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时，几乎耗空了我所有的气力。
她明显愣了一下，眼里飞快掠过一丝意外.
随即，她继续笑着。
“平心而论，对方终究是些不懂事的孩子，做事冲动，没个分寸。凡事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
“你的‘平心’里，没有我的位置！”
我死死盯着她，吼了出来。
她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了。
但她没有攥紧拳头，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或许是我在中间周旋太久，让你误会我是在偏袒她们了。”她的语气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漠。
“也好，那我现在就把人给你叫来。当着你的面，给你赔礼，道歉。”
在我的惊愕之中，她真的打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门开了。
罗知非迈步走进我家，轻车熟路地换上了拖鞋，熟稔得像他才是男主人。
我手指抠进轮椅扶手里，脑海里，是他摁着我，用刀锋反复摩擦我身体的画面。
“林大哥……”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额头砸在地板，咚。
血溅开，像一朵肮脏的花。
“我认错了人，害你伤成这样，实在是对不起……”
“林大哥，求求你原谅我……”
他连续磕头，一下，又一下。
声音颤抖，却没有一丝真诚。
我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血液缓缓流下，染红了他的眉骨。
顾婷萱站在一旁，眼神不时飘向罗知非，一眼也不看我，不停给罗知非帮腔。
“不要让别人觉得咱们得理不饶人。”
“知非这么有诚意，你就把谅解签了吧。”
她的声音真温柔。
可罗知非脖子上新鲜的吻痕，还在无声地炫耀着昨夜的欢愉。
他们两牵着的手上，情侣对戒闪闪发光。
顾婷萱，如果你把他送进牢里，我还会是你的舔狗。
可是，你为什么偏要把他带到我面前。
“小墨，签字吧……”
顾婷萱的催促声扎进我耳朵。
罗知非毫不迟疑地站了起来，手，自然地放在了顾婷萱的后腰上。
那个位置，曾经属于我。
我咬紧嘴唇，摇了摇头。
“我不谅解。”
顾婷萱的眉头皱了起来。
“老公，别得理不饶人……”
罗知非却突然撞向墙壁。
“林大哥，我以死谢罪！”
更多的血流了出来，染红了罗知非整张脸。
“知非！”
顾婷萱失声尖叫，慌乱地冲过去，用手死死按住他的伤口。
她从药箱里找出纱布，笨拙地为他包扎，动作急切又心疼。
罗知非脸色惨白，对着我挤出一个虚弱的笑。
“林大哥，祝你和婷萱幸福，我贱命一条，和婷萱在一起那么久，已经足够了。”
顾婷萱的脸涨得通红，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恶毒眼神看着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
“林默，你真是恶毒，真要把知非逼死吗？”
“你明明还活着，他也足够有诚意，逼死他有什么好处？”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她冲上来对着我又踢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