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掠过,嘴角甚至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
“晓晓,”她开口,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直奔主题。
“这项目……真能拿绿卡?年薪……两百万美金?”
最后一丝犹豫和可笑的期待,在她这赤裸裸的贪婪和冷漠面前,瞬间粉碎,
我抬起头,眼圈泛红,声音带着一种心死后的冰冷沙哑:
“妈,这是战区。新闻天天死人,昨天汽车炸弹又炸死了三十多个,血肉横飞。”
我指着图片,目光死死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死亡率,15%。也就是说,一百个人去,十五个会死在那里。我可能会是那十五分之一。”
我停顿,给她最后的机会。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是担心,而是被打断的不悦。
随即,那贪婪的精光更盛,几乎要溢出来:
“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回报越高!怕什么!妈相信你福大命大!肯定能行!”
她语气轻飘飘,仿佛我说的不是生死,而是明天会不会下雨。
心,彻底凉透。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神却彻底冷硬下来,再无波澜:
“是啊,富贵险中求。”
“我拼了这条命,也要赌一把。”
“不成功,便成仁。”
“这就对了!”她喜上眉梢,放下牛奶杯,脚步轻快地离开。
从那天起,她连牌局都不去了,终日在家,眼神热切地等待收割。
而我,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期待,最后一点名为“亲情”的灰烬,也被风吹散了。
毒饵已备,火坑已挖。
妈,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卡点)
‘终面’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我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脚步更加虚浮,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连续的精神压力和符咒反噬的叠加,让我看起来像个濒临崩溃的病人。
终面前夜。
我脸色惨白如纸,手抖得拿不稳筷子。
“妈,”我抬起头,带着最后一丝试探。
“我…我好怕…昨天新闻,政府军和反政府武装交火,死了十几个当兵的,还有两个外国记者被流弹打死了…”
“就在我们申请要去的区域附近…”
我停顿,再次观察她。
她正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眉头微蹙。
一丝微弱的可笑的希望升起——她听进去了?
但下一秒,她眉头舒展,甚至带了点不耐烦:
“哎呀,跟你说了多少次!富贵险中求!枪林弹雨里才能出真富贵!怕什么!”
她放下筷子,脸上是压抑不住的亢奋。
“妈今晚就去给你求个最强力的护身符,保你顺顺利利,平平安安,一步登天!谁也挡不住你的好运气!”
我心底的冷笑几乎要冻结血液。
护身符?
是迫不及待要去启动符咒,窃取我这最后的拼命换来的登天之福吧?
“妈,我……”
“别说了!听妈的!妈这就去!等着妈的好消息!”
她不由分说地打断我,饭也不吃了,像一阵风似的冲回房间。
甚至因为急切,她小腿撞到了椅子腿,疼得“嘶”了一声也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