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瑶的表情再次恢复冷漠,收起刚刚展露出的那一点脆弱。
没人会在意她的脆弱,也没人会心疼她的眼泪。
时初瑶再次这样告诫自己。
她扯开袖子,时初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两人立马紧张地将时初然扶起来。
“然然你没事吧!”
时初瑶转身要离开,柳思远却抓住她,“你去哪?”
时初瑶甩开他,“回房间。”
“毕竟现在时小姐受伤了,你们两位少爷肯定要好好关心一下。”
“何必管我呢?”
柳思远看着面无表情的时初瑶,心下莫名一阵慌乱。
他刚想开口解释,沈嘉瑞却冷笑一声。
“随她去,我看就是我们给她的好脸色太多了!”
“我看她倒是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好心!还让然然惹得一身骚!”
时初瑶的心脏好似被针扎了一下,眼眶的酸涩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是啊,我不需要你们所谓的好心,等我嫁出去,就再也不会——”
她的话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都让开,那疯子手上有刀!”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进宴会中央。
而那刻,时初瑶也认出了女人。
是当年自杀的老师的妻子!
“都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丈夫怎么可能死!”
她说着,举着刀冲时初然冲过来。
“啊!”
时初然脸色惨白,吓得尖叫出声。
下一刻,时初瑶便感觉自己被大力一推,整个人被推到时初然身前。
刀尖没入皮肉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时初瑶耳边。
她只感觉身体的某处格外疼,尤其是在看清是柳思远动手推得她。
为了保护时初然,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难过。
自己的命,就这么不重要吗?
之后的记忆,时初瑶已经模糊不清了。
她只记得,时初然的手臂被刀划伤,两个男人毫不犹豫地护在了她身前。
女人被保镖制服,报了警。
而那两个男人没有看她一眼,转身护着时初然离开了。
不知是谁叫了救护车。
时初瑶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依稀听见护士的低语。
“刚刚被送到医院的那个手臂就是皮外伤,倒是让那两位少爷紧张的很。”
“车上这位失血这么多,却偏偏只能等救护车来。”
“要是再晚一点,恐怕……”
之后的话,时初瑶再也听不见了。
一滴眼泪落下,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时初瑶是被疼醒的。
她怔愣了片刻,坐起身想要下床,另一条腿却完全用不上力气。
时初瑶沉默地看着那条伤痕累累的腿,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这条腿似乎真的彻底废了。
她咬牙,够到一旁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出了病房。
这家医院是柳家投资的私人医院。
时初瑶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时初然的病房。
几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在病房前守着。
沈嘉瑞心疼地看着时初然缠着绷带的手臂,“然然,你受苦了。”
柳思远也坐在她身旁,“然然你放心,这家医院的医生医术都是顶尖的,一定不会让你手臂留疤的。”
时初然泫然欲泣,靠在柳思远怀里。
“我当时真的好害怕……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时家的安保一向没问题,怎么会让这种人闯进来的……”
沈嘉瑞皱眉,“然然说的对,时家的安保都是层层筛选的,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那个女人冲过来的时候,死死盯着我,好像就是冲我来的……”
时初然说到这,害怕地又往柳思远怀里缩了缩。
“是时初瑶。”
柳思远几乎立刻猜出了时初然话里的意思,脸色阴沉下来。
沈嘉瑞也反应过来,咬牙道:“我就知道她这么恶毒的性子不会让然然的庆功宴这么顺利办下去的!”
不需要时初瑶的解释,甚至不需要时初瑶的出现,屋内的几人就定了她的罪。
“你在这干什么?”
时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几乎同时,屋内的几人全部朝她看来。
时母看都没看时初瑶一眼,哭着冲到时初然的床前。
“然然!你没事吧!妈妈接到消息的时候都吓死了!”
时初然红着眼扑进时母怀里,“妈!”
时父也没再理时初瑶,紧张地走进病房安慰时初然。
屋内温馨的画面几度刺痛了时初瑶的眼。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沈嘉瑞扯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