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楚氏集团七号地块。
这里原本是国营老厂的厂区，三年前厂子搬迁，土地被楚氏集团拍下。按照规划，要开发成一个综合性商业中心，包括商场、写字楼、酒店等。
但现在，工地一片寂静。
高大的围墙将地块围起，门口挂着“施工重地，闲人免入”的牌子。透过铁门的缝隙，能看到里面杂草丛生，几栋旧厂房孤零零地立着，窗户破碎，墙皮剥落。
林渊站在马路对面，观察着这块地。
他的眼神渐渐凝重。
普通人只能看到荒凉，但在他的感知中，这块地的“气”很不对劲。
正常的地气应该是厚重、稳定的，像大地本身一样。但这里的地气，却在缓慢地流动——不是整体的流动，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朝着某个方向汇聚。
更重要的是，地气中夹杂着一丝……阴寒。
不是普通的阴冷，而是带着某种灵性的阴寒。这种气息，林渊前世在“幽冥地穴”附近感受过。
“地下有东西。”他低语。
而且，不是一般的东西。
林渊绕到地块的另一个方向。这里有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大多是六七层的老楼。他在路边找了家小卖部，买了瓶水，跟店主攀谈起来。
“老板，对面那块地怎么一直没动工啊？”林渊装作好奇地问。
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正看着电视里的京剧。闻言转过头，叹了口气：“唉，别提了。那地邪门得很。”
“邪门？”
“可不是嘛。”大爷压低声音，“当初拆迁的时候，就出过事。有两个工人晚上进去偷钢材，第二天被发现昏在里面，送到医院后一直胡言乱语，说看到穿古装的人影。后来厂子拆到一半，又连续出了几次事故，不是脚手架垮了，就是机器失灵伤人了。”
“开发商没请人看看？”
“请了！”大爷说，“楚氏集团请了好几个风水先生来看，都说这地‘煞气重’，要做法事化解。可做了几次，效果都不大。后来就说先放着，等找到高人了再说。”
林渊心中了然。
难怪楚清月对这块地如此重视，也难怪周家会盯上——这地下，很可能埋着一件阴属性的宝物，或者……一座古墓。
如果是前者，周明想得到宝物。如果是后者，那就更麻烦了。
“最近有人来看过这地吗？”林渊问。
“有啊，就前几天。”大爷回忆道，“来了一辆车，下来几个人，在围墙外转了半天。领头的是个年轻人，穿得挺讲究，就是脸色有点白，看着不太健康的样子。”
周明。
林渊几乎可以肯定。
“他们进去了吗？”
“那倒没有。”大爷摇头，“就在外面看，还用了个什么仪器，像罗盘又不是罗盘，在那儿测了半天。”
罗盘？应该是风水罗盘，或者类似法器的东西。
看来周明也确认了地下的异常，但还没找到具体位置，或者……没把握安全取出。
林渊道了谢，离开小卖部。
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闭上眼，将神念缓缓扩散出去。
虽然受限于肉身，神念只能覆盖方圆十几米，但足够了。
神念如丝，渗入地下。
一米、两米、三米……
土层之下，确实有异常。越往下，那股阴寒气息越浓。而且，地气的流向指向地块的中心位置，那里应该就是源头。
林渊收回神念，睁开眼睛。
脸色有些苍白。
以凡人之躯强行催动神念，消耗很大。但收获也明确：地下五米左右，有一个“空洞”，阴寒之气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具体是什么，需要更深入探查，或者……挖开看看。
但现在不是时候。
林渊转身离开。
他需要时间布置。
二
下午两点，碧水苑。
这是一个老式的别墅小区，建于九十年代初。当时算是高档住宅，如今看来有些落伍了——别墅都是三层的小楼，外观简洁，没有现在流行的那些繁复设计。
但环境确实不错。
小区里绿化很好，树木高大，草坪整齐。因为建成早，每栋别墅的间距较大，私密性较好。而且住户不多，大多是些退休的老人，或者买来当工作室的年轻人。
苏沐白已经在门口等候。
“林先生。”他迎上来，“房主在里面等着了。”
两人走进小区。
苏沐白带路的那栋别墅在最里面，靠近小区围墙。位置确实僻静，前后都有小花园，左侧是一片竹林，右侧是条小路，通向后门。
“就是这里。”苏沐白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穿着朴素，脸色憔悴。
“是看房的吗？请进。”她让开身。
别墅内部装修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家具都是老式的，墙纸有些发黄，地板也有磨损。但房子结构完好，采光不错，最重要的是——干净。
“我老伴年初走了，儿子在国外，我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也没意思。”老太太说，“就想卖了，去养老院住。价格你们也知道了，四百八十万，一次性付清。”
林渊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一层是客厅、餐厅、厨房；二层有三个卧室；三层是个阁楼，可以改造成书房或静室。地下室不大，但干燥通风，适合存放东西。
他重点看了小院子。
院子大约四十平米，地面是水泥的，但可以改造。围墙两米高，足够遮挡视线。最重要的是，林渊能感觉到，这里的“气”相对平和，没有明显的煞气或杂气。
“可以。”林渊点头，“我买了。手续什么时候能办？”
老太太愣了一下：“你……不还价？”
“您急着用钱，我也不想多磨。”林渊说，“只要产权清晰，没有纠纷，我可以全款。”
老太太眼睛红了：“谢谢……谢谢你。产权证、土地证都在，没有抵押，也没有纠纷。明天就可以去过户。”
双方谈妥细节，约好明天上午去房管局。
离开别墅，苏沐白有些担忧：“林先生，四百八十万不是小数目，您……”
“钱的事我来解决。”林渊说，“你帮我找几个可靠的工人，等过户后，我需要重新装修——主要是地下室和院子。还有，围墙要加高到三米，装监控，装防盗门。”
“明白。”苏沐白点头，“工人我来找，我认识几个装修队的工头，都是实在人。”
“另外，”林渊想了想，“帮我买些东西：青石板、鹅卵石、朱砂、雄黄、铜钱、桃木……清单我晚上发给你。”
这些都是布置阵法的基础材料。
碧水苑这栋别墅，林渊打算打造成自己的第一个真正据点。安全是第一位的，必须布置防御阵法。虽然现在材料简陋，灵力微弱，但结合前世的阵法知识，弄个简化版的“小五行阵”还是可以的。
“还有一件事。”林渊说，“这几天，你留意一下周明的动向。如果他再去城西那块地，通知我。”
“好的。”
两人分开后，林渊回到出租屋。
他需要筹钱了。
四百八十万，赵成海给的五十万只是零头。剩下的四百三十万，得想办法。
林渊打开系统商城。
这几天攒的天道点数有750点（初始500+珠宝店事件200+楚清月投资500，减去购买材料50），可以兑换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商城里能买的东西不多，但有一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古玩鉴定秘录（残篇）》
售价：300天道点数
描述：记录常见古玩赝品鉴别方法，包含部分灵物鉴定技巧（残篇）
灵物鉴定！
这正是林渊现在需要的。如果能识别出蕴含灵气的古物，拿去拍卖，别说四百万，四千万都能赚到。
但问题是，去哪里找这样的古物？
林渊想到了赵成海。
他是开珠宝店的，肯定有古玩圈子的人脉。而且，过几天江城正好有一场大型拍卖会……
“就这么办。”林渊下了决心。
他兑换了《古玩鉴定秘录》，又花了100点兑换了一枚“开眼符（一次性）”——这东西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视力，配合鉴定知识，效果更佳。
还剩350点，留着备用。
脑海中涌入大量鉴定知识：瓷器、玉器、铜器、书画……各种作伪手法，各种时代特征，还有最重要的一一如何判断物品是否蕴含“灵韵”。
虽然只是残篇，但足够应付普通场面了。
林渊给赵成海打了电话。
“赵老板，是我，林渊。”
“林大师！”赵成海声音热情，“有什么吩咐？”
“听说后天江城有场拍卖会，您有门路吗？”
“有啊！拍卖行老板是我老朋友。”赵成海说，“大师感兴趣？我帮您弄几张请柬？”
“两张就好。”林渊说，“另外，想请您帮个忙。”
“您说！”
“拍卖会之前，我想看看预展。有些东西……可能需要提前鉴定一下。”
赵成海何等精明，立刻听出弦外之音：“明白！明天下午预展开始，我陪您去！到时候您看中什么，我帮您参详！”
“那就多谢了。”
挂断电话，林渊开始准备。
三
第二天上午，房管局。
过户手续办得很顺利。老太太确实急着用钱，所有材料都准备齐全，签字、交税、过户，两个小时搞定。
林渊拿到了房产证。
看着上面的名字，他心中感慨。
前世三百年修真，居无定所，洞府换了一个又一个，却从未有过这种“家”的感觉。这一世，或许可以换个活法。
“林先生，恭喜。”苏沐白笑着说。
“这才刚开始。”林渊收起证件，“工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下午就能进场。”
“好，我们先去别墅。”
回到碧水苑，林渊开始规划改造。
地下室要加固，地面铺青石板，墙壁刷防潮涂料。最重要的是，要在中央位置布置一个“聚灵阵”的雏形——虽然现在灵气稀薄，但积少成多。
院子要重新设计。青石板铺路，鹅卵石布阵，围墙加高后，要在四个角落埋下“镇物”。还要种些植物：桃树、柳树、竹子，都有一定的驱邪宁神效果。
三层阁楼改造成静室，用来修炼、制符、炼丹。
林渊画了几张草图，交给工头。
“尽量用天然材料，少用化工产品。”他嘱咐道，“工期要快，但质量不能马虎。钱不是问题。”
工头是苏沐白介绍的老熟人，姓王，五十多岁，做事踏实。他看了看图纸，点头：“林老板放心，我干这行三十年了，知道轻重。材料我用最好的，工人用最可靠的，二十天内给您完工。”
“好。”
安排好装修事宜，林渊又去买了些必需品：床、桌子、椅子、柜子……简单但实用。
下午两点，赵成海的车到了小区门口。
“林大师，这边！”他摇下车窗招手。
林渊上车，发现除了赵成海，还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气质儒雅。
“介绍一下，这位是陈默，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师，也是我的老朋友。”赵成海说，“老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林大师。”
陈默打量了林渊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以为赵大师口中的“大师”，至少是个中年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恢复平静，伸出手：“林先生，幸会。听老赵说您对古玩有研究？”
“略知一二。”林渊和他握手，“今天要麻烦陈先生了。”
“不麻烦，不麻烦。”
车子驶向拍卖行。
路上，陈默简单介绍了这次拍卖会的情况。
“这次是季度大拍，东西不少，有瓷器、玉器、书画、杂项，一共两百多件。其中几件重器：一件明代青花大罐，一件清代翡翠摆件，还有几幅近现代名家的画。”
“有古玉吗？”林渊问。
“有，十几件。”陈默说，“从战国到明清都有。不过说实话，这次的古玉品质一般，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倒是有几件高古玉，但都有残损，价格上不去。”
高古玉，指的是汉代以前的玉器。那时候的玉，很多都用于祭祀、陪葬，长期埋在地下，容易受沁，品相好的极少。
但对林渊来说，品相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蕴含灵气。
“到了。”车子停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前。
“荣宝斋”，江城最大的拍卖行，也是华东地区有名的古玩交易场所。
四
预展厅在二楼。
因为是内部预展，人不多，大多是业内人士：藏家、古董商、鉴定师。大家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气氛肃穆。
展厅很大，陈列着两百多件拍品。每件物品都有编号，旁边放着简介卡片。
林渊一进入展厅，就感觉到几股微弱的“气”。
那是物品本身散发的能量场。普通物品的气很杂乱、微弱；但有些古物，尤其是曾经被长期使用、或者接触过特殊环境的，会形成独特的气场。
“林先生，您先看看。”陈默说，“有什么疑问随时问我。”
林渊点头，开始一件件看过去。
他走得很慢，每件物品都要驻足片刻。表面上是在观察，实际上是在用神念感应。
第一个柜台，瓷器。
明代青花大罐确实精美，胎体厚重，釉色莹润，画工精细。但林渊感应到的气很普通，就是一件保存完好的古物该有的气场。
第二柜台，书画。
几幅名家作品，气息相对浓郁一些——那是创作者的心血和岁月沉淀的结合。但依然没有“灵韵”。
第三柜台，玉器。
林渊精神一振。
这里的十几件玉器，有三件散发着特殊的气息。
第一件，战国谷纹玉璧。青玉质，有褐色沁斑，直径约十五厘米。璧面雕刻谷纹，工艺古朴。林渊感应到，这块玉璧内部有一丝微弱的“土”属性灵气，应该是长期埋藏在地下吸收地气形成的。
第二件，汉代龙形玉佩。白玉，有裂纹，龙形抽象，但神韵十足。这块玉的灵气更浓一些，还带着一丝“龙气”——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龙脉余气。
第三件，唐代胡人献宝玉带板。青白玉，雕刻胡人牵骆驼献宝的图案。这块玉的灵气最特别——不是土气，也不是龙气，而是一种“愿力”。应该是曾经被长期供奉，吸收了信仰之力。
“这三件，重点关注。”林渊在心中记下。
他继续往后看。
杂项区，东西很杂：铜器、木雕、漆器、钱币……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林渊停下了脚步。
那里放着一个木盒，盒子里是几枚铜钱。
“开元通宝”，唐代的钱币，品相一般，锈蚀严重。这种钱币存世量很大，单枚也就几百块，这里一共有十二枚，估价八千到一万。
但林渊的眼睛亮了。
这些铜钱，每一枚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属性灵气！
铜本身属金，长期流通，经过千万人之手，沾染了人间烟火气。再加上唐代国力强盛，钱币铸造精良，有些钱币甚至沾染了国运。
这十二枚开元通宝，就属于这种情况。
虽然单枚的灵气微弱，但十二枚凑在一起，可以布置一个小型的“金行阵”，对修炼金属性功法或者炼制金属性法器有帮助。
“这件也要。”林渊记下编号。
看完所有展品，林渊心里有数了。
这次拍卖会，能入他眼的就这四件：玉璧、玉佩、玉带板、铜钱。其他的，要么没灵气，要么灵气太弱不值当。
“林先生，有看中的吗？”陈默走过来问。
“有几件。”林渊说，“陈先生，这几件的底价大概多少？”
他报了四个编号。
陈默看了看记录，说：“战国玉璧，估价三十到五十万；汉代玉佩，估价二十到三十万；唐代玉带板，估价四十到六十万；开元通宝一组，估价八千到一万二。”
总价大概在一百万到一百五十万之间。
“林先生对古玉感兴趣？”陈默问。
“嗯，研究研究。”林渊含糊道。
赵成海插话：“老陈，这几件东西，品相都一般啊。特别是那玉璧和玉佩，沁色重，还有裂纹，增值空间不大。”
他是怕林渊看走眼。
林渊笑笑：“玩玩而已，不指望赚钱。”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几件东西的真实价值，远不止拍卖价。尤其是那玉带板，如果里面的愿力能提炼出来，对修炼有大用。
“那行。”陈默说，“拍卖会是后天晚上，到时候我给您留个好位置。”
“多谢。”
离开荣宝斋，赵成海请林渊吃饭。
席间，赵成海又提起了他儿子的事。
“林大师，我儿子这两天完全恢复了，跟没事人一样。”他感激地说，“您真是神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赵老板客气了。”林渊说，“对了，有件事想请教。”
“您说。”
“江城古玩圈里，有没有人专门收‘特殊’的东西？”林渊问，“我指的是……不太正常的那些。”
赵成海脸色微变。
他压低声音：“林大师，您问这个干什么？”
“有些东西，普通人拿着是祸害，但在懂行的人手里，可能是宝贝。”林渊意味深长地说。
赵成海沉默片刻，说：“确实有。江城有个地下交易会，叫‘鬼市’。每个月十五开市，只限圈内人参加，交易的东西……有些确实不太正常。”
“鬼市？”林渊感兴趣了。
“对，凌晨开市，天亮前散。”赵成海说，“里面的东西，有的是墓里出来的，有的是老宅子拆出来的，还有些……说不清来历。我以前去过一次，买了块玉佩，结果家里闹腾了半个月，后来请人做法才平息。之后就再也不敢去了。”
“下次开市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十五，就是后天凌晨。”赵成海说，“林大师，您想去？我劝您慎重，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而且有些卖家……很邪门。”
“后天凌晨……”林渊想了想，“赵老板能帮我弄个入场资格吗？”
赵成海犹豫了。
他是真不想让林渊涉险。但林渊救了他儿子，这份人情不能不还。
“……好吧。”他咬牙道，“我有个朋友是鬼市的常客，我让他带您进去。但林大师，您千万小心，那里不是普通地方。”
“放心，我心里有数。”
吃完饭，赵成海送林渊回碧水苑。
别墅里已经开始施工了。工人们正在拆除旧装修，敲敲打打，灰尘飞扬。
王工头迎上来：“林老板，按您的要求，地下室已经开始改造了。青石板明天运到，朱砂、雄黄那些材料，苏先生已经送来了。”
“好，辛苦了。”
林渊看了看进度，还算满意。
他上了三楼——阁楼还没动工，暂时可以休息。
坐在窗前，林渊开始盘算。
后天晚上拍卖会，凌晨鬼市。这两场下来，应该能淘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更重要的是——可能会遇到其他修真者。
灵气复苏初期，能感应到灵气、并且开始收集资源的人，都不是简单角色。
周明肯定是一个。
还有没有其他人？
林渊闭上眼睛，开始吐纳。
他要抓紧时间，在拍卖会前，完成炼体。
五
修炼一夜。
清晨，林渊睁开眼睛，眼中精光内敛。
【状态：修炼中（吐纳法运转）】
【境界：凡人（炼体期）】
【当前进度：气血充盈度98/100，经脉通畅度45/100】
还差一点点。
他下楼，工人们已经开工了。地下室的地面已经清理干净，准备铺青石板。院子里，王工头正在指挥工人加高围墙。
“林老板，围墙今天就能加好。”王工头说，“您要的桃树、柳树、竹子，苗圃那边说下午送过来。”
“好。”
林渊转到后院。
这里有一小块空地，原本是种菜的。他打算改造成一个小型的“药圃”，种些常用的草药。
正规划着，手机响了。
是苏沐白。
“林先生，周明今天早上去城西那块地了。”他的声音有些紧张，“而且……他带了几个人，看着不像普通人。”
“具体描述一下。”
“一共四个人，除了周明，还有三个。一个老头，穿着道袍，拿着罗盘；一个中年女人，穿得很古怪，身上挂着很多铃铛；还有一个年轻人，背着个大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林渊皱眉。
道士？巫婆？还有助手？
这阵容，是准备做法事，还是准备……挖宝？
“他们进去了吗？”
“进去了。”苏沐白说，“翻墙进去的，我躲在远处看的。他们在地块中央转了很久，那个道士一直在摆弄罗盘，那个女人摇铃铛，好像在进行什么仪式。”
“你继续盯着，但别靠太近。”林渊嘱咐，“注意安全，一旦有异常，立刻撤退。”
“明白。”
挂断电话，林渊心中警铃大作。
周明的动作比预想的快。而且，他找到了帮手——那个道士和巫婆，很可能是民间传承的修士，虽然水平可能不高，但总归有些手段。
如果让他们先一步挖出地下的东西，就麻烦了。
林渊思考片刻，给楚清月发了条信息：
“楚总，周明今天去了城西地块，带了两个懂法术的人。他们可能在近期动手。建议加强地块的安保，最好派信得过的人24小时值守。”
几分钟后，楚清月回复：
“已安排。另外，公司注册完成了，营业执照、公章等文件我让人送到你那里？”
“送到碧水苑吧，我在装修。”
“好。还有一件事——我叔叔楚文博，昨天和鼎盛投资签了意向协议，准备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开发城西地块。协议里有一条：如果楚氏集团单方面违约，要赔偿鼎盛投资三倍的投资额。”
楚清月发来一张照片，是协议的部分条款。
林渊看了看，冷笑。
典型的陷阱合同。表面上是合作开发，实际上是把楚氏集团套牢。一旦签约，周家就能名正言顺地进入地块，到时候想阻止都难。
“签约仪式是什么时候？”
“后天下午。”
正好是拍卖会当天。
“知道了。”林渊回复，“我来处理。”
放下手机，林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周家……既然你们急着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六
当天下午，药材苗送到了。
林渊亲自规划药圃的布局。
这不是普通的菜园，而是按照“五行方位”来种植的：
东方属木，种枸杞、菊花；
南方属火，种红花、丹参；
西方属金，种川穹、白芷；
北方属水，种茯苓、泽泻；
中央属土，种黄芪、甘草。
虽然都是普通药材，但按五行方位种植，可以形成一个微型的“五行循环”，有助于聚集灵气，提升药材品质。
种好药材，林渊又在地下室布置。
青石板已经铺好，他按照特定的图案，在石板缝隙中撒入朱砂、雄黄、辰砂的混合粉末。又在四个角落埋下铜钱——不是普通的铜钱，而是他特意准备的“五帝钱”（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朝代的铜钱）。
这是简化版的“小五行阵”，可以调节地下室的五行平衡，聚集微弱的灵气，同时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布置完毕，林渊激活阵法。
他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中央位置。
嗡——
地下室的气场瞬间发生了变化。
原本有些潮湿阴冷的空气，变得清新温润。虽然没有肉眼可见的光芒，但林渊能感觉到，微弱的灵气正在向这里汇聚。
“成了。”他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效果很弱，但至少是个开始。等以后找到更好的材料，可以升级成真正的聚灵阵。
晚上，楚清月派人送来了公司文件。
“天衍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一百万，法人林渊，经营范围包括：文化传播、健康咨询、工艺品销售、技术开发等。
还有一套公章、财务章、合同章。
林渊收好文件。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合法身份。
有了公司，很多事就好办了。可以招聘员工，可以签合同，可以走账……当然，前提是得有业务。
林渊想到了制符。
清心符、安神符这些，可以包装成“高端助眠产品”，通过特定渠道销售。定价不能太低——太低反而没人信。一张符，卖个三五千，应该会有市场。
还有，可以接一些“风水咨询”“疑难杂症调理”的活儿。不过这个要谨慎，不能太高调。
“先一步步来。”林渊自语。
他取出黄纸、朱砂，开始制符。
今晚的目标是二十张——十张清心符，十张安神符。明天拿给赵成海，让他帮忙在圈子里推广一下。
深夜十一点，林渊还在画符。
突然，他手一顿，笔尖的朱砂在黄纸上洇开一团。
不对。
有情况。
林渊放下笔，走到窗边。
碧水苑很安静，只有虫鸣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车声。但林渊感觉到，有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恶意”正在靠近。
不是普通人。
是修士的气息，带着阴冷、邪异。
“找上门来了？”林渊眼中寒光一闪。
他快速收拾好东西，将重要的物品收进地下室。然后从抽屉里取出几张刚画好的符箓，又拿了一把水果刀——虽然没什么用，但总比空手好。
走到一楼，林渊站在客厅中央，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不是敲门，而是……某种东西爬行的声音。
嘶嘶——
像是蛇，又像是其他什么东西。
林渊看向门缝。
一股黑气正从门缝下渗入，在地上蔓延，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他的方向蠕动。
“邪术。”林渊冷笑。
这种操控阴气的手段，在修真界是最基础的邪术之一。对付普通人或许有效，但对付他……
林渊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一道微弱的气劲射出，斩在黑气上。
“嗤——”
黑气被斩断，发出类似烧焦的声音。但很快，更多的黑气涌了进来。
同时，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小子，交出那块寒玉，饶你不死。”
寒玉？
林渊明白了。
对方是冲着楚清月那块玉佩来的。看来周明不仅调查了楚氏集团，也调查了和楚清月接触的人。
“有本事，自己来拿。”林渊平静地说。
“找死！”
门外一声厉喝。
砰！
防盗门被一股巨力撞击，整个门框都在震动。但门没开——林渊下午刚换的防盗门，加固过。
但黑气越来越浓，已经从门缝、窗缝渗入，在整个客厅弥漫。
这些黑气有剧毒，普通人吸入一点就会昏迷，吸入多了会伤及脏腑。
林渊屏住呼吸，同时激活了一张清心符。
符纸燃烧，散发出清光，将周围的毒气驱散一些。
但这不够。
对方的修为不低，至少是炼气期。虽然可能只是初期，但比林渊现在强。
硬拼不行，得智取。
林渊快速思考。
对方的目标是寒玉，但寒玉在楚清月那里。也就是说，对方并不知道玉佩不在自己手上。
可以误导。
“玉佩不在这里。”林渊突然开口，“我把它藏在别处了。”
门外的攻击停了一下。
“藏在哪里？”
“告诉你也无妨。”林渊说，“在城西，楚氏集团那块地下。那里有个古墓，玉佩就是从墓里取出来的。”
这是实话——至少部分属实。玉佩是不是从那里出来的不知道，但地下确实有东西。
门外沉默了几秒。
然后，那个沙哑的声音冷笑：“想骗我？那块玉是寒玉，产自极寒之地，怎么可能在江城的地下？”
“信不信由你。”林渊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周明也在找那块地下的东西。如果你去晚了，可能就被他得手了。”
这句话起了作用。
门外的人显然知道周明。
“周明……那个周家的小子？”声音中带着不屑，“就凭他，也想染指地下的东西？”
“他带了一个道士和一个巫婆，今天早上已经进去勘探了。”林渊说，“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这两天就会动手。”
“……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林渊反问，“玉佩不在我手上，你杀了我也拿不到。但如果你去晚了，地下的东西被周明拿走，那你可就白跑一趟了。”
门外又沉默了。
这次时间更长。
林渊能感觉到，那股恶意在犹豫，在权衡。
终于，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子，今天暂且饶你一命。如果你敢骗我……”
“随时欢迎你回来。”林渊平静地说。
门外传来一声冷哼。
然后，黑气开始退去，那股恶意也逐渐远去。
几秒钟后，一切恢复平静。
林渊没有立刻放松，又等了几分钟，确认对方真的离开了，才长舒一口气。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刚才那一瞬间，他其实很紧张。现在的实力太弱，如果真的打起来，胜算不大。
但好在他赌对了。
对方的目标是宝物，不是杀人。而且对方和周明显然不是一伙的，甚至可能有矛盾。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林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走到门边，检查了一下。
防盗门上有几个凹陷，是被巨力撞击留下的。门锁处有灼烧的痕迹，应该是某种腐蚀性液体。
“得加强防御了。”林渊自语。
他回到地下室，取出剩下的材料，开始制作更高级的符箓——辟邪符、护身符、甚至攻击性的雷符。
虽然威力有限，但总比没有好。
一直忙到凌晨三点，林渊才停下。
他制作了五张辟邪符，贴在别墅的五个方位：东、南、西、北、中。又做了两张雷符，随身携带。
做完这些，他盘膝坐下，开始修炼。
今晚的遭遇，让他更加迫切地需要提升实力。
【状态：修炼中（吐纳法运转）】
【境界：凡人（炼体期）】
【当前进度：气血充盈度99/100，经脉通畅度48/100】
还差最后一步。
林渊凝神静气，运转吐纳法。
这一次，他不再保留，将所有的神念都调动起来，引导着体内那微弱的气流，冲击最后的关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色渐渐发白。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地下室时，林渊浑身一震。
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百骸。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身体变得轻灵，感官变得敏锐。
他能听到远处鸟儿的鸣叫，能闻到泥土的清香，能感觉到空气中微弱的灵气流动。
【叮！突破成功！】
【境界提升：炼体期→炼气期（一层）】
【获得奖励：天道点数×1000，《基础炼气诀》进阶篇×1】
光屏展开，信息刷屏。
林渊睁开眼睛，眼中精光四射。
终于，踏入了炼气期。
虽然只是第一层，但这是一个质的飞跃。从今天起，他可以真正开始修炼法术，炼制法器，布置阵法。
而且，系统奖励了一千点天道点数，和《基础炼气诀》的进阶篇。
林渊打开进阶篇，快速浏览。
里面记载了炼气期一到三层的修炼法门，还有几个基础法术：引火术、凝水术、御风术、土遁术（简化版）。
虽然都是最低级的法术，但足够应付目前的局面了。
“很好。”林渊握紧拳头。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骨骼发出噼啪的脆响，肌肉充满了力量。现在的他，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人类的巅峰，甚至可以超越一些极限。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动用灵力了。
虽然只有头发丝那么细的一缕，但那是真正的灵力，可以施展法术，可以激活符箓，可以催动法器。
“周明，还有那个不知名的邪修……”林渊望向窗外，眼神冰冷，“等着吧，游戏才刚刚开始。”
阳光洒进地下室，照亮了他的侧脸。
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和锐利。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林渊，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