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时间在8:45到9:00之间...”
“...太巧了,偏偏他一个人没事...”
“门锁完好,没有被侵入的痕迹,监控也没拍到任何可疑人出入......”
警车门关上的瞬间,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决堤而出。
我捂着脸,感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渗出。
“哭完了吗?”林队长的声音不带感情,“哭完了我们就开始。”
他打开录音笔,翻开笔记本:“姓名。”
“陈默。”
“年龄。”
“18岁。”
“和死者的关系。”
“他们...大部分是我的同学和老师。主桌是我父母,亲戚,还有校领导。”
“为什么举办这个宴会?”
“庆祝我高考考了698分,是市理科状元。”
我的声音机械而麻木。
“宴会几点开始的?”
“晚上七点。”
“你喝了多少酒?”
“我只喝了两杯啤酒...我酒量不好...”
“你晕倒前有什么异常吗?”
我皱起眉头,努力回忆:“李老师...就是我的班主任,他看起来特别兴奋,喝了很多酒。校长也是...他们一直在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什么的...”
林队长突然停下笔:“你和李老师关系怎么样?”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还...还可以。”
“是吗?”他翻开一个文件夹,“根据学校其他老师的说法,高三下学期你曾和李老师在办公室发生激烈争吵,甚至惊动了校长。”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那是因为...他擅自改了我的志愿表。”
“改了什么?”
“他把我的第一志愿从清华改成了蓝翔技校。”我苦笑一声,“他说是‘手误’。”
“你信吗?”
“当然不信!”我的声音突然提高,“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林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
我的胃沉了下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多可疑。
“宴会开始后,你有离开过大厅吗?”
“没有。”
“有人可以证明吗?”
“所有人都可以...”我顿了顿,喉咙发紧,“但现在他们都不能说话了。”
林队长合上笔记本:“最后一个问题,陈默。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吗?”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知道,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警局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刺得我眼睛发疼。
我已经在这个小房间里坐了三个小时,面前是一次性纸杯里的凉水。
门开了,苏法医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她在我对面坐下,递给我一个三明治:“吃点东西吧。”
我摇摇头,胃里像是塞了一块石头。
“初步尸检结果显示,所有死者都是氰化物中毒。”苏法医打开文件夹,“死亡时间在昨晚8:45到9:15之间。毒物很可能混在酒水里。”
“但我也是喝的那些酒...”我困惑地说。
“你的血液检测显示,你体内有地西泮成分。”她观察着我的反应,“也就是安眠药。剂量足以让你昏睡两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