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厨忙碌了一整天，累得腰都站不直。
打扫完卫生正准备下班，却在这时被告知又来了一桌客人。
“陈总，现在已经下班了，我可饭都还没吃。”
陈总打量着我：“最后一桌做完不就可以下班了吗，迟一点吃饭也饿不死你。这桌客人很重要，雪绵豆沙就你会做，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我看了眼一旁无所事事的姚雪儿：“帮厨都下班了，我自己做这道菜起码要一个半小时。”
姚雪儿听懂了我的话外音，她淡定的补了个口红。
“赵姐，我是总厨，主要负责管理，不管做菜。何况我今天打了水光针，医生说我最近不能熬夜。”
两人并肩离开，没再看我一眼。
我在后厨当了五年的大厨，月薪一万，一分没涨过。
而姚雪儿才入职一年，月薪已经涨到了三万五。
我看着手里的订单，无声的笑了。
“这是最后一道菜，做完我就辞职。”
送走最后一桌客人时，外面的天都亮了。
整个饭店就剩我自己，连服务员都下班了。
所谓的重要客户，原来只要我一个人招待就行。
我敲打着酸痛的腰，在手背上熟练的涂抹着烫伤膏。
这是我当大厨的第五年，更是我在后厨的第十二年。
师父退休时，把后厨的钥匙交给了我。
他嘱咐我：好厨子不挪窝。
于是这五年，我兢兢业业，独挑大梁。
五年前是一万块，五年后，还是一万块。
期间，我也委婉的提过涨薪。
陈总每次都用不同的借口搪塞。
“小赵，咱们饭店近期准备扩大规模，正是用钱的时候。”
“这两年生意不好做，你是咱们饭店的老人了，你不能落井下石。咱这样，等明年。”
“小赵，开饭店，口味很重要，人际关系更重要。你看看，多少回头客是冲着姚雪儿来的？”
实话，姚雪儿在饭店的人缘不错。
以前当大堂经理时，仗着有送长寿面送菜打折的权利，和不少回头客都说的上话。
所以她就觉得，回头客都是冲她来的。
陈总很吃她这一套，把行政总厨的位置交给了她。
我当时找到陈总，并不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跟他说：“陈总，后厨不该由不懂做菜的人来管理。”
陈总解释：“小赵，你菜做的确实不错，但是对下面的人太好了。你做好你的菜就行了，管理的事就交给雪儿。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坏人让她去做，你接着当你的老好人。”
我当老好人，月薪一万块，每天蓬头垢面。
姚雪儿做坏人，月薪涨到了三万五，精致的像是封面模特。
看来，还是做坏人有前途。
我早上七点多回到家，连洗脸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睡。
不到两点，就被电话声吵醒。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室内只有六七度。
我蜷缩着接下电话，疲惫的连眼皮都睁不开。
陈总问我：“小赵，今天晚上王总的老母亲八十大寿在咱们饭店办，他可是咱们市里出名的企业家，你抓紧时间备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