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洁癖小说节选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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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患有极其严重的洁癖,我的世界里,一切必须井然有序。直到我那学行为艺术的未婚夫妹妹住进了我家,当她举着滴墨的画笔,对准我此生最珍视的藏品时,我终于意识到,有些人,需要被彻底清理。

时间:2025-12-12 16:3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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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我患有极其严重的洁癖,

我的世界里,一切必须井然有序。

直到我那学行为艺术的未婚夫妹妹住进了我家,

当她举着滴墨的画笔,对准我此生最珍视的藏品时,

我终于意识到,有些人,需要被彻底清理。

1.

我的公寓里有三百二十六件物品。

每一件的位置,都被精确校准过。

每天早上六点,我会用百分之七十五浓度的酒精,擦拭全屋。

从门把手开始,到最后一扇窗的窗框结束。

所有进入这个空间的人,都必须在玄关完成从头到脚的消毒流程,换上无菌防护服。

包括我的未婚夫,江彻。

三年来,他做得很好。

所以当他在电话里,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问我能不能让他妹妹陆遥暂住几天时,我沉默了。

电话那头,江彻的声音有些紧张。

“就一周,最多十天,家里装修,爸妈那边实在不方便。”

“她不是要去参加什么艺术节吗?为什么不直接住酒店?”我的声音没有起伏。

“小遥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艺术家嘛,性子随性,她说酒店没有家的感觉,会影响她的创作灵感。”

创作灵感。

我握着手机,目光落在一尘不染的纯白地砖上。

“岑寂,我知道你的规矩,我一定会让她遵守的,我保证。”

江彻的保证,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爱他。

所以我答应了。

“好。”

挂掉电话,我走进储藏室,取出了一套全新的的防护服,以及一卷工业级的隔离膜。

陆遥来的那天,江彻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

她穿着一双沾满泥点的马丁靴,背着一个硕大的帆布包,颜料的痕迹从包的缝隙里渗透出来。

她看到我玄关处的消毒设备,夸张地笑起来。

“哇,哥,你未来老婆家是实验室吗?好酷!”

江彻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替她拎过那个仿佛随时会爆炸的背包。

“小遥,别闹,快按你嫂子说的做。”

陆遥不情不愿地被推进消毒间。

二十分钟后,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她走了出来,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浑身不自在地扭动着。

“天啊,这衣服也太闷了,我感觉自己像个太空人。”

她伸手,想去抓挠自己的头发。

但我伸出手,拦住了她。

“穿上之后,就别乱摸了”

我的目光,落在她没有完全洗干净的指甲缝里。

胃里一阵翻涌。

江彻看出了我的不适,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小遥,你先去客房,岑寂给你准备好了。”

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她就是这样,小孩子脾气,你多担待。”

我看着陆遥踩着无菌拖鞋,摇摇晃晃地走向客房的背影。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问。

真的只是孩子气吗?

2.

陆遥住进来的第一天,我的生物钟就被打乱了。

深夜十二点,客房里传来电钻的声音。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

我冲到客房门口,江彻已经先我一步站在那里。

他敲了敲门。

“小遥,你在干什么?”

门开了,陆遥举着一把手持电钻,防护服的头套被她扯了下来,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

“哥,我在创作啊!”

她身后,原本纯白的墙壁上,被钻出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洞。

石膏粉末,像雪花一样,飘落在铺着隔离膜的地板上。

江彻的脸色很难看。

“陆遥!你疯了吗!这是岑寂的家!”

“艺术就是需要一点点疯狂嘛,”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别担心,等我走了,这些洞就是我留给她的艺术品,独一无二。”

我看着那些洞,就像是在看自己皮肤上的伤口。

每一个,都在流血。

我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进储藏室,拿出了吸尘器和消毒喷雾。

江彻慌忙拦住我。

“岑寂!你别动手,我来处理。”

“你处理不了。”我推开他。

我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将客房整理得相对干净。

但墙上的洞还在。

像是在讽刺我。

但这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我用来专门清洗真丝衣物的洗涤剂,少了一半。

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放着一个玻璃瓶。

里面是五颜六色的液体,散发着洗涤剂和某种不明颜料混合的刺鼻气味。

旁边有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送你的星空,不谢。】

“......”

我捏着那张纸条,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泛白。

深呼一口气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没有去找她理论。

只是把那个所谓的“星空”,连同被污染的洗手台一起,用消毒湿巾整整擦拭了九遍。

然后,我给江彻发了条信息。

【让她走。】

江彻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岑寂,对不起,我再跟她谈谈,她就是爱开玩笑,没有恶意的。”

“这不是玩笑。”我强调。

“我知道,我知道,你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今天就过去,我看着她,行吗?”

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哀求。

我再次妥协了。

因为我还爱着他。

下午,江彻来了。

他带来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里面装满了陆遥的“创作工具”。

他对陆遥下了最后通牒,禁止她在公寓里进行任何形式的“创作”。

陆遥撇撇嘴,答应了。

晚饭时,气氛诡异地和谐。

陆遥甚至主动跟我搭话。

“岑寂姐,你为什么总是穿白色的衣服啊?”

“干净。”

“可是你不觉得很无聊吗?世界是彩色的啊。”

她说着,用餐叉戳起一块红色的火龙果,汁水滴在了纯白的餐桌布上。

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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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彻立刻用餐巾盖住了那块污渍,狠狠瞪了陆遥一眼。

陆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哎呀,手滑了。”

我放下餐具,再也吃不下一口。

她故意的。

3.

转机出现在第三天。

陆遥接了个电话,兴高采烈地宣布,她要去邻市参加一个重要的艺术展。

为期三天。

江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送走陆遥后,第一时间就是向我道歉。

“对不起,岑寂,这几天委屈你了。”

他试图拥抱我。

我后退了一步。

“你身上味道很重。”

香水,汗液,还有若有若无的颜料味。

江彻的表情僵住了。

他苦笑着举起双手,“好,好,我去清理一下。”

等他换上干净的防护服出来,我递给他一份清单。

【客房墙面修复费用:八千。】

【深度清洁及全屋消毒费用:一万二。】

【精神损失费:三万。】

江彻看着那份清单,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来付。”

“不,”我看着他,“这笔钱,应该由你的父母来付。”

“岑寂?”

“是他们拜托你,让你妹妹住进来的,不是吗?”

江彻沉默了。

他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我的态度。

陆遥离开的三天,是我短暂的天堂。

我把整个公寓,包括客房那面被钻花的墙,全都重新粉刷了一遍。

我扔掉了那块被火龙果汁污染的餐桌布。

我更换了所有陆遥可能接触过的物品。

当整个空间再次恢复到绝对的干净和无菌时,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江彻这三天一直陪着我。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地待在属于他的区域。

和这里其它的东西一样,像一件摆放整齐的物品。

我很开心,以为他终于明白了我的底线。

直到陆遥回来的那天。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还有两个和她打扮得一样“艺术”的朋友。

以及,一整车的“创作素材”。

废旧轮胎,生锈的铁皮,还有一堆散发着霉味的旧报纸。

当他们试图把这些东西搬进电梯时,被我拦下了。

“这里不欢迎垃圾。”

陆遥的朋友,一个画着烟熏妆的男人,嗤笑一声。

“嘿,美女,我们这叫艺术,你不懂就别乱说。”

陆遥拉开他,走到我面前。

她摘下墨镜,眼睛里闪着挑衅的光。

“岑寂姐,这是我的朋友,我带他们来家里参观一下,不行吗?”

“这里是我的家。”

“很快就是我们共同的家了,不是吗?”她笑得意味深长,

“我哥可是很爱你的。”

她故意在“爱”字上加重了读音。

我捏了捏拳头。

看着她身后那些肮脏的东西。

我给江彻打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岑寂?”

“管好你的妹妹”

我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江彻的车冲进了地下车库。

他冲上来,看到我们,脸色铁青。

他几乎是粗暴地将陆遥和她的朋友拉开。

“陆遥!我跟你说过什么!”

“哥!你干什么!他们是我的朋友!”

“我让你不要再来打扰岑寂!”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她看看我的新作品!”

陆遥委屈地大喊,眼圈都红了。

她指着那堆垃圾。

“这是我的毕业设计!对我非常重要!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暂时存放一下!”

江彻的怒火,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睛时,熄灭了一半。

他转过头,看着我。

“岑寂,你看,要不就让他们先把东西放在楼道里,就一晚,我明天一早就找仓库搬走。”

我没说话。

他还在妥协。

他还在为她找借口。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江彻,如果今天,我和她的这些垃圾之间,你必须选一个,你选谁?”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陆遥。

江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岑寂,你别这样,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回答我。”

他看着我决绝的眼神,又看看身后泫然欲泣的妹妹。

他陷入了两难。

而他的犹豫,已经给了我答案。

4.

我没有再看他。

我转身,按下了电梯。

“岑寂!”江彻想来拉我。

我避开了。

“别碰我。”

电梯门开了,我走了进去。

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回到属于我的空间后,我感到平静。

脱下外出服,扔进消毒回收箱。

走进浴室,我用消毒洗手液,将我的双手清洗了十七遍。

直到皮肤泛红,微微刺痛。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我错了。

我错在以为江彻懂我。

但他不是。

手机在外面不停地响。

是江彻。

我没有理会。

而是走进我的收藏室。

这里,是我整个公寓最核心,最神圣的地方。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个恒温恒湿的玻璃展柜。

里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百零八只白色的古董瓷鸟。

每一只,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它们是我唯一的收藏,也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是我每年生日,送给自己的礼物。

从十六岁,到二十八岁。

每一只,都代表着一年的新生。

它们纯白,无瑕,脆弱,又永恒。

就像我渴望成为的样子。

我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它们。

它们是我世界的基石。

也是我存在的证明。

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是江彻。

我给过他一把备用钥匙。

在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地走进我的世界时。

但现在,我后悔了。

他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衣服。

没穿防护服。

“岑寂,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没有回头。

“出去。”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要选她,我只是……”

“出去。”

“岑寂!”他加重了语气,朝我走来。

他踏进了收藏室。

这里,除了我,谁也不准进入。

“我让你出去!”我猛地转身,声音尖利得不像我自己。

他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停在原地。

“你到底怎么了?就因为我没有立刻赶她走?”

“你身上很脏,江彻。”我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衣角,

“你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了。”

“我脏?”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岑寂,你清醒一点!那是我妹妹!又不是什么病毒!”

“是,但她比病毒更可怕。”

病毒只会侵蚀我的身体。

而她在试图摧毁我的精神。

一阵突兀的门铃声打断了争吵。

江彻不耐烦地去开门。

是陆遥。

她站在门口,眼睛红肿,手里却拿着一个画板和一套颜料。

“哥,我……我就是想跟岑寂姐道个歉。”

她说着,视线却越过江彻,落在了我身后的收藏室。

落在了那一柜子的瓷鸟上。

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江彻还想说什么,陆遥已经从他身边挤了进来。

她径直冲向我的收藏室。

“哇,这是什么?好漂亮!”

她无视了我布在门口的红外线警报器,无视了我说的“不许碰!”。

她趴在玻璃展柜上,把油腻的脸几乎贴了上去。

一个肮脏的指印,印在了纤尘不染的玻璃上。

“江彻!让她滚出去!”我的声音在颤抖。

江彻也慌了,他冲过来想拉开陆遥。

“小遥!快出来!这里不能进!”

陆遥却像没听见一样,她绕着展柜,眼睛发亮。

“岑寂姐,你这些小鸟,卖吗?我想用它们做一个艺术品,一定很震撼!”

她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支画笔。

沾满了漆黑的,黏稠的墨汁。

她打开了展柜。

警报声大作。

但已经晚了。

陆遥拿出了最中间的那一只。

那是我十六岁生日时的送给自己的第一只。

她举起那只纯白的瓷鸟,另一只手,举起了滴着墨汁的画笔。

她回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岑寂姐,你看,给它添点色彩,是不是更有生命力了?”

黑色的墨汁,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即将滴落在纯白无瑕的羽翼上。

江彻惊恐地叫了起来。

但我却在这一刻,彻底冷静了下来。

我看着她得意的脸,看着江彻苍白的唇。

我平静地,穿过歇斯底里的警报声,走到她面前。

没有尖叫,没有怒吼。

只是伸出手,握住了她持着画笔的手腕。

“你说的对。”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噪音都仿佛静止了。

“是该添点色彩了。”

下一秒,我夺过那支画笔,毫不犹豫地,划向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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