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枫脸色煞白，拔腿就往外冲。
我不紧不慢跟上。
村东老槐树下，火把乱晃，人影惊恐逃窜，场面骇人。
宋清宁瘫坐在槐树根旁，浑身沾满暗红液体。
无数条花花绿绿的蛇，从树根下翻涌而出，有的缠在她腿上，有的昂着头，嘶嘶吐信。
她脸上，手臂上，已经多了几个乌黑的牙印，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只会发出不成调的尖叫。
「滚开！滚开啊！系统！系统救命！」
「清宁！」
宋枫目眦欲裂，想冲过去，却被群蛇逼退，腿一软差点摔倒。
周围的村民惊恐地看着，无人敢上前。
有人指着宋清宁尖叫。
「妖女！是这妖女招来的蛇！」
时机正好。
我分开人群，走到火光最亮处。
「定！」
一声清叱，声音不高，却压过所有嘈杂。
手腕一翻，几张空白的黄符纸夹在指间。
根本没沾朱砂。
我心念急转，念起法决，大喊一声。
「柳七爷，劳驾！」
一股冰凉滑腻的气息瞬间缠绕上我的手臂。
堂口常驻的蛇仙柳七爷，应了。
手指凌空疾划，肉眼看不见的灵光在符纸上瞬间成型，凝成真正的驱蛇镇煞符。
「去！」
符纸无火自燃，精准射向槐树根部和缠绕宋清宁最凶的几条毒蛇。
蛇群发出惊恐的嘶鸣，潮水般退去。
现场死寂。
只剩宋清宁劫后余生的抽泣。
她瘫在污血里，头发散乱，脸上是蛇牙印和惊恐的泪水，狼狈不堪。
哪还有半点「灵女」的样子？
宋枫扑过去抱住她。
「清宁，清宁你怎么样？」
宋清宁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宋枫猛地抬头，双眼赤红地瞪向我，声音嘶哑。
「林静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清宁！」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掸了掸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疲惫。
「宋枫，你这话好没道理。」
「我害她？」
「我明令禁止她擅自行动，她可曾听？」
「我告诉赵婶准备的是纯正黑狗血，雷击木，纯阳朱砂，她泼的这是什么？」
我指了指地上腥臭的污血。
「污秽之物泼阴煞地，如同火上浇油，招来蛇窝反噬，不是自找的么？」
「她自己偷学不精，心术不正，关我何事？」
「还是说......」
我目光锐利地扫过宋枫。
「我这个师父的话，她从来就没打算听？只想着另辟蹊径，偷师学艺？」
宋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抱着还在发抖的宋清宁，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周围的村民眼神变了。
从惊恐，到疑惑，再到鄙夷和了然。
「原来是这样......」
「不听师父的话，自己瞎搞。」
「心术不正啊，还灵女呢，我呸。」
「差点害死大家！」
议论声低低响起，针一样扎向宋家兄妹。
宋清宁把头死死埋进宋枫怀里，肩膀剧烈抖动，不知是疼还是羞。
「赵婶。」
我不再看他们，转向刚抱着东西气喘吁吁跑来的赵婶。
「东西给我，去救赵叔。」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彻底黑了。
赵婶还没凑齐东西回来，村东头却先炸了锅。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正是老槐树的方向。
「救命啊！蛇！好多蛇！」
「是宋家丫头！宋清宁！」
「她疯了！往老槐树底下泼血！招来蛇窝了！」
呼救声，哭喊声，蛇类嘶嘶的瘆人声响成一片。
我放下茶杯。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