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顾言则从一介质子，到黄袍加身，为他挡了十年明枪暗箭。
登基前夜，他却告诉我，要迎娶邻国公主为后，与我共享这天下。
我捏着那份册封我为贵妃的诏书，平静地问他：“所以，为了江山稳固，你就要委屈我？”
顾言则却笑了：“阿宁，你想多了，皇后之位是她的，贵妃之位我也另许了旁人。”
他指着诏书末尾，“朕念你劳苦功高，特许你为妃，已是天恩。”
我看着他志得意满的脸，忽然就笑了。
真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了。
他不知道，那三十万只听我号令的玄甲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
“你不满意？”
顾言则的声音带着一丝新皇登基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一个妃位，寻常女子奋斗一生都得不到的荣宠，还不够酬你的十年辛苦？”
我抬眼，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个娇俏的女子身上。
柳如烟，我曾经的贴身侍女，如今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眉眼间尽是藏不住的得意。
她柔柔地走上前来，挽住顾言则的手臂，怯生生地对我说：“阿宁姐姐，你别怪陛下，陛下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贵妃之位给了我，实在是……实在是陛下怜我体弱，想给我一份庇护。”
“姐姐你武艺高强，有没有名分，都能在这宫里活得很好。”
好一个“活得很好”。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所以，我陪你出生入死，为你谋夺天下，如今你大功告成，我倒成了那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顾言则的眉头拧了起来，显然对我的“不识抬举”感到不悦。
“沈宁，注意你的身份！”
他加重了语气，“朕不是在同你商量，这是恩赐。”
“你若不愿，朕的后宫，也不缺你一个女人。”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邻国公主，琳琅公主，终于开了金口。
她端坐在高位之上，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我，慢悠悠地开口：“顾郎，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帮你打天下的女人？”
“看着是野了些，不懂规矩。”
她掩唇轻笑，“不过无妨，本宫以后会好好教她宫里的规矩，让她知道如何伺候君王。”
真是精彩。
一个要当皇后，一个要当贵妃，一个要当皇帝。
三个人，一台戏，唱给我一个人看。
我缓缓站起身，将那份轻飘飘的圣旨扔在地上。
“顾言则，十年前，你在敌国为质，是我把你从死牢里捞出来的。”
“七年前，你被兄弟追杀，是我带兵千里奔袭，护你周全。”
“三年前，先帝病重，是我为你清扫了朝中所有障碍。”
我一步步走向他，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十年，我为你流的血，足够汇成一条河。我为你杀的人，尸骨足够堆成一座山。”
“现在，你用一个‘妃’位，就想买断这十年？”
顾言则被我的气势所迫，竟然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