的。”
说完,她快步离开。
林小凡站在原地,心越来越沉。
连丹堂长老的亲传弟子都这么说...
他回到清月峰,直奔苏月璃的住处。但侍女告诉他,长老去执法堂议事了,要傍晚才回。
林小凡只好先回灵草园。
他坐在石凳上,看着那盆偷偷移栽的饕餮草,陷入沉思。
宗主明显不对劲,而且似乎盯上自己了。师娘知道些什么,但好像也有顾忌。三天后去当侍童,无异于羊入虎口...
“不行,得想办法。”
他拿出《九转涅槃神功》的玉简,贴在额头。神识沉入其中,仔细研读。
忽然,他在功法末尾发现一行小字:
“九转涅槃,每转需历生死劫。一转炼气,二转筑基...九转化仙。每转功法自动解锁,需特定条件触发。”
“当前可解锁一转秘术:《龟息假死术》(需濒死状态领悟)、《敛息潜行诀》(需极端恐惧状态领悟)”
林小凡眼睛一亮。
龟息假死?敛息潜行?
这不正是现在需要的吗!
“可这‘濒死状态’‘极端恐惧状态’...”他嘴角抽搐,“系统,你这是要我玩命啊!”
【温馨提示:宿主拥有霉运光环,触发此类状态概率提升300%】
林小凡:“...我谢谢你啊。”
傍晚时分,苏月璃回来了。
林小凡立刻求见,将今日在静心阁所见所闻悉数告知,包括《阴阳采补术》的内容。
苏月璃听完,脸色苍白如纸。
“他果然...”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痛楚和决绝。
“长老,三日后我若去当侍童...”
“你不能去。”苏月璃斩钉截铁,“我会想办法推掉。”
“可宗主若执意...”
苏月璃深吸一口气:“若真如此,我会在三天内,送你离开青云宗。”
“那您呢?”林小凡脱口而出。
苏月璃一怔,眼中泛起复杂情绪:“我...自有打算。”
“弟子不走。”林小凡忽然道。
“什么?”
“弟子不走。”林小凡重复,语气坚定,“弟子要留下来,帮长老。”
苏月璃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
“为什么?”她轻声问。
林小凡张了张嘴,那句“因为我喜欢你”终究没说出口。他换了个说法:
“因为长老对弟子有恩。而且...弟子觉得,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苏月璃眼眶微红,别过脸去:“傻孩子...”
半晌,她转回头,眼中已恢复清明:“既然你决定了,那我教你一套剑法。”
“剑法?”
“我昨晚舞的那套,名为《斩情剑诀》。”苏月璃一字一句道,“此剑诀需以情入剑,再斩情而出,威力极大。你虽修为尚浅,但学个皮毛,关键时刻或可保命。”
林小凡郑重跪下:“弟子必不负长老所授!”
这一夜,清月峰后山,剑光再起。
只是这次,不是一人独舞,而是两人对练。
月光下,白衣师娘与青衣弟子身影交错,剑光如水,情愫暗生。
而远处主峰静心阁内,云清子站在窗前,望着清月峰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手中把玩着一个木偶,木偶的眉眼,依稀与苏月璃有几分相似。
“快了...就快了...”
他轻声自语,指甲深深掐入木偶之中。
窗外,乌云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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