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干净,人拖去冷宫,别死在这里碍知微的眼。”
我挣扎着爬过去抓住他的衣袍。
“裴砚秋…为什么?”
他俯视着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厌弃。
“因为你没用了。”
外面下着暴雨。
我被婆子拖着,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渍。
裴砚秋拥着沈知微站在檐下,看都没看我一眼。
“殿下,人家晚上怕雷声…”
“乖,孤今晚陪你。”
我被扔进冷宫的破败院落,暴雨无情地砸在我身上。
混合着血水和泪水,冷得刺骨。
裴砚秋当年为了求娶我,闹得满城皆知。
父兄都说裴砚秋是为了他们手中的兵权,我不信。
我非要嫁给他。
婚后,我甚至回去哭求,让从不结交党羽的父兄卷入了夺嫡的争斗漩涡。
我哭着,想着,不甘心着,难道,他就没有半分真心?
一道黑影突然落在我面前。
他递上一枚触手生温的龙凤玉佩和一颗莹润药丸。
“殿下,属下乃南海前朝影卫,奉遗诏护您终生。”
“南海遗族大军已至,请殿下示下,是救阮家归去南海,还是直取这皇城?”
“这地方可真够腌臜的,怪不得一股子晦气。”
沈知微裹着狐裘,嫌恶的捂着口鼻。
而我身上的衣衫还没干透。
“姐姐醒了?正好,殿下怜我体弱,需用晨露花瓣沐浴润体。”
“这采集的活儿,就交给姐姐了,要最新鲜的,辰时之前送到我宫里。”
我没动,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
“怎么?不愿意?”沈知微挑眉,
“这冷宫里的人啊,就得学会懂事…姐姐昨日才学的规矩,今日就忘了?”
我提着篮子走进晨雾里,一株一株地寻找着那些娇嫩的花。
寒气钻心刺骨,小腹处隐隐作痛。
刚采够了半篮,裴砚秋身边的太监就来传口谕了。
“阮氏,殿下念你懂事,特准你今日恢复份例,去小厨房当差。”
小厨房,那是以前裴砚秋专门给我做小食的地方。
“怎么?还不谢恩?”
我垂下眼,卑躬屈膝。
“谢殿下恩典。”
小厨房里烟火气旺,却暖不了人。
午膳时分,裴砚秋竟亲自来了。
我一见他,心绪激荡,伴随着腹痛差点昏倒。
裴砚秋紧张的上前了一步,又停下。
“知微,你看,孤说过,总会让你顺心如意。”
他揽着沈知微的腰,低头对她笑语。
“不安分的人,搓圆捏扁,也由得你。”
沈知微娇笑地倚着他。
“殿下真好,那让她来布菜吧,我看着欢喜。”
我站在桌前,忍着剧痛和眩晕,为他们布菜。
沈知微刻意刁难,一会儿嫌肉老了,一会儿嫌菜凉了。
我一直忍着,直到宫人端上来一盘肉泥。
“姐姐的手抖什么?”
“嫌恶心?姐姐还不知道呢,这是你昨天生下来的孩子呀…”
“太医说了,这紫车河对女人来说,最是大补…我特意为你留下来的呢。”
我震惊的看着那盘肉泥,悲痛的无以复加。
他们亲手堕掉了我的孩子,如今裴砚秋竟然还默许沈知微把他做成一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