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幽火在锁链上跳动，映出老人扭曲的面容。
我冷笑一声，指尖一挑，锁链骤然收紧，将他拖入黑暗。
“下一个。”
我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道亡魂上――是个女人。
她低着头，长发如瀑，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纤细苍白的脖颈，像是轻轻一折就会断。
衣衫单薄，肩膀微微瑟缩，仿佛受惊的鸟。
听到我的声音，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睫毛轻颤，泪珠要落不落。
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眯起眼，锁链缠上她的手腕，冰凉刺骨。
她轻轻“嘶”了一声，却不敢挣脱，反而怯生生地望向我，声音细如蚊呐：
“大人……我、我也要讲故事吗？”
“你说呢？”
我指尖敲了敲椅背，幽火猛地窜高，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她咬了咬唇，眼泪终于落下。
“我……我是个可怜人。”
她开口，嗓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从小被拐卖到深山，养父母对我非打即骂，饭都吃不饱……”
她抽泣一声，肩膀颤抖。
“更可怕的是……那个所谓的‘哥哥’，半夜总闯进我房间……”
她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呜咽。
“我拼命反抗，可没人帮我……他们都说，是我勾引他……”
锁链上的幽火微微晃动，我嗤笑：
“后来呢？”
“后来，亲生父母终于找到我……”
她抬起泪眼，露出一丝希冀。
“我以为……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
“可姐姐恨我。”
她声音陡然尖锐，又迅速软下来，像是委屈至极。
“她说我是乡下来的孽种，不配进这个家……她撕烂我的衣服，往我被子里放针，还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下贱……”
她越说越激动，指甲掐进掌心。
“有一次，她甚至拿刀划我的脸！”
她猛地撩开长发，露出脸颊上一道浅淡的疤痕。
“您看……这就是她干的！”
幽火映照下，那道疤几乎看不清。
我倾身向前，锁链哗啦作响：
“你姐姐为什么这么恨你？”
她眼神闪烁，随即泪如雨下：
“因为……因为父母偏爱我啊！他们觉得我受苦多年，想补偿我……可姐姐呢？她从小锦衣玉食，凭什么连一点爱都不肯分给我？”
她突然跪行两步，抓住我的衣角，仰起脸哀求：
“大人，您说……我错了吗？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魂灯剧烈震颤，幽火几乎舔舐上她的裙摆。
多么熟悉的恶臭，虚伪的眼泪，颠倒黑白的把戏。
我掐住她的下巴，冷笑：
“你姐姐欺负你时，有人看见吗？”
她僵住，随即哽咽：
“当、当然有！家里的佣人都知道……”
“是吗？”
我指尖用力，逼她抬头。
“可你刚才说，你被拐卖多年，刚回家不久，那些佣人，凭什么信你，不信从小养大的小姐？”
她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我松开手，幽火暴涨，将她彻底笼罩。
“故事讲得不错。”
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可惜……谎话说太多，魂灯都恶心了。”
锁链猛地收紧，她尖叫一声，身形扭曲，被拖入无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