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派出解决林卿卿的人,失败了。
他替另一个女人,挡下了暗杀。
一如当年对我。
多可笑。
那是我沈音的家,可我沈音却进不去。
我上前,扶住他双肩。
他沾血的睫毛一颤。
我语气温柔。
“顾斯年,当年你骗我,借我的手害死我父亲。”
“现在,你要借她的手杀了我吗?”
顾斯年怔住,瞳孔猛缩:“音音,当年是意外,我——”
我的手暗自用力。
顾斯年吃痛闷哼。
我低声道:“顾斯年,我正找不到理由名正言顺的弄死你呢,该别闹的人,是你。”
这十年,我一直想杀了顾斯年。
为父亲报仇,为我洗清弑父女的罪名。
他嘴上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实际上,小心谨慎,这十年,我从未找到过机会。
好在,他把自己的破绽送上门来。
他最好和林卿卿是真爱。
顾斯年顶着一副极其受伤的神情离开。
我让父亲旧部继续调查林卿卿,可杳无音讯。
我知道是顾斯年在护着她。
被顾斯年圈养十年,我的势力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依附。
外界传言,昔日沈家最锋利的荆棘玫瑰,如今成了花瓶。
连一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这种传言似乎增加了林卿卿的自信。
她终于沉不住气,在我和顾斯年的周年宴上出现。
满场宾客,我和顾斯年各坐首位两侧。
林卿卿在这时冲上来,一袭白裙,楚楚可怜。
“沈音姐姐,求求你,放过顾斯年吧。”
这次她学乖了,当着众人的面,笃定我不敢动她。
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斯年哥身上七处致命伤,四处是你留下的。”
“大小伤痕不计其数。”
林卿卿梨花带雨,一桩一件数着我对顾斯年的罪孽。
宾客纷纷冷气倒吸。
不是因为我对顾斯年做了什么。
而是有人居然敢说,我对顾斯年做了什么。
沈家昔日最骄傲的小女儿,顾斯年捧在手心里的顾夫人。
除了她林卿卿,从没有人敢对我指指点点。
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我不愿吵闹。
我盯着她,咬牙道:“顾斯年,处理掉她。”
心脏泛起针扎刺痛。
顾斯年果然上前。
我刚要松口气。
他半跪。
顾斯年,掌握生杀夺予大权的顾斯年。
我爸打断他两条腿骨,他没跪。
和我求婚那天,他跪下了。
现在,在林卿卿面前,他跪下了。
他眉目不耐,可姿态奇低。
“你怎么跑出来了?”
林卿卿埋进他怀里,几乎失声痛哭。
“你和她在一起,我不放心……”
顾斯年叹气,抬头看向我。
“沈音,她也是担心我。饶了她这一次。”
“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宾客冷气倒吸。
大概他们也没想到,顾斯年居然不是当场枪决这个外面的女人,而是为她过来求我。
我压住声音里的颤抖:“所以,你不会动她,是不是?”
顾斯年的双眸紧盯我。
随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