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三年的中元节，我在刑曹案牍司刚核对完业力卷宗，就被个满脸褶子的老鬼堵住。
“老婆，你是地府的官，得拉拔我进案牍司！”他搓着手，满眼算计。
我反手将他击退，冷眼道：
“案牍司禁地，擅闯者，魂飞魄散。”
“苏助理手下留情！”
隔壁殿的阴差冲进来。
“他没说谎，您阳间的尸体，被人拉去和他葬在一处了！”
我浑身一震。
苏瑶，江哲就算我死了，不会阻碍你们的奸情，你们也不想让我安生吗！
“冥王特批您返阳三天。”
阴差解释道：“只有找回自己的尸体，才能化解您和这人的因果。”
返阳？
我盯着掌心残留的老鬼浊气，突然笑了。
苏瑶，我的好妹妹。
江哲，我的未婚夫。
三年前你们看着我被那群人折磨至死时，可曾想过，我还能回来找你们讨债？
从地府出来时，阳间的雨还没停，我踩着湿冷的风，走到那栋既熟悉又陌生的别墅前。
别墅上张贴着红色的喜字，到处都挂着红色灯笼和彩条。
客厅里，江哲正用银勺给苏瑶喂着燕窝。
“慢点吃，刚炖好的。”
苏瑶含着勺子笑，突然叹了口气。
“要是姐姐还在就好了，当年订婚宴她要是没跑，现在也能跟我们一起吃了。”
母亲刘慧立刻放下筷子，语气尖刻得像扎人的针。
“提她干什么？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刚回来就偷瑶瑶的项链，考试抄瑶瑶的答案，还敢在订婚宴当天跟野男人私奔！”
“我们苏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父亲苏建明重重拍了下桌子，看向江哲的眼神满是愧疚。
“阿哲，当年是我们瞎了眼，把这种败坏门风的东西找回来，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要不是瑶瑶懂事，帮你挡了那些闲言碎语，你现在……”
“伯父言重了。”
江哲打断他，指尖轻轻刮过苏瑶的脸颊，声音冷得像冰。
“苏晚毕竟是在那样的人手里长大，怨不得伯父伯母。”
我飘在他们身后，指甲几乎要掐碎自己的魂体，三年前的画面像刀子一样扎进脑子里。
苏瑶说我“偷项链”，是她自己把项链藏在我枕头下，哭着说我“嫉妒她有新首饰”。
她说我“考试抄袭”，是她趁我不注意，把我的答题卡换成她的，反咬我“抢她的答案”。
他们骂我“订婚宴私奔”，是苏瑶找了五个混混，把我堵在酒店后门。
他们扯我的礼服，踹我的肚子，用酒瓶砸我的头。
我趴在地上喊救命，却看见江哲站在不远处，搂着苏瑶，一脸笑意。
“瑶瑶，我娶的人只会是你。”
最后我被拖进巷子里时，听见苏瑶对我父母打电话。
“爸妈，姐姐跟一个男人跑了！我看见他们上车了，她还说再也不回苏家了！”
而我的亲生父母，找了我十几年，找到后却连一句辩解都不肯听。
他们信苏瑶的“证据”，信江哲的“亲眼所见”，信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唯独不信我这个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