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从此再难逢明月 中的主角人物有暂无,这是一本经典短篇风格的小说,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无与伦比,丹青妙笔,从此再难逢明月的详情概要:第一章温南雪出轨后,顾述年发在社交平台上的结婚日常突然爆火。从第一次牵手到婚礼上流着泪宣读誓词,九条视频记录了他们最美好的七年。评论区都说“这就是爱情的模样”。没人知道,视频里的女主角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一周前,顾述年新发布视频的点赞量超过了前九条的总和。
《从此再难逢明月》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温南雪出轨后,顾述年发在社交平台上的结婚日常突然爆火。
从第一次牵手到婚礼上流着泪宣读誓词,九条视频记录了他们最美好的七年。
评论区都说“这就是爱情的模样”。
没人知道,视频里的女主角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
一周前,顾述年新发布视频的点赞量超过了前九条的总和。
镜头里的他戴着化疗后的毛线帽,声音很轻,“大家好,这是我确诊癌症的第一百天。”
“我妻子是治疗这种癌症最厉害的专家。”
“可她陪白月光初恋在国外旅游半月,导致我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生命。”
“很抱歉,辜负了大家的祝福。”
视频最后十五秒,顾述年突然捂着嘴剧烈咳嗽,指缝里渗出的血滴在病号服上。
他没精力剪辑,就这样发布在网络上。
仅仅三天,视频就有了上百万条评论。
陌生人安慰鼓励的私信没断过,可置顶对话框里,他三天前发给温南雪的一句“今天化疗好疼”,至今未读。
而江屿舟朋友圈更新了温南雪给他手指割伤处包扎的照片,配文“温医生舍不得我受一点疼”。
陈医生推着药车进来,面露不忍,“还是联系不上温医生。”他顿了顿,“不如你给她打个电话?你的电话,她不会不接的。”
一个小时后,顾述年拨出的第一百通电话终于被接通。
手机里首先传出的,是暧昧的叫声。
温南雪喘息着问:“顾述年,你又来装病吗?”
“屿舟已经告诉我了,你药瓶里装的都是维生素片,检查报告也是伪造的,枉我前段时间还担心过你。”
“我说过,如果你接受不了开放式婚姻,就离婚。”
江屿舟沙哑的声音传来,“南雪,要不要我再快些?”
下一瞬,伴随着女人越来越高亢的声音,电话被挂断。
即便已经见过他们亲昵的姿态,顾述年心口还是不争气地抽痛起来。
他安慰自己,真心本就瞬息万变。
二十岁,他随口说想吃城北老字号的包子,温南雪早起开车跨半个城市买回来,还假装是顺路。
二十五岁,两人遇到地震,她第一时间用身体护住顾述年,后背被钢筋刺穿,顾述年红了眼眶,她却笑着安慰,“你看,我是不是比承重墙靠谱?”
自那天起,顾述年就彻底把自己的心托付给了温南雪。
直到二十八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温南雪的初恋重新回到身边,在结婚纪念日上,温南雪当众扔下顾述年,冒着暴雨去陪害怕打雷的江屿舟。
回来后,她一句辩解也没有,“是我主动找的屿舟,你别去找他麻烦。”
顾述年眼眶通红,笑着讽刺,“你还真有担当。”
“述年,我还是放不下他。如果你能接受开放式婚姻,那我们就各玩各的,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就离婚。”
他顿时浑身冰凉,声音轻而颤抖,“温南雪,离婚这种事不能随便说的。”
恋爱七年,两个人吵得再厉害也从没说过分手。
可现在,温南雪竟然这样平静地提出离婚?
他捂住脸,掩饰泪水。
那天之后,离婚成了温南雪的口头禅。
饭菜味道淡了要离婚,地没拖干净要离婚,裙子没熨好要离婚。
一年下来,她提了99次离婚。
上个月温南雪生日,顾述年熬了三个通宵做的纪念相册,被她随手扔进壁炉。
“顾述年,你听不懂人话是吗?”她眉眼冷如霜雪,“我要的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不是这些垃圾。”
“看看你现在争风吃醋的样子,哪个女人会喜欢?”
看见朋友圈里两人亲密的合照,顾述年忍了又忍,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屏幕上。
照片里,江屿舟年轻又帅气。
熄灭屏幕,倒映出的他却面容枯瘦,连头发也不剩几根了。
不明真相的陈医生还在继续劝她,“顾先生,您千万不要放弃治疗。温医生有多爱你,我们全都看在眼里。”
“要是她知道你生病了却没能救回你,一定会后悔的。”
顾述年苦笑着摇头,浑身力气都被抽干。
“我不治了,麻烦帮我办一下手续。”
他时日不多,不想把最后的时间也浪费在温南雪身上。
顾述年勉强抬起满是针眼的胳膊,给温南雪发了消息。
“温南雪,离婚吧。”
第二章
回家后,顾述年被江屿舟饱含情欲的声音惊醒。
“南雪,顾述年就在里面,你想不想在这里试试?”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顾述年死死攥着被角,指节发白。
他麻木地起身喝水,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啪——
玻璃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温南雪披着睡袍走进来,见他脸色惨白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三个月了,你演得不累吗?”
她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这次又准备演哪出?昏迷?还是吐血?”
她脖间暧昧的吻痕刺痛了顾述年的双眼。
顾述年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没有辩解,默默递出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过完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个月,我们就再也不见。”
温南雪一怔。
顾述年曾把99份离婚协议都撕得粉碎,怎么可能突然就答应离婚?
她有一瞬失神,又很快恢复冷静,嗤笑道:“欲擒故纵?顾述年,你最好说到做到。”
顶多三天。
顾述年一定会像从前一样,低声下气地找她求和。
顾述年没有应声,转身时才发现江屿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同款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微敞的衣领之下是胸肌的轮廓。
而顾述年因病消瘦20斤,再没了往日健壮的体格。
从前,哪怕他只瘦了半斤,温南雪都会紧张地关心他是不是压力太大没胃口,变着花样给他煲汤做饭。
而现在,温南雪依偎在江屿舟怀里,指尖暧昧地摩挲真丝面料。
“这种衣服,还是屿舟穿起来更好看。”
“你不适合,还是不要东施效颦了。”
东施效颦吗?
顾述年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
这件睡衣,明明是温南雪从前送给他的。
曾经无时无刻都在夸他帅气的人,现在却嘲讽他东施效颦。
见他神情低落,江屿舟得意地轻笑,突然撩开耳畔碎发,“述年哥,你看这个……”
江屿舟耳垂戴着的闪耀耳钉上,镶着顾述年婚戒的钻石。
他猛地抬手,才发现三年前温南雪亲手为他戴上的戒指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淡淡一圈戒痕。
“南雪说你的戒指放着也是浪费……”
江屿舟搂着温南雪,字字诛心,“改造成耳钉多好看呀,是不是?”
顾述年神情微微有些恍惚,无尽的苦涩涌上心头,将他彻底淹没。
象征着他们爱情的戒指,在温南雪眼里就这样不值钱吗?
他压下喉间哽咽,“嗯,挺好看的。”
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柔情蜜意,推门离开。
可就在顾述年转身的瞬间,一阵狂风吹开窗户,掀落了他的毛线帽,露出光秃的头顶。
温南雪顿时瞳孔骤缩,下意识朝顾述年伸出手。
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了顿,又收回来。
她冷笑,“为了装病,连头发都剃了?”
顾述年蹲下身捡帽子,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眼前发黑,差点站不起来。
可温南雪却还在往他心窝里捅刀子。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哽咽。
“温南雪,如果我说,我真的要死了呢?”
第三章
顾述年的话被一阵铃声淹没。
温南雪接通电话,皱眉,“我先生活得好好的,没预定过什么墓地,少给他沾晦气。”
挂断后,她眼神阴冷,“顾述年,你做戏做这样全,连墓地都要去定,是巴不得赶紧死吗?”
“就算你吃屿舟的醋,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来博同情。”
砰地一声,温南雪猛甩上门,巨响让顾述年身体一颤。
里面很快传来温南雪的阵阵娇声,顾述年默默听着,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深夜,顾述年疼得睡不着,扶着墙起床找药。
却听见隔壁卧室里,温南雪正给江屿舟讲睡前故事。
“这么大的人,哪里需要像小孩子一样哄着睡觉……”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需要被爱的男孩。”
温南雪温柔的声音像一柄利刃扎进顾述年心脏里。
他克制身体的颤抖,吞下止疼药。
一颗、两颗、三颗。
还是好疼。
他捂住脸,拼命压抑哽咽,不让自己哭出声。
第二天,顾述年冲了个热水澡,身上冒出大片红疹。
他检查后发现,沐浴露里被人掺了导致过敏的桃汁。
别墅里就三个人,这件事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他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多让步,他让出主卧、让出这个家、让出温南雪,江屿舟为什么还要步步紧逼?
顾述年气得发抖,呼吸逐渐有些困难,他攥着洗面奶推开温南雪的卧室门。
可见到他脖子上的红疹,温南雪只是皱着眉责怪,“过敏这么多次还不长记性,不知道避一避桃子?”
顾述年冷笑,“不如你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温南雪看向江屿舟,猛地发现他脸色惨白一片。
“屿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温南雪瞬间慌了神,江屿舟声音虚弱地说:“我好像也过敏了,这里是不是有茉莉花?”
温南雪一愣,印象里江屿舟并没有因花粉过敏过。
可关心则乱,她来不及细想,目光扫过房间后,端起阳台的茉莉花就要扔出去。
“不要!”
顾述年目眦欲裂,“温南雪,那是我妈最喜欢的花!”
他冲上前阻拦,无奈身体太虚弱,刚迈出两步便踉跄着摔倒在地,额头蹭到桌角,撞出一条血口。
可还是晚了一步。
花盆被抛出,落在庭院里摔得粉碎。
噼里啪啦的碎裂声,犹如雷声响彻在顾述年耳边。
顾述年的妈妈生前最喜欢茉莉花。
离世前,她笑着摸儿子的脑袋,安慰她,“述年,妈妈只是去世了,不是不爱你了。”
“想妈妈了,就种一盆茉莉花,好不好?”
“妈妈会和茉莉花一起陪在你身边。”
听到顾述年的惨叫,温南雪才后知后觉记起这件事,心底划过一丝懊恼。
顾述年满脸泪水,双眼通红地盯着他,“温南雪,你连这种事都能忘?”
温南雪心尖一疼,难得放缓了语气,“抱歉,我……”
“南雪!”
江屿舟捂着胸口叫她,“我,我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温南雪神色一紧,立马翻出过敏药喂江屿舟吃下,又扶他上车直奔医院。
而顾述年却被完全遗忘。
他瘫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拨通120后,彻底陷入了昏迷。
第四章
“那个病房里的是不是温医生?早就听说她很爱自己的丈夫,这下算是见识到了,她丈夫明明什么事也没有,温医生却急得把全市治过敏的专家都叫过来了。”
“你们再看隔壁病房里的,被送来的时候已经过敏休克了,却一个来陪他的人也没有……”
“我看他档案上的感情状况还是已婚呢,估计是没遇到个好妻子……”
顾述年醒来时,听到病房门口护士的窃窃私语,突然笑了。
多可笑啊,温南雪在医院里是出了名的爱夫如命。
可现在,她真正的丈夫奄奄一息,温南雪眼里却只看得见白月光。
“对了,你们刷到前几天网上爆火的结婚日常了吗?”
“我是那个博主的老粉了,之前一直很羡慕他们的爱情,没想到那女的竟然是个负心人……唉,像温医生这样深情的女人,果然是少之又少。”
顾述年为了保护隐私,发在网络上的视频都进行了挡脸处理。
他突然有些好奇。
如果这些人知道温南雪其实就是那个抛弃丈夫的癌症专家时,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离开病房时,顾述年听到温南雪无奈而宠溺的声音。
“其实我看出来了,你是在装过敏,对不对?”
“我只是想试试,我和顾述年,你到底更在意谁……南雪,你会生我的气吗?”
“傻瓜。”温南雪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要随便装病,我会非常担心,好不好?”
顾述年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泪水蓄满眼眶,他眼睛通红,狼狈地离开。
哪怕知道江屿舟在装,温南雪也还是担心错过万分之一真的生病的概率,大费周章召集专家会诊。
可他真的病了,他闹过那么多次,变得这样憔悴。
温南雪却还是相信了江屿舟的挑拨,认为他在装。
顾述年终于认清事实。
他们七年的感情,放在江屿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温南雪余光瞥见了顾述年。
病号服套在他消瘦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宽大,温南雪突然想起顾述年是真的过敏了。
她生出几分愧疚,拍了拍江屿舟的脑袋。
“屿舟,给述年道个歉。”
“你让我给她道歉?”
“明明是他自己不仔细,用洗面奶之前不知道检查一下!”
江屿舟狭长的双眼闪烁着泪光,委屈极了。
他可怜兮兮地看向温南雪,可她态度坚决,“屿舟,听话。”
江屿舟只能不情不愿小声说:“述年哥,对不起。”
顾述年脚步一顿,笑意讥讽,“就这样?”
温南雪皱眉,“述年,屿舟只是无心之失,你不要咄咄逼人。”
顾述年目光一点点冷下来,“温南雪,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让步,“那我答应屿舟的欧洲旅行不去了,你满意了吗?”
让温南雪意外的是,顾述年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轻笑一声,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仿佛一刻也不想跟她多待。
顾述年背影决绝,温南雪忽然心里一空,出了神。
怎么这次,顾述年不像以前那样跟她闹了?
是因为过敏了身体不舒服,没力气和她吵吗?
直到江屿舟哭着看向她,温南雪的思绪才被拽回。
“南雪,我错了,你不要讨厌我。”
温南雪眸光软下来,“小哭猫,你心心念念欧洲那么久,我怎么可能真的不陪你去?”
“放心,述年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不会真因为这种小事情就跟你计较的。”
……
酒吧里,兄弟们看着顾述年憔悴消瘦的模样,红了眼圈。
“述年,你真的不再试着治治吗?万一还有希望呢?”
“而且你老婆不是癌症专家吗?有她在,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听到他们再提起温南雪,顾述年只是释怀地摇摇头。
“我们离婚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不想把最后的时间耗在病房里,我想到处走走看看,给生命留下最后一点美好的回忆。”
众人沉默很久,看向顾述年的眼神里满是不忍。
直到有人刻意转移话题,悲伤的气氛才短暂缓和。
顾述年起身去洗手间,突然被一个漂亮的女人叫住。
“先生,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顾述年一愣,说出自己的病情,“抱歉,我癌症晚期,并且已经放弃治疗,没有精力认识新人了。”
“放弃什么?”
温南雪的声音冷不丁传来,她把顾述年拽到身边,表情很难看。
“顾述年,还没领离婚证呢,你就迫不及待来酒吧钓女人?”
第五章
顾述年朝那个女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跟温南雪走到一旁。
“是还没领离婚证,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想试试开放式婚姻吗?”
顾述年声音冰冷,“我不管你和江屿舟每晚搞出多大动静,你也别管我和谁在一起。”
“温南雪,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顾述年虽然消瘦,但本身就是顶尖的帅哥。
再加上今晚用心收拾过,不管他走到哪里,总有女人的视线黏在她身上。
温南雪也是女人,自然明白那些人心里想的什么,心口堵得厉害。
温南雪刚要开口,却看见江屿舟端着酒杯气势汹汹走过来,猛地砸到顾述年头顶!
“顾述年,你离南雪远一点!”
辛辣的酒精浇湿顾述年的头顶,他还没从头晕目眩里缓过来,江屿舟却先哭着质问温南雪。
“温南雪,你明明说过从今以后心里只会有我一个人,现在又为顾述年生气吃醋,跟他拉拉扯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还喜欢他,那我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们!”
温南雪本想查看顾述年的伤势,可听到江屿舟要走,瞬间慌了神。
“屿舟!”
她紧紧抱住江屿舟,“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你别再赌气离开,好不好?”
就在这时,在场所有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发出地震预警信号。
桌面的酒瓶、天花板的吊灯开始剧烈摇晃,温南雪神色骤变,拉起江屿舟就往室外跑。
江屿舟还在哭闹不停,想要挣脱她,“你放开我!如果你心里的位置没给我腾干净,就别来找我!”
“与其让我每天看着你和其他男人拉扯不清,还不如让我在地震里死了算了!”
“屿舟,别闹!”
温南雪跑了几步,突然想起顾述年还在酒吧里。
她回头看,顾述年正捂着染血的额头,奄奄一息倚在酒柜旁。
她心里一紧,“述年,我先送屿舟出去,你等我回来!”
眼前血色弥漫,顾述年看着温南雪离开的背影,心里却平静得可怕。
就当从前那个在地震里用生命护住他的女人,已经彻底死了吧。
温南雪健步如飞,原本可以几十秒就跑到室外空旷的安全地带。
可因为江屿舟不停哭闹,她硬生生花了十分钟才转移出来。
再看向酒吧,已经倒塌一片。
顾述年还在里面!
他伤成那样,有没有跑出来?
温南雪顿时觉得心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狂奔回去。
可江屿舟却哭着拉住他,“南雪,别回去,太危险了!”
“我的腿被擦伤了,好疼,你帮我包扎一下,好不好?”
温南雪回头看,江屿舟的小腿上的确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正犹豫时,救援队已经赶到。
于是她做出决定,走向了江屿舟。
……
顾述年睁眼,看到医院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他有一瞬恍惚,没想到自己还活着。
温南雪守在病床边,双眼布满血丝。
她惊喜道:“述年,你醒了!”
“还好酒柜形成死角护住了你,你只有些磕碰的伤口,谢天谢地……”
“滚。”
顾述年脸色惨白,眼神冰冷至极。
“温南雪,我不想再看到你。”
“你有多远,滚多远。”
温南雪僵在原地。
这么多年,顾述年从未对她说过重话。
她下意识解释:“屿舟没经历过地震,更没有自救的经验,所以我才想先送他出去,我真的没想过丢下你不管。”
“……你安心休息吧,我守着你。”
温南雪神色认真。
顾述年的确累了,精神很差。
可她刚迷迷糊糊睡着,就被温南雪的手机吵醒。
江屿舟的朋友给她打电话,“温医生,屿舟惊吓过度,整晚都没睡得着。”
“听说你在医院陪顾述年后,他哭得喘不上气,闹着要自杀!”
“你快回家看看他吧,屿舟的样子太可怜,我们看着都于心不忍……”
顾述年没有动,静静听着这一切。
听到江屿舟要自杀,温南雪猛地站起来。
她看了眼顾述年,以为他睡得正熟。
“好,我马上回来,你们别让屿舟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脚步声越来越远,门被轻轻关上。
半小时后,江屿舟在朋友圈晒出一张照片。
他脖子处有极浅一道划痕,看上去再晚几分钟就要愈合了。
而她身边的温南雪,竟也在脖子上划了一刀,看上去严重得多。
配文:她说如果要死,她会陪我一起。
顾述年看笑了。
他突然想起,大学时学校里曾闹过情侣分手后要跳楼自杀的事情。
那时候的温南雪对此嗤之以鼻,说这样不爱惜生命的举动未免太过愚蠢。
可时过境迁。
一向冷静理智的她,竟然也会为了挽回深爱之人而做出自残的举动。
他默默点赞,评论一句祝你们幸福。
没过多久,又收到江屿舟发来的床照和好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温南雪出轨一年,顾述年收到过无数次这样的照片。
可这次,他没再歇斯底里,而是默默截图,保存照片。
离开前,他会把这些照片都发到视频账号上去。
那时候,温南雪和江屿舟还能无忧无虑地恩爱吗?
第六章
顾述年回家时,温南雪正和江屿舟吃晚饭。
看到满桌龙虾壳,顾述年愣了一瞬。
温南雪作为医生,经常要做手术,最爱惜自己那双手。
从前在一起时,都是顾述年把虾剥干净了放到温南雪碗里。
可现在,温南雪的双手被虾壳划出细密的伤痕,也只是笑着问江屿舟好不好吃。
顾述年心口微微发堵,最后一笑了之。
他早该看清的,爱与不爱明明那么明显。
看到顾述年走过餐桌,温南雪动作一顿,这才想起自己半个小时前刚给顾述年发过消息,说要等他回家吃饭。
看着满桌残羹剩汤,温南雪神色有一丝尴尬,“你刚出院,要不要顺便吃点?”
顾述年冷笑,“不用了。”
温南雪喉咙一哽,又想起来解释前天晚上离开的事情,“那天是突然有台手术要做,所以才没在病房一直陪着你。”
手术?
顾述年笑出声,造人手术吗?
回到房间后,顾述年锁上门,拿出相机。
这些天不断有粉丝私信询问他的状况,顾述年不想让大家太担心,决定继续更新视频。
“大家好,我已经决定和妻子离婚了,拿到离婚证后,我会彻底离开这里,去其他美好的地方走走看看,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顾述年边说边拉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温南雪这些年送他的礼物。
从最开始费尽心思设计制作的手表,到后来敷衍到极致的一支假花。
顾述年坐在镜头前,面无表情地一件件烧掉了这些礼物。
“从她在地震中选择救初恋而抛下我的那一刻气,我对她的感情就荡然无存,只剩下厌恶。”
第二天,顾述年被一阵喧闹吵醒。
“南雪,你别去!”
“寒山寺那么高,有九千级台阶,要是你真的一步一叩首爬上去给我求平安符,该多辛苦啊。”
“而且那就是个江湖骗子,说我命薄也只是想骗你买他的玉,你何必这样当真?”
顾述年站在阳台上,表情淡漠地看着两人。
温南雪却神情坚定,“不管算命先生说的是真是假,但我的确希望你健康顺遂。只要寒山寺的平安符能护你平安,那不管是九千级还是九万级台阶,我都会爬上去。”
江屿舟听完,眼里蓄着泪,泫然欲泣。
温南雪离开后,江屿舟的眼泪收放自如,转而挑衅顾述年。
“你看,我随便找了个路边的江湖骗子演戏,南雪就紧张成这样。”
“我要是你,就该识趣地收拾东西赶紧离开,别赖在这自取其辱。”
顾述年不甚在意地笑笑,语气平和。
“如你所愿。”
三天后,温南雪终于伤痕累累地回到家,亲手为江屿舟戴上平安符。
顾述年默默看完这一切。
他记得,温南雪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逢年过节时顾述年给亡母烧纸钱,温南雪会说:“都是迷信,人都走了,哪还收得到这些。”
顾述年轻吐一口气,露出自嘲的笑。
温南雪回房间拿药箱包扎伤口时,突然注意到顾述年用来存放礼物的柜子变空了很多。
她皱起眉,“我送你的礼物呢?”
“我们都要领离婚证了,那些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顾述年表情冷漠,温南雪却微微一怔。
距离离婚冷静期结束,只剩下三天。
她从一开始就以为顾述年答应离婚不过是在欲擒故纵,不出三天,他肯定会像以前一样闹着求和。
可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个三天,顾述年没有任何要跟她和好的意思。
这一次,顾述年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温南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下一瞬,顾述年已经重重甩上了门。
夜里,江屿舟躺在温南雪身边,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她却提不起兴致。
她亲了亲江屿舟的头发,脑子里想的却是顾述年。
“我明天有早班,今晚不闹了,好不好?”
江屿舟只能作罢,把温南雪搂进怀里,“那明晚你一定要好好陪我。”
温南雪轻轻嗯了一声,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第七章
顾述年订好了出国旅游的机票,临行前,他想好好跟朋友告个别。
毕竟,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述年,让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兄弟攥紧了他的手,眼里闪烁着担忧,“你一个人在国外,要是身体不舒服……”
“横竖都是要死的。”顾述年云淡风轻地轻笑,“不如让我死得好看些。”
包厢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直到门外传来江屿舟的声音。
“南雪,述年哥好像在里面呢。”
门被不客气地推开,江屿舟的手紧紧环在温南雪腰上。
仿佛生怕大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江屿舟又故意举起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晃了晃。
“述年哥,听说你要去旅游,我和南雪来送送你,你应该不介意吧?”
顾述年脸色瞬间冷得像冰,“介意。”
“滚出去。”
温南雪眉头一皱,“述年,好歹夫妻一场,你说话别这么重。”
顾述年目光扫过江屿舟得意的脸,轻嗤一声,换了个说法。
“温南雪,麻烦你带着你的新欢,立刻离开这里。”
“述年哥,火气别这样大,我们有话好好说……”
江屿舟端起茶杯走过来,又突然“哎呀”一声,“不小心”把茶水泼到顾述年脸上。
滚烫的茶水顺着下巴滴落,冲花了顾述年遮掩病容的粉底,露出底下苍白的病容。
“对不起述年哥,我手滑了,我帮你擦一下!”
江屿舟夸张地惊叫,却趁机一把扯下顾述年的假发。
光秃的头皮暴露在灯光下,周围瞬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兄弟猛地站起来,“江屿舟,别碰述年!”
他伸手护住顾述年,江屿舟却惨叫一声,被“推倒”在地。
他帮温南雪挎着包,此时,她的包恰好翻开,一支验孕棒滚落出来。
鲜明的两条红杠。
整个包厢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温南雪,又转向面无表情的顾述年。
“这……”一个朋友结结巴巴道,“离婚冷静期不是还没过吗,怎么连孩子都……”
顿时,他们看向顾述年的眼神变得更加同情。
江屿舟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一把抱住温南雪,手指都在发抖。
“南雪,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告诉我?”
温南雪窝在他怀里,一脸娇羞,“本来想等宝宝三个月再说的……”
江屿舟满脸喜色,又突然捂住脑袋,“南雪,我刚才好像磕到头了。”
温南雪立刻紧张起来,“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转身时,温南雪对上顾述年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神。
那眼神让她心尖一颤,温南雪这才注意到顾述年被茶水泼过的皮肤已经泛起了红肿。
“述年……”
“真有意思。”
顾述年突然笑了,“温南雪,我不过是想要一个体面的告别。”
他慢慢擦掉脸上的茶水,语气越来越冷,“可你连这点体面,都要亲手撕碎。”
温南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
什么告别,什么体面?
不就是出去旅个游,顾述年为什么要把话说得这么重?
可不待她细想,江屿舟突然呻吟起来,“南雪,头疼……”
温南雪咬牙,扶着江屿舟离开了包厢。
……
陈医生出差回来后,看到温南雪寸步不离守在病房里,以为她在陪顾述年。
中午,他拦住行色匆匆的温南雪,“温医生,您先生的病情怎么样了?”
温南雪有些莫名其妙,“我先生没生病,你是不是记错了?”
见她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陈医生脸色骤变,“顾先生的癌症已经……”
“南雪!”
江屿舟小跑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亲昵地挽住温南雪的手臂,“我只是有点擦伤,没别的大问题,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温南雪温柔地捏了捏他的脸,“好,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温南雪和江屿舟离开医院时,顾述年也离开了别墅。
他把离婚证放在桌子上,突然有些恍惚。
七年的爱恨情仇,到最后竟只剩下这薄薄小小的一本离婚证。
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没再回头,推着行李箱,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
另一个女人给他打来电话,“述年,我已经把你的房间收拾干净了。”
“我保证,会让你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幸福快乐。”
顾述年笑起来,“我明天就到。”
挂断电话后,顾述年更新了最新的日常视频。
镜头里,他没再做任何遮挡。
而是缓缓摘下口罩,露出消瘦却释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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