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伤退役后，我受邀回到少时的体校任教。
老校长卸任当晚，警察却敲响了我的房门。
“陈教练，有学生举报，你在授课的过程中存在过度体罚致残的行为，请你配合调查。”
我脑子“嗡”的一声，慌忙翻出训练记录：
“除了基本体能训练，我没有体罚过任何一个学生。”
警察扫了几页，突然掏出一张照片：
“这是举报人在更衣室里拍到的，你在训练结束后对涉事学生拳打脚踢，你怎么解释？”
照片里，我面露凶光，正抬脚往学生肚子上踢。
那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温晓琪，也是今年最有希望入选国家队的孩子。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可下一秒，温晓琪就被轮椅推了过来。
……
我踉跄着扑到轮椅前，声音发颤：
“晓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傍晚吃饭的时候你还好好的，说要加练冲刺，怎么现在……你的腿怎么会这样？”
温晓琪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猛地一缩，下意识双手抱头，肩膀剧烈颤抖着。
突然尖叫道：
“陈教练，是我错了，求求你别再打我了！”
两个警察立刻一左一右挡在她身前，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和鄙夷：
“陈教练，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其中一个警察掏出手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冰凉的金属扣住手腕的瞬间，我浑身一僵。
温晓琪的声音太大，此时宿舍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有同事，也有学生，他们交头接耳，审视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呆愣着看着脚尖，脑子里一片混乱。
温晓琪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张照片是谁拍的？
还有她的腿，到底是怎么伤的？
回到警局，我被带进了询问室。
强烈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张警官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陈蔓，说说吧，为什么要体罚温晓琪？”
我抬起头，喉咙又干又哑：
“张警官，我真的没有体罚过任何学生，你们可以去体校问，随便找哪个孩子都行！”
五岁的时候，我就被爸妈送到体校训练排球。
那时候宿舍的前辈欺负我年纪小，把脏衣服全堆给我洗。
白天训练累得抬不起手，晚上还要蹲在水房搓衣服到半夜，第二天面临的又是繁重的训练。
可以说，我就是从那样的泥泞里一步步爬出来的。
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学生再受同样的苦？
张警官却冷笑一声：
“谁不知道你们教练权力大？孩子怕被穿小鞋，有几个敢说真话的？”
他拿起桌上的验伤报告，推到我面前：
“要不是有人匿名举报，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温晓琪这孩子的人生，就被你这样的人渣毁了！”
报告显示，温晓琪身上多处淤青，是常年遭受毒打留下来的。
最新的伤情就是右腿小腿骨裂，也就是温晓琪坐上轮椅的原因。
对于普通人来说，养养就好。
可对于一个未来的运动员，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气得拍了桌子：
“温晓琪才16岁，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我没有！”
我拼命摇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每堂训练课都有影像记录，你们去体校调取，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动过谁一根手指头！”
张警官看了我一眼，低声跟旁边的同事说了句什么，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手指抠着桌沿，脑子里反复回放和温晓琪相处的画面。
她第一次突破自己最佳记录时的笑容，她缠着我问国家队训练细节时的眼神，她傍晚说要加练时的坚定……
怎么想，都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张警官走进来，脸色比之前更冷，
“陈蔓，我警告你，故意扰乱办案对你没有好处！”
“现在自首，还能算你认罪态度良好，等我们查出来，你就彻底完了！”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我没有扰乱办案，我都说了，你们去调监控！”
张警官却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
“调监控？学校存档的所有训练影像，早就被人删得一干二净了。”
“陈蔓，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心思这么缜密。”
“什么？”
我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影像被删了？
是谁删的？
这分明是有人早就布好了局，等着我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