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被一旨诏书派去驻守边塞。
他说军中苦寒,边塞战事频发朝不保夕,让我留在上京享福。
可他刚去半个月就传来死讯,送来染血家书让我改嫁他人。
我怀着身孕侍奉婆母,拿出嫁妆撑起整个侯府,硬生生累到流产。
直到三年后婆母病重,死前想见夫君一面。
我跋涉千里到边塞,想带回他的尸骨。
入城却看见满目红绸,百姓们分抢地上喜糖:
【这顾修远不愧是镇远侯,娶个妻居然宴请全城,听说新娘身上穿的嫁衣由一百个绣娘足足赶制了三年!】
我怔愣原地许久,低头看向手中为了带回尸骨拿来的婚书和定情信物。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我和顾修远的名字。
他非但没死,还要娶妻了。

那我又是谁的妻?
:
“这镇远侯娶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丧夫回朝和圣上一母同胞的安宁公主!”
“听说两人青梅竹马,若不是当初战败,安宁公主早就嫁给顾修远成就好事,哪儿还有那弃妇的事。”
我眉心一拧,忍不住抓住路人问道:
“什么弃妇?”
那百姓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才道:
“你刚入城的吧?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三年前镇远侯接到圣旨来驻守边塞,他娶的那个媳妇是又哭又闹,丝毫没有大家风范,镇远侯为了守护边塞百姓,毅然休了那贱妇,赶来就职。”
“百姓们知道镇远侯为了守护一方安宁,居然甘愿休掉新婚妻子,自然唯他马首是瞻。”
“这才短短三年,镇远侯就得了民心,拿下敌军三城!”
“不过听说那贱妇即使被休了,还臭不要脸的住在镇远侯府,享用侯爷打下的家产和功勋。”
“亏那弃妇亲爹还是御史大夫,居然教出这样臭不要脸的女儿。”
闻言,我气的浑身止不住战栗。
我爹爹是御史大夫,最重视文人风骨。
顾修远却仗着天高路远,在这边塞肆意抹黑,将我塑造成不识大局的蠢妇!甚至还连累了爹爹。
我自欺欺人的希望只是同名。
可前朝灭亡后,百年来也只有顾修远这一个镇远侯。
三年前他刚到边塞就传来死讯,可他们却说新娘的嫁衣从三年前就开始赶制……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碎,我甚至腿软的快要跌倒。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我。
不等我反应,他就拖着我钻进小巷:
“娇娇?真是你?你怎么会来这?”
顾修远脸上肉眼可见的慌张,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该来的。”
他不问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也不关心我这一路上是否受了委屈,只皱着眉怪我打搅了他的宁静生活。
我强压酸涩,喑哑着嗓子:“我若不来,如何得知你居然没死,反而好好的在边塞搂着美娇娘快活似神仙?”
“娇娇!”
顾修远霎时冷下眸子:“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安宁也不是你口中的美娇娘,她是为国和亲的英雄,我不允许你诋毁她!”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就当三年前我就死了,回到上京也别乱说,我让人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