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第三次打来电话催缴手术费时,我才惊觉。
那笔为我父亲准备的五十万救命钱,已经从我和老公的联名账户里消失了。
在我再三追问下,陆哲终于坦白,他把钱转给了他妹妹陆薇。
陆薇用这笔钱,填补了她那个所谓“高定”服装品牌的亏空。
我望着眼前这个满脸写着“我没错”的男人,嘴角扬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转了就转了吧,小薇的事业要紧,爸的手术可以往后缓缓。”
......
“月月,你……你没开玩笑?我把钱给了小薇,你不怪我?”
陆哲的脸上满是错愕,仿佛完全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伸手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语气平静地说。
“有什么好怪的,都是自家人,钱又没丢到水里。”
“再说,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小薇的事业刚起步,我们得支持。”
“可那是叔叔的……”
陆哲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抬手止住了。
“我爸的身体暂时还稳得住,医生说观察一段时间也行。”
“既然钱已经投给小薇了,我就得去跟医院那边沟通一下,手术排期只能取消了。”
陆哲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阻止我拨号,眼神里透着一丝慌乱。
“那怎么行?取消了手术,万一叔叔他……”
“那你说能怎么办?不然你现在让小薇把钱退回来?”
我轻飘飘地反问。
陆哲的脸色顿时变得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投进去的钱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要不,你跟你家里说说,再拿一点?你家那么大产业,五十万也不算什么吧。”
我故作无奈地看着他。
“陆哲,当初我选你,我家里人什么态度你忘了?我现在回去张嘴要钱,不是让他们看笑话吗?”
我的家庭是做连锁酒店的,而陆哲,毕业后就一直高不成低不就。
我们的结合,从一开始就遭到了我父母的强烈抵对。
是我不顾一切,甚至不惜以断绝来往为代价,才和他领了证。
直到我父亲去年查出心脏问题,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有了些许破冰的迹象。
陆哲重重地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什么,婆婆却毫无征兆地推门进来了。
她一进屋,就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沈月,不就是五十万吗,瞧你把陆哲逼的。那钱是给小薇的投资,她以后会十倍百倍赚回来的。”
“再说了,你爸一个外姓人,哪有我们自家骨肉亲?”
我没理会婆婆的话里的刻薄。
“妈,我没怪陆哲,我刚才还跟他说,都是一家人,这钱就当是我们给小薇的启动资金了,不用还。”
婆婆听到这话,紧绷的脸才舒展开来。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做什么手术,我看你爸身体好着呢!别整天听医生吓唬人。”
“小薇的品牌现在就缺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看到的机会。”
“我今天过来就是说正事的,小薇的投资人K姐说了,下个月要办一场品牌发布会,地点、排场都不能差。”
“你们做哥嫂的,得把这事扛起来。我看天誉中心的空中花园就挺好,沈月,你马上去给小微联系下场地。”
天誉中心的空中花园,光是场地租赁费一天就得六位数。
陆哲在一旁小声嘀咕。
“妈,那地方也太夸张了,咱们就是个新品牌,随便找个五星酒店的宴会厅就行了吧。”
婆婆立刻垮下脸来,正要发作。
我赶紧将陆哲拉到身后。
“妈,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不光场地,媒体、模特、策划,全都用最好的,保证让K姐满意,让咱们陆家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