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千万不能出事，我还等着我儿子管你叫干妈呢。”
“不好意思，我家宝宝福大命大，不像有些人肚子这么不争气。”
我盯着她看了半天，直到她浑身发麻，我才移开视线点头。
“福气大就好。”
前半辈子刀尖上舔血，跟这种小姑娘生气才是掉了分量。
只是想起昨天昏迷前许嘉耀的背影，我的心还是揪成了一团。
我和他刚认识那年，我被仇家捅伤，躲在阁楼高烧不退。
许嘉耀为让我康复，一步一叩首，跪遍了满天神佛。
等我退了烧，看到的就是许嘉耀抱膝坐在阁楼的角落，一双腿血肉模糊，留下了难以祛除的疤痕。
我亲手替他包扎，看着他的泪一滴滴落在我手背上。
我笑他：
“我要是死了，你不就自由了吗？”
许嘉耀摇头：
“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念曦姐，你是这个世上我最重要的人，我永远不会辜负你。”
永远这个词太虚无缥缈了。
才不过短短十年，他就敢带着小情人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还联合我从前的手下，夺走我的产业，把我禁锢在房间里。
我以为自己养了一条忠犬。
没想到是一头令人作呕的白眼狼。
我推开想按住我的家庭医生。
腹部的伤口撕裂，血染红了绷带，我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径直走到陆雪面前。
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还没有结痂的刀疤又一次被掀开，陆雪尖叫着退后：
“我的脸！”
我欣赏着她疯狂的样子，吹了声口哨：
“小姑娘，你该感谢我现在已经不亲自动手了。”
“如果是十年前，像你这种敢挑衅到我面前的蠢货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我怜爱地摸着她隆起的小腹，感受手掌下另一个生命的跳动。
“这孩子你一定要保护好。”
陆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我。
从前她远远看我，都是一副许嘉耀贤内助的温顺模样。
“我还等着他出来管我叫妈妈呢。”
十指微微一用力，就好像能把她肚子里的生命剖出来。
陆雪再也控制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血泪混在一起，万分狼狈。
“这就害怕了？”
我用她的衣服擦了擦手。
“你真脏，没意思。”
救兵终于来了。
许嘉耀喘着粗气，身上是还没来得及褪去的酒气。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和这个疯子放在一起。”
他轻轻吹着陆雪脸上的伤口。
我问他：“你干嘛去了？”
许嘉耀下意识回答：“给她治伤，我去请了国内最好的专家喝酒，她一个女孩子，脸上怎么能留疤？”
他这人以前嫌弃酒臭，从不喝酒的。
回答完才意识到又被我带了节奏，恼怒地咬了咬嘴唇。
许嘉耀从包里拿出一根针，插进我的手臂。
“陈念曦，我不想跟你闹得太难看，可你为什么总是伤害我爱的人？”
他泄愤般把里面的液体打入我的血管。
近乎麻木的疼痛顿时席卷全身，我的牙龈都咬出了血，宁死不愿意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