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酥媚入骨的声音,像最轻柔的羽毛,搔刮着陈时的耳膜,将他从混沌中唤醒。
陈时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绯色的纱帐,鼻尖萦绕着一缕浓郁的甜香。
在他身上趴着一具温软滑腻的身体,乌黑的长发如绸缎般散落在他的胸膛。
他的视线微转,对上一双水波滟潋的桃花眼,那眼角微翘,天然带笑,美得勾魂摄魄。
陈时顿时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又回来了!
回到了那个美幻又致命的梦里。
在这里,他是一名靖夜司候补守夜人。
眼前这个女人,名叫苏月,是一个专门吸食男人精气,代号“情孽”的灾厄。
他第一次进入这个梦境时,在这极致的温柔中迷失。
在攀上最欢愉的巅峰之际,被她吸干了精气,变成了一具干尸。
上一次,他扛住诱惑,用金簪刺穿了她的脖颈,让她变成了一只恐怖的怪物,最后将他一口吞食。
现在又回到了死亡的起点。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小哥哥,这么紧张做什么?”
苏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吐出的气息吹得他耳根发痒,那是一种能钻进骨头缝里的酥麻。
她从他身上缓缓撑起,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几缕发丝调皮地扫过陈时的胸膛。
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桃花眼水波流转,眼角那颗泪痣仿佛活了过来,勾魂夺魄。
陈时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对!
上一次,他是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才被那股诡异的睡意拖入这个世界的。
可这一次……
他在办公室的精神崩溃,几乎是瞬间就切换到了这里。
为什么这么快?
穿越的间隔在缩短!
是因为我在办公室想起了她?
还是因为我精神状态不稳,更容易被拖进来?
无数念头在陈时脑中炸开,但他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他只能强迫自己,用一种痴迷的、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眼神,呆呆地回望苏月。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伪装。
看着眼前这张美到不真实的脸,陈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就这么死了,好像……也不错?
在极致的巅峰中化为飞灰,总好过被她显出原形,当成点心一样撕碎嚼烂吧?
那种冰冷的、被怪物啃食的恐惧,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要不,这次就躺平了?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求生的本能狠狠掐灭。
去他妈的!
老子要活!
既然捅穿喉咙杀不死她,那这一次,就把她的脑袋整个砍下来!
我就不信,没了脑袋你还能活!
杀意在心底疯狂滋长,但陈时的眼神却变得更加迷离,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傻笑。
他像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笨拙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苏月那张完美的脸。
“小哥哥,这么主动呀?”苏月娇笑一声,轻轻侧头,躲开了他的手。
她的动作看似调情,实则充满了戒备。
陈时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妖女,比他想象的更谨慎。
他不能急。
他必须先稳住她,让她放下戒心,然后找到武器,再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收回手,脸上露出一副委屈又带着点“纯真”的表情。
“我……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陈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苏月的动作停住了。
她俯下身,绝美的脸庞凑到陈时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
“快?”

她轻笑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凡是到了我这里的男人,都恨不得时间能再快一点呢。你倒是个怪人。”
陈时知道,这是关键时刻。
他必须给出一个她无法反驳,又觉得新奇有趣的理由。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嘴上已经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一样的!”
他斩钉截铁地说,甚至还带着点神圣的使命感。
“我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最美好的关系,绝不仅仅是……是床上的那些事!”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义正辞严地指了指身下的这张大床,脸上写满了“我们不能这么草率”的正直。
苏月真的愣住了。
她见过贪婪的,见过好色的,见过伪装正人君子的,也见过直接吓尿的。
但像陈时这样,人都到她床上了,还跟她讨论起“关系哲学”的,绝对是头一个。
她眼中的嘲弄褪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浓厚兴趣。
“哦?”
她索性侧身躺在了陈时旁边,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说说,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
成了!
陈时心中狂喜,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神棍般的庄严。
他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用一种传道授业的口吻,缓缓开口。
“当然有!而且是更高级、更重要的东西!”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苏月的胃口,在她眼神变得有些不耐烦之前,才郑重其事地公布答案。
“是纯真的友谊!”
“……”
空气,瞬间凝固了。
苏月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上,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好像没听懂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陈时不管不顾,继续他那漏洞百出的表演。
“你想想,抛开世俗的欲望,我们进行精神层面的交流,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成为对方灵魂的港湾!这是多么高尚!多么纯粹!”
“这,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坚不可摧的羁绊!”
话音落下。
死寂。
长达三秒钟的死寂之后。
“噗——”
苏月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那笑声像是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绯色的纱衣随着她的动作起伏,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这笑声里没有一丝媚意,只有纯粹的、发自内心的荒谬和可笑。
“纯……纯真的友谊?”
苏月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向陈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世界级的珍稀傻子。
“小哥哥,你是我这几百年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真的。”
她笑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说:“一个靖夜司的守夜人,跑来跟我这个灾厄谈……谈纯真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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