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桓留洋归来，身边多了个戏子。
「宜苏，你我虽有娃娃亲，但我一直把你视作长姐。」
「可海棠是我的解语花。」
「若你实在不愿离开，我可以给你留个姨太的位置。」
三年，我以未过门的妻的名义，为他打理家务。
手上攥着他留洋前给我写的婚书。
一生一世一双人。
终究成空。
可后来，大帅府舞会上。
见我在顾绍卿怀中翩翩起舞时。
他却红了眼。
……
周家老夫人寿宴这天。
小儿子周宁桓终于留学归来。
下人便来通报时。
我满脸喜色，顾不上手上还在贴的寿字。
从梯子上跳下来，提起裙子便往前院跑。
三年来，我虽还没进周家的门做个媳妇。
却自周宁桓离家之日起，搬进周家。
恪尽周家媳妇的职守，帮他侍奉寡母老祖。
还没出院，便撞见那一身风霜难掩的英俊身影。
正冲上去要抱他，另一个姑娘的身影便跟着进入眼帘。
姑娘身段纤细，弱柳之姿。
我脚下一顿，指着这姑娘：「这位姑娘是？」
周宁桓看着我：「海棠，这是沈小姐。」
那个叫海棠的女子盈盈一笑，朝我欠身。
「妾身梨园海棠，有礼了。」
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
却仍憋出一个笑来：「今儿我已给老太太请了戏班子，戏折子也都选好了。」
「这位海棠姑娘，怕是没得施展才艺了。」
周宁桓摆手，握着那姑娘的手却一紧：「今日海棠不是来唱戏的。」
「那便是来参加老夫人寿宴的，既是桓哥儿带回来的，我这就去安排位置。」
周宁桓叫住我：「宜苏。」
「给海棠安排个房间吧，往后海棠就住下了。」
我看着周宁桓：「你是说要让她在周家住下？」
「如今时运维艰，官老爷都不敢养戏子了，何况咱们只是开染坊的。」
「一个寿宴便已被盯上，何况在家养戏子？怕是会遭人指点。」
我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虽然现在时运维艰，可仍有不少军阀也是在家养戏子取乐的。
下一秒，周宁却桓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双眼：
「宜苏，你误会了。我是说往后海棠就是我的妻了。」
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拽落。
我看着周宁桓双眼。
三年前，明明老太太已为我和他已经定下婚期。
只等他留洋归来便可成亲。
他如今突然说要娶别人？还是个戏子。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桓哥儿，今儿是老太太生日，别开玩笑。」
周宁桓却正了神色：
「宜苏，我认真的。」
我突然恍惚一瞬。
这几日一直在帮老太太准备生日事项。
前日，老太太还激动说着，今天便要和宾客们宣布下月十五便让我们完婚。
如今，周宁桓回来了，身边却有了别人。
手指用力绞紧了帕子。
脸色开始发白。
捏紧婢女刚才听到消息，就从屋里取出来的婚书，却不敢看他：
「桓哥儿大约晕了船，还没醒，快去给桓哥儿煮碗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