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邪神讨命?家有血棺住凶妻中的主角人物有 罗九 、 黄欣怡 ,这是一本悬疑风格的小说,由作者佚名编写,这本书一波三折,精彩纷呈,罗九、黄欣怡主要讲述了:第1章我叫罗九,是个灾星!出生就克死了妈,算命的说我是天煞孤星,跟我走的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本来我是不信的。直到现在…“欣怡,以前对不起你…现在更对不起你了…”“但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就没命了。”我看着棺材里的妙龄少女,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
《邪神讨命?家有血棺住凶妻》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我叫罗九,是个灾星!
出生就克死了妈,算命的说我是天煞孤星,跟我走的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本来我是不信的。
直到现在…
“欣怡,以前对不起你…现在更对不起你了…”
“但是…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就没命了。”
我看着棺材里的妙龄少女,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
她的爷爷现在就在门外,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
他手里的大刀,下一刻就会出现在我的脖子上。
......
棺材里的女孩是我的未婚妻,娃娃亲的那种。
我这一生命途多舛。
出生就没了妈,奶水都是奶奶从村里其他产妇那里跪来的。
好不容易没饿死,又因为一次发烧变成了傻子。
别人都上一年级了,我才会说话。
奶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病急乱投医的她不顾我爹的劝阻,跑去了后山的蛇娘娘庙。
说来也怪,她回来的第二天,我还真的恢复了,跟个正常人一样。
大荒之年,一家人难得的吃了顿荤腥。
可是好景不长。
几年后的一天,失踪多年的爷爷忽然出现了。
当听了我的事后,他忽然暴跳如雷!
指着我奶奶怒骂道:“你这老婆子真是糊涂啊!后山上那东西要是善茬,会荒废吗?”
“娃子现在是好了,但将来呢!?”
说完,他就带着我去了北方。
这里有一个纸扎店,是爷爷这些年的安身的地方。
当天晚上,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口血红的棺材。
那棺材血红血红的,上面还有一些湿润的泥土,明显是新挖的。
他让我每天晚上都要住在里面。
我很害怕,也很抗拒。
但根本拗不过他。
我表面不敢忤逆,但背地里却也偷偷跑出来过。
但每次出来,我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有一条大蛇在找我!
那猩红的眸光,诡异的竖瞳,透着极端的恐怖。
而且更为诡谲的是,每次做梦,我们之间的距离都会比上次更近。
两三次之后,我也不敢乱来了。
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学习道术。
十二岁生日那天。
爷爷把我叫到了身边。
酝酿了许久,这才告诉我为什么要带着我远离家乡,每晚睡棺材。
奶奶当初去后山拜的是个野神,说难听点就是个精怪!
它虽然治好了我的痴愚,但却看上了我的命格,想要我的命!
好在他回来的及时,否则我绝对活不到九岁。
凶棺镇压了我的人气,再加上搁了几百公里,这才算是躲过它的感知,化解了死局。
但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想要活命,还差一环。
我问:“爷爷,这一环是什么?”
爷爷苍老的身体顿了顿,拿出旱烟抽一口,语气沉重道:“五天,五天内,你会知道的。”
爷爷没多说,我也没有继续问。
时间转瞬即逝,第四天下午。
我看了看时间,就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现在已经三点了,一天中的阳气逐渐微弱,阴气开始滋生。
纸扎店附近都很容易有脏东西徘徊。
所以为了防止活人冲撞它们,爷爷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闭门谢客。
可是就在我拿着扫把准备扫地的时候。
就看一个老人领着一个小女孩从门外走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随手拿起一个金元宝扔在了他面前。
“申时已过,阴盛阳衰。”
“老爷爷,拿着金元宝走吧,有事的话请明天再来。”
金元宝不应该送活人。
但我却这么做了。
当然,我没有诅咒,看轻他们的意思。
小孩阳气弱,女孩更弱。
如果这个时候门口有邪祟徘徊,很容易冲撞了她。
金元宝接地生阴,万一被出意外了,也能算个买命钱。
可是老人却是并没有理我这茬,还是走了进来。
“呵呵,你就是老罗的孙子吧?心倒是不坏。”
我顿时如临大敌!
因为我的余光看到,门口的两个纸人动了!
这是爷爷专门弄的,一般情况下,只有邪祟进来了,它们才有反应!
他们是鬼!
我心中一惊,立刻向后退了几步。
而就在这时,我爷爷从外面走了进来。
“爷爷!”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跑到了他的身边,指着那个老人道:“爷爷,他们是鬼!”
不知为何。
我这句话说完,那个老人皱着眉头,脸色明显有些阴沉。
周围忽然冷了许多。
“小九,不要瞎说!”
我爷爷脸色大变,喝斥了一声,然后对着他们的方向躬身道:“小孩子不懂事,还请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我愣住了,爷爷为什么要向他们道歉?
“老罗,你这孙子倒是火眼金睛啊。”老人皮笑肉不笑道。
“三爷言重了,跟欣怡比起来,差的远。”我爷爷满脸赔笑。
“你这个称呼,有失分寸了。”老人眉头皱的更深了。
“往后,他可以这样叫我。”老人身边的女孩开口道。
“这么说,你是认了我家小九?”我爷爷顿时大笑起来,开心的将我往前推了推。
指着那个小女孩说道:“小九,她叫黄欣怡,从今以后,就是你未来的新娘子了!”
“从今往后,你一定不能辜负人家,记住了吗?”
我的媳妇?
我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小女孩身上。
这一看,我脸顿时就红了。
她身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粉雕玉琢,眼睛很大,精致的就像是瓷娃娃。
她实在太美了。
相比之下,我却显得格外普通。
“这么小就知道脸红了?”她声音甜甜的,但是语调却很清冷。
我感觉…
她不像是个小孩。
他们没在这里多待,老人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我给了我一个玉佩,还留下了几句话。
他说让我跟在爷爷身边好好学道术。
六年后,也就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去十万大山下找他们。
爷爷当时追上去问,十万大山很大,能不能给个具体的位置?
但黄欣怡却是回过头,皱眉道。
“如果连人都找不到,那也就没必要再见了。”
爷爷讪笑一声,也没在多说,将他们送了出去。
回来后,我问爷爷,他们是不是鬼。
可他却笑而不答。
反而说起了之前的那件事。
“小九,这就是我说的最后一环!”
“你的年纪越来越大,身上的阳气也在增加。”
“凶棺加上纸扎店的阴气遮掩不了多久了,最多六年就会失去作用。”
“到那时,邪神肯定会找到你,并且夺走你的命。”
“好在他们认了你这个女婿,有他们护着,或许你的死局,会变为福报。”
说实话,我是害怕的。
门口的纸人从来不会出错。
后来我不只一次的问爷爷他们的事情。
可每次爷爷都是闭口不谈,说:“有些事,到时间了,你就会知道。”
六年后,我生日的前一天。
“到时间了…”
爷爷帮我准备好了一路上需要用到的东西,苍老的双手摩挲着我的面庞,眼中满是不舍。
“小九,这一路上多加小心。”
“路上不要坐车,你要一步一脚印,心中抱有敬意,虔诚而真挚的去,明白吗?”
“我帮你封了阳气,但最多撑到明天晚上十二点,你要尽快找到他们。”
说到这里,爷爷从怀里拿出一个帆布打开给我看。
“爷爷这里有三个小盒子,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打开第一个,记住了吗?”
第2章
没等我回答,爷爷就将这三个盒子全部塞给了我。
“这最后两个,你要等到枯树开花,千尸拜门这两件事发生后的时候再打开,明白吗?”
我重重点头。
“好孩子…”爷爷一副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
“爷爷,我知道您想说什么。”看到这一幕,我紧了紧背包。
“奶奶也是为我好,发生这样的事,她也很难过,我不怪她的。”
这些年,爷爷每次跟家里联系,都是背着我的。
我知道他怕我生气,但其实完全没必要。
奶奶很疼我。
我感受的出来。
“我走了,爷爷。记得告诉奶奶,让她在家等我回去,我要吃她包的大包子!”
爷爷笑了。
迎着欣慰的笑声,我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十万大山距离我不算远,但也不近。
如果坐车的话,几小时就能到。
但走路过去得一天,而且路上大多都是山路,属于是吃力不讨好。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爷爷要我这样。
但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本来计划天黑前到的。
可寒冬腊月,天黑的快。
这才刚走到城外的一处村镇,天就已经黑了。
没办法,我只能在镇上找了个住处。
交钱拿了钥匙,我踩着木制楼梯走上去,来到我的房间门口,推门而入。
房间里面散发着难闻的霉味,破旧桌椅放在最中间,上面还挂着一个老式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最边缘的角落,摆放着简单的一个单人床。
这环境有些差劲,但也无所谓,毕竟便宜。
将随身携带的东西放下,我打算出门弄点吃的。
就在我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蹲在路边,起初我还没有在意,可是就在靠近过去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话语。
“别挣扎了,死是定数,你逃不掉的。”
起初我以为他是在说我。
回过头后才发现,他是在对着面前一颗小树上的白猫说话。
这猫趴在树枝上半睁着眼,似乎是在打盹,只是这个树枝似乎有些摇摇欲坠。
“你知道它会死?”事不关己,加上刚吃完饭也不困了,我怀着凑热闹的想法停了下来。
见他点头,我又问:“怎么死的?”
“摔死的。”
“猫可是很灵活的,这才两三米的高度,就算是人,掉下来最多也就是骨折吧?”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可它的确是摔死的。”他回过头,惊的我后退了几步,这人脸很小,像是锥子一样,露出来的肩膀也呈现血红色。
“随你吧,我先走了。”定了定心,我觉得这是遇见精神病了,当即就准备走。
这人淡淡道:“留下来看看吧,它马上就死了。”
“行啊,那我就等等。”我耸耸肩停了下来。
而随着我这句话落下。
只听见咔嚓一声。
白猫所在的树枝突然断裂,它直接掉了下来。
而更为恐怖的是,这只猫刚好掉在了一个碎掉的啤酒瓶子上,当场被抹了脖子。
它死了。
猩红的血在此刻格外刺眼。
“这…”我惊的说不出话,生死变化无常,常人绝对不可能预知,我忙扭头看向他。
“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回答,冲着我诡异一笑,转身走进了黑暗。
就在我准备追过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也快死了,活不过明天的,别挣扎了,逃不掉的。”
“你在胡说什么?”毛骨悚然的恐惧笼罩全身,我失声追问。
可却再也没有回音了。
我下意识的抓住爷爷给的盒子,心中的恐惧这才稍稍退却。
回到房间后我已经没了困意。
脑门子都在回忆那个人说的话。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句还是有一定真实性的。
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如果找不到三爷他们…
邪神就会找到我。
可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情况。
只知道我会死?
越想,我心里头就越慌。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最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有了那个人的话,我再次加快了动作。
本来要下午才能到地方,这次中午就到了。
我走进了一个村庄,想着找人打听打听。
按照爷爷的说法,那个三爷道行应该很深,而道行深就意味着出名。
可是结果却有着差强人意。
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收货。
这里的人连三爷这个名头都没听过。
而就在我毫无头绪的时候,一个老婆婆迎面走了过来。
“面生啊,外地来的?”面对面,她缓缓抬起了头,声音微弱不堪。
面庞毫无血色,皱纹像是折起来的豆皮一样,从四面八方爬出来,占满了整张脸。
“嗯,来找人的。”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找谁?”
“三爷。”我已经不报希望了,但是老婆婆听到我这句话后,突然做出了沉思状。
“三爷没听说过。”
“但是,我听说过黄三爷。”
“黄三爷?”我愣了愣,心中涌现出一抹欣喜。
黄欣怡就是姓黄,他俩似乎是爷孙。
黄三爷这个称呼,似乎也对。
“在哪?”
“扭头一直走出村,再走一公里,你就能看到了。”
老婆婆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离开前嘴里似乎是在嘀咕着什么“傻子,人鬼不分,菩萨保佑。”
我则是满脸的疑惑。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先是一个奇怪的人,又是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婆婆。
但现在没时间多想了,我紧了紧衣服,沿着她说的方向跑去。
出村没多久,我模糊看到前方矗立着一个房子。
“那里应该就是了。”欣喜压制了恐惧,我加快步伐。
可是随着越靠越近,视线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干,看清房子全貌的时候,我的瞳孔渐渐缩小。
积雪很好的反射了光亮,借着微光,我看到那个房子上方的牌匾上,用方正的楷体写着六个大字。
长白山黄仙庙。
这竟然是座庙!
“无冤无仇的,那个老婆婆骗我做什么?”我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了东北五大仙家。
“她好像没有骗我,黄家道行最深的,就是黄天霸,也叫黄三爷。”
这样似乎就解释的通,她为什么会觉得我人鬼不分。
可问题是…
我要找的三爷,是庙里的这位吗?
脑子里忽然想到了当初纸人的反常。
当时我还说他们是鬼。
而且能跟邪神对抗的,道行绝对不低。
一切都对上了。
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未婚妻也不是人?
脑子开始混乱,我索性不去想,反正进去之后就会有结果。
当即,我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短刀长三十厘米,刀身笔直,刀柄处还雕刻有一个虎头。
这是爷爷临行前给我的,煞气极重,一般邪祟碰到就是个死。
看着匕首上反射的寒芒,我心中的恐惧褪去些许,走了过去。
木制的屋门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随着推动,老旧的门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与此同时,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下意识往后一看,我的脸当时就白了。
之前遇到的那小脸红肩的人,又来了,脚步虚浮,像是喝醉酒了一样毫无章法。
昨天,白猫快死的时候他在。
现在,他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难不成…
我强忍着恐惧问道:“我要死了?”
“嗯。”他缓缓点头。
“怎么死的?”
他面色平静:“死于精怪之手。”
第3章
手中动作猛然顿住,我心中一惊。
这附近最可能出现精怪的地方,就是眼前的庙。
可这是爷爷让我来的,他不会害我。
但昨晚的遭遇却又历历在目。
难不成是找错地方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晚上十点,距离凌晨还有两个小时。
届时,就算他的预言说错了,我也会死在邪神手中。
我拿出地图,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处村落。
“去问问。”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还来得及,我迈开步子跑去。
那个人也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这人一来准没好事,我皱眉道。
他语气幽幽:“逃不掉的,你的死是定数。”
漆黑荒凉的山林小道最能引发心中的恐惧,树枝,荒草这些普通的东西,在夜晚总能给人很强的心理暗示。
再加上这跟昨天一样的话语,我开始慌了,更加快速的奔跑。
但越急越错,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增加了一倍,十点二十的时候才到村口。
已经是晚上了,贸然敲门不太好,但现在已经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管不了这么多。
恐惧使得我控制不住力道,木门被砸的砰砰响,门隙都变大了很多。
“咳咳…”五根枯瘦的手指扒拉在门上,门缝中出现一个头发都快要掉光了的老人。
“大晚上的敲门干什么?”
苍老的声音好似风中残烛,带着难以忽略的虚弱,右边脸的烫伤跟褶皱完美的分割,看久了总有种恐怖的感觉。
“和您打听个人,三爷您知道吗?”我满脸愧疚。
“这是遇见邪乎事了?村尾有个土房子,他住在哪里。”
老人的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换个地方,就有了另外的答复。
村里住的绝对是人,而且根据他的话不难推断,对方肯定是修道之人。
“谢谢!”我心情大好,立刻朝着村子里走去,同时回过头看向小脸男。
“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忽略了一件事。
我是人,不是猫狗之流。
既然知道了死因,就会做出预防。
只是,他的反应奇怪。
表情很平淡,没有半点懊悔,愤怒的情绪。
就像是…
我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我并没有过多理会,只当他是想用这个表情来迷惑我。
我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村中心,也发现了奇怪的一幕。
村镇的房子布局大多都是整齐的,美观,也有利于运输。
可这个村子却是东一个,西一个,就像是老鼠打的地洞一样。
左拐右拐,我还是顺利的来到了村尾。
一个土房子出现在眼前,有些年代了,墙壁上满是下雨时留下的痕迹,密密麻麻的竖痕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荒凉。
我走上去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亮起光芒,声音有些尖锐,又带着难以忽视的嘶哑,小脸男也在这时退入黑暗。
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没有离开。
“三爷,我是罗九!我爷爷叫罗四川!”我赶忙回应。
门被推开,里面陈设很简单,破旧的桌椅在左边,右边是老式热炕。
而三爷则站在门口,他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进去:“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呢,进来吧。”
我对三爷的印象有些模糊。
但我已经确定了身份。
如果不认识我,他不可能说出这番话。
“路上耽搁了点时间。”我陪着笑,连忙跟了进去:“爷爷说让我走过来。”
“他就喜欢做些无用功。”三爷坐在炕上,简单的评价了一句,随后便伸手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符咒。
“时间不多了,先把这个贴你身上。”
我听话照做,他又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水杯。
“把那个杯子里的水喝了。”
我走过去拿了起来,顿时皱起眉头。
里面的水呈现暗黄色,闻起来总有种怪味。
我抿了抿唇,扭头想去问三爷这是什么。
然而就在回头的瞬间,余光却看到三爷正紧紧的盯着我,嘴角也勾了起来。
可等我转过头的时候,却又是一切正常。
邹着眉头,我留了个心眼,把水倒进嘴里却并没有咽下去。
“嘿嘿…”
就在我放下水杯的同一时间,三爷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
“九阳体,天魁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
“小子,你莫怪我,要怪,就怪老天给了你好命,却没给你护命的本事。”
三爷表情兴奋,激动得夹紧的双腿,一个老人的模样,在此刻竟然给我一种孩童的感觉。
这下就算是傻子都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绝对不是黄三爷!
我冷哼了一声,直接将水吐了出去。
“还好我机灵,你这个鬼东西,给我死!”
手中出现短刀,我冲向三爷。
我们距离很近,我自信这次肯定能够击中目标。
可是就在同一时间,我双腿突然软了,整个人摔了下去,头晕眼花的,视线完全模糊。
“哼!这水可不是只有咽下去才会中招的,你还是太嫩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看到三爷盘坐在一旁低声呢喃,嘴角长出了六个胡须。
他是精怪…
心中一阵苦涩,我最终还是没能躲开小脸男的话。
“啊!”下一秒,仿佛脑袋被大车压过,痛的我忍不住嘶吼起来。
脑海中也突然涌现出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
深山中的低吼,迎着寒风跪拜月亮,百年如一日的苦修…
我感觉我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越来越少了。
这一幕我曾经听爷爷说过。
这是夺舍!
霸占我的身体,代替我的人生!
“鬼东西,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低吼一声,从口袋中摸出爷爷给的盒子。
借着昏沉的光线,我看到了几行小字。
“剖皮见血,鬼争仙夺,死中求生,不破不立。”
我心中一凌。
爷爷曾经说过,我的血中蕴含着极为强烈的气息,若是暴露出来,邪神肯定有所察觉,而且附近的邪祟也会注意到我。
所以从小到大,我处处小心,几乎没流过血。
而现在,他想让我把事情搞大。
我心中豁达,在死亡中寻求一线生机。或许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现在抬起手都费劲,脑海中不属于我的记忆也更多了。
咬紧牙关,我费力的抬起手,在刀刃上划过。
猩红的血液瞬间流出。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三爷瞪大了眼睛,迅速撕下一条布条想要补救,但已经是为时已晚。
呼呼呼…
外面忽然刮起了风,肉眼可见的阴气汇率而来。
叩…叩…
木门被吹的吱呀乱响。
同一时间,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唢呐声,而在唢呐声中,还夹杂着阵阵尖锐的婴儿啼哭!
我扭头看向门口,模糊的视线中,一个血红色的裙子在门缝中随风而动。
同一时间,还有一滩脏臭的水渗了进来,
我回头看向满脸惊惧的三爷:“老东西,你猜猜要是它们知道你夺舍成功了,你能活下去吗?”
第4章
嘴上虽然说的不顾一切,但其实我心跳的很快。
门外那些都不是寻常邪祟,任何一个都不是我能对付的,想从它们手里活下去,很难。
“你是想鱼死网破?!”愤怒的声音像是野兽在低吼,三爷满是皱纹的脸正在剧烈颤抖。
“门外那些东西我都不敢招惹,你一下全招来了!你是觉得死的太轻松了?”
与此同时,脑海里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正在消退。
身体也在逐渐恢复知觉。
三爷在畏惧门外的那些大凶!
“有本事就继续夺舍我,没本事就闭嘴!”我大吼起来,想用声音驱散心中的慌乱。
本以为它会为了我的命格,去跟门外那些东西火拼。
而我则趁着局势混乱的时候逃跑。
可谁曾想,这个老东西竟然这么胆小。
但幸运的是,胆小的只有它一个。
看起来经不起孩童大力踢踹的木门,此刻只是在微微摇晃,并没有被打开。
那红衣厉鬼也没有进来的趋势。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东西在阻拦它。
视线向下,我看到那滩污臭的水洼上弥漫着浓郁的黑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外面应该有个水尸鬼,
红衣厉鬼应该就是被它挡着的。
耳边唢呐声越来越大,刺耳的婴儿啼哭声却在逐渐萎缩,但似乎很不情愿,变得更加幽怨。
“趁着它们在相互牵制,我得赶紧走。”我匆匆站起身看向四周。
墙壁上贴满了破旧报纸和喜庆的求子贴画,但爬满了污垢,看久了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土炕上面有扇窗户,防护栏是几十年前的建筑风格,由瓦片搭建而成,估计很容易就能用手推开。
“翻窗出去。”打定主意,我跳上床开始用手推瓦片。
过程中三爷并没任何动作,只是嘴角冷笑,用那双阴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它或许觉得我跑不掉。
又或者希望我跑掉,等离开这里以后再对我动手。
但现在我没心思揣测它的想法,赶紧跑才最应该做的。
和想象中的差不多,瓦片很轻易被推开,我抽身跳出去,心中的危机感却更加强烈了。
地面不知何时出现许多纸钱,阴风一吹,白茫茫的一片。
纸钱和唢呐声完美的交织在一起,不安的情绪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心跳加速,争分夺秒,一刻不停,我感觉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等跑出村子后,我才匆匆回头瞥了一眼。
漫天的纸钱跟粘稠的黑暗完美融合,遮挡了大部分视线。
在土房子不远处,飘荡着一个醒目的花轿,似乎是时间太久了,颜色呈现暗红色。
普通的颜料刷在铁上久了会逐渐结片脱落,木头虽然能够避免,但绝对不会变色。
而且颜色变深,红中带着褐色…这好像是血液独有的特征。
这个轿子,是用血染的!?
我脸色苍白。
密密麻麻的树干在视线两边迅速倒退,我快步离开了这里。
时间不多了。
我一边跑,一边思索着下一步动作。
可是这时,余光却忽然看到侧边闪过一个影子。
下意识的扭头一看,我瞳孔皱缩,它穿着红衣,正是门口的那个厉鬼,没想到这么快就摆脱水尸鬼了。
它面色苍白,像是在笑,想尽量表达出善意,但似乎不常做这个动作,显得很别扭,看起来格外的诡谲!
哒哒哒…
它动了,速度奇快。
诡异的是,无论如何扭动,脸的朝向却始终是看着我的…就像是生怕我跑了一样。
在恐惧的刺激下,肾上腺素飙升,躲是躲不掉了,我迅速拿出匕首,同时左手掐诀。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敕令,鬼邪潜藏…”
可还不等将咒决念诵完毕,那个厉鬼就已经来到前面。
我迅速拿起匕首刺去,可却扑了个空,反而被它扼住了脖子。
我咬紧牙关,再次抬手砍向它的胳膊。
击中的瞬间,强大的反震力差点将匕首震的脱落。
它的胳膊丝毫未伤,硬就像生铁一样!
爷爷引以为傲的匕首,竟然无法伤它分毫!
我惊恐的看着它,漆黑的瞳孔中是浓浓的贪婪,还夹杂着一丝嘲讽。
绝望不安的情绪在脑海中晕染,像是粘稠的液体堵满鼻腔,死亡的感觉席卷全身。
四肢逐渐僵硬,意识开始模糊…
我苦笑一声,绝望的闭上眼睛。
和家人分别,筹备这么久,结果还没等到邪神就要死了。
然而就在这时。
我模糊的听到了一阵哀鸣的唢呐声。
与此同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劲风,紧接着,掐住我脖子的手消失了。
费力的睁开眼,是哪个红轿子来了。
暗红夯实的轿杠将红衣厉鬼钉在树上,任凭如何挣扎都毫无作用。
随后,一阵微风吹来,红轿帘子打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双鞋子。
暗红色的绣花鞋上绣的鸳鸯栩栩如生,眼睛无比灵动,但在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夫君,娘子终于找到你了…”
声音哀怨婉转,透着彻骨的寒意。
伴随着声音落下,抬轿子的四个穿着红红绿绿衣服的人走了过来。
它们肢体僵硬,形态各异,分明是纸人,可眼睛却似乎还在滴溜溜的转!
“最厉害的来了。”我浑身无力,任凭它们将我抬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玄妙的声音响起。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吾奉三清祖师爷之命…雷来!”
咔嚓!
天空忽然响起了雷鸣。
电闪划破长夜,我扭过头,借着光亮,看到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正在缓缓走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满头的白发在电光映射下似乎还发着光。
随着他的出现,四个纸人突然将我放了下来,挡在花轿前面,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了警惕的神态。
“几年没回来,魑魅魍魉竟成了霸王,赶紧滚!”
苍老的声音在雷鸣中微不可察,但我却听的十分清晰。
红轿更加狂躁的摆动起来,那里面的鬼声音变得幽怨:“奴家寻了许久,才遇见一位如意郎君,你这是不是太霸道了?”
“滚!我不想说第三次。”老人话语很短,却无比的庄严。
与此同时,又是一道惊雷落下,精准的落在其中一个纸人身上,顷刻间化成灰飞。
那鬼似乎被吓到了,迟疑了许久才开口:“夫君,我会再来的。”
三个纸人纷纷回归原位,扛着红轿飘走了。
那树上的厉鬼也在一瞬间消失,应该已经离开。
至于那个假冒三爷的精怪,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视线继续转动,我看到那老人走了过来。
仅仅只是一眼,我就可以断定,他就是三爷!我终于找到他们了!
正当我满脸欣喜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道:“不是说让你来十万大山脚下吗?怎么上山了?”
“上山?”我愣了愣,只觉得眼前一花,差点栽倒下去,稳住身形后,茫然的四周看了看,顿时惊恐起来。
脚下堆满了落叶,地面严重倾斜…
这哪是山脚下?分明是半山腰!
扭头看向刚才的地方,我瞳孔猛地一缩。
我终于知道那个村子布局为什么奇怪了,因为那根本不是村子,而是某种动物的巢穴,所谓的房子,只是地洞的入口!
“我被迷了神志。”
我脸色难看,回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从庙宇跑出来的时候中招的。
那个时候,我身边只有那个小脸红肩的男人。
是他对我下的手吗?
他现在又在哪?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三爷转身下了山。
“算你命大,流出的血被黄小姐感知到了,跟我来吧。”
“好。”我甩了甩脑袋,暂时不去想这个事,快步跟上。
七扭八拐,在不远处的一个村子停了下来。
三爷推开朱红的大门,指了指正对面的房子:“进去吧,她等你很久了。”
我知道他说的黄欣怡,心中莫名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我至今都不知道要面对的到底是人是鬼。
一方面觉得她是一个浑身长毛的精怪。
另一方面,又觉得道士应该不会跟精怪待在一起,她或许是人。
“进又不进,退又不退,你是在恐惧,还是…觉得对不起我?”
就在我踟蹰不前的时候,房间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皱了皱眉头,这声音我记忆很深刻,就是黄欣怡的,但是…听起来总有种萎靡不振的感觉。
“你的声音很虚弱,是受伤了吗?”
第5章
房间内沉寂片刻,那道清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倒是心细,进来吧。”
一阵微风吹来,褐色的房门自动打开,门轴似乎年久失修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我缓步向前,房间内部很普通,三清祖师像摆放在正中间,像是刚上过香的样子,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焚香味。
房子很大,建筑风格跟现代城市有很大差异,左边一排暗红色的衣柜几乎将房子隔断,只留下足够一人经过的小道。
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客厅,衣柜后面是卧室,黄欣怡应该就在那里。
下意识的压低脚步声,我缓缓走了进去,眼睛当时就直了。
一个女人正坐在床边,不施粉黛,五官却美的像是个艺术品,若不是嘴唇有些苍白,怕是会更加妩媚。
修长的双腿耷拉在地上,寻常的素色长裙穿在她身上却仿佛变了模样,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胸前的波澜更是吸人眼球。
这就是我的未婚妻?
说句不好听的,跟她比起来,我就像是一只野鸡遇到了凤凰。
“好看吗?”黄欣怡淡淡道。
“好,好看,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女人。”被她盯着,我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哼,小嘴还挺甜。”黄欣怡勾唇笑了笑,微微仰头,声音虽然依旧清冷,但看着她脸上的微表情,总有种小女孩被夸时才会露出的倨傲感。
黄欣怡起身围着我转了一圈,轻声道:“你不怕我?”
“不怕。”我看的有些痴了,老实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是人是鬼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就是觉得对不起我了。”黄欣怡重新回到床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做吧。”
对不起她?
这事我刚开始就觉得奇怪,现在见她又重新提起,做下去后就追问道:“我看你嘴唇有点发白,难道是为了我才受的伤?”
“原来你不知道啊。”黄欣怡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嘴唇。
“罗四川下咒帮你屏蔽了阳气,按理来说应该可以支撑到今夜十二点,但是咒语在你放血的时候就已经失效了。”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害羞的情绪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冲散:“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邪神是不是已经来了?”
“坐下。”黄欣怡不满我的毛燥,好看的眉头一皱。
我缩了缩脖子坐了下来,但心中已经开始翻江倒海,试探性的问道:“我爷爷说,您能护我周全…”
“你我是夫妻,不需要用您这个字。”不等我说完,黄欣怡就挥手打断。
我心中涌现出一股窃喜,这么美的女人,亲口承认是我的老婆,有种说不出的爽感。
窃喜之余,看着她发白的嘴唇,又联想到她刚才说的话,我得出来一个结论。
“你把那个邪神杀了?”
“何以见得?”黄欣怡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你应该是刚受过伤,结合一下你刚才所说,不难猜出。”我诚然开口,同时有些期待她点头。
因为如果是这样,那死局就破了。
现在又有了这么美的媳妇,接下来的生活绝对会很精彩。
可想象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你猜的不错,但我并没有杀那个邪神,只是屏蔽了它的感知。”
黄欣怡的话,再次将我的心提了起来。
“你拼着受伤,才屏蔽它的感知?难道你对付不了它?”
她点点头,说起了自己的事。
“三年前,我寻得一条龙脉,吞了其中的龙气,本以为很快就能炼化,可等吞进去才发现,这龙脉里竟然被下了咒。”
“我散了大半修为才将之镇压,不过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不出十年,我就可以重回巅峰,甚至更进一步。”
“介时,那个邪神若是不来也就算了,如若来了,我会亲手了解它。”
黄欣怡话语中蕴含着极为强烈的自信。
我心中惊讶,跟着爷爷学了这么久,一些事情我还是明白的。
龙脉的气息是最为霸道的,一般精怪靠近都做不到,我这个媳妇竟然直接给吞了!
不敢想象,她的多厉害!?
而且龙脉代表了通天之运,龙气更是其中精髓,古来帝王做梦都想拥有…
越想,我心中就越是震惊。
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挫败感。
我配得上她吗?
就在我有些失落的时候,黄欣怡再次开口。
“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三爷身边吧,罗四川教给你的终究有些不入流。”
“好,我一定跟着他好好学。”听到她直呼爷爷的名字,我心中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她若是精怪,估摸着已经几百岁了,直呼名字似乎也正常。
不过,我突然想到一句话。
都说女大三,抱金砖。
我这是什么?
女大三百,位列仙班?
这么想着,心中的失落也褪去了,我抬头看向她,心中生出别样的想法。
现在什么都说通了。
我们又是夫妻,夜也深了。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是不是得做些什么?
这么想着,我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
黄欣怡勾了勾唇,脱下鞋子进了被窝。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想法…
喜庆的红被像是暗示着什么,凹凸有致的轮廓像是挂着红虫的鱼钩,而我就是那未进食的小鱼。
寒冬腊月,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我却浑身燥热。
舔舐了一下嘴唇,我一边解开衣扣,一边红着脸走到床边。
精致的小脸在窗帘的遮挡下若隐若现,微微起伏的胸口似乎也在期待什么。
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
“媳妇…”我红着脸轻轻叫了一声,脱下外套。
她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脱衣服干什么?不是说让你去找三爷吗?”
啊?
我愣了一下,感情她躺下去,只是想睡觉?
“哦…对,我知道的,我是看你受伤了,被子又太薄,怕你冷了,想着用外套给你盖一下。”
支支吾吾的说着,感觉我的脸现在都能煎鸡蛋了。
“你不怕冷?”
“男子汉,阳气重。”
“行,那你给我盖上吧。”
“啊?”我又是一愣,她不应该跟客套一下,然后婉拒我的好意吗?
天这么冷,外套要是真给她了,我不得冻感冒了?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给她盖上。
即便已经见过,但是距离的情况下,哪怕只是余光,我还是被她的美貌给震惊了。
鼻尖也突然出现一股香味,应该是她的体香,很淡,但却有种勾魂摄魄的感觉。
我下意识抽了抽鼻子。
“闻够了吗?闻够了就出去吧,你去跟三爷收拾一下。”
“我虽然屏蔽了感知,但它已经知道这里了,安全起见,这里不能多呆,明天一早就出发。”黄欣怡淡淡道。
“哦,好。”我老脸一红,忙抽身回来,转身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起身的时候,我的余光忽然看到她嘴角扬了起来,但扭头的时候,却又恢复了正常。
“错觉吗?”我茫然的摇了摇头,出了门。
寒风迎面吹来,我深吸口气。
本以为三爷会在院子里等候,但入眼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三爷,三爷?”我试探性的叫了几声,没人回复。
“他能去哪里?”我看向旁边的几个房间:“天这么冷,难不成回屋了?”
这么想着,我动身来到右边的房子,刚准备抬手敲门,余光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下意识回过头,刚刚消退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那个小脸红肩的人,又来了!
第6章
四周的院墙只有半人高,很轻易就能看到外面。
视线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干,我看到了那个犹如梦魇般的存在。
他还是跟之前一样,脚步凌乱毫无章法,缓缓的走来。
“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又来了?”他出现就代表了不详,而且我之前被迷惑,很大概率因为他。
等他来到院墙附近,我没给好脸色:“之前我迷迷糊糊上山,是你干的吧?”
“你经历的一切皆是定数,怨我做什么?”他还是跟第一次见面一样,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那你又来干什么?”我皱着眉头道。
“跟上次一样。”
我心中咯噔一声,但想到现如今的地方,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失策了,我已经找到我老婆了,她会护我周全。”
他的唇角突然勾起,一副十分怪异的表情:“还记得你的死因吗?”
“我的死因?”我联想到了他说的话。
死于精怪之手。
黄欣怡会害我?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抛弃,我冷意一声:“别忽悠我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什么鬼?怎么就揪着我不放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我,眼神怪异。
我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那个假冒三爷的精怪,是你安排的吧?”
“如果你也想要我的命,那我劝你趁早放弃,现在我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
心中想着黄欣怡,我心中生出一股自豪感。
可这男人似乎没听到我说话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曾经让我万分惊恐的话:“你要死了。”
“听不懂话?”我表情变得冷漠:“赶紧走,现在你吓不到我了。”
他一动不动,就连表情都没有半分变化,看的久了总有种怪异感,就好像他只会这有这个表情一样。
眼见如此,我抽出匕首。
得把他赶走,这么诡异的东西跟在身边,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可是就在我准备掐决的时候。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群活了几百年的精怪,千方百计的抢一个小娃娃的命格。”
“说出去不觉得磕搀吗?”
我忙回过头,失踪的三爷从门外信步走来。
他衣衫上有些抓痕,花白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像是跟别人打了一架。
瞳孔微缩,我立刻想到了那个花轿中的鬼,它说过会再来找我。
三爷这个样子,很可能就是因为它。
只是相较于这个,更让我惊讶的,是三爷看向小脸男时凝重的表情。
我记得面对红轿子跟红衣厉鬼的时候,他始终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这个小脸红肩的男人,难道比它们还要厉害?
心中咯噔一声,我转身向后退了几步。
小脸红肩的男人扭动脖颈,淡然的表情仿佛从未将三爷放在眼里。
“九阳体,天魁命,天生具有大气运,修道更是一日千里,谁不想要?”
“你我想要我的命?”我起初以为他只是想要亲眼见证我的死亡,却不成想竟然也是奔着我的命来的。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初他为什么要退走?
难道他知道我的后手?
越想越是毛骨悚然,这种底牌被发现的感觉很糟糕。
他忽然回头看向了我:“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说你会死于精怪之手吗?”
“为什么?”我下意识的问道。
“庙宇,假冒那个老头的精怪,厉鬼,阴轿,这些都不是你的死因。”
说到这,他指了指自己,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像是隐忍了许久的坏人终于决定露出真面目,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这微笑就像是扎根在尸体上的玫瑰花,灿烂炫彩,但却充斥着无法言说的怪诞。
“你的死因,是我。”
“命中注定,你要死在我的手上!”
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股极致的恐慌席卷全身。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雷来!”
轰隆!
旱地惊雷!
一道手臂粗细的雷电毫无征兆的落在我面前,击中了小脸红肩的男人。
我心头一喜,但很快心又沉了下去。
天雷散去,它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
“这怎么可能?”心中的惊骇溢于言表,天雷至刚至阳,怎么可能会伤不了它?
身后突然被拉扯,三爷提着我离开原地,与它拉开了距离。
满脸的皱纹堆积在一起,混浊的眼睛中带着一丝惊诧,显然这一幕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能硬抗天雷的精怪可不多,你是谁?”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往后我将脱胎换骨,就算茅山的那些老家伙来了,也奈何不了我!”它贪婪的看着我。
“哼!”三爷冷哼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把铜钱剑,随后看向我:“借你血一用!”
“我的血?”我愣了愣,三爷修道多年,用他的血不应该更合适吗?
“九阳体的血至刚至阳,刚好可以搭配铜钱剑,快!”
闻言,我不敢耽搁,咬破手指将血滴了上去。
顷刻间剑身闪过一抹金光。
三爷冷斥道:“雷来!”
轰隆!
一道天雷精准的落在剑身。
铜钱剑金光大盛,近距离观看,仿佛有细小的雷电在剑身游走,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受死!”三爷提剑冲去,佝偻的身躯在此刻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十几米的距离眨眼就到。
铜钱剑迎头一击,可就在快要击中的时候,它忽然侧身,只击中了肩膀。
咔嚓!
一道闷响。
这精怪身体猛地半跪下去,击中的地方冒出了黑烟。
可三爷脸色却更加凝重了,他再次抬起铜钱剑,可这次还没等落下,那精怪猛地转身来到侧边,随后一掌拍向三爷。
仿佛是被大卡车击中,三爷直接倒飞出去,撞碎偏房的木门栽了进去。
再次出来时,他浑身脏兮兮的,嘴角溢血,气息微弱不堪。
“这…”三爷竟然被一招打成了重伤?!
我瞪大眼睛,还不等有所反应,脖子突然被掐住,身体腾空而起。
这精怪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面前!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一狠心,咬破掐尖,吐了它一脸。
滋滋滋…
阵阵黑烟升起,它吃痛之下松开了我。
“好机会!”没有犹豫,我再次往匕首上吐出一口舌尖血,随后直接刺去。
可刚刚伸出去,我的手臂就被它紧紧握住。
骨裂声和剧烈的疼痛让我嘶吼出来:“啊!”
“小子!找死!”三爷快步跑来,但刚刚靠近就被一脚踹飞。
“安心接受命运,你能少收点苦。”声音幽幽,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呸!要是给我几十年,我一只手就能杀了你!”我怒吼道。
它左脚抬起,一脚踹断我的双腿,完美的避开溅出来的血:“嘴还挺硬。”
剧烈的疼痛险些晕死过去,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的咬牙坚持。
“不过你这话倒是不错,几十年后怕是我也奈何不了你,但很可惜,你没有时间了。”
它拖着我,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煞气从主房中扩散出来,敞开的大门被猛地关上。
天空中的雷电似乎都受到了影响,电闪频率越来越慢,很快便消失无踪。
它动作一顿,回过头,与此同时。
黄欣怡清冷的声音从房间中传来。
“他是我的人,不经我同意,你带不走他。”
第7章
“我还以为你不敢出来了。”小脸精怪脸上的笑容中透着极端的邪恶。
“你不是这里的妖。”一身素衣的黄欣怡从房内信步走来,脸色冰冷到了极致。
在浓郁的煞气衬托下,她就像是自地狱中走来的杀神!
“聪明。”它低头看了看我:“我不远万里赶过来,只为他。”
说完,它又看向黄欣怡,舔舐着猩红的嘴唇。
“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知道你保他的原因,收手吧,等我夺舍了他,一样可以和你完婚。”
这句话,让我心中生出一股恐惧感。
他说的没错。
黄欣怡之所以认我为夫,就是因为我的体质和命格。
它夺舍我,这些东西同样存在,只是换了个人。
而且它懂得比我多,将来的成就肯定也比我高。
放弃我,怎么算,怎么都觉得不亏。
心跳加速,我看向黄欣怡,想说什么,可张开嘴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放下他,滚。”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黄欣怡再次开口。
声音清冷,落在我耳中却像是春风拂面。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了。
“不识好歹。”小脸精怪表情冷了下来,随手将我扔在地上。
随后。
一股不弱于黄欣怡的煞气自它体内迸发,在这股煞气的冲击下,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意识模糊,但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它。
此刻的他浑身散发黑气,而在那浓郁的黑气当中,我看到了一条蛇影!
竖瞳妖异,三角形的脑袋极具侵略性,硕大无比的身体爬满鳞片,反射着寒芒!
梦里的那条大蛇就是这样的!
它就是那个邪神!
“怪不得他会说我死于精怪之手,怪不得我当时跑的时候他神色淡然,怪不得它会说我命中注定要死在他手上…”
我失神的呢喃道。
“那口血棺是你的吧?害我苦等了十几年,你该当何罪呢?”
“你怎么知道血棺?”心里咯噔一声,我猛地抬头,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你去我家了?我爷爷呢?”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邪神嗤笑一声,丝毫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操!你把我爷爷怎么了?”我预测到爷爷已经凶多吉少,眼眶瞬间红润,暴怒的情绪使得意识恢复些许,我强撑着疼痛怒吼起来。
正在此时,一双冰凉的手落在我的后背。
黄欣怡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扭头看向邪神:“是非因果皆有定数,他的命就是他的命,谁也夺不走。”
“而且,你不过是本体的一个魂魄,若是打起来,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这么说,你还要保他?”邪神冷冷道。
“若是早知道你受伤,我也没必要做这么多准备了,白白浪费时间。”
“受死!”
它猛地冲来。
“好好待着。”衣摆摇曳,黄欣怡转身轻轻挥手。
四周发散的黑气凝固成一个爪印,轰向邪神。
沉闷的响声裹挟着冲击力在我脑海中回荡,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强弩之末的我直接晕死了过去。
而在晕倒前,我看到黄欣怡也在反震下吐了血。
再次醒来时。
天色已经大亮。
我本能的起身,忽然发现断掉的胳膊已经复原,视线向下,双腿也恢复如初。
“这是怎么回事?”我愣愣的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黄欣怡的床上,鼻尖还充斥着淡淡的香味。
忙扭头看向旁边,黄欣怡并不在这里。
我心里开始焦急起来,昨天晕死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黄欣怡吐血了。
可以肯定的是她赢了,否则我现在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躺着。
但她现在怎么样了?又在哪里?
怀揣着疑惑,我跨步走了出去,外面的场景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院墙支离破碎,地面有很多黑坑,明显是雷击的,抓痕也有很多。
回忆着之前的情况,我猜应该是黄欣怡和那个邪神打斗留下的痕迹。
不过只有院子里被破坏了,外面依旧安然无恙。
应该是黄欣怡有意控制了范围。
“三爷,欣怡?”我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复。
他们都不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办法去找他们,
我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重新回到房间里。
鼻尖充斥的香味暂时压制了心慌,我开始整理思路。
那个邪神知道血棺的存在,这说明爷爷这些年的筹备没有任何作用,但它依旧没有动手。
而是隐忍至今。
家里那口血棺又是黄欣怡的。
不难推断出,它不动手的原因是忌惮。
而现在之所以动手,则因为发现了黄欣怡受伤。
那个假冒三爷的精怪肯定是邪神安排的,逼我用尽手段,同时在暗中窥探黄欣怡…
思考到这里,我只觉得透心凉。
这个邪神好深的谋略!
“也不知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思绪很乱,我又想到了爷爷,抬头透过窗户看向家的方向,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担忧。
“醒了?”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三爷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我连忙回过头,就见三爷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洁白的唐装破旧不堪,一只衣袖空落落的耷拉下来。
“三爷,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保护我这个陌生人,他竟然断了一臂。
“胳膊断了而已,路上说吧,跟我来。”三爷转身带着我出了村子,朝着山上走去。
“三爷,欣怡怎么样了?”犹豫良久,我问出心中最大的担忧。
“情况很差。”三爷没有回头,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悲凉。
“那个邪神的魂魄很强,绝对不是普通的魂魄,应该是经过特殊手段加持的,我和小姐以命相博都镇压不了。”
“最后小姐冒险炼化了一部分龙气,才勉强将它镇杀。”
“但战斗结束的时候,龙气突然变得狂躁,差点震碎她的妖丹。”
说到这里,三爷扭头看了看我,表情微冷:“你这命格还真是神奇。”
“啥意思?”我茫然开口。
“小姐没办法,将大部分龙气渡给了你,你走运了。”
“这个运气我宁可不要。”我脸色难看。
“你能这样想就行。”三爷冷漠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一处洞穴入口。
他指了指里面:“小姐在里面,她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进去吧。”
“好。”我点点头,走到洞口的时候,我回过头看着他的断臂,脸色坚定道:“三爷,你们都说我命格特殊,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我用命向你保证,等我成长起来,我会百倍千倍的奉还你们的恩情!”
三爷愣了愣,古井的表情微微动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进去吧。”
“好,我去了。”我转过身,说出这句话后,心里的愧疚稍微减弱了一些。
洞穴很潮湿,石壁边缘长满了青苔。
随着深入,我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加快步伐,很快就来到深处,见到了黄欣怡。
虽然早有预料,可入眼的一幕,还是惊的我说不出话来。
第8章
面前是一处宽阔的空间,光线很差,只有几束微弱的阳光勉强照明。
黄欣怡就盘坐在中间的一处大石头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身上的素衣破破烂烂,皮肤洁白无瑕,乍一看就像是一件包裹在破布里精美的艺术品。
布条被胸前的波澜撑的很细,似乎只要她动作幅度大一些,就会破笼而出…
虽然光线微弱的并不真切。
但这种若隐若现的样子,我反而觉得更加的勾人心魄。
我暗暗捏了一把大腿,将上头的精虫驱赶下去,随后轻咳一声。
“谁?”随着我的声音落下,黄欣怡猛地回过头,见是我后,她明显松了口气。
“来的还挺快,刚好,过来帮个忙。”
“好,需要我做些什么?”我点点头,走了过去。
近距离之下,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确没有明显的外伤,估计着是已经恢复了。
还别说,除了白的有些吓人外,其他都挺好的,感觉就像是果冻一样。
“看够了吗?”黄欣怡好看的眉头一皱。
见状,我连忙摆摆手:“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身上没有伤口,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可什么都没说。”黄欣怡表情古怪。
“这…”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见她没有生气,胆子不由得大了起来:“你是我老婆,我看看又不犯法!”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黄欣怡道。
“我觉得我这话说的没错,不看自己家老婆,难道要去看其他人?那不是背叛吗?”我义正言辞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贫嘴?”黄欣怡不易觉察的笑了笑,背过身去:“把你的手放在我背上。”
“嗯?”看着她破旧衣服下纤细的腰肢,我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存在一瞬间,我拎的清轻重。
我抬手将手掌放了上去,触感温润,柔若无骨,与此同时,她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
“坏人!别摸我腰,往上点。”黄欣怡轻声开口,声音清冷,但总有种娇嗔的感觉。
“啊?哦,不好意思。”我老脸一红,这才发现手不知道怎么回事放在了腰上。
连忙向上,双手贴在了肩胛骨的位置。
“这里可以吗?”
“嗯,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手。”她说完,后背的突然变得冰冷,双手像是在摸冰块一样。
我忽然感觉体内有一团气息开始乱窜,似乎想要跑出来,但却根本无法脱离我的身体。
然后,它更加的疯狂的窜动起来,狂躁的像是想要活生生的冲破皮肉!
这股撕裂的疼痛,远比断腿更加难以忍受!
“这就是黄欣怡渡给我的龙气!”我猜出这股气息的由来,咬紧牙关,拼了命的忍受着疼痛。
与此同时,一股阴凉的气息自手臂涌入四肢百骸,灼烧感渐弱。
紧接着,黄欣怡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内伤很严重,需要一部分龙气修复,不要抵抗这股气息。”
“好。”我点点头。
龙气固然很好,但我不会去贪。
这股气息很快包裹住在腹部乱窜的龙气,剥离出来一小部分,缓缓向上。
过程并不顺利,好几次龙气都险些挣脱,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它顺着我的胳膊进入了黄欣怡的体内。
“好了,你先去旁边等等。”黄欣怡气息内敛,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我却并没有听她的话,双手仍旧放在后背。
当然,绝对不是因为手感太好不舍得,只是单纯的担心她控制不住龙气。
要是出意外的话,我保持这个姿势,能够最快速的做出反应。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热了。
这应该是正在吸收龙气的缘故。
洞顶的阳光越来越微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胳膊酸痛的时候,黄欣怡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回过头,表情疑惑。
我挠了挠头:“我担心龙气再出问题,所以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出意外了也能快速反应。”
“真是这样吗?”听到我心话后,黄欣怡脸色变得古怪。
“当然!”我老脸一红,有种谎话被戳穿的感觉。
好在她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个,起身从石头后面拿出一套紫色的衣服。
我看了看衣服,忍不住幻想她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她扭头看着道:“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我愣了愣,看着她手中的衣服,又想到她受伤了,心中突然一惊:“你想让我帮你换衣服?这,这不合适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的身体却很诚实,快步走了出去。
黄欣怡满头黑线:“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规避一下。”
“啊?”我动作一顿,心中有些失落,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进拐角。
不多时,她道:“你进来吧。”
我应了一声,转身进去。
她此刻已经换好了衣服,都说紫色有韵味,以前还不信,现在是真的感觉到了。
现在的她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万千风情。
“好看吗?”
“好看,比天上的仙女都漂亮。”我诚然道:“能娶到你,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哼,油嘴滑舌。”黄欣怡轻哼一声,像是反感,但嘴角却不易觉察的勾了勾。
“好了,说正事。”
“那个蛇妖本体很快就会来,我现在对付不了它,对不起。”
“不,应该是我跟你道歉,害你落得这步田地。”
我表情低落,因为一纸婚约,就拼了命的保护我,这份恩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起。
“你这是打算放弃了?”
耸耸肩,我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几缕阳光。
“你看那几束光线。”
黄欣怡看向我手指的方向:“怎么了?”
“它们虽然很微弱,但依旧在散发光亮。”我抿唇道:“死物尚且如此,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轻言放弃?”
“至于那个邪神…总归会有办法的。”
“还挺有韧性。”黄欣怡听了我的话,微微一笑:“虽然我打不过那个蛇妖,但保你一命还是有办法的。”
“你真有办法?!”我心中一喜,本以为已经穷途末路,没想到是柳暗花明!
“自然。”黄欣怡挥挥手:“出去吧,你去告诉三爷,就说你通过考验了,他会安排的。”
“考验?”我愣了愣。
“白眼狼,不值得我付出这么多。”黄欣怡说完,转身走向洞穴深处。
看着她躺过的大石头,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吸收龙气即是疗伤,也是一种试探,若是拒绝,她怕是会扭头就走,绝对不会告诉我接下来的话。
只是…
原来妖也怕负心汉。
“我会对你负责的。”鬼使神差的,我对着她消失的地方说出这句话,随后转身出了洞穴。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休息的三爷。
“三爷,我通过考验了。”我主动开口。
三爷看着我欣慰一笑,转身朝着赶下走去:“跟我走。”
“去哪?”我知道他是要带我去做准备,只是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三爷头也不回:“你家。”
第9章
“回我家?”心中思绪飞转,我想到了爷爷。
目前所有信息的指向,都是爷爷已经凶多吉少,但我仍旧心存侥幸。
万一…
他提前算到自己命中有一劫,先一步走了呢?
“对,那个蛇妖最快今晚后半夜就会追过来,得在这之前把那口棺材取回来。”三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迟疑片刻,我最终还是将先前的猜测说了出来:“邪神能做这么多准备,肯定是很早之前就觉察到我了。”
“搞不好,这口棺材从始至终都没用。”
三爷回过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还挺聪明,但你推测的不完全对。”
“这口棺材在你十二岁之前,其实是可以屏蔽蛇妖感知的。”
“它是在你十二岁之后失效的,不过不是棺材本身失效,是小姐有意为之。”
“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不解道。
我十二岁那年他们两个来过,但当时的情况是,她认可我了
但既然认可我了,又为什么要让我暴露?
“为了掣肘你。”
“当初小姐见到你后,就已经认你为夫,回来后左思右想怕你跑了,就收了法术。”
“当时这么做是无伤大雅的,因为那时她不惧怕蛇妖,后来,有关于龙气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后来小姐也做了补救,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可谁曾想蛇妖竟然跟了过来,窥听了你们的谈话。”
三爷的话让我有些不敢置信,没想到原因居然是这个。
倒没有埋怨恶情绪。
只是…
怕我跑了,所以特意收了法术。
她这做派,怎么看都有种,邻家小妹妹怕情郎离开自己的感觉。
她这样的大妖,竟然也会患得患失?
而且担忧的对象还是我。
“你笑什么?”三爷扭过头,满脸诧异的看着我。
“啊?没,没啥。”我老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傻傻的笑,忙换了个话题。
“三爷,时间不等人,赶紧走吧。”
三爷简单换了个衣服,就带着我坐上回去了车。
两边的景色在视线中飞速倒退,看着远在天边的城市越来越清晰,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爷爷的安危一直萦绕在心头,我想车快点开,快点见到爷爷笑着站在门口向我招手。
同时又希望车慢点开,怕等车到了,见到爷爷的尸体。
矛盾的心理折磨着神经,颠簸的车辆晃的我胃里翻江倒海,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直到下了车,一阵冷风吹来,我才回过神来,满脸复杂的看到不远处的纸扎店。
一切都很熟悉,唯独不同的是,大门紧闭。
“爷爷!”我忙打开门冲进去,可是入眼的一幕却让我红了眼。
爷爷失踪了,地板上还有已经干枯的血迹,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铁锈味,这是人血独有的味道。
我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前两天他送我离开的一幕,仿佛是刚刚发生。
“哭什么?他又没死。”三爷走进来,见我这么狼狈,皱眉道:“罗四川的命数未尽,现在不在这里,估计已经跑了。”
“真的?”我满脸希冀的抬起头,想到地面的血,又苦涩一笑:“三爷,你别安慰我了。”
“我会骗你?这血是他特意留下的,估计是要用来躲避灾难。”三爷放下掐算的手,扭头看了看昏黄的天空。
“别愣着了,赶紧去取棺材。”
“行!”听到爷爷还活着,心中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起身走进了我的房间。
幸运的是血棺还安安稳稳的躺在我床上。
我跟三爷一起将棺材抬了出来,令人惊讶的是,他虽然年迈,力气大的离谱,说是一起抬,其实我也就是将手放上去,没怎么用力。
“你去找车,要快。”将棺材抬出来后,三爷便吩咐道。
我点点头,来的时候做的是客车,现在带了口棺材,肯定是做不了了。
找车倒不是难事,我们这里是殡葬一条街,找个车子运棺材还是很容易的。
街尾有个棺材铺,经常跟爷爷合作,还算熟络。
看着天边越来越红的云彩,我加快步伐,跑了过去。
可是不知怎的,离开三爷后,我总觉得暗中有双眼睛,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浑身抖了个机灵。
回过头,却又是什么都没发现。
道路两旁的霓虹灯散发着绚丽色彩,浓郁的烟火气冲淡了恐惧。
我摇了摇头,跑到棺材铺门口,一眼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刘爷爷,吃饭了吗?”深吸几口气调理气息,我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他叫刘海,是这间店的店主。
听到我的声音,刘海佝偻的身躯缓缓扭了过来:“啊,是小九来了啊,又来生意了吗?”
往常,只要有人找到爷爷主持白事,他都会让我来找刘海定做棺材。
有人找他定棺材的时候,他也会推荐我爷爷去主持白事。
算是互利共赢。
“不是的,刘爷爷,我想找您帮个忙,有个棺材需要运到十万大山那里。”
“这样啊?行,啥时候送?”刘爷爷问道。
“现在就送。”
“现在?还挺急的,你等着,我去让刘俊跟你去。”刘爷爷没有多问,转身上了楼。
不一会,一个剃着寸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是刘海的儿子,刘俊。
简单的沟通几句,刘俊便开着小货车驶向纸扎店。
很快我便看到了店门口的三爷。
他正扭头看向我这里,眯着眼睛,像是在寻找什么,苍老的面庞上也带着一丝凝重。
不安的情绪在心中酝酿,等车停稳,我急忙从车上下来,可还不等张嘴,他就转身抬起棺材放在了车上。
“你先回去,记住,速度要快。”
说完,他不管我的反应,快步走向我来时的方向。
“小九,这老头谁啊?这么猛,一个人就把棺材抬起来,而且看起来还很轻松。”
刘海也从车上走下来,看着三爷的方向,满脸的惊骇。
“算是我半个师傅吧。”我心里毛毛的,没心思去跟他细说,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
“刘叔,咱们得赶紧走了。”
“行。”刘俊是个老实人,我不说,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耸耸肩上了车,直奔城外。
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刘俊一路压着限速开,很快便出了城。
本就在山尖的太阳,也在此刻沉了下去。
天黑了。
我忧心忡忡的扭头看向身后,刚才去找刘海时应该是有邪祟跟着的,三爷过去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那个跟着我的东西?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忐忑,我收回目光。
前方一片黑暗,只有一道不算亮的车灯勉强照明。
心中正思索着棺材的事,不远处忽然出现一道黑影,看体型像是一个老人。
眯起眼睛,随着距离的拉进,看清黑影的那一刻,我瞳孔骤缩。
那的确是个老人,头发花白,褶子像是泡久了水的手指,从四面八方爬满了脸…
眼睛深埋在眼眶中,针眼大小的瞳孔像是在滴溜溜的转,透着极致的诡异感!
随着车辆来到旁边,他抬头看向了我,干裂的嘴唇勾起弧度,古怪的笑了起来。
诡谲的氛围让我嘴唇干涩:“刘叔,你刚才看到路边的那个老头了吗?”
“小九,你这是没睡够,眼花了吧?”刘俊抽了口烟,转过头来。
“这大冷天的,谁闲着没事会来这荒郊野外的地方?”
听到这话,我脸色大变,极致的恐惧涌上心头。
只有我能看见…
“那个老头,是邪祟!”
第10章
“邪祟跟过来了,三爷那边出意外了吗?”
心中想到这个,我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他很厉害,除非邪神亲自来了,否则绝对不会出意外。”
“盯上我的邪祟估计不止一个。”轻柔太阳穴,我拍了拍刘俊的肩膀:“刘叔,停车,我要去车箱里呆着。”
“里面可是放着棺材的,你去干什么?”刘俊惊疑的看着我。
“这个棺材很重要,我做副驾驶里看不到,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我随口扯了个幌子。
“你小子是不相信刘叔的车技啊。”开口调侃,刘俊侧身推了推两座之间的铁皮。
下一刻,铁皮被推动,这里竟然有一扇门!
我眉头一挑,本来还在担心停车会出问题,没想到他辆车是改装了的。
“刘叔,你快到山脚下的时候叫我。”
钻进去关上铁门,视线变得模糊,整个人被浓稠的黑暗吞噬,仿佛任何一处看不见的地方都隐藏着凶煞厉鬼。
双手轻抚棺材,杂乱不安的心态渐渐稳定下来。
刚才那个邪祟如果是邪神派来的,那很可能会对棺材下手。
这个棺材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我得保护好。
“希望我这里不要掉链子…得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视线看向半敞开的车箱后面,见看不到那个邪祟的影子,我抽出匕首盘坐在棺材上面,开始感受体内那股龙气。
没了其他的气息刺激,此刻它就安安静静的带在腹部。
我试探性的操控体内道气去靠近它,可是刚一接触,它便被一股猩红色的光芒包裹。
光芒散发着浓郁的煞气,压迫感十足。
“这是黄欣怡说的咒吧?看来想要把龙气化为己用,是绕不开它的。”
都不用试探,我就知道现在我根本无法破解它,索性放弃,打起精神巡视周围。
不知怎的,那个邪祟始终都没有再次出现,就像是从未来过。
起初我还很庆幸,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感觉。
坐立不安,转身敲了敲铁门:“刘叔,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
可并没有得到回复。
“没听见吗?”我伸手想要拉开门,却惊讶的发现门被反锁了。
“不对,他知道我在里面,怎么可能会把门反锁?”我拧着眉头,握拳锤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车速反而更快了。
这下傻子都意识到不对了。
调整身子,我一脚踹了上去。
砰的一声,铁门被踹开,我猛地钻了进去。
“哎呦!小九,你踹我门干啥?”像是被吓了一跳,刘俊瞪大眼睛看着我,又满脸心疼的看向铁门:“我这可是前几天刚改装的啊!”
“你没听到我叫你吗?”看他这副样子不像是装的,我也懵了,难道是我敏感了?
“没听见啊。”
“那你没听见我敲门吗?”
“这车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坑洼的路面开,铁和铁碰撞起来,谁知道你是敲的还是撞的?”刘俊不满的撇撇嘴。
竖耳聆听了一会,我发现的确如此。
好像真是多虑了。
“那个,刘叔,不好意思啊,你这个多少钱,等后续我赔给你。”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哎,赔钱就算了,你爷爷当初没少接济我们。”
我没有再多说,现在口袋里是真的没多少钱了。
“要不你做回来吧?反正马上就要到了。”刘俊提议道。
“算了,到了你叫我就行。”闻言,我松了口气,总算是安稳到地方了。
伸手去拉铁门,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余光却忽然发现他的鞋子粘满上了雪。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脚上的雪怎么还没化?
我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干净的鞋子,心中咯噔一声,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对,他出来之后就没怎么下来过,怎么会踩到雪?”
阴森,恐怖的环境加上铁与铁碰撞发出的噪音,紧张的情绪逐渐放大。
我扭头看向外面。
积雪,只有城外的山路两旁才有…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邪祟,刚才好像就是在路边的…
“出事了!”
我抬手掐诀,心中默念净心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下一刻。
一股清凉的气息激的我抖了个机灵,再次抬头去看刘骏时,眼前已经有了变化。
双眉很淡,半边脸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个老人斑…
此刻坐在驾驶位的,分明是之前路口的那个老头!
“老不死的,我让你有来无回!”一咬牙,我抽出短刀刺了过去。
噗呲!
刀身鱼贯而入,腥臭乌黑的液体飞溅而出,熏的我睁不开眼睛。
“小子,你果然变聪明了!”老人回过头,对着我阴冷一笑,随后伸手抓向我的脖子。
“你果然没有死心!”侧身躲过,我认的这个声音,它就是假冒三爷的那个精怪!
“今天,我收了你!”不敢迟疑,我咬破手指,趁着抽刀的动作涂抹上去,随后再次刺去。
空间狭小,它避无可避,胳膊上又挨了一刀,还伴随着白烟升起。
它叽叽怪叫起来,猛地一打方向盘,货车直接撞在了树上。
我也在惯性的作用下翻出去,再次回过神时,它已经跑出去,露出了本体。
这玩意,竟然是一只穿着绿裤衩的黑猫!
它坐在地上,舔舐着受伤的手臂,阴恻恻道“小子,把棺材给我,我可以放你一马!”
“眼看着打不过了,就想着讨点好处然后逃走?你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冷笑一声,再次将血滴在短刀上。
黑猫竖瞳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忌惮,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话。
可我却不给它这个机会,将体内阳气催发到极致,猛地冲了过去。
黑猫没想到我会这么果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想躲时,已经是为时已晚。
我欺身而上,一刀刺穿它的肩膀,将它钉在地上,随后用膝盖死死的压住它的身体。
黑猫吱的怪叫起来,奋力的挣扎起来。
我再次用力,恶狠狠道。
“我当初不过是着了你的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就这么羸弱吧?”
说真的,这几天我太憋屈了,一个个都说我命格多好,多棒,可却都能秒杀我。
但这只能说明它们太凶,并不意味我无能。
心中发狠,我咬破舌尖吐了它一脸。
滋滋滋…
一股肉烤糊了的味道涌入鼻腔,黑猫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你们都说我怎样怎样特殊。”我咬紧牙关:“现在,该我说了,死在我这九阳体,天魁命手里,你不亏!”
我单手掐诀,另一只手抽出短刀冲着它的头顶刺下去。
天魂胎光位居头顶,主生命,若是这道魂魄被破,这黑猫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得死!
然而就在这时,黑猫突然话锋一转,哀求道:“九哥,不,九爷!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有关于邪神的事!”
第11章
手中动作猛地顿住,它果然是邪神派来的。
我眯起眼睛看着它,冷笑道:“你要棺材,应该是它的授意吧?”
“如果棺材被你拿了,我还能活吗?”
“口口声声说放我,结果却还要治我于死地。”
“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话吗?”
黑猫浑身颤栗,尖嘴哆哆嗦嗦,一副惊恐的模样。
“这件事可以决定你的生死!用来换我的命,你不亏!”
“而且我可以发誓!要是骗了你,这辈子我都成不了仙!”
听到它说的第一句话,我着实心动了,而最后这句话,也成功的驱散了我心中的怀疑。
得道成仙这事我是不信的,但是精怪相信。
它敢以此为誓,勉强算是打消了我心中的疑虑。
收回短刀,伸手掐住它的脖颈,我冷冷道:“说。”
“邪神今晚凌晨就会来!”黑猫语速飞快,生怕我一个不耐烦动手杀了它。
“说点我不知道的。”我皱眉道。
“行!”黑猫看向车上的棺材:“就算你拿到棺材,再加上你那媳妇的手段,也依旧会被邪神找到。”
“因为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给你下了它的咒!”
“有咒存在,就算你用尽手段,走到天涯海角,它都能找到你!”
心中一震,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身体里有咒。
换句话说,这个咒绝对不是我能自己处理掉的。
只能等回去了把这件事告诉黄欣怡,让她帮我祛除了。
我继续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抢棺材?”
“它故意安排的,因为如果这一切都很顺利,你们肯定会有所怀疑。”
黑猫的话让我有些吃惊。
险象环生的表象之下,还隐藏着致命的杀招,这邪神城府太深了,要是今天没抓到黑猫,怕是又要着了它的道。
“九爷,现在能放我走吗?”黑猫小声的询问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可以。”
我点点头,刚松开手,它就猛地窜了出去。
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人立而起,抱了抱拳。
“罗小子,开车的人在你来时的路上,你现在去找,肯定能找到。”
“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目送它离开,我长出口气,这关总归是过去了。
转身沿着公路走,没多久就看到了一个刘俊。
他呆呆的坐在路边,屁股陷入积雪中,痴痴的笑着,嘴角还留着口水。
“刘叔!”快步走过去,我看出他是被迷了眼,伸手在刀身上未凝固的血上粘了一下,点在他眉心。
金光一闪。
刘俊抖个机灵,茫然的看了看周围,随后问我:“小九?你怎么在这?唉?刚才在我身边的那个猫耳朵大妹子呢?”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手舞足蹈的样子有些滑稽,我忍俊不禁:“刘叔,刚才你被黄皮子迷眼了。”
黄皮子的邪性已经深埋在北方人心里,我把黑猫说成黄皮子,能少很多口舌。
“黄皮子?这地方这么邪性的吗?咱们赶紧走!”
果不其然,听我这样一说,刘俊一个机灵爬了起来,拉着我就走,时不时的扭头,神色仓皇,像是生怕有东西跟着似的。
“靠,车还给撞了,真够倒霉的!”
坐上车,刘俊嘴里嘟嘟囔囔,以为是因为自己才导致的车祸,一脚油门离开了这里。
一路无事,我们安稳到了山脚下。
山路陡峭,车肯定是上不去的,心中正思考着怎么把棺材弄上去,就看到有一个人从山上走了下来。
眯起眼睛,车头经过一个上坡,借着一闪而逝昏黄的车灯,我看清了来人。
是三爷!
真没想到,他竟然先我们一步回来了。
“刘叔,停在这里就行。”我连忙招呼刘叔停车,跟他一起把棺材放了下来。
“这是两百块钱,你拿好。”我从口袋里取出二百块钱递给他,算是出车费。
这趟他要亏不少,修车的费用都不止这些了,可我也是无能为力,口袋里就只剩几十块零钱了,只能把这笔帐记在心里,等以后再还。
“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刘俊接过钱塞进兜里,转身上车,可还没等发车,走过来的三爷就叫住了他。
“等等,你先下来。”
“老爷子,咋了?”刘俊从车上下来,满脸疑惑的道。
“我这里有道符,路上要是觉得不对劲,你就把它贴在车上。”三爷取出一张符咒递给他。
刘俊浑身一哆嗦,想到了刚才的经历:“您这意思,我还会遇见那东西?”
“不一定,给你符是以防万一。”
我开口安慰道,那个猫妖是不会再来了,只要不碰见其他的东西,刘俊就是安全的。
“今天不走了!我去东边的镇上找地方睡一觉,明天再走。”
刘俊说完这句话就上了车,探出头直勾勾的盯着三爷手里的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爷子,您这符…”
“给你。”三爷笑了笑,将符咒扔进去。
刘俊如获至宝,塞进口袋里冲着我摆摆手:“小九,我走了!”
“一路小心。”目送他离开,我看向三爷:“三爷,我刚才又遇见之前那个假冒你的精怪了。”
“嗯,边走边说。”三爷抬起棺材朝着山上走去。
我伸手帮忙,棺材却向着侧边移了一下。
三爷这是在嫌弃我?
看着他平静的脸,我尴尬一笑,双手插兜装作无事发生,说起猫妖的事。
“猫妖说我身上有邪神留下来的咒,它可以凭借这个到我的位置。”
“我看看。”三爷脚步一顿,伸手按住我的头顶。
下一刻,一股雄厚又冰冷的气息侵入全身。
我愣了愣,三爷修的是道,气息怎么跟阴气这么像?
还不等细想,三爷就收回了手,白眉紧锁连成一条线。
“怪了,为什么我也没找到?你确定真有吗?”
“它是拿自己的成仙之路发誓的。”情况有些不妙,我脸色沉了下去。
“先回去吧,到了让小姐看看。”三爷说完便迈步前行。
我也没了说话的心思,忐忑的跟在后面。
不一会,就看到了黄欣怡。
她就站在洞穴入口,一袭紫衣迎风而动,清冷的五官在夜色的衬托下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随着靠近,白如玉的手指勾了勾:“过来。”
我应了一声,快步跑过去。
“时间不多了,现在就开始吧。”
黄欣怡一边说,一边在旁边的包裹翻找。
“这小子被那蛇妖下咒了,我刚才试了试,没找出来。”
三爷凑了上来,指着我道:“小姐,要不您先看看?”
“你都找不到?那这个咒的确有些棘手。”
黄欣怡摇了摇头:“先办事吧,待会我来看看。”
说完,她又看向了我:“你准备一下,我现在要灭掉你身上的三把阳火。”
“这样真不会出问题吗?”我皱起眉头,三把阳火全灭,魂魄会变得飘忽不定。
最平常的微风,都有可能吹散魂魄。
“你以为蛇妖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吗?”黄欣怡抬起头,表情清冷:“灭阳火只是开始,我待会还要抽出来你的主魂。”
我眼前一花,阳火全灭,我的魂魄本就微弱,还要抽离主魂?
一个不留神,怕是三魂七魄都要散了吧?
下意识后退一步,我看向黄欣怡:“要是这么干了,我还能活吗?”
第12章
“你觉得的呢?”黄欣怡嫣红的嘴唇微微勾起,好看的桃花眼弯成月牙,本应令人着迷的脸蛋,现在却带着说不出的恶趣味。
“你想变成寡妇吗?”我反问道。
“坏人。”薄唇轻启,黄欣怡吐出两个字,随后从包裹中拿出三根香。
“我不想,但是三把火全灭的后果你是知道的,说实话,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前两个字温婉中带着娇嗔,听的我心都跟着荡了一下,可接下来的话,却又在一瞬间将我带进了冰谷。
“没事,我相信你。”
我想拒绝,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如若不然,她也不可能会这样做。
“那就开始了。”黄欣怡不在多说,点燃了这三柱香。
夜色如墨,刺骨的寒风在山林间穿梭,发出呜咽的凄惨叫声,听着总有种坏事将至的感觉。
香燃烧散发出的烟很微弱,飘渺,却诡异的不受寒风的影响,仿佛两者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袅袅升起,缓慢,又仿佛拥有灵智,直勾勾的向着我飘来,带着令人窒息的怪诞感。
焚香的烟中带着一股道不出的味道,我好奇的抽了抽鼻子,意识忽然变得混沌。
身体仿佛没了重量,踉跄几下,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
与此同时,黄欣怡快步上来拖住了我的后背,幽香醉人的体香与焚香渐渐融合,迷离感笼罩全身。
大脑停止思考,我直勾勾看着尽在咫尺的两个大白兔,耳边也传来一阵晦涩难懂的呓语。
与此同时,我突然感觉头顶被轻拍了一下。
紧接着,左肩膀,右肩膀相继被拍。
仿佛在暴雪中打开了屋门,整个人置身于彻骨的寒风中。
我浑身抖若筛糠,想缩进黄欣怡的怀里,可无论如何用力,都始终动弹不得。
而随着风吹,我竟然有种将要随风而飘的感觉。
“三把火全灭,魂魄开始涣散…接下来就是赌命的时间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鬼门关,但却只能寄希望于黄欣怡能成功。
这种无力感着实难受。
“冥冥幽冥,魂归彼岸,命归胎光,三魂渺渺,七魄茫茫,魂引幽途,魄归无间…”
玄妙,阴森,诡异的低语在耳畔响起,仿佛从地府传来,每个字都像是一双大手,竭力的撕裂着我的灵魂,疼的我根本无法思考,视线也变得迷离。
体内像是有道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灼烧的感觉却带给了我冻伤才有的疼痛,矛盾的感觉折磨神经,反常的一幕让我开始心生怀疑。
黄欣怡是不是没成功?
现在的我,是不是已经来到地府了?
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魂兮归来,魄兮归位,命兮归真,灵兮入体!”
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拉扯力,拉着我向下移动。
等这股力量停止之后,飘忽的意识开始恢复,我缓缓睁开眼睛。
“成了。”黄欣怡脸色平静,仿佛从始至终都是这个表情,但我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喜悦。
“老婆真棒,恭喜你,不用当寡妇了。”我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就会贫嘴。”黄欣怡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柔声道:“你不怕我害你?”
“怕什么,我要是死了,你不就体会不到鱼水之欢了吗?”计划成功,我心情大好,忍不住打趣道。
精致的面庞闪过一丝嫣红,黄欣怡捂住了我的嘴。
清凉,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我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你现在肩头的三把火已经被我替换成了妖火。”
黄欣怡收回了手,像是误以为我被捂的喘不过气来。
不舍的深吸口气,我开口道:“什么是妖火?”
“精怪的三把火,跟阳火差不多。”
“明白了。”我了然道。
“嗯,现在的你在行内人看来,就是一个半人半妖的异类。气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还能被找出来,那才奇了怪了。”
“那邪神的咒呢?”
“已经去除了,不过你不要懈怠,我这只是缓兵之计,最多五年,它肯定会有所觉察。”
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我松了口气,五年,足够了。
“走吧,这里待不了多久了。”黄欣怡说完,将我扶了起来。
三爷转身抬起棺材,与我们一起下了山。
路上,我好奇之下询问棺材的用处,三爷轻声道:“跟你以前一样,不过这次小姐也要用。”
我老脸一红。
我是用棺材睡觉的…
她也要用…
难道要一起躺进去吗?
棺材内部很小,如果两个人一起的话,怕是要紧紧的贴在一起。
这干柴烈火的…擦枪走火似乎也符合常理吧?。
只是…在棺材里…
我偷偷看了眼最前面的黄欣怡。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散落在地上,寒风吹来,三千青丝迎风而动,她的半张脸似乎带着红晕。
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无暇的脚踝若隐若现,不盈一握的腰肢微微扭动,像是春天的动物,散发着令人沉沦的气息。
“这也看不出来啥啊。”摇了摇头,我索性不去想,反正以后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兜兜转转,我们来到了一处村庄,三爷从里面开出来一辆车,带着我们离开了十万大山。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我松了口气。
十点半,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了。
天方吐出鱼肚白,我们出了东北,坐在后排的黄欣怡突然道:“罗九,你的主魂被我放下一个稻草人里了,它现在就在棺材里,记住,五年内无论如何,都不要取出来。”
“行。”我应和一声,刚准备扭头去问接下来是要去哪里,余光却忽然看到路边出现了一个老头!
我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只猫妖。
“它来干什么?”我皱着眉头。
“这猫妖不是说不会找你了吗?”三爷也发现了它,停下车对着我说道。
“不知道,我下去看看。”我摇了摇头,推开车门就准备下去,可后排的黄欣怡却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咋了?”回过头,我瞳孔猛地一缩。
黄欣怡正紧紧的看着它,面容冷若冰霜,阵阵阴冷的气息从她体内散发而出。
一个我都能够对付的猫妖,绝对不会让她做出这样的动作。
这很不对劲。
我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猫妖的身后。
前方一半是浓稠的黑暗,一半是昏黄车灯照亮的光明。
而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一张模糊的脸,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嘴唇勾起,弧度大的异常,尖锐的下吧都歪到了一旁,瘆人的笑容像是来自地狱的镰刀,带着满满的恶意。
心中的不安到了极致,我失声道:“是哪个邪神!”
“不可能,所有计划都没有纰漏,它怎么会跟过来?”三爷声音沉闷,看向猫妖的眼睛仿佛能够吐出火来。
“是这个精怪带它来的!?”
“不,它没本事找到咱们,除了咒之外,这蛇妖应该还有其他手段。”黄欣怡微微摇头,推门下车:“三爷,你们先走,我拖住他。”
“不,你们先走!”三爷没有任何犹豫,也跟着下了车,满脸从容:“我老了,活够了。”
就在这时,一直待在不远处的邪神缓步走了过来,嘶哑的声音响起“别争了,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而随着它这句话落下,周围忽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心也随之跌落谷底,四周看不见的阴暗处,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邪祟!
第13章
惨白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下来,密密麻麻的鬼影在黑夜的烘托下极具诡异感。
“精灵精灵,不知姓名,授法五鬼,到吾坛庭,顺吾者吉,逆吾者凶…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三爷的声音中气十足,此刻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气息。
而随着声音落下,他周身忽然涌现出阵阵浓郁的黑气,逐渐汇聚成了五道黑影。
随后,他与黄欣怡一同冲向邪神。
回头看着那些涌来的黑影,我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刀身。
邪神对付不了,这些小鬼我还是能应付的。
九阳体,天魁命虽然带来了灾难,却也给了我不同常人的天赋。
短短几年的功夫,风水堪舆,摸骨算命的本事已经跟爷爷不相上下了。
打鬼的手段,若是放开束缚,我更是比他还要厉害。
脚下动作飞快,染血的短刀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在靠近最前面的那倒黑影时,我猛地弯腰,避开它伸出的手,同时挥刀将之拦腰斩断。
身后划过劲风,我猛地侧身,一只染血的手臂贴身划过,鼻尖萦绕着阵阵腥臭的味道。
这是一只占了尸体的鬼。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除恶,鬼怪潜藏!”
体内阳气汇聚到指尖,我挥手甩出去一滴血。
滋滋滋…
正中眉心,腐烂的尸体径直倒下。
可是还不等喘口气,又有几个鬼影围了上来,最近的甚至距离我不足一米,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已将来不及躲避。
我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准备抵挡,可是就在这时。
五道黑影从身后冲来,轻易的便将面前这些鬼祟击飞出去。
“小子,那些东西交给五鬼就行,快过来帮忙!”三爷的声音响起,我扭头看去,不由得瞳孔一缩。
此刻的他脸色苍白,花白的头发都染成了血红色。
黄欣怡也是有些狼狈,气息不稳,头发凌乱,垂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反观邪神,依旧面色如常。
“上次的战斗已经让黄欣怡受了重伤,这次又是邪神本尊来了…”
我心沉到谷底,快步走过去:“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需要你的血。”黄欣怡开口道。
“行!”没有犹豫,我反手划破手掌伸过去。
下一刻,一股微风吹来,将血卷了起来。
“三爷,开始引雷吧。”黄欣怡的话让我瞪大眼睛。
她这是想用让我的血里蕴含雷电?
这能行吗?
“好。”三爷点点头,挥手招来一道天雷。
可还不等落下,就被一道黑气给截胡了。
“你觉得我会让你们如愿吗?”邪神冷笑连连,身影一闪来到了眼前。
三爷纵身迎上去,挥手便打,同时再次招来一道雷电。
咔嚓!
这次雷电毫无阻力的落下。
猩红的血液中闪烁着蓝白色的电弧,耳边隐约间响起雷鸣。
“还真行!”我震惊的看着飘在半空中的血。
两种至刚至阳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估计能对邪神造成不小的伤害。
可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黄欣怡一口将之吞下,体内气息瞬间暴涨,隐隐压过了邪神,但脸色却更加苍白了。
“握草!你疯了?”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东西至刚至阳,你吞下去做什么?!”
“小姐,这跟您刚才说的不一样!”三爷也是瞳孔一缩。
“你这个疯子!吞了它,就算赢了,你根基也会受损!”缠斗中的邪神眼中闪烁着忌惮,抽身想退。
可就在同一时间,黄欣怡猛地挥手,一道阴气化成的大手将它死死的抓住。
“根基…我不在乎。”黄欣怡看了我一眼,冰冷的表情中闪过一丝柔情。
“你说过,对我的亏欠,未来会百倍奉还给我,对吗?”
“这…”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下意识的点头承认。
“这就够了。”黄欣怡闭上眼睛,天空中蓝白色的电弧忽然变成了暗红色,压迫感十足。
随后,一道一米粗的雷电落下,精准的劈在邪神身上。
强烈的气浪袭来,我直接被掀飞出去,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赶忙抬起头去看。
邪神半跪在地上,周身围绕着暗红色的电流,衣服破烂不堪,被血染红,气息更是萎靡到了极致,仿若风中残烛。
黄欣怡依旧站在原地,除了气息有些凌乱之外,看起来丝毫无伤。
“你够狠!”邪神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气息微弱到了极致,但双瞳中却蕴含着浓郁的杀意。
“别装了,你应该已经到极限了吧?”
“你可以试试。”黄欣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沉闷的声响在天空中酝酿。
紫色长裙在猩红天色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妖异。
“再来一次的话,你的根基可就彻底废了,你敢吗?”邪神冷笑连连。
“都到这一步了,你觉得我会不敢吗?”清冷的声音好似刮骨的寒风,恐怖的气息在天空中酝酿,暗红色的雷电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住手!”邪神阴森可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惧意:“五年,五年内,我不会再来找他!”
“口头承诺,我信不过。”
邪神深吸口气:“我发誓!五年内不会出现!若是食言,千年苦修为尽散!”
话音落下,一股阴森可怖的煞气自它体内发出,直冲天空。
“誓言成了。”邪神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随后闪身消失。
我暂时安全了。
但是…
看着黄欣怡的背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酝酿,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而伴随着邪神的退走,黄欣怡也倒了下去。
“欣怡!”我瞳孔一缩,挣扎着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心中有无数话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五年,我帮你争取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了。”
苍白的脸色仿若白纸,声音仿若冬夜中的微光,早已力竭的黄欣怡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血其实是给你的,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让功力暴涨,再加上你的至阳之体,跟我们联手,或许可以跟蛇妖斗一斗。”
一旁的三爷脸色冷峻。
这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不用他说,我就知道黄欣怡是怕我扛不住这股气息,牺牲了自己。
“别哭了,得赶紧把小姐放进棺材里,不然根基就彻底废了。”三爷说完,就朝着货车走去。
听到他说的这么严重,我也不敢耽搁,擦干眼泪抱着黄欣怡跟在后面。
打开车厢门,将黄欣怡放进了棺材。
而就在这时。
棺材中忽然涌现出阵阵白色烟雾,眨眼间便将黄欣怡笼罩其中,带着朦胧的美感。
“棺材还有这种功效?”我眨了眨眼,茫然道。
“嗯,棺材是用九幽阴木做的,有疗伤的功用。”三爷神色冷漠:“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看着。”
看着他离开,我叹了口气。
他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是因为我害了黄欣怡。
我理解他,说实话我也恨现在的我,害的她成了现如今的田地。
车辆缓缓启动,我坐在棺材旁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黄欣怡。
随着时间的推移,困意笼罩心头。
可刚准备眯一会,我的余光却看到黄欣怡的胳膊变得若隐若现。
“看错了?还是被雾挡住了?”揉了揉眼睛,伸手剥开白雾,一股极致的寒意瞬间笼罩心头。
这不是幻觉!黄欣怡的身体正在消失!
第14章
恐慌笼罩心头,我转身拍了拍车箱,大吼道:“三,三爷,出事了,你快过来看看!”
吱!
砰!
车辆滑过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车门打开又被重重关上闭合,三爷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
“该死!你的血加上天雷最多也就是伤了根基,怎么会变成这样?”
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不安和诧异,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闭嘴!”
三爷冲着我怒吼一声,双眼猩红,瞳孔竖成一根针。
我瞪大眼睛,他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更让我惊恐的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对我起杀心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喉结滚动,我无力道。
“哼。”三爷冷哼一声,上车抓起黄欣怡的手腕,把起了脉。
坐在一旁,我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响,生怕影响他,造成误判。
仿佛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
三爷松开手,无力的叹口气。
“怎么样了?”我焦急的开口询问。
“有一股龙气在摧毁她的修为,若是修为完全消散,小姐…生命垂危。”
“是我体内的…”心中酸涩,像是有一团无形的重物压着身体,我无力的瘫在地上。
刚才划破手掌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体内的龙气剥离出来了一些。
但那时我以为黄欣怡是要用血对付邪神,就没说出来。
直到最后,她吞进去的时候我也没有在意,以为龙气会被天雷劈散。
却不成想…
一个不注意,酿成了大错。
“还有办法补救吗?”嘴唇干裂,我嘶哑着嗓音道。
沉默良久,三爷猛地站了起来。
“有,龙气说破天也只是一股气,只要把它中和掉就行了!”
“那快弄啊!”我一个激灵爬起来,倒不是我不愿意亲自做,只是实在有心无力。
黄欣怡说的没错,爷爷教给我了很多,但都是些不入流的打鬼术。
这种东西,我是真不会。
“我刚刚经历大战,体内阴气早就枯竭了,”三爷语速飞快:“最快也得一个小时才能恢复,但小姐根本坚持不到这个时候。”
“小子,现在只有你能救她!”
“我?”指着自己,自嘲的笑了笑:“我怎么救?我根本…”
噌!
话未说完,三爷便抽出了一柄大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浓郁的杀意笼罩全身。
“你不救?”
“不是不救,是我不会…”我看了眼黄欣怡,认命的闭上眼睛:“来吧,死就死了,我们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
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睁开眼睛,就看见三爷收起来了大刀,转身下了车。
“你的气息虽然至刚至阳,但却顶着三把阴火,极为特殊,若是阴阳结合,应该可以中和掉狂躁的龙气。”
“啥?这种情况做这种事?”我惊到瞪大眼睛。
砰!
车厢门被紧紧关上,模糊的声音拨动心弦:“你们是夫妻,做这种事无可厚非,要快!”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棺材中的黄欣怡。
虽然紧闭双眸,但我却有种她在跟我对视的错觉。
“欣怡,以前对不起你,现在更对不起你了。”
喉结滚动,脸上闪过红晕,承着满心的愧疚,我伸手解开衣扣。
凛冬的气温并未褪去,可我却浑身都在出汗。
颤抖着手伸进了棺材,衣衫滑落,“簌簌”的声音撩人心弦,触发了心底最原始的冲动。
轻薄的内衬紧贴皮肤,粉嫩的色泽仿若藏着一泓秋水,有种轻轻一掐就能挤出水来的感觉。
淡雅奇特的体香让人瞬间上头,眼神恍惚,我仿佛看到她惨白的唇瓣都变得嫣红,精致的脸颊上也闪过一丝红晕。
若隐若现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白雾在她身上流转,更添几分旖旎。
“老婆,别怪我,我是为了救你…”
令人着迷的触感隔着衣物传来,一股邪火直往下窜。
“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车辆震荡,大口喘息,所有的愧疚都化作了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车上走下来,看着站在远处的三爷,兴奋的挥了挥手:“三爷!好了!欣怡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刚才,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看到黄欣怡消散的胳膊正在恢复。
为了防止意外,我还特意调换了一下位置,就是那这棺材着实碍事。
三爷走了过来,没有进去看,只是对着我说了一句:“下次声音小点,跟个女人一样。”
“这也不能赖我,棺材太小了,空气也不流通…”我老脸一红,嘀咕道。
“你这是人不行,怪路不平。”三爷说完便上了驾驶室。
“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
“来了!”心情大好,我一个猛子跳上车箱,转身拉上了门。
可是就在回头的时候,我却忽然看到黄欣怡坐了起来。
惊喜中带着不好意思,想着刚才的事情,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她:“你醒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顾首不顾尾?”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一时间没明白这是啥意思,抬起头去看,不由得尴尬一笑。
黄欣怡的手里,提着她的内衬。
刚才穿的太着急了,就把这个我自己用不着的东西给忘记了。
“笑什么?这事很光荣?”
“也算光荣吧,至少说明我是单纯的。”我咧嘴道。
“贫嘴。”黄欣怡娇哼了一声:“转身。”
“干嘛?”我道。
“我要穿。”
“都看过去,你还要我转身?”
“快点!”
“切,转就转。”我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心中灵光一闪。
“哎呦,脖子有点疼,得扭扭。”
“你这流氓!”
车辆晃晃悠悠的行驶着,最终在中午的时候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繁华的街道映入眼帘。
“下车吧,我在这里有一处房产,以后你就在这里开一间跟阴事有关的店。”黄欣怡率先下车。
“那你呢?”看着眼前的商铺,我赶忙追上去问。
“我是老板娘,你觉得呢?”回过头,黄欣怡清冷的脸颊带着一丝红晕。
“那就行。”还以为她要走呢,白担心了。
“那就弄一个纸扎店吧,老手艺不能丢。”
“随你,不要懈怠就行。”黄欣怡开门走了进去,看着她微微扭动的腰肢,思绪被拉回了在车上的时候。
那时候她是昏迷的,总会少了一些感觉,想着想着,我有些心猿意马。
可刚跟上去,门就关上了。
“你去跟三爷置办东西吧,我困了,要先休息。”
得。
没机会了。
我垂着脑袋走向刚从车上走下来的三爷。
“虽然年少,但也要注意节制。”他淡淡的说完,便也朝着店铺走去。
“车上有钱,需要什么你自己去买,我需要休息休息。”
合着都累了,就我不累呗?
熬了一宿,我早就困的睁不开眼睛。
奈何势比人强,我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去采购。
不过想到死局已破,心中的不满也随之而散。
总的来说,这是新的开始。
而且…
想着黄欣怡那傲人的身材。
我嘴唇微微上扬。
未来的生活,绝对会很精彩!
第15章
开设纸扎店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纸人,纸马,金元宝,有些还会准备金银山。
市面上倒是有很多现成的,但大多数都是由机器生产的。
不染人气就没有灵光,买来也没什么作用。
爷爷一直都是自己制作的,这个传承不能丢。
纸扎需要用到的纸很多,不是量大,是类别多。
麻纸,皮纸,竹纸,宣纸等等。
纸人的骨架也分为竹条,高粱杆,铁丝。
需要的辅助材料更是类别繁多。
逛了两个小时,也只是买到了三分之一都不到的材料,其他的不是没有,就是得从外地调,价格贵不说,质量还得不到保障。
“得,改天回去一趟,去找王老头进货去。”
王老头是爷爷的供应商,既然这里没有,那就继续找他拿货。
这么想着,我转身往回走。
可刚走没多久,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伙子,看你这一身排头,家里是做纸扎生意的?”
回过头,我看到对面路边站着一个老头,他拄着拐杖,正笑咪咪的看着我。
“老爷子,有事吗?”我扛着东西走了过去,同时观察着他的面相。
眉形柔和,眉尾微微下垂,带着浓浓的温和感。
印堂开阔,这种人一般都深明大义,福泽深厚。
眼睛下方的阴骘纹深重,在太阳的照射下似乎还在发着光,这是阴德深厚的标志。
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我可以肯定这老头人不错。
因为这种面相向来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才会有的,值得尊重。
“还真有点事。”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老人收敛了笑容,叹息道。
“我想买点金元宝,金童玉女什么的。”
“您买这玩意干啥?”这话听的我满脸茫然。
纸扎这东西除了至亲之外,外人是不能准备的。
这说明老人应该是给老婆,儿子,又或者孙子准备的。
可是,他阴鸷宫饱满,没有任何黑气萦绕,这说明儿子儿媳等小辈没有出事。
夫妻宫也是充满光泽,明显没有变故发生。
问题来了。
家人都没事。
他买哪门子纸扎?
“给我孙媳妇准备的。”
“她过世了?”我问道。
“没有,但也出不多了。”老人长叹口气。
“她一个月前出了趟远门,回来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还一直神神叨叨的。”
“有一次,她大清早的就去了隔壁家,等回来以后就魂不守舍的。”
“我们问了才知道,她这是梦到隔壁老赵头了,梦里的他被两个穿着古代盔甲的士兵架着,让我那孙媳妇帮它问家里要钱,说在底下没钱了。”
“我那孙媳妇去问了,他家的确好几年没去上坟了。”
“自那以后,这种事就经常发生,她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身体也垮了,医院都不收,说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老头子对不住她,没能让她在我家过好日子,我就想着多买点金元宝,到了下边也算个富贵人家不是?”
混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顺着脸上的褶皱落在地上,老人抬手擦了擦泪水,神情低落到了极致。
“没去找阴先生看看吗?”我又看了眼他的子女宫,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拜过天地,孙媳妇也是算是子女,他子女宫没有任何黑气,根本不可能出意外才对。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
“找了几个,他们看了之后都说无能无为力。”老人叹息道。
“方便带我去看看吗?”犹豫片刻,我决定帮帮他。
老人的福德深厚,若是帮了,我也能积累不少阴德。
这对黄欣怡有好处。
“你看她干什么?”老人看着我。
“我师傅是南方来的道士,您带我去看看,要是能解决,咱们皆大欢喜,解决不了,我卖您纸人纸马。”
我的年龄摆在这里,信服力太低,倒不如直接说三爷来的方便。
“行!那咱们快去找你师傅!”兴许是听到道士的字眼,空洞绝望的眼睛出现了一丝波动,老人急切道。
“留个电话吧,师傅他老人家现在不在这里,明天我带他去。”
大战刚过,三爷现在正在休息。
想着他在车上露出的杀意,我打消了打搅他的心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黄欣怡的问题,车上那次以后,我能体内的阳气就已经耗尽了。
为了防止阴沟里翻船,我也不能自己去,只能明天再说。
“那,那行。”老人读了一遍手机号。
我记录在手机里后,便跟他道了别,朝着店铺走去。
东西采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等过几天有空了回去买。
爷爷的纸扎铺里还有很多现成的东西,到时候可以一并取回来。
心中想到这里,我也已经到了地方。
伸手推了推,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里面的装修跟我爷爷的店铺差不多,黄欣怡应该早就准备让我开商铺了。
这是个两层小楼,楼梯在里面的一处拐角,随手把东西放在地上,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二楼就正常多了,典型的三室一厅户型。
鼻翼煽动,空气中还残留着令人沉迷的气息。
“好安静啊…欣怡是不是在睡觉?”我抿了抿嘴唇。
现在天气还是很冷,睡觉又要脱衣服,万一她蹬被子怎么办?
之前可能没啥,但现在跟以前不同,黄欣怡身上还着伤…
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浓浓的责任感。
身为她的老公,我有这个义务去看看。
压下扬起的嘴角,我蹑手蹑脚的来到距离楼梯最近的一扇门前。
缓缓用力,门被推开,里面啥都没有。
“不在这屋?”我扭头看向其他的房间。
别说,有种抽奖的感觉。
至于头奖…
踮着脚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前,我悄悄打开一道门口。
简洁的装修映入眼帘,窗帘被拉紧,双人床上那倒修长又迷人的凸起,在黑暗的环境中透着丝丝暧昧的气息。
“没坏习惯啊?”心中有些失落,我推门而入,轻轻解开衣扣。
困了要睡觉,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我们是夫妻,睡一张床无可厚非。
双手按压床板,回弹柔软,丝滑的触感令人不舍得放手,洁白的床单仿佛在等待它真正的主人。
“老婆。”我轻轻叫了一声。
她似乎睡的很香,没有回应。
“我也要睡这里,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又等了一会,我不再犹豫,翻身躺上去,双手像是装了追踪器,摸向记忆中那两只大白兔的位置。
“嗯?这手感…不太对啊…”反馈而来的触感令我一愣,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彻底傻眼。
簌簌…
被子被掀开。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映入眼帘。
三爷紧紧抓住我的手,惊怒道:“小子,你摸我干什么?”
尴尬的情绪达到了顶峰,说不清道不清的感觉在心中酝酿,我愣愣的看着他。
靠!
刚才太上头,把三爷给忘了!
思绪飞转,我焦急的思考该如何解释。
当啷!
可是还不等张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下意识的转过头。
就看见黄欣怡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旁刚刚掉落的牙刷杯还在微微滚动。
嫣红的嘴唇缓缓张大,她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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