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椅背上，大脑一片空白。
上周才刚有师傅来检修过监控系统，当时还说所有设备运行正常，存储硬盘够存半年数据。
怎么才几天就全消失了？
我猛地站起身，手腕上的手铐“哗啦”作响，金属边缘硌得皮肤生疼：
“张警官！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你们可以去查上周的检修记录，师傅还签了字的，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张警官却只是抬手扣了扣桌面，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陈蔓，我劝你别再找这些借口干扰办案。老老实实回答，你为什么要体罚温晓琪？”
“你知不知道，她的职业生涯都被你给毁了！”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无力地抓着头发，指节泛白：“我真的没有……张警官，你们哪怕去问问其他学生，看看我平时怎么待他们的也行啊！”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女警察探进头：
“张警官，温晓琪说想跟陈蔓说几句话。”
“带上来。”张警官皱了皱眉。
很快，温晓琪就进来了，她妈妈推着轮椅，脸色铁青。
刚进门，温母就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陈蔓，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女儿！”
“她五岁就开始练排球，熬了十一年，眼看就能参加国家队选拔了，你凭什么毁了她！”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疼。
旁边的警察连忙拉住她，劝道：“温妈妈，您冷静点，这里是审讯室。”
温母恨恨地瞪着我，吐了一口唾沫在我脸上，才不甘地退到一旁。
温晓琪转动轮椅，慢慢挪到我面前，眼眶通红：
“陈教练，我承认您教得好，我也一直把您当妈妈一样尊敬，可我已经这样了，不能看着您再错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
“前天训练课，我没接住您传的球，您发了好大的火。”
“训练结束后，您让我留下加练，我太累了，总达不到您的要求……”
“后来您把我拽进更衣室，让我脱掉训练服，然后就抬脚一遍遍往我身上踹。”
说到最后，她浑身发抖，像是真的受了极大的惊吓。
可我却分明看到，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毒。
陌生得让我心底发寒。
温母立刻上前抱住她，心疼地拍着她的背。
温晓琪靠在母亲怀里，片刻后抬起头，看向我时眼神又变得恳切：
“陈教练，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可这次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不想以后队友也像我一样，您就承认了吧，争取宽大处理。”
看着眼前这个我亲手带出来的学生，只觉得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温晓琪，你在说谎！”
“我什么时候拽你去更衣室？什么时候踹过你？是谁指使你这么陷害我的？你说啊！”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刚回体校任职的时候，温晓琪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边缘人。
身高比别人矮半头，传球总接不准……力量、速度、耐力也远不如其他人。
每次训练结束都躲在角落里哭。
是我每天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一点点带着她加练，才有了她今天全队前三的成绩。
可现在，她却拿着一把刀，狠狠捅进了我心里。
看我不肯承认，温晓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转动轮椅到张警官面前，声音坚定：
“张警官，我要举报！”
“陈教练因为伤痛，常年需要服用止痛药，有时还偷偷使用镇静剂，如今精神恐怕已经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