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毅更加拼命地工作。
每天天不亮就来到铁匠铺，生火、备料、锻打、打磨，直到深夜才回家。周铁匠看出他的拼命劲头，虽不明白原因，但乐见学徒如此勤奋，也将更多工作交给他做。
李老爷的厨房刀具套装共五把，在第三天全部完成。
当最后一把剔骨刀打磨开刃完毕，林毅将其放在铺了红绒布的托盘上时，周铁匠仔细检查了每一把刀，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不错，真的不错。”他拿起最长的斩骨刀，屈指轻弹刀身，发出清脆的嗡鸣，“声音清亮，说明锻打均匀，没有暗伤。刃线笔直，刀面光洁，这几把刀算得上是上品。”
林毅站在一旁，胸口微微起伏。
【锻造熟练度+3】
【磨刃技巧+2】
眼前闪过的提示让他精神一振。完成整套刀具的制作，获得的熟练度比平时单件要多，而且随着技能提升，每次获得的熟练度也在增加。
“下午你跟我一起去李府送刀。”周铁匠说，“让主家看看货，也认认门路。”
“是，师傅。”林毅应道。
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林毅将五把刀用特制的木盒装好，外面包上蓝布。周铁匠换上一身较干净的深色短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铁匠铺。
李府位于青石镇东侧，是镇上最气派的宅院之一。三进院落，青砖灰瓦，门前两座石狮子，显示着主人的身份地位。
周铁匠上前叩门，不多时侧门打开，一个家丁探出头来。
“周铁匠？老爷吩咐过了，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家丁穿过前院，来到中堂旁的偏厅。厅内布置简洁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桌椅都是上好的红木。
“二位稍等，我去请管家。”家丁说完退下。
林毅规规矩矩地站着，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种大户人家的宅院，一切都显得新奇。
片刻后，一个穿着绸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周师傅，东西带来了？”管家声音平淡，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意味。
“带来了，请张管家过目。”周铁匠示意林毅打开木盒。
林毅将木盒放在桌上，解开蓝布，打开盒盖。五把刀整齐排列，刀身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张管家上前，一一拿起细看。他检查得很仔细，用拇指试锋刃，对着光看平整度，甚至还拿起一张纸轻轻划下试刀。
“嗯，确实不错。”张管家放下最后一把刀，脸上露出些许满意之色，“比上次王记铁匠铺打的要好。老爷吩咐了，若是东西好，往后府里的铁器活都交给你们。”
“多谢张管家，多谢李老爷。”周铁匠连忙拱手。
“这是工钱。”张管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钱袋，“五把刀，原定一两银子，老爷说了，东西做得好，加二百文赏钱。”
周铁匠接过钱袋，入手沉甸甸的：“谢老爷赏！”
“行了，你们回去吧。”张管家摆摆手，“下次有活，我会派人去铺子里说。”
离开李府，走在回铁匠铺的路上，周铁匠将钱袋收好，对林毅说：“这趟活你出力不少，回去我给你分三百文。”
三百文！林毅心中一喜，这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钱了。
“谢谢师傅！”
“是你应得的。”周铁匠看了他一眼，“不过别骄傲，手艺这东西，永无止境。李府是镇上的大户，能搭上这条线不容易，往后更要用心。”
“弟子明白。”
回到铁匠铺，周铁匠果然从钱袋中数出三百文给林毅。铜钱用细绳串着，沉甸甸的一串，林毅小心收好。
下午的活计相对轻松，主要是修补几件农具。林毅一边干活，一边注意着眼前不时闪过的熟练度提示。
【锻造熟练度+1】
【锻造熟练度+1】
【锻造：1998/2000（入门）】
快到傍晚时，林毅看到锻造熟练度已经达到1998，只差最后2点就能突破。
他心中升起一股期待。从“入门”到“熟练”，应该是质的飞跃，会有什么变化呢？
“师傅，我想再打点东西。”林毅对周铁匠说。
周铁匠正在整理账簿，头也不抬：“炉火还没封，你想打什么就打吧，记得最后封好火。”
“是。”
林毅走到原料堆旁，挑了一块不大的生铁锭。他决定打一把小匕首——这种小件锻打时间短，适合用来刷最后几点熟练度。
生火，加热，锻打。
铛！铛！铛！
铁锤敲击的声音在傍晚的铁匠铺里回荡。
一遍，两遍，三遍......
林毅全神贯注，感受着每一次锤击时力量的传递，铁料在高温和敲击下逐渐改变形状。
【锻造熟练度+1】
【锻造：1999/2000（入门）】
还差一点！
林毅将已经初具匕首形状的铁坯重新加热，烧至通红后夹出，举锤——
铛！
这一锤落下时，林毅感觉有些不同。
手臂挥动的轨迹似乎更加自然，锤头落点更加精准，力量传递更加顺畅。他来不及细想，继续锻打。
铛！铛！铛！
又三锤落下。
【锻造熟练度+1】
【锻造：2000/2000（熟练）】
【技能突破：锻造（入门→熟练）】
【获得特性：锻打精准——锻打时落点误差减少30%，力量传递效率提升20%】
【获得感悟：金属纹理感知——能够感知金属内部的纹理走向，顺应纹理锻打可提升成品质量10%】
一连串提示在眼前闪过。
林毅停下动作，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脑海中涌入了大量关于锻造的知识和感悟：不同金属的熔点差异、锻打时温度的控制、淬火液的配比影响、金属内部纹理的判断方法......
这些知识原本他也知道一些，但此刻仿佛醍醐灌顶，理解得更加深刻透彻。
他低头看向砧板上的匕首坯子，忽然能够“感觉”到铁料内部的纹理走向——哪里紧密，哪里疏松，哪里适合延展，哪里需要加固。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知，仿佛金属在他眼中有了生命。
林毅深吸一口气，继续完成这把匕首。
接下来的锻打，他的动作更加流畅自然。每一锤都落在最合适的位置，顺应着金属纹理，原本需要反复加热锻打七八次才能成型的坯子，这次只用了五次就达到了理想厚度和形状。
淬火，回火，打磨。
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时，林毅看着手中这把匕首，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
匕首长约七寸，刃身笔直，刀尖微弧，刀柄部分用麻绳缠绕防滑。虽然材料只是普通生铁，但做工精细，刃口锋利，完全不像是学徒作品。
周铁匠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拿起匕首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匕首......是你刚打的？”
“是，师傅。”林毅回答。
周铁匠仔细端详，用手指试了试刃口，又屈指轻弹刀身，听着声音。
“好手艺。”他看向林毅，目光复杂，“你这进步速度，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把匕首虽然材料普通，但做工已经达到熟练铁匠的水准。”
他沉默片刻，接着说：“从下个月起，你的工钱涨到五百文一个月。另外，以后你可以接一些私活，铺子里的材料和工具可以用，但成品要分我三成利，如何？”
林毅心中大喜：“谢师傅！弟子一定更加努力！”
五百文一个月，再加上接私活的收入，他攒钱的速度将大大加快。
“嗯。”周铁匠将匕首递还给他，“这把匕首你自己留着吧，算是你手艺进步的纪念。记住，手艺人是靠手艺吃饭的，别有了点成就就骄傲。”
“弟子谨记。”
天色已暗，林毅封好炉火，收拾完铁匠铺，怀揣着新得的三百文工钱和那把匕首，踏着夜色回家。
路上，他查看了一下潜能面板。
林毅——
锻造：12/5000（熟练）
磨刃：998/1000（入门）
火候掌控：589/1000（入门）
识材辨矿：345/1000（入门）
体能：1567/2000（普通）
锻造技能突破后，熟练度上限从2000提升到了5000，而且初始就有12点，应该是突破时附带的。
“按照这个速度，磨刃技能明天也能突破。”林毅盘算着，“等这两个主要技能都达到熟练级别，我的收入还会增加。”
回到家中，林毅将新得的钱和之前的积蓄放在一起。
现在他总共有：碎银二两七钱，铜钱一千一百三十文。
离五两银子的目标，还差二两三钱，也就是两千三百文。
“如果下个月工钱涨到五百文，再接点私活，也许两个月就能攒够。”林毅心中升起希望，“到时候就能去烈风武馆报名了。”
他将那把新打的匕首拿在手中把玩。
匕首在油灯下泛着冷光，刃口锋利。林毅忽然想起那晚与盗贼的搏斗，如果当时手中有这样一把利器，情况可能会不同。
“不只是为了自保。”林毅握紧匕首，“我要在这个世界立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变强。”
他收好匕首，开始做晚饭。
简单的饭菜，他却吃得格外香甜。因为今天，他看到了实实在在的进步，看到了希望。
夜深人静时，林毅躺在床上，没有立刻入睡。
他回想着锻造技能突破时的感受，那种对金属纹理的感知能力非常奇妙。如果应用到实际锻造中，他应该能打出质量更好的器具。
“明天试试打造一把菜刀，看看效果。”
带着这个想法，林毅沉沉睡去。
窗外，月光如水。
青石镇的夜晚依然宁静，但少年心中的火焰，已经悄然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