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眉眼坦荡,“我脚踝当时肿疼厉害,他帮了我。”
也知道他是醋了。
以前,顾南淮是她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之一,而季砚深则是她避之不及的追求者之一。
婚后,他每回喝高了,都会提起这一茬,酸得要死的样子。
季砚深脸色更黑,“他还对你做什么了?你不是反感跟异性亲密接触的么?”
时微皱眉,反问,“季砚深,你什么意思?”
“我排斥的是性,和不怀好意的男凝,顾师哥只是帮我一下。”
季砚深又解开一粒衬衫扣子,“只是帮你......我看他对你是——”
旧情复燃。
这四个字,被他咽了回去。
转首间,就见时微正盯着自己的......脖子。
他脸色一僵。
男人冷白脖颈间,清晰的映着两三道醒目的红痕......时微大脑嗡嗡作响。
车厢内,空气凝滞。
季砚深打破宁静,“老婆,怎么了?”
时微回神,眨了眨眼皮,轻轻吸一口气,“你脖子,有抓痕,怎么回事?”
那明显是指甲抓挠留下的痕迹。
脑海一闪而过,爸爸麦色脖颈后的抓痕,妈妈冲他歇斯底里谩骂的画面,她清冷的眼眸隐隐闪烁着湿润的碎光。
季砚深抬手抚上侧颈,指腹摩挲几下红痕,目光直视她眉眼,唇角微扬,“过敏,挠的,老婆,你以为呢?”
时微想起苏暖暖照片里那双皮鞋,“好好的,怎么会过敏?”
季砚深笑了笑,“昨天下午去工地,沾到金属粉尘了,召开新闻发布会时,痒得我差点崩人设。”
男人说话间,神情自然,略带玩笑的样儿,一点看不出是装的。
时微又一次迷惑了,眉心蹙紧,关心道:“去医院了吗?”
她从不知道他对金属粉尘过敏。
只知道他吃芒果会过敏。
季砚深俯身从储物柜里取出病历单、过敏源检查单,递给她,“发布会结束就乖乖去了医院,免得又被你数落,不爱惜身子。”
“昨晚应酬时,滴酒未沾。”
时微看着检查单,心里的疑虑消去七分。
“医生开的药,你按时吃了吗?”说着,她俯身翻储物箱。
季砚深搅着红糖姜茶,“先别管我了,把红糖水喝了。”
时微找出过敏药,只少了一片,眉头轻皱,“你也继续吃药。”
男人眸色沉沉,“早不痒了。”
时微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狐疑,一副管着他的口吻,“说明书说了,要连续吃三天才停药。”
季砚深却笑了,拿过她手里的药,剥出一片送嘴里,就着水咽下。
很享受被她管着的感觉。
时微喝着温热的红糖姜水,心口却还沁着丝丝凉意,当着季砚深的面,她打开手机里装的恋爱记录APP,添加一个新的爱人档案:季先生金属粉尘过敏。
回到家,季砚深问她想吃什么,他要亲自下厨。
时微说“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就好。”
季砚深系着围裙,唇角勾着自信,“那我可要露一手了。”
时微回他个微笑,正要上楼,只见梅姐抱着脏衣篓去洗衣房,她悄悄跟了过去。
支开梅姐,她一件件地翻着司机带回来的,季砚深昨天穿的一套衣服。
没有香水味儿、口红印,连根女人的头发丝都没有。
她又给时屿打去电话。
彼时,时屿还没起床,听着时微的询问,坐了起来。
他昨晚帮季砚深挡酒,喝得烂醉。
被子滑落,露出他极好的身材。
“姐,姐夫昨天确实过敏了,晚上被灌酒,怪严重的,我没敢告诉你,昨晚他早早回房间休息了。”
所以,季砚深是真过敏了,但他喝酒了,之前还说滴酒未沾的。
早早回房间休息了,之后呢?时屿不知道。
时微脑仁疼得厉害。
抬眸间,她看见锃亮洗衣机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坐在地毯上,腿上铺着男士白衬衫,脸上愁云密布。
像极了记忆中的妈妈。
“姐?”时屿迟迟没听见她的声音,语气沉了几分,“你怀疑姐夫出轨?到底什么情况啊,要是真有迹象,我帮你盯梢?”
那季砚深要真敢背叛他姐,他绝不对他客气!
但,时屿又觉不可能。
时微回神,不想时屿为自己的事操心,“没发现迹象,我以前不知道他金属过敏,跟你确认一下。”
“你昨晚也喝酒了啊?”她语气严肃了几分。
时屿,“不是帮你心疼姐夫么,帮他挡了几杯酒,没事儿。”
时微笑笑,关心道:“起床喝点牛奶,对胃好。”
时屿乖乖答应,姐弟俩闲聊几句,结束通话。
整理好情绪,时微冲了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舒适的居家服,下楼找季砚深。
刚进餐厅,一股酸香味飘来,瞬间,时微口舌生津,在看到金色酸汤米线碗口还搭着一根开花淀粉肠时,她会心一笑。
时微是个高岭之花,却被季砚深撞见过,在大学城巷子里买淀粉肠。
强烈的反差感,更让他迷恋。
淀粉肠一看就炸得很脆,还抹着她爱吃的甜面酱,时微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季砚深从厨房出来,看着她馋嘴可爱的小女生模样,眉眼都是宠溺笑意。
两人愉快地度过一天。
......
周一,季砚深照例亲自送时微去舞团上班。
时微到了舞团女更衣室,还没进门,就听见姑娘们的八卦声。
“苏暖暖周末跟他男朋友在宝格丽厮混,腿都合不拢了,我刚刚看见她上了停在舞团后门的幻影,肯定是她男朋友的车了。”
“幻影?你看错了吧,那应该是时老师家的车。”
“没啊,确实是幻影,不过车牌被绿化带遮住了,我没细看。”
时微松开门把,跛着脚离开更衣室,快步下楼到了舞团后门。
她一眼认出,停在一丛灌木绿化带后的幻影,确实是自家的车。
按理说,十分钟前,季砚深就走了的,怎么现在还没走?还将车停在了舞团的后门。
时微绕过绿化带,悬着一颗心,一步步走到幻影边,守在车尾的司机老吴看见她,连忙上前来,“夫人——”
明显是拦她。
这时,时微已经敲响了的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