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测试与疑惑
离开超能力者管理局那栋灰色大楼，仿佛从一个绝对理性的梦境回到了喧嚣的尘世。午后阳光带着暖意，街道上车水马龙，悬浮引擎的嗡鸣声不绝于耳。我，林玄，站在街角，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挥之不去。
C级能力者，瞬移。
这几个字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新身份上，可我自己却觉得轻飘飘的，毫无实感。那种"移动"的方式太过诡异，没有过程，没有消耗，甚至没有感觉。就像……就像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失去了"距离"这个概念。
不行，得再试试。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我需要确认，需要掌控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至少，要弄明白它到底是怎么回事。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我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后街。这里行人稀少，两旁是高耸建筑的背面，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建材和集装箱，是个测试的好地方。
第一次尝试，目标是不远处一个红色的消防栓。
"过去。"
意念一动，视线毫无征兆地切换。刚才还在十几米开外，此刻我的脚尖几乎要碰到那冰冷的红色金属。成功了，而且依旧没有任何负担，不头晕，不气喘，仿佛我生来就能如此。
第二次，我瞄准了街对面一栋五层楼的天台。这个距离和高度，已经远超早上从宿舍到食堂了。
"上去。"
风声在耳边轻微呼啸了一下，仅仅是一下。下一刻，我已经站在了天台边缘，俯瞰着下方缩小的街道和车辆。高空的风吹动着我的衣角，带来一丝凉意，但我的身体稳如磐石，没有任何不适。
这太不正常了！我皱起眉头。根据那位研究员的说法，使用能力，尤其是空间移动这种高阶能力，怎么可能连一丝一毫的精神力或体力消耗都没有？难道我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否定了。在福利院十几年，我比谁都清楚自己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且自己的肉体也没发生太大的变化....难道是刚觉醒还没开始吗？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带着更深的疑惑，我决定玩个大的。目标是——福利院，我那个位于三楼、朝南的宿舍窗口。
集中精神，脑海中清晰地构建出那扇熟悉的、漆皮有些剥落的旧窗户，甚至能"看到"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
"回去。"
这一次，连那轻微的风声都省去了。
视线一花，熟悉的、略带潮气的空气涌入鼻腔，混杂着消毒水和旧床单的味道。我，已经站在了福利院三楼的宿舍里。脚下是熟悉的水磨石地面，旁边是我那张吱呀作响的旧床铺。窗外，是福利院空旷的院子，与我刚才所在的繁华街道隔了半个城区。
我低头看了看通讯器上的时间，从我离开管理局大楼到现在，不过二十多分钟。而我，已经像逛自家后院一样，在这座城市的几个点之间"溜达"了一圈。
这根本不是"移动"，这更像是……"抵达"。省略了中间的一切过程，直接得到结果。
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眼下，我找不到任何答案。算了，想不通就不想，反正这能力目前看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既方便，又省力，正合我意。我这个人，向来很容易满足。
接下来的几天，福利院对我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院长特意给我安排了一个单间，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清净。伙食标准也提到了最好，甚至偶尔能见到肉星。曾经的同伴们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敬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知道，从我觉醒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形的鸿沟。我依旧和他们打招呼，脸上挂着那点惯常的、略显散漫的笑意，仿佛一切都没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维持表面的平和，对大家都好。
期间，我按照指示，用福利院的公共信息终端，激活了学园都市下发的电子入学函附带的权限。
"滴"的一声轻响，临时存储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首先弹出来的是一封格式华丽的欢迎信，措辞优雅而充满激励，看得我有点昏昏欲睡。正准备关掉，通讯请求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浮现出那个环绕橄榄枝巨舰的"方舟"徽标。
接通后，画面里出现的并非预想中刻板的官员，而是一位笑容明亮、梳着利落马尾的年轻女性。她穿着款式新颖、带有未来感的制服，背景像是一间整洁明亮的学生办公室。
"嗨！是林玄学弟吗？"她的声音很有活力，像清晨的阳光，"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岚，龙夏校区大三，目前在招生迎新处做兼职。恭喜你获得入学资格，接下来由我负责与你对接，算是你的'新手引导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哦！"
兼职？学园都市的学生还需要做这个？我脸上习惯性地挂上那点笑意，回道："苏学姐好，麻烦你了。"态度客气而自然。与人打交道，客气点总没错。
"不麻烦不麻烦，赚点积分嘛。"苏岚笑得狡黠，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这直爽的性格倒是让我生出了几分好感。"好了，学弟，首先再次欢迎你加入'方舟'！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一头雾水，别担心，每个新生都这样。现在，请查收你的'电子新生包裹'完整版，我会一边带你看看，一边给你讲解，比干看资料有意思多了！"
她话音刚落，我的存储空间里又多了几个标注着"全景导览"、"生存指南"的加密文件。
"先看看咱们未来的家！"苏岚操作了一下，她那边的画面切换成一段令人震撼的动态全景影像。
无尽蔚蓝的海洋上，一座钢铁与绿意交织的巨型城市巍然矗立，流线型的建筑高耸入云，能量光流如同血管般在建筑间无声穿梭，勾勒出充满未来感的轮廓。空中还有各式各样的飞行器沿着固定的航道有序飞行。
"哇哦。"我发出了一声没什么波澜的感叹，算是表达了惊讶。确实很壮观，堪称奇迹。但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实际点的东西，比如宿舍条件怎么样，食堂饭菜管不管饱。
"很震撼对吧？"苏岚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这就是'方舟'，咱们在无尽海上的堡垒和家园。它可不是建在岛上的，是硬生生用科技和能力'造'出来的！看到那六片不同风格的区域了吗？"影像镜头拉近，清晰地展现出六个风格迥异的建筑群，如同六片花瓣，簇拥着中央花蕊般的核心区。
"那就是六大国家校区。"她如数家珍般地指点着，"你归属的我们龙夏校区，看建筑风格就能认出来，飞檐斗拱，亭台楼阁，融合了古典和现代的设计，里面环境可好了，据说还有专门的静心园和演武场。"
她指向旁边那片充满玻璃幕墙和金属骨架，显得冰冷而极具科技感的区域："那个是昊天校区，泛北合众国的地盘，科技感十足，但也冷冰冰的，据说里面规矩特别多。"
接着，她又介绍了充满古典石质建筑与神秘色彩的神罗校区（欧罗巴联合），风格粗犷、建筑厚实如同堡垒的北辰校区（罗斯联邦），建筑精巧、充满东方禅意与科技融合感的扶桑校区（出云联邦），以及充满异域风情、色彩斑斓且带有宗教神秘感的迦楼罗校区（天竺联邦）。
镜头最终定格在中央区域，那里有宏伟的环形联合教学塔、庞大的图书馆和几个造型奇特的场馆。"这里是'中立区'，所有校区学生共同上课、交流、还有……'友好'切磋的地方。"苏岚眨了眨眼，刻意加重了"友好"两个字，其下的意味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影像视角微微转动，将中立区边缘一栋极其引人注目的建筑囊括进来。那是一座通体仿佛由暗色水晶与流动光缆构筑的摩天巨塔，它并非位于六大校区的花瓣位置，而是如同一个独立的皇冠，屹立于中立区靠近深海的一侧，塔身流光溢彩，即使在白日也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其高度甚至超越了联合教学塔。
我观摩这个宏伟的建筑，也不禁感叹其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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