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禾推开自家洞府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上次来时——好吧，也就是三个月前——这里还只是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简陋石屋，院子里杂草丛生，唯一的“灵植”是墙角那株半死不活的月光草。可现在……
“哎呀，柳师姐来啦！”一个身影从屋里旋风般冲出来，带起一阵暖烘烘、甜丝丝的风。
柳青禾定睛一看，认出了眼前这位穿着粗布围裙、脸上沾着面粉的师妹，正是最近在外门声名鹊起的林妙。只是……这满面红光、眼睛亮得能当夜明珠用的样子，和三个月前那个在退婚现场低头不语的蔫巴小姑娘判若两人。
“林师妹，你这……”柳青禾话没说完，目光就被院子里的景象吸引住了。
原本空荡荡的院子中央，此刻立着一口巨大的、黑乎乎的铁锅——锅底还残留着可疑的焦黑色块。旁边是几张拼接起来的长条木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皿：玉碗、陶罐、竹篓、石臼，甚至还有几个明显是凡间集市淘来的粗瓷大碗。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角那一排……坛坛罐罐。贴着歪歪扭扭的标签：“微甜款基底”、“醇厚改良型”、“实验失败品（勿动！剧苦！）”、“特供给王长老爱宠灵猪的加料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到难以形容的气味——烘烤谷物的焦香、奶脂的醇厚、某种蜜糖的甜腻，还有一丝……柳青禾皱了皱秀气的鼻子，是酒酿的味道？不对，更醇，更沉，像是发酵了很久的什么。
“师姐快进来坐！”林妙麻利地用袖子擦了擦石凳——那袖子原本大概是浅色的，现在已经染上了深浅不一的褐黄污渍，“我刚做好一批‘实在丹’，正想找人试试新口味呢！”
柳青禾被半拉半拽地按在石凳上，手里立刻被塞进一个温热的油纸包。打开一看，三颗圆滚滚的褐色丸子安静地躺着，大小如鹌鹑蛋，表面光滑，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就是……”柳青禾捏起一颗，入手沉甸甸的，比她想象中重。
“对！最新改良版！”林妙一屁股坐在对面，眼睛发亮，“我在基底里加了点从百兽园顺来的‘岩蜂蜜’——别那种眼神，我跟看守师兄打过招呼了！用三颗丹换的！还有这个……”
她变戏法似的又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淡粉色的晶体：“朱果晒干磨的粉，调色用的。原来的颜色太像……咳咳，总之现在好看多了吧？”
柳青禾打量着手里粉褐相间的丸子，确实比传闻中那黑乎乎的样子顺眼不少。但她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尝鲜。
“林师妹，”柳青禾放下丸子，正了正神色，“我是来……请托的。”
林妙眨眨眼：“师姐直说！是要‘基础饱腹款’还是‘微醺颊红特供’？最近‘清凉夏爽款’也卖得不错，加了薄荷菁华，适合修炼火属性功法的师姐们……”
“不是买丹。”柳青禾打断她，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声音也低了下去，“是……想请师妹帮个忙。我、我想学做这个。”
“啊？”林妙愣住了。
柳青禾，外门弟子中出了名的冰美人，修炼的是《寒玉诀》，据说已经练到第三层，整个人往那儿一站，三伏天都能让周围温度降三度。这样一位仙子，要学做……“实在丹”？
“我知道这请求唐突，”柳青禾咬了咬下唇，那动作让她冰冷的气质裂开一道缝，透出几分少女的窘迫，“但我实在……没办法了。”
她挽起左臂的衣袖。
林妙倒吸一口凉气。
那截手臂纤细得惊人，皮肤是冰雪般的冷白色，能清晰地看见淡青色的血管。更扎眼的是，手腕处有一圈淡淡的淤青——不是受伤，而是长时间佩戴某种法器留下的压痕。
“这是‘寒玉镯’，”柳青禾低声说，“师尊赐下的辅助法器，能助我凝聚寒气，修炼《寒玉诀》。但它……有个副作用。”
她苦笑了一下：“佩戴越久，体质越寒，身形也越……消瘦。我已经三年没长过一两肉了。”
林妙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师尊说这是功法精进的象征，”柳青禾放下袖子，眼神有些茫然，“可我自己知道，每次运功后，都冷得发抖，吃什么都像在嚼冰碴，没有半点滋味。有时打坐久了站起来，眼前一黑……”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上月小比，我对战金罡峰的赵师弟。他一拳挥来，我下意识侧身避让，结果……一阵风吹过，我差点被带下擂台。”
林妙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画面：擂台上，白衣飘飘的柳师姐像片羽毛般被拳风刮得东倒西歪，而对面的壮实师弟一脸懵逼……
“噗。”她没忍住。
柳青禾脸更红了：“你还笑！”
“对不起对不起！”林妙赶紧捂嘴，但眼睛里还是盛满了笑意，“所以师姐是想……通过吃‘实在丹’，长点肉，增加点……呃，抗击打能力？”
“不止。”柳青禾抬起眼，眼神变得坚定，“我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