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当特级杀手的第四年,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重病的女儿浑身是伤,躺在漆黑黑没有窗户的房子里呼唤我。
“妈妈,我好疼!”
“妈妈,你为什么还不来接馨馨?”
“妈妈,馨馨好想你!”
我从梦里惊醒,给国内的老公打电话询问馨馨的现状。
他大约是在搬砖,声音带着几分急喘。
“老婆,你放心,咱们的女儿好好的在医院治疗呢,医生说女儿已经有好转了,坚持最后一段化疗,咱们就能看到曙光了。”
我欣慰的挂断电话,可心口的不安始终难以消散。
恰好老大进来,说有一个国内的任务,接个大人物回M国。
我想也没想抢下了这个任务,提前两天回国。
却在家门口听到老公和另一个女人的对话。
“老公,你怎么就跟那个女人说死丫头有好转?这样她万一跑回来怎么办?”
老公嗤笑一声,“放心,过段时间,我再骗她说女儿突然恶化,要一百万手术费。”
“你不是想要那个二十万的包吗?等那贱人下次转账,老公就给你买。”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我呆立在门外,脑子里怎么都没办法将这个说话的男人,与我那老实巴交的丈夫串联起来。
我和周立国是相亲认识的。
初见面时,他一头齐整的短发,身上是洗得泛白的蓝衬衣,笑容拘谨又带着几分腼腆。
自我介绍从他嘴里念出来,像是入党宣言。
我当时就笑了出来。
朋友说,他配不上我。
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家世,个人能力,他都配不上我。
但是婚姻又不是连线配对,非要郎才女貌,势均力敌?
刀口舔血的日子过腻了,我其实只想找个老实人,过平淡的日子。
而周立国,就是这个老实人。
跟他相处,从不用费心猜他的心思,他什么都摆在脸上,一说谎就脸红。
我看得出来他跟我在一起是不自信的,甚至可以说有些自卑。
所以我把自己断了一截小指的右手递到他面前,“你看,其实我也不完美,我是个残疾人。”
他颤抖着手握住我,很温暖,就连说的话也是。
“别这么说,这不是缺陷,这是你的勋章。”
后来,我们在一起,相处模式也十分的简单,我说,他做。
我像是一个发号施令的上将,他是听话的小兵。
他没有乱七八糟的社交,不抽烟,不喝酒,每天除了工作,几乎都是围着我打转。
我们从来没吵过架,红过脸。
他对我很好,对我们的女儿更是无微不至。
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老实踏实的人!
可现在,那个老实踏实的人,却搂着另一个女人说,要用我拿命换来的治病钱,给她买包......
我想踹开门,想看看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周立国。
脚刚抬起来,周立国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他迟疑着没有接。
铃声响了有一会,就听那个女人轻声问:“又是济德精神病院的电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