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桓突然攥住我手腕:「宜苏,抱歉,我得与你退婚。」
「海棠在国外救了我的命,我答应和海棠成婚。还请你成全。」
我褪下他握住我的手,身形晃了两下:
「哥儿当年说了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来着,难道是我记错了?」
「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这事,由不得我做主。桓哥儿还是问问老太太和太太吧。」
三年前,老太太曾说,让周宁桓先和我成亲,再去留洋。
周宁桓却说:「业未立,岂可成家?」
我钦佩他的远大志向。
与他站在同一战线。
老太太却叹息:「要是在外头被别的莺莺燕燕绊了脚,有你后悔的。」
我笑看周宁桓:「画报上的那些外国女人个个长得像猴子,怎么可能入得了咱桓哥儿的眼?」
周宁也桓笑握住我的手,将那只传家的玉镯戴在我腕上:
「自然,待我学成归来,一定和宜苏成亲。」
我羞红了脸,别过头直嗔他太急了。
可现在,他也只是学成归来,未立家业,竟先娶了个戏子。
我扶墙边勉励站住。
他盯着我:「宜苏,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
「可我和海棠已约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你执意要留在周家,我便只能给你留个姨太的位置。」
我摇头,仍不愿相信。
「那婚书便不作数了吗?」
年幼时,我同周宁桓青梅竹马,他家开染坊,我家开布行。
从小便与他定了娃娃亲。
而他小时候也待我极好。
无论我要什么,他都为我尽力寻来。
冬天的樱桃,夏天的甘蔗,春天的腊梅,秋天的玉兰。
甚至还在院子里为我种了一棵红豆树。
出国前,还亲自去金匠那里,亲手为我打了一对金镯子。
他说,情比金坚,只要镯子在一天,情分便在一天。
看着他手上烫出的茧子,我心中感动。
他刚走,我便从沈家搬到周家。
周太太一面将周家生意交给我,一面日日夸我,说周宁桓积德行善,才有了我这么一个好媳妇。
三年,我每日都尽心尽力,帮他孝敬父母,打理家产。
如同已经嫁入周家一样。
可现在,不过三年。
他便要为一个戏子,抛弃和我的白头之约。
一个不留神,那叫海棠的女子竟伸手抽出我手中的婚书。
看了眼后,樱唇撅起,声音带涩:
「周宁桓,你居然真的和别人有了婚约。」
周宁桓看着我,声音不屑:
「都三年了,怎可作数。你若看了生气,便撕了吧。」
海棠听了,立刻停了哭,竟真当众将我的婚书撕成碎屑,丢进火炉中。
我想冲去夺回,却被周宁桓攥紧手腕拦着。
一个没站稳,直直向后倒去,
看着眼前人,突然觉得很陌生。
老太太那头见我久久没有过去,派了太太亲自来寻我。
见我神色呆滞,又转头看见周宁桓和他身边的海棠火炉中未曾烧尽的婚书。
瞬间明白了一切。
盯着周宁桓斥道:
「我白养的你,让你留洋念书,你竟迷上了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