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和哥哥一直恨我,他们说是我害了妹妹和妈妈。
五年前,妹妹肝癌,唯一救她的方法就是移植。
全家只有我配型成功了。
可就在手术的前一晚,我因为甲流高烧住进了icu。
当我出院时,妹妹已经去世了。
妈妈抱着妹妹的骨灰疯了。
从此以后,爸爸和哥哥恨透了我。
他们把我的房间改成了妹妹的灵堂。
每年妹妹忌日那天,他们用冷水冲洗我全身,说要让我退烧。
妈妈也一直没好,每次看到我都会恶狠狠地诅咒:
“为什么得肝癌的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后来他们如愿了,我真的得了肝癌,真的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
回到家,客厅中央妹妹的遗像正对着我笑。
今天是她的祭奠日,也是我的赎罪日。
爸爸端着一盆准备好的冷水,水面上还飘着几块没化开的冰。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哥哥站在他身旁,眼神比那盆里的冰还要冷。
五年了,每个月的今天,都是一场酷刑。
他们坚信,是我的高烧和耽误,错过了妹妹唯一的生机,才害死了妹妹。
所以我要用冰水“退烧”,用我的痛苦去告慰妹妹的在天之灵。
腹部的隐痛越来越密集,像有无数根针在里面搅动。
我再也撑不住了。
我从包里抖着手拿出那张诊断书。
“爸,哥,我真的病了,很严重。”
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求求你们,今天就放过我,行吗?”
爸爸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只扫了一眼。
他轻蔑地笑了一声。
他把诊断书狠狠甩在地上。
“肝癌晚期?”

哥哥弯腰捡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指着上面的字,一句一句地念,话语里满是嘲讽。
“姜禾,为了逃避冷水,你连这种病历都敢伪造,真是越来越恶毒了。”
“不,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你们可以打电话去医院问!”
我拼命解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爸爸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够了!别再用你那套谎言来恶心我们!”
他端起水盆,毫不犹豫地从我的头顶浇下。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冷到骨头缝里都在尖叫。
腹部的剧痛让我猛地蜷缩起来,喉咙里一阵腥甜,哇地咳出一口血。
暗红的血迹落在地板上,很快就被冰冷的积水冲淡。
哥哥视而不见,嘴里机械地念着:“退烧,赎罪。”
爸爸转身又去接了一盆。
我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妈妈的房门开了。
她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这几年她精神时好时坏,但今天看起来异常清醒。
她死死地盯着我狼狈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心疼,只有刻骨的怨毒。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痛苦地嘶吼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得肝癌的不是你?”
“你这个害人精!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