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骨人:长江水纹印 》内容目录分享, 沈砚秋 老周 的书名叫归骨人:长江水纹印,是作家佚名编写的一本完结作品。这本小说全文下笔流畅,剧情紧凑,艺术感染力强,非常吸引人。《归骨人:长江水纹印》完整版小说精彩概述:第1章雨下得稠密,像一层灰蒙蒙的纱布,把整个宜昌码头裹得透不过气来。沈砚秋蹲在三号码头废弃的缆桩上,指间夹着的烟已经被雨打湿半截,他懒得去点。江风裹着水汽往骨头缝里钻,他身上那件深灰色的旧夹克吸饱了潮气,沉甸甸地贴着肩胛。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在雨幕里闷闷地传过来,一长两短,是今晚最后一班船要离港的信号。该走了。

《归骨人:长江水纹印》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雨下得稠密,像一层灰蒙蒙的纱布,把整个宜昌码头裹得透不过气来。
沈砚秋蹲在三号码头废弃的缆桩上,指间夹着的烟已经被雨打湿半截,他懒得去点。江风裹着水汽往骨头缝里钻,他身上那件深灰色的旧夹克吸饱了潮气,沉甸甸地贴着肩胛。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在雨幕里闷闷地传过来,一长两短,是今晚最后一班船要离港的信号。
该走了。
他起身,踩灭那支根本没点燃的烟,转身往码头上方那片昏暗的棚户区走。脚下的木板吱呀作响,缝隙里渗出江水特有的腥气,混着铁锈和腐烂缆绳的味道——这是长江沿岸每个老码头都有的、渗进木头缝里的气味,几十年也散不掉。
“沈师傅!”
声音是从身后雨幕里追过来的,急促,带着刻意压低的恭敬。
沈砚秋脚步没停,甚至没回头。这个点还在码头晃荡的,不是讨生活的苦命人,就是讨麻烦的麻烦人。他今天两份都不想做。
“沈师傅,留步!”那人追了上来,一把黑伞撑到他头顶,遮住连绵的雨丝。
伞下是张中年男人的脸,五官普通得扔进人堆里就找不见,唯有那双眼睛——眼白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像在江水里泡了太久。他穿着藏青色的中山装,袖口和衣摆都浆洗得笔挺,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关节处,皮肤有明显的泛白和褶皱,那是常年浸泡才会留下的痕迹。
“我不接活。”沈砚秋终于开口,声音比江风还冷三分。
“知道您规矩。”中年人赔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厚实,“三不接:无名尸不接,横死鬼不接,水溺尸不接。我们都打听清楚了。”
“那还废什么话。”
“可沈老掌柜……失踪前,留过话。”中年人把信封递近些,雨点打在牛皮纸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他说,若有一天有人带着‘江心印’来找,砚秋若还在吃这碗饭,让他……破一次例。”
沈砚秋的脊背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父亲失踪三年七个月零四天。最后一次离家前那个傍晚,老头坐在堂屋那把老藤椅上擦拭定骨钉,忽然没头没尾地说:“砚秋,咱们这行,规矩是保命的。可要是有一天,规矩和命只能选一个……”他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把钉子一枚枚收进桐木盒里。
那之后,再没回来。
“什么印?”沈砚秋转身,第一次正眼看这中年人。
中年人没说话,只是缓缓摊开左手掌心。
雨幕昏暗,码头上仅有的几盏防潮灯在远处投来昏黄的光。可沈砚秋看清了——在那人掌心,有一圈淡蓝色的纹路,像水波漾开的涟漪,又像某种古老符文的变体。纹路很淡,却仿佛在皮肉下微微流动。
沈砚秋见过这个印记。
在父亲书房最底层抽屉里,压在一本同治年间版《长江水经注》下面,有张泛黄的宣纸拓片。纸上是同样的水波纹,旁边用毛笔小楷写着两个字:勿近。
“尸体在哪?”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尸体停在码头西侧最旧的十二号仓库。
仓库是民国时期英国人造的,红砖墙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半边屋顶的瓦片塌了,用生锈的铁皮勉强补着。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铁锈味和某种隐约甜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仓库里没开灯,只有三盏老式煤油灯挂在横梁上,火苗在穿堂风里不安地跳动。灯光晃动的边缘,一口薄皮棺材搁在两条长凳上。
棺材没盖盖。
沈砚秋走到棺边,低头看进去。
是个男人,四十上下,脸庞被水泡得肿胀发白,五官有些模糊,但隐约能看出生前还算周正。身上穿着普通的靛蓝粗布衣裤,脚上是双磨破了边的黑布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手腕,握得指节泛白,仿佛死前用尽了最后力气。
而在他摊开的右手掌心,那个水波纹印记清晰可见。
不是淡蓝色,是深得发黑的靛蓝,像是墨汁渗进了皮肤纹理。更诡异的是,纹路不是平的,而是微微凸起,在煤油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仿佛刚刚印上去,还没干。
“什么时候捞上来的?”沈砚秋问。
“前天夜里,在三斗坪那段江湾。”中年人在他身后三步远站着,声音压得很低,“捞尸的船家说,这尸首……古怪。不上浮,不随流,就像在水底下钉着,直到他们用带钩的竹竿去探,才跟着上来。”
沈砚秋从夹克内袋摸出一副鹿皮手套戴上,俯身,用指尖轻轻触碰尸体右手手腕。
皮肤冰冷,触感却不是寻常溺尸那种泡烂的绵软,而是带着某种反常的弹性。他顺着小臂往上按,到肘关节时,动作顿住了。
骨头是碎的。
不是摔碎或撞碎的那种断裂,而是从内部崩开——他能隔着皮肉感觉到,尺骨和桡骨碎成了十几片,却在皮肤包裹下保持着完整形状。
“怎么死的?”他直起身,摘下手套。
“不清楚。”中年人摇头,“送来时就这样。我们只负责……找到您,把尸首和定金送到。”他又递上那个牛皮纸信封,“这里面是半款,五百块。送到地方,再付另一半。地址在信封里。”
沈砚秋没接钱,盯着棺材里的尸体:“送到哪?”
“重庆,朝天门码头。下月初八之前要到。”
今天农历三月廿一,离四月初八还有十七天。从宜昌到重庆,走早年的川江水路快船也要十天半个月,还得是天公作美、水路太平。这时间卡得死紧。
“为什么找我?”沈砚秋转身,盯着中年人的眼睛,“长江沿线吃运尸饭的不止沈家一家,宜昌城里就有三四个堂口。你们既然能打听到我爹留的话,也该知道我已经半年多没接正经活了。”
中年人沉默了几秒,煤油灯的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动。
“因为只有归骨人,”他缓缓说,“会用定骨钉。”
仓库里忽然安静下来。穿堂风停了,连梁上煤油灯的火苗都凝住不动。远处码头的汽笛声、雨声、江水拍岸声,在这一刻仿佛都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沈砚秋笑了,笑意没到眼底:“你知道定骨钉是干什么的?”
“镇尸,定魂,压煞。”中年人一字一句,“寻常运尸的,只负责把肉身送到地方。但归骨人送的是‘全尸’——肉身为棺,魂魄为椁,要完完整整归了故土,入了轮回,才算功德圆满。这具尸首……”他看向棺材,“需要钉。”
“需要钉的尸,就是横死鬼。”沈砚秋说,“三不接第二条,忘了?”
“所以是破例。”中年人又把信封往前递了递,“沈师傅,这单活,您接还是不接?”
沈砚秋的目光在棺材、印记和信封之间来回扫过。
父亲失踪前的欲言又止。抽屉深处那张“勿近”的拓片。这具骨头碎在皮肉里、掌心带着诡异水印的尸体。还有眼前这个眼白泛青、手指泡皱的中年人。
所有碎片都指向同一件事:这趟活,和他爹的失踪有关。
他伸手,接过了信封。
从仓库出来时,雨小了些,变成蒙蒙的雾气。
中年人——他自称姓赵,让沈砚秋叫他赵管事——撑伞送他到码头入口,指了停在路边的一辆板车。车是老式木轮板车,车斗里铺了层干草,盖着块洗得发白的青布。赶车的人裹在蓑衣里,背对着他们,像尊沉默的石像。
“老周。”赵管事喊了一声。
那人没回头,只是抬起右手挥了挥,示意听到了。
“周师傅跟车,送您和货回去。”赵管事说,“路上有什么需要,跟他说。初八之前,朝天门码头,会有人接。”
沈砚秋没应声,走到板车边,掀开青布看了眼。棺材已经稳稳放在车斗里,用麻绳固定好了,上面还盖了层油布防雨。他伸手拍了拍棺材板,木头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沈师傅。”赵管事在他身后忽然开口。
沈砚秋回头。
雨雾里,赵管事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显得有些模糊。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融进雨声里:“路上……莫让尸首见太阳。”
“什么?”
“白天赶路,找个阴凉地方歇脚。夜里再走,最好。”赵管事说这话时,眼白里那层青灰色似乎更深了些,“这尸首,怕光。”
沈砚秋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问:“赵管事在江上讨生活多少年了?”
“二十七年。”对方答得很快。
“那该知道,走夜路比走白日路凶险十倍。”沈砚秋说,“更别说带着这东西。”他拍了拍棺材。
赵管事扯了扯嘴角,那不算是个笑:“凶险分很多种。有些凶险看得见,有些……看不见。”
归骨人:长江水纹印&佚名这本的开头可以说真的是虐到不行,看到后面发展还是挺不错的,值得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