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最爱吃核桃,你去给她剥核桃,算是道歉。”
我紧抿嘴唇,想到爸妈的骨灰盒。
咽下涌到嘴边的拒绝话语。
江枕鸿抬手,将我手中的核桃夹子抽走,语气轻飘:
“用手剥。”
简单三字,却令我白了脸色。
在他不容拒绝的视线中,我慢慢蹲下,咬着牙一点点抠挖着坚硬外壳。
咽下喉咙里的血腥,我脱力跪下。
江枕鸿意外看我一眼,却没让我起来。
我跪着给她徒手剥了五十八颗核桃。
直到我的双手变得鲜血淋漓。
江枕鸿才大发慈悲放过我。
瞧见我手上血迹,他丢给我一条手帕。
语气罕见带上一丝关切:
“很痛吧?擦擦。”

我没敢要。
只是扶着早已跪麻的双腿起身,走进厨房。
做好饭后。
江枕鸿满意看着桌上的佳肴,转身,将骨灰盒递给我。
慕时悠自告奋勇:
“枕鸿,我递给她吧。”
在即将交到我手上的那刻。
骨灰盒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尘土飞扬。
那一刻,我脑中嗡鸣。
眼前的一切也开始变得虚幻。
胃癌又在折磨我了。
晕倒前,江枕鸿冷漠看着我。
任由我栽倒在地。
我在冰凉地板上醒来。
醒来时,一声不吭将散落在地上的骨灰聚拢,收进骨灰盒里。
起身离去时,江枕鸿却将我叫住。
我跪在慕时悠的床前。
“悠悠什么时候醒了,你就什么时候走。”
男人冷然道。
要不是我刚才突然晕倒,慕时悠也不会被吓到。
两个小时过去。
睡饱了的慕时悠醒了。
“悠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枕鸿上前,动作温柔将她扶起,眼神怜爱。
一整天没吃饭,又跪了这么长时间,我的身子承受不住,剧烈咳嗽。
喉间腥甜再也抑制不住,喷溅在地毯上。
江枕鸿“噌”地一下起身,语气愠怒:
“温瑜,你是不是故意在报复?”
没等我解释,他冷声吩咐我将地毯全部清理干净。
什么时候收拾干净了,我就什么时候吃饭。
一个半小时后。
餐桌上只剩残羹冷饭。
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强忍着胃部不适,狼吞虎咽吃下剩饭。
没吃几口,胃部传来绞痛感。
我再也受不住,冲进卫生间将方才吃的餐食吐了个干净。
漱口时,江枕鸿倚靠在墙边,只觉心中烦闷:
“你的病怎么还没好?这么严重?”
在看到餐桌上没被我吃完的饭菜后,男人方才的关心不复存在。
他长腿一迈,将蟹黄包塞进我嘴里:
“悠悠最见不得浪费,温瑜,全部吃完。”
他忘记了,我对蟹黄过敏。
这次,我懒得同他解释。
只是当着他的面,将蟹黄包一个不落塞进嘴里。
强忍住窒息感,我艰难咀嚼吞咽,看向他:
“这样可以了吗?能放我走了吗?”
很平淡的语气。
可江枕鸿却生气了。
见我开始过敏,江枕鸿刚要带着我去医院。
坐在沙发上的慕时悠只是孕吐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