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晚晴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里面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周启明也转过头来,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中同样带着疑问。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却无法驱散我内心的寒意。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依然很快,不是因为刚才的奔跑,而是因为那个红衣女人的话还萦绕在我耳边。
“我...我也不知道。”我最终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声音有些沙哑,“只是觉得那个地方很诡异。”
苏晚晴似乎并不完全相信,但她没有继续追问。她轻轻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站起身来说:“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不太安全。”
周启明立刻点头附和:“对对对,赶紧走!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
我们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能感觉到苏晚晴时不时会偷偷看我一眼,而周启明则一直紧张地东张西望,好像生怕那个红衣女人会突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走到老街的出口处,周启明突然停下脚步,转向我们说:“今天的事情,我们谁都不要说出去,行吗?”
苏晚晴点点头:“我同意。要是让老师知道我们去了那种地方,肯定会被处分的。”
我默默点头,心里却明白周启明担心的不只是被老师发现。那个红衣女人的出现太过诡异,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可能让我们被当成怪人。
“那...明天学校见。”周启明说完,就急匆匆地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好像生怕多待一秒钟就会遇到什么不测。
苏晚晴看着我,犹豫了一下才说:“陈墨,你家住哪个方向?”
“新城区的阳光小区。”我回答道。
“那我们可以一起走一段路。”她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
我们并肩走在老城区通往新城区的街道上。夕阳西下,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注意到苏晚晴时不时会搓揉自己的手臂,好像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后怕。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她突然问道,声音很轻。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脱口而出“我相信”,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我反问道:“你呢?”
苏晚晴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以前不信的。但是今天...那个红衣女人,你不觉得她出现得太奇怪了吗?而且她的样子,她的声音,都不像是正常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内心却在激烈地挣扎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我能看到那些东西?告诉她那个红衣女人可能真的是鬼魂?
“陈墨,”苏晚晴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问出来。我的第一反应是否认,但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我突然不想说谎。在这个新学校,苏晚晴是第一个主动接近我的人,是唯一一个不觉得我阴郁奇怪的同学。
“为什么这么问?”我试探性地反问。
“刚才在那个厂房里,你看起来并不像我们那么害怕。”她解释道,“而且你似乎早就知道那里有什么。还有,你经常在课堂上走神,眼神会盯着空无一物的地方,表情变得很奇怪。”
我没想到她观察得这么仔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异常。
我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夕阳的余晖将整个街道染成了橘红色。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能看到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你会相信吗?”我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街上的车流声淹没。
苏晚晴的眼睛微微睁大,但没有露出我预想中的恐惧或嘲笑。她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相信。”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紧闭已久的大门。我忽然有种想要倾诉的冲动,想要把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秘密全都说出来。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听到一些不该存在的声音。”我开始讲述,声音依然很轻,但比刚才稳定了一些,“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但后来发现不是。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苏晚晴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在我以前的学校,我因为经常说看到奇怪的东西,被同学们当成怪胎。没有人愿意接近我,甚至有人故意捉弄我,说我是精神病。”我继续说道,这些回忆让我的喉咙有些发紧,“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才要求父母帮我转学。”
“所以你来我们学校,是希望能重新开始?”苏晚晴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我以为换个环境会好一些。但是今天...那个红衣女人,我也能看到她。而且我觉得,她是冲着我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她说的'找到了',我感觉是在对我说。”我回忆起那个红衣女人的眼神,那种直勾勾的注视让我不寒而栗,“而且她手中的玩偶,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苏晚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问道:“那个童谣呢?'一二三四五六七,小红小红在哪里',你以前听过吗?”
我摇摇头:“从来没有。但我觉得那首童谣很重要,可能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我们继续向前走,已经能看到新城区的高楼大厦了。街灯一盏盏亮起,夜幕即将降临。
“陈墨,”苏晚晴再次开口,声音坚定,“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陪你一起调查。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不害怕吗?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她笑了笑,这次的笑容比刚才自然多了:“说实话,是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而且,我觉得你不是怪人,你只是...有些特殊而已。”
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头。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平静地接受我的特殊体质,甚至愿意帮助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只能轻声说:“谢谢。”
“不过我们得小心一点。”苏晚晴提醒道,“那个红衣女人看起来很危险。而且周启明那边,我觉得暂时不要告诉他真相比较好。”
我同意她的看法。周启明胆子小,如果知道我真的能看见鬼魂,恐怕会被吓坏,甚至可能疏远我。
走到阳光小区门口,苏晚晴说她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区,可以自己回去。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既有被人理解和接受的温暖,也有对未知危险的担忧。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打开门,发现父母还没有回来。他们经常加班到很晚,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独处。我放下书包,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搜索那首童谣。
“一二三四五六七,小红小红在哪里”,我在搜索框中输入这几个字,按下回车键。
搜索结果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无关的儿童歌曲或游戏。我翻了好几页,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论坛里找到了一点线索。那是一个关于临江市本地传说的帖子,发帖时间已经是五年前了。
帖子内容很简短:“有人记得老城区那首关于'小红'的童谣吗?据说跟二十多年前纺织厂的一起失踪案有关。”
我的心跳加速了。纺织厂!这正是我们今天去的地方。我继续往下翻,希望能找到更多信息,但帖子只有寥寥几条回复,而且都没有提供实质性的内容。其中一个回复提到:“那个案子最后不了了之,听说失踪的是个年轻女工,叫小红。”
小红...红衣女人...纺织厂...这一切似乎都联系起来了。
我关掉电脑,靠在椅背上思考。如果那个红衣女人真的是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女工,她为什么要找上我?我和她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向书柜。那里有一个旧相册,是我奶奶留下来的。奶奶生前住在老城区,几年前去世后,她的很多东西都被我父母收了起来。我隐约记得相册里有一些老照片,可能包括纺织厂的内容。
我找到那本厚重的相册,封面已经有些褪色。我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是黑白或泛黄的照片,记录着临江市几十年来的变迁。我仔细地翻看着,寻找任何与纺织厂相关的线索。
翻到中间几页时,我的手突然停住了。那是一张集体照,看起来是某个工厂的员工合影。照片顶端有一行小字:“临江纺织厂1988年全体员工合影”。
我的目光被照片中的一个身影吸引。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年轻女子,站在第二排的右侧。虽然照片已经泛黄,但依然能看清她的轮廓。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小玩偶,正是我今天看到的那个!
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这个红衣女子,毫无疑问就是我今天见到的那个“小红”。但为什么她的影像会出现在二十多年前的照片里?而且她手中的玩偶,为什么和我今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仔细端详着照片中的女子。她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出头,面容清秀,但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忧郁。她站在人群的边缘,与其他笑容满面的工人形成鲜明对比。
照片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我仔细辨认,发现是每个人的名字标注。我找到了那个红衣女子的位置,对应的名字是“林晓红”。
林晓红...小红...果然是她。
我继续翻看相册,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这个女子的信息。在后面的几页中,我发现了一张单独的照片,是林晓红和一个年轻男子的合影。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关系亲密。照片背面写着:“晓红与国华,1989年春”。
这个国华是谁?他和林晓红是什么关系?林晓红的失踪是否与他有关?
我的思绪被开门声打断。父母回来了。我赶紧把相册收好,装作在写作业的样子。妈妈走进我的房间,关切地问:“墨墨,吃饭了吗?要不要妈妈给你热一下菜?”
“我吃过了。”我撒谎道。实际上,我完全忘记了吃饭这件事,满脑子都是那个红衣女人和林晓红的事情。
“作业写完了吗?不要总是熬夜。”妈妈叮嘱道。
“快了,马上就写完。”我回答道,心里却在想着明天该如何继续调查。
那一晚,我睡得并不安稳。梦中,我又回到了那个废弃的纺织厂,红衣女人站在黑暗中,一遍遍地唱着那首童谣:“一二三四五六七,小红小红在哪里...”每次她唱到最后,都会直勾勾地看着我,说:“找到了...”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来到学校。周启明一见到我就凑过来,小声问:“陈墨,你昨天后来没事吧?我回家后做了一晚上噩梦。”
我摇摇头:“我没事。”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苏明晴的座位。她还没有来。
“那就好。”周启明松了口气,“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去那种鬼地方了。太吓人了。”
我点点头,没有告诉他我打算继续调查的决定。毕竟,这件事现在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上课铃响时,苏晚晴才匆匆走进教室。她看到我,微微点头示意,眼神中有着默契的理解。整个上午,我们都没有机会单独交谈,但每次目光相遇,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支持。
午休时间,苏晚晴主动来到我的座位前,轻声说:“陈墨,能跟我来一下吗?我有些发现。”
我跟着她来到教学楼后的一个小花园,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她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打印纸。
“我昨晚也查了那首童谣的事情。”她低声说,“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摇摇头,期待地看着她。
“那首童谣确实和一起失踪案有关。”苏晚晴展开打印纸,上面是一些从网络上找到的旧新闻截图,“1989年,临江纺织厂的一名女工林晓红神秘失踪,至今没有找到。”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和我在照片上看到的信息吻合。
“新闻上说,林晓红当时只有二十二岁,是纺织厂的普通工人。她失踪前一天还正常上班,第二天就没有出现。厂里和家人都报了案,但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苏晚晴继续说道。
“有没有提到她失踪的原因?或者有没有嫌疑人?”我问道。
苏晚晴摇摇头:“新闻上写得很模糊。只说警方调查后没有发现他杀的证据,最后以失踪处理。但是...”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在一个本地论坛上看到有人说,林晓红的失踪可能和厂里的一个男工有关。据说他们当时在谈恋爱,但那个男工已经有家室了。”
我想起了照片上的那个男子——国华。他很可能就是苏晚晴说的那个有家室的男工。
“还有更奇怪的。”苏晚晴的声音更低了,“论坛上有人说,林晓红失踪后,纺织厂就开始传出闹鬼的传闻。有夜班工人说看到穿红衣服的女子在厂房里游荡,还唱着那首童谣。”
我深吸一口气。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结论:我在纺织厂见到的红衣女人,就是失踪多年的林晓红的鬼魂。
“但是为什么她会找上我?”我不解地问,“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啊。”
苏晚晴思考了一会儿,说:“也许和你特殊体质有关?或者...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昨天在那个厂房里,她一直盯着我看,说'找到了'。难道她找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身上的某样东西?”
这个想法让我们都陷入了沉思。我身上会有什么东西与一个二十多年前失踪的女工有关呢?
“对了,”苏晚晴突然说,“我奶奶可能知道一些关于这件事的内情。她以前也在纺织厂工作过,不过很早就退休了。今天下午放学后,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我有些犹豫:“这样好吗?会不会太打扰她老人家?”
“没关系,我奶奶很喜欢和人聊天。而且她对老城区的事情知道得很多。”苏晚晴笑着说,“说不定她能告诉我们一些网上查不到的信息。”
我感激地点点头。有苏晚晴的帮助,我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下午的课程对我来说格外漫长。我时不时会走神,想起那个红衣女人的样子,想起老照片上的林晓红。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为什么她的鬼魂会滞留人间二十多年?她在寻找什么?又为什么找上我?
放学后,我和苏晚晴一起前往她奶奶家。周启明本想跟来,但被苏晚晴以“要去亲戚家”为由婉拒了。我看得出周启明有些失望,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苏晚晴的奶奶住在老城区的一个老式小区里,离那个废弃的纺织厂不算太远。小区看起来很旧,但很干净,院子里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树荫下有几位老人在下棋聊天。
苏晚晴的奶奶住在三楼。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她看到苏晚晴,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晴晴来啦!这位是?”奶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好奇地打量着。
“奶奶,这是我的同学陈墨。”苏晚晴介绍道,“我们想向您打听点事情。”
“快进来,快进来。”奶奶热情地把我们让进屋里。
客厅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一些老照片,家具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但收拾得很整洁。奶奶给我们倒了茶,然后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微笑着问:“你们想打听什么事啊?”
苏晚晴看了我一眼,示意由我来问。我深吸一口气,谨慎地开口:“奶奶,我们想了解一下临江纺织厂的事情,特别是关于一个叫林晓红的工人。”
奶奶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怎么知道晓红的?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们...偶然听到了一些传闻。”我避重就轻地回答,“您认识她吗?”
奶奶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遥远,仿佛陷入了回忆:“认识,怎么能不认识呢?晓红那时候就住在这附近,经常来我家串门。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可惜...”
“可惜什么?”苏晚晴轻声追问。
“可惜她命不好。”奶奶摇摇头,“晓红长得漂亮,人又勤快,在厂里很受欢迎。但她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是叫国华的人吗?”我试探着问。
奶奶惊讶地看着我:“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啊。”
我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奶奶我们看到的事情。苏晚晴接过话头:“奶奶,您能详细说说吗?我们真的很想知道。”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该说多少。最终,她开口道:“张国华是厂里的技术员,已经有家室了。但他和晓红走得很近,厂里有很多闲言碎语。后来晓红突然失踪了,有人说是跟国华私奔了,也有人说是...”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是什么?”我追问。
奶奶压低声音:“也有人说是国华害了晓红。因为晓红失踪后不久,国华就升职了,全家搬到了新城区。而且从那以后,纺织厂就开始不太平了。”
“您指的是闹鬼的传闻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奶奶点点头:“夜班工人说看到穿红衣服的女子在厂房里走动,还唱着那首童谣。”一二三四五六七,小红小红在哪里"...那原本是厂里孩子们玩游戏时唱的童谣,晓红很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
“奶奶,您觉得林晓红的鬼魂真的存在吗?”苏白晴直截了当地问。
奶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走向一个旧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淡绿色的玉佩。
“这是晓红以前戴的玉佩。”奶奶轻声说,“她失踪前一天来我家,说要把这个送给我做纪念。我当时觉得奇怪,但现在想来,她可能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我盯着那块玉佩,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块玉佩似乎在微微发光,而且我能感觉到一种熟悉的能量波动——就像我在那个红衣女人身上感觉到的一样。
奶奶继续说:“老一辈的人说,含冤而死的人,灵魂会滞留在人间,直到冤情得雪。如果晓红真的...那她的灵魂可能真的还在那个纺织厂里。”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她吗?”我问道。
奶奶摇摇头:“这种事情不好说。不过传说中,有一种叫做'镇魂玉'的宝物,可以安抚冤魂,引导他们安息。”
“镇魂玉?”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那只是传说罢了。”奶奶笑了笑,把玉佩放回盒子,“据说镇魂玉能吸收怨气,超度亡魂。但谁也没见过真正的镇魂玉是什么样的。”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但奶奶似乎不愿意再多谈林晓红的事情。临走时,她再三叮嘱我们不要去那个废弃的纺织厂,说那里不干净。
走出奶奶家,天色已经渐暗。苏晚晴看着我,问道:“你现在怎么想?”
我沉思片刻,说:“我觉得林晓红的鬼魂确实存在,而且她找上我可能不是偶然。也许...我能帮助她安息。”
“但那样会不会很危险?”苏晚晴担忧地问。
“可能吧。”我承认,“但如果不弄清楚真相,她可能会一直缠着我。而且,如果她真的是含冤而死,我们应该帮助她。”
苏晚晴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会帮你的。”
我们走到分别的路口,苏晚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明天是周六,我们可以去图书馆查查看有没有关于纺织厂和林晓红的更多资料。市图书馆的老报纸阅览室应该有一些当年的报道。”
我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晚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在一个人胡思乱想。”
她笑了笑:“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这个词让我心中一暖。在这个新城市,我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
回到家后,我再次拿出那本老相册,仔细研究林晓红和张国华的那张合影。张国华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相貌普通,但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林晓红依偎在他身边,笑容甜美,完全看不出即将遭遇不测的阴影。
我注意到张国华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项链的吊坠看起来像是一块玉佩。放大照片后,我惊讶地发现,那块玉佩的形状和颜色与苏晚晴奶奶今天展示的那块非常相似。
难道林晓红送给奶奶的玉佩,原本是张国华的?或者他们各有一块相似的玉佩?
这个发现让我更加确信,林晓红的失踪与张国华有直接关系。但如何证明这一点呢?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证据恐怕早已消失殆尽。
第二天一早,我和苏晚晴在市图书馆门口会合。老报纸阅览室在图书馆的三楼,里面收藏着临江市几十年来的报纸合订本。
我们向管理员询问了1989年的报纸,然后开始仔细翻阅。在《临江日报》的社会新闻版块,我们终于找到了关于林晓红失踪的报道。
报道的篇幅不长,内容与苏晚晴在网上找到的差不多。但有一处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报道中提到,林晓红失踪时身穿红色上衣和蓝色牛仔裤,这与我在纺织厂见到的红衣女人的着装完全一致。
“看来她一直保持着失踪时的样子。”苏晚晴小声说。

我点点头,继续翻阅后续几天的报纸,希望能找到更多信息。在一周后的报纸上,我发现了一则简短的跟进报道,标题是“纺织厂女工失踪案暂无进展”。
这篇报道中提到,警方调查后未发现他杀证据,但注意到林晓红在失踪前曾与厂内一名技术人员发生过争执。报道没有点名,但很可能指的就是张国华。
“如果当时警方能深入调查张国华,也许就能找到真相了。”苏晚晴惋惜地说。
“可能缺乏直接证据吧。”我推测道,“而且张国华当时可能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调查会受到阻力。”
我们继续翻阅,但没有找到更多关于此案的报道。似乎随着时间推移,林晓红失踪案逐渐被人们遗忘,最终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谜。
离开图书馆时,我感到既沮丧又坚定。沮丧的是我们找到的新信息有限,坚定的是我更加确信林晓红是含冤而死的,而她的鬼魂找上我,可能是希望我能帮助她伸张正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苏晚晴问道。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想再见她一次。”
苏晚晴惊讶地看着我:“你疯了吗?那太危险了!”
“但这是唯一能弄清真相的方法。”我解释道,“如果林晓红的鬼魂真的能沟通,也许她能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
“但如果她像上次那样攻击你呢?”
“上次她最后并没有伤害我们,不是吗?”我回忆起红衣女人在厂房门口停下的情景,“而且我觉得,她唱那首童谣,说'找到了',可能是在向我传递某种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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