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当初清算的彻底。
这个突然出现的欠字,实在不知道从何而来。
对话框的字又被我一个个的删掉。
决定还是去一趟。
第二天。
到京一工作室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半小时。
高大的人影站在马路边吐着烟。
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难掩烦躁。
背影和这些年反复出现在梦里的人影重合。
我还未喘匀呼吸,电话铃声响起。
四目相对,我下意识拢紧宽大的外套。
京一眉头松开靠在墙上。
“知不知道,别人等你多久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
“对不起,我一开始找错了地方,这才来晚了。”
京一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吐出一口烟喷撒在我面前。
烟草气刺的喉咙胀痛。
“迷路,你几岁了夏柒?在江城,我的工作室连三岁小孩都能找到。”
“三年了,你还是满口谎言,看到你就让人讨厌。”
我抬头和他对视,话不自觉地问出来:“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我,何必还让我当伴娘。”
“这样正好,我过来的目的也是想当面告诉你,这伴娘你们找别人吧,我生病了……”
“夏柒!”
京一唇角的烟微微一颤。
一把掐住我的手腕,微红的烟灰落在我的手背上,烫的我轻轻一颤。
留下一道红印。
刀子一样的眼神凶狠剜刮在我脸上,看到我近乎透明的唇,目光一缩后,又发出一声刺耳的讥笑。
“怎么?昨天我说的话给你灵感?所以故意把自己弄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来见我?还是想让我心疼你?夏柒,我昨天怎么说了,就算你马上死了,也得还清欠我的东西!”
“京一哥哥!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能当伴娘的同学吗?来了怎么不带进来啊。”
一个甜美的声音出现。
白色的影子扑进京一怀里,后者下意识掐灭烟,张开手稳稳接住她。
我心里一痛。
飞快移开视线。
妙妙好奇的打量我,抬手捏出一张支票。
“我一直都在国外,国内没什么朋友,原本想要花钱雇几个人,京一哥哥说,你可以帮忙。”
“反正找谁都是找,这钱给你比别人拿了好,你是同学也会比她们更用心的对吧?”
她笑的明媚,惹人喜欢。
我用掌心盖住刚才被烫红的地方。
紧紧掐住掌心才稳住呼吸,把支票推了回去。
“你嫌钱少?”
妙妙睁大了眼睛。
“她是说,她不要钱。”
京一抢先开口,低着头吻在妙妙的发间。
眼底的温柔几乎溢出水来,没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就好像,我们从来不认识一般。
“结婚那天,她一定会来当你的伴娘,替咱们送上戒指和祝福,因为,这是她欠我的。”
我心底一颤。
脑子里隐隐作疼,是出门时吃的药效消散。
直到被推进试衣间换伴娘裙,还是没问出京一口中的欠,到底是什么。
帘子拉开时,妙妙发出一声惊呼。
连连抽着冷气:“京一哥哥说过你是模特,可是模特需要这么瘦么?都剩一把骨头了,这能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