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看重你，但你也不能因此就觉得可以特殊对待吧？公司的规矩和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这些话语如同钝刀，一下下割在身上。
他们罔顾事实，将一些莫须有的过错和性格缺陷强加于我。
只为迎合此刻得势的顾远舟，顺便踩我一脚，向许若薇表露他们的“忠心”。
顾远舟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轻轻抚摸着怀里的泰迪犬，动作轻柔。
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全场，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迫于这股压力，那些原本保持中立甚至同情我的人，也纷纷低下头选择了沉默。
顾远舟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
他弯下腰，将泰迪犬放在我身前的桌面上。
“陈经理，你看Lucky多可爱，但它被你吓坏了。”
“跪下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叶总那边我也好交代。”
“都是为了公司，你说呢？”
我没有看他，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许若薇身上。
但她只是微微蹙着眉，看着桌面，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
仿佛眼前这场针对我的围攻与她无关。
仿佛那个被要求承受奇耻大辱的人，不是她即将托付一生的未婚夫。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大学毕业那天，她拉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说：“陈默，来帮我吧，我们一起把许氏做大做强！”
我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其他更好的offer。
心甘情愿地进入许氏集团，从一个最基层的业务员做起。
三年里，我拼死拼活。
为了跑客户，喝到胃出血进医院。
为了赶方案，连续通宵是家常便饭。
为了啃下最难啃的客户，可以放下所有的尊严去求人。
我几乎付出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将原本半死不活，业绩萎靡的许氏集团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让它营业额翻了好几番，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我做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她，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
我以为拼了命的付出，能换来她的尊重和维护，还有真心。
万万没想到。
换来的竟是今天这般下场。
在她默许甚至纵容下，被她的男助理和一帮趋炎附势的小人，逼迫我向一条狗下跪道歉。
巨大的荒谬感和刺骨的冰凉淹没了我。
所有的疲惫，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沉淀下来，化作一片死寂的灰烬。
我看着那只嗅来嗅去的小狗，缓缓抬眼。
扫过顾远舟那张写满阴险与得意的脸，扫过那些高管们幸灾乐祸的表情。
最后，目光再次回到许若薇身上。
她抬起眼，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是避开了我的视线。
这一刻，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熄灭了。
我忽然笑了。
笑声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顾远舟和许若薇，都惊讶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