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这才叫欺负他！”
还没桌子高的儿子踮起脚，拿起一只茶杯，用力朝我砸了过来。
茶杯在我脸上炸开，碎瓷片划伤了我的额头和眼角。
我捂住头，下意识痛呼出声。
江汐却冷冰冰看着我。
“顾延，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装腔作势的人！”
我当然知道。
五年前替她挡下的那几刀，几乎刀刀致命。
偏偏我又对麻醉药免疫，手术时的痛苦让我止不住的惨叫。
可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后，江汐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顾延，我最讨厌装腔作势的男人！”
那天以后，不管受了天大的委屈，我都只会默默隐忍。
哪怕被儿子当成保姆，动不动就扇我耳光，我也始终保持微笑。
可换来的，却是习惯性的忽视，和更加冷漠的对待。
见我毫无愧疚，儿子尖叫着扑过来，想要会被往常一样打我。
但这次，我却冷笑着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甩到一边。
哭嚎声响起的那一刻，苏辰从江汐怀里挣脱出来。
他踉跄着脚步走到我面前，直直跪了下来，一下又一下的磕头。
“顾延哥，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求你别伤害楠楠，他还是个孩子！”
每一个字都情真意切，仿佛他才是顾予楠的亲爸。
而我像个恶毒的后爸一般怒吼出声。
“滚开，我教育我自己的孩子，你没资格插手！”
江汐忍无可忍，暴喝出声：
“够了，顾延，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吼的更加大声。
“我想干什么？我就想离婚！”
“我想彻底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家！”
江汐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般。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她额头上青筋跳了又跳。
死一般的寂静中，她终于提起笔，在纸上用力签下自己的名字。
力气大到纸都被笔尖戳破。
“收好你的东西，滚出去！”
离婚协议砸在脸上的那一刻，我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准备回卧室收拾行李时，顾予楠却一脸嫌恶的挡在了门口。
“老东西，你滚，现在就滚，不许碰我家的东西！”
意识到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报复我后，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当初不顾爸妈反对娶江汐时，我和家里大吵了一架，负气离开。
那时的我们窝在八平米的地下室里，互相给对方打气。
可奋斗来奋斗去，我们还是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是爸爸不忍心看我受苦，出钱出力资助我们创业。
我孑然一身的来到这个家，也同样可以一无所有的离开这里。
这个家，连同他这个儿子，我都不想要了。
我没有片刻犹豫，径直转身离开。
门外依然暴雨如注。
江汐略带迟疑的叫住我，递来一把雨伞。
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就被顾予楠一把抢过去，扔在地上用力踩烂。
“臭保姆，你别想带走我家任何东西！”
“我早就想赶你走了，等你出了这个门，我就跟你再没半点关系了，以后也别指望我会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