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叹了口气,“接吧,不接到时候他们把那死丫头送回来怎么办?我可不愿意她死我们家里。”
周立国这才按下接听键,还开了免提。
听筒里立刻传来对方略显粗犷的声音。
“喂,周梓馨父亲吗?我是济德精神病院的。”
“是这样,您女儿上个月的费用到现在都没缴,您要是不打算继续治疗了,我们明天就能给您把孩子送回去。”
这略带威胁的话语,听得我直犯迷糊。
我们的女儿周梓馨三年前被查出急性早幼粒细胞性白血病。
为了给她治疗,我和周立国将她送去了本市最权威的圣德兰医院,接受着最好的治疗。
可为什么,现在这通电话,却说我的女儿在精神病院?
不等我想明白,电话那头传来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音和我梦里的重合在一起。
我的心一紧,整个人几乎要贴在门上。
可周立国不闻不问,只连连道:“住,住,我晚点就把费用给打过去。”
挂了电话,他还愤愤的咒骂。
“小贱蹄子,就是能花钱,一个月要八千,还不如早死算了。”
我死死咬住下唇,攥紧的拳头在身侧咯吱作响。
我从来没敢想过,爱女如命的周立国会这么称呼我们的亲生女儿。
我更没敢想,为了每个月区区八千块,他会咒孩子早死!
我每个月可是会往他账户汇大几十万啊!
这些钱,他非但没有拿来为女儿治病,还连几千块都舍不得花在女儿身上。
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奔出了小区。
外头细雨微凉,让我渐渐冷静下来。
我打了辆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济德精神病院。
这是一家环境并不算太好的精神病院,位置偏僻,安保松散。
我只是穿了一套保洁服,甚至连身份都不用查验就混了进去。
进去后,我仔细观察四周,发现里面竟连一个监控都没有。
前台的小姑娘在打游戏,见我来,头也不抬的将一串钥匙扔给我。
“阿姨,那小姑娘又尿裤子了,您要不就别管了,她爹妈都不要她,我们一天天操哪门子心?”
握着钥匙的手一紧,我赶忙推着推车往铁门边走。
推开铁门时,我看到钥匙上贴着房号:A05。
找到对应房间,我打开门,一股腐臭味迎面而来。
房间里没有窗户,很暗,可我依旧一眼就瞧见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身影。
她似乎在发抖,隐约还能听见小兽般的呜咽。
我张了张嘴,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难以喘气。
我快步走进去,关上门,趴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唤她。
“馨馨,妈妈来了,你看看妈妈好不好?”
她又蜷缩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眼。
我伸出手,只是想要摸一摸她,却被她皮肤散发的温度吓到。
馨馨这是在发热?
我当即再也顾不得其它,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馨馨,馨馨妈妈送你去医院。”
抱起她时,我才发现三年来,我的女儿竟都没怎么长高,反而瘦到皮包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