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救命之恩的情感,可后来相处久了我才明白……”
“明白什么?”
晨风拂过脸庞,有些凉骨。
宋离舟一字一句道:
“我才明白,我小时候对你的感情,才是感激之情而非情爱的喜欢。”
字字句句好像千万毒针。
密密麻麻扎进我心脏。
顿时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
“那你又怎么确认,你对谢晓菲的感情不是感激?”
他眼睑发颤,半晌才说:
“总之我对晓菲的感情,不一样。”
我抬头看天空。
强行让眼里的湿润倒流回去。
宋离舟从怀里拿出一把枪,交到我手上。
眼里浮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把枪是当初我出山时,你特意为我订做的。
“你说你想看我平安回来,用它的枪声当礼炮,娶你回家。
“镜……堂主,对不起,我失约了。
“但我也要谢谢你。七年来,有它在,我才能活到今天。
“只是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接过手枪上膛,迅速怼上宋离舟的脑门。
他认命般闭眼,没做出任何反抗。
我却能听见,他紧张有力的心跳声。
扣动扳机那一刻。
我抬手朝天空开三枪。
“宋离舟,我祝你新婚快乐,子孙满堂。”
话落,哐哐几声。
我将枪拆成零件,丢在地上。
头也不回地离开。
“脏了的东西,我白镜珩看不上。”
因为刚刚那三枪,白堂山的手下闻声赶来。
满身警惕将枪头瞄准宋离舟。
我示意安全后,他们才收枪退下。
前脚回房,谢晓菲后脚就跟了上来。
“白堂主,师父让我来拿玉镯。”
我不以为意点了支香,示意她坐下。
“白堂主,我知道送出去的东西拿回来不太好。可那是宋家祖传的,师父说必须在婚礼替我戴上。”
她盯着我,刻意将‘宋家’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却面无波澜,让佣人去取玉镯。
盘了七年,镯子早已渗进去一抹暗红。
谢晓菲接过玉镯,接着光打量。
“白堂主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碰血就是把师父从敌营里背出来那天。
“他的双腿都被打烂了,鲜血染红了我整个背部。师父担心我害怕,安慰我说,我是从地狱里开出来的花。
“第二次见血,是在我们朝夕相处了一年的废弃工厂里……”
谢晓菲说着,忽然抬手放在自己左眼角。
用力一抹,精心化好的妆就掉了。
露出一颗跟我同样位置大小的泪痣。
“他说他下半辈子只能做个废人,有些事情就只能我来主动。唯一的要求,就是整个过程不能化妆。
“白堂主,你知道吗?师父那晚没喝酒,但看我的神情却醉得一塌糊涂——”
她话还没说完。
我手指碾过房间燃着的香。
朝她身上一挥。
谢晓菲尖叫一声。
抬手遮挡,香灰落在她手背上。
瞬间腐蚀出一块凹陷。
她吃痛捂手,垂下的眼睛不甘心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