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出手,坐起来。
借着月光,李宣德看出我的警惕,坐起身与我对视。
“是我,阿净。”
我推开他的手,比划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宣德松了一口气,把我搂进怀里:“太好了,阿净,你也重生了。”
“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让你伤心。”
我奋力挣脱怀抱,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李宣德刚要恼怒,却看见我眼中泪光。
他忙抓住我的手:“我爱的只有你,冒领兄长身份也是为了你与腹中孩儿的日子会比前世过得更好。”
见我有所动容,他又把我的手摁在心口。
“我知道,阿净受委屈了。”
他指天发誓:“过几日我就求父亲,让我兼祧两房,不会亏待阿净。”
“和我们的孩子。”
他落在我孕肚的目光,那样温柔,那样慈爱,与前世分毫不差。
可我却平静极了。
我告诉李宣德,我不愿意。
我只求平平安安生下腹中子。
这是我对老夫人的承诺。
“把她给我抓起来!”
午后的平静被一声怒喝打破,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几个耳光狠狠落在脸上。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回过神来已经被拖入祠堂,丢到列祖列宗面前。
“柳明净,你好大的胆子,揣着野种还敢怂恿世子兼祧两房!”
我被人踹跪到地上,疼得冷汗直冒。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已有身孕,何需世子延续二房血脉?”
元舒的目光轻蔑一扫,冷笑道:“世子与你夫君八个月前一同回来祭奠老夫人,要真是他的子嗣,你这肚子怎会才七个月?”
脑中惊雷乍响,我跌坐在地。
元舒逼近一步,扯住我的头发:“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你那位好大夫,经不起威逼利诱。”
有了身孕后,元舒没少因为我肚子偏小有所疑虑。
因此,我特意买通了大夫,让他告诉侯府,我是食不受补,所以孕肚看起来小。
元舒一巴掌打到我脸上:“说,野种的父亲是谁?”
我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急忙比划:“这孩子是李宣德的。”
“月份都对不上,还想嘴硬,”元舒突然想到什么,掩嘴惊呼,“难不成小叔做了逃兵?”
“怪不得你总嚷嚷回来的人应该是你夫君,若是做了逃兵没上战场,当然不会死了。”
元舒猜的没错,李宣德做了逃兵。
我咬紧下唇,重新跪好:“孩子就是李宣德的亲骨肉,夫人若是不信,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李宣德是逃兵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我腹中的孩子便会有一个令人耻笑的爹。
李宣德如今是金蝉脱壳了,可我的孩子不能有污点。
一筹莫展之际,李宣德出现在门口。
“你们在做什么!”
瞧着李宣德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我猜想,他是在意我的。
我眼睛一亮,空悬的心总算放下。
元舒转身率先开口:“我看柳氏可怜,本想求父亲让你兼祧两房,谁知道柳氏腹中并非我侯府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