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火气窜起，却被极度的疲惫和错愕压着，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顾远舟见我不语，更来劲了。
他转向许若薇，语气恳切，甚至带上了一丝责备：“许总，Lucky那么乖，突然被这样对待，肯定受到了惊吓。”
“我觉得于情于理，陈经理都应该向Lucky跪下道个歉。”
我差点气笑了。
“顾助理，我是人！”
“你让我跪下来给一条狗道歉，这合适吗？”
顾远舟站得笔直，脸上那副“我为公司着想”的正义凛然表情。
“Lucky是叶总的心肝，你把它吓到了，当然要道歉！”
“叶总说马上要下几百万的订单，万一生气取消，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那双眼睛里，藏着一丝得意的挑衅。
我压下火气，目光转向主位上的许若薇。
作为她的未婚夫，我希望她能说句话，制止这场荒唐的闹剧。
哪怕只是淡淡一句“算了，一条狗而已”。
许若薇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几下，避开我直视的目光，看向顾远舟。
犹豫了几秒钟，红唇轻启，吐出的话像冰锥刺进我的耳朵。
“陈默，你是成年人了，知道事情轻重。”
“远舟让你给狗道个歉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百万的单子，不比脸面重要多了？”
我的心沉到谷底。
顾远舟脸上立刻浮现出胜利者的微笑，更加趾高气扬。
他几乎是用鼻孔看着我，催促道：“陈经理，许总已经发话了。”
“赶紧道歉吧。”
“万一叶总生气取消订单，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紧接着，被几声突兀的附和打破。
“顾助理说得对，陈经理，这事确实是你欠考虑了。”
说话的是市场部的副总监，一个惯会看风向的中年男人。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刻意的惋惜。
“昌何是我们的重要客户，叶总的爱犬自然不能等同视之。”
“万一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合作，因小失大啊。”
话音未落，旁边一位向来以许若薇马首是瞻的女副总立刻接上。
她声音尖细，带着指责的意味：“是啊陈默，我们都知道你能力强，但能力强不代表可以不拘小节。”
“Lucky再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而且代表着叶总的颜面。”
“你刚才的举动，确实有些粗暴了。”
另一个平日里就喜欢围着顾远舟转的项目主管，更是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
“陈经理，不是我说你，你最近有点飘了。”
“以为拿下几个项目就觉得可以不顾及公司利益了？”
“这次可是几百万的单子！你担待得起吗？”
“给狗道个歉怎么了？能少块肉？”
“我看你就是拉不下脸面，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污蔑和编排接踵而至，一句比一句刺耳。
“听说上次和金盛集团达成的合作，陈经理就有点独断专行，差点搞砸了……”
“可不是嘛，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不懂得尊重和变通，迟早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