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从现在起,一直伏身拜着,朕不允,你便不许起来。”
之前明明是他说,不需拜他,如今却……罢了,是我在求他。
我听话应道,“臣妾遵命。”
陆淮不再看我,携卫桃娇回到寝殿之中。
卫桃娇经过我时,状似无意地往我脸上踢了一脚。
陆淮察觉到了,但并不阻止,回到寝殿后,还命人多送了几个汤婆子过来给卫桃娇暖身体。
过了不久,屋里开始传出情爱缠绵的声音。
我听着声,淋着雪,心和身体,一寸一寸地凉下去,直到彻底昏迷。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
我睁开眼,发觉自己回到了寝殿之中。
阿竹红着眼睛守在床边,只一眼,我便感觉不好。
于是声音虚弱着急切问道:
“阿竹,我睡了几日?”
“祖父呢,陛下有没有派人调查,有没有还祖父清白?
“还有祖父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阿竹一听,呜呜呜地就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泣不成声地说,“姜老将军他……他被……被陛下下令腰斩了。”
我一怔,然后笑得难看,“阿竹,你也太没大没小了,怎么能跟我开这种玩笑?”
阿竹心疼地看着我,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娘娘,奴婢……奴婢……”
‘奴婢没有骗您’这几个字,她如何都说不出口。
我并无泪水,反而异常平静地问她,“何时的事?”
阿竹抹泪道,“昨日。”
我撑着床起身,有些嗔怨:
“那你也不叫醒我。”
“从小到大,祖父最疼我了,他走了,我得去守孝,得好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阿竹一听,哭声更惨:
“陛下说了,姜老将军强迫民女,无视律法,为天下百姓所痛恨。”
“命割除官职,腰斩示众,亲人不得办丧,不可祭拜。”
我有些呼吸不过来,低头攥着被子,喃喃道:
“办丧,都不许吗。”
再次抬头看阿竹时,我的眼睛已是一片血红:
“父兄很早就战死沙场,如今祖父再一走,娘嫂们恐怕受不住。
我这时候,该回家看看的。”
我起身下床,脚下踩空,一下跌坐在地上,阿竹急蹲下扶我,我摇头道:
“我没事,你去帮我打水吧,等梳洗之后,我们回家。”
阿竹便听我话取水去了,她刚出了门,我便维持不住,呕了好几口血出来。
我抬手擦血,擦着擦着,便咬着手背,抽痛地哭了起来。
忽地,门被打开,我以为是阿竹回来了,可一抬眼,竟是陆淮。
“姜南水,你怨朕拿了你的雪草,下令处死你的祖父,大可以直接找朕算账。”
“你叫人害死卫妃的犬,将它剖肚剥皮,何其残忍!”
我抬袖抹去眼泪,麻木地转头看向陆淮:
“原来我的祖父就是这么死的啊,枉顾事实,兜头扣罪。”
“现在轮到我了,陛下说我害死了卫妃的狗,然后呢,打算如何处置我,同我祖父那般?”
“腰斩?凌迟?还是别的什么死法?”
陆淮走近我,蹲下,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