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拼了命换来的荣誉,还不如一袋子虚无缥缈的空气。
我走过去,把那个奖杯拿了出来,用袖子一点点擦干净上面的灰。
周烈终于注意到了我,皱起眉头:“你干嘛?一个破奖杯,都过去了。”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是啊,都过去了。”
晚上回到家,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江婉穿着我的睡袍,正指挥着保姆把她的行李搬进主卧。
“这个也搬进去,那个也搬进去,哎呀,这房间采光怎么这么差,会影响我吸收天地灵气的。”
我站在玄关,看着这个我精心布置了五年的婚房。
周烈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燕窝。
看见我,他理所当然地开口:“江宁,你回来了。今晚你睡书房吧,主卧让给婉婉。”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婉婉刚回国,倒时差身体弱,需要好的环境休息。”
“我们是夫妻,你让我给大姨子让床?”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
周烈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你别这么斤斤计较行不行?婉婉在国外受了那么多苦,你是妹妹,让着她点怎么了?”
“她受苦?”我气笑了,“她刷爆你给她的信用卡,在欧洲各国‘采风’,叫受苦?”
“你能不能别这么物质!”周烈把燕窝重重放在桌上,“婉婉追求的是精神世界的富足,你不懂就不要瞎说!”
江婉适时地走过来,柔弱地靠在周烈身上。
“阿烈,你别跟妹妹吵了,都是我的错。要不我还是去住酒店吧,免得妹妹不开心。”
她这么一说,周烈看我的眼神更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江宁,你闹够了没有!非要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你才满意吗?”
我看着他们,男的高大,女的娇小,依偎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
而我,像一个多余的不识大体的恶人。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进了书房,重重关上了门。
半夜,我被隔壁主卧传来的欢笑声吵醒。
他在给江婉讲这几年的发家史。
讲他如何拿下第一个大客户,如何开辟第一条省际专线,如何打败竞争对手。
那些故事,每一个细节我都参与其中。
可是在他的讲述里,没有我。
他把所有的功劳,都安在了他自己身上。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去公司,需要一份去年跑运输时的行车日记,里面记录了几个关键路线的危险路段和安全驿站。
我翻遍了书房,都找不到。
最后,我在客厅的垃圾桶里,看到了它的残骸。
那些我熬着夜,一笔一划记录下来的心血,被撕得粉碎,上面还沾着咖啡渍和蛋糕屑。
江婉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涂着指甲油。
看到我手里的碎片,她无辜地摊了摊手。
“哎呀,我以为是废纸呢,就拿来垫咖啡杯了。真不好意思啊妹妹。”
“反正都过去了,阿烈现在是老总,也不需要这种寒酸的回忆了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抬头看向刚从楼上下来的周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