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带着地府的寒气，穿透她的皮肉，冻得她牙齿打颤。
“我没跟你废话。”
“我的尸体，到底埋在哪里？”
苏瑶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成了青紫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含糊地喊。
“爸妈！救我！姐姐要杀我！”
刘慧和苏建明彻底疯了，刘慧抄起桌上的碗就朝我砸过来。
苏建明掏出手机手抖着拨110，嘶吼着。
“苏晚你疯了！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你这个白眼狼，我们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
碗砸在我身上，碎片扎在我的肉身上，没有流血。
冥王特许返回阳间的鬼差，灵魂可凝聚成实体，却不是凡胎肉身。
我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报警？
我的实体不能被凡间司法机关部门看到，会惹来不必要麻烦。
不过，警察来了自然会发现我已经死了。
我松开手，苏瑶像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飘在空中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苏瑶的瞳孔猛地一缩，盯着我逐渐透明的身体，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她终于反应过来，站在这儿的不是原来的苏晚，是索命的恶鬼。
刘慧砸完碗才发现我没了踪影，愣了愣，随即骂得更凶。
“跑了？又跑了！做了亏心事就只会躲！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建明捏着还没挂断的手机，脸色难看。
“警察马上就到，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苏瑶却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扑进刘慧怀里，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妈……别报警了好不好？”
“姐姐肯定是在外头受了太大的刺激，才会说胡话做糊涂事！”
“她要是被警察抓了，这辈子就毁了！”
她顿了顿，又哽咽着补充。
“都怪我，要是我没占着姐姐的位置，她就不会这么恨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江哲也从恍惚中缓过神来，立刻附和，一脸“为大局着想”的模样。
“伯父伯母，瑶瑶说得对。”
“苏晚毕竟是苏家的女儿，真闹到警察那里，对苏家的名声不好。”
“况且我和瑶瑶马上要结婚了，影响不好。”
刘慧本就疼苏瑶，被她这么一哭一劝，再想到苏家的名声，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就是太善良了！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替她着想！”
苏建明也放下手机，语气里满是失望和嫌弃。
“罢了罢了，就当我们没找过这个女儿！”
“被王建国那种人养了十几年，心都养歪了，自私恶毒，哪有半点我们苏家的样子？”
他们围着苏瑶，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看她的眼神里全是疼惜，仿佛她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我飘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只觉得讽刺。
他们嘴里的那种人，是调换我和苏瑶的罪魁祸首。
是把我锁在漏风柴房，冬天让我盖着破麻袋睡觉的人。
是在我八岁那年，第一次对我伸出脏手的恶魔。
那些年，他一直把我当出气筒，打得我浑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