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江婉柔、季晏清大结局最新章节_七零:带空间嫁绝嗣大佬,脚踩渣妹好孕来(江婉柔、季晏清)全本免费的小说(七零:带空间嫁绝嗣大佬,脚踩渣妹好孕来)

《七零:带空间嫁绝嗣大佬, 脚踩渣妹好孕来 》完结版在线精彩阅读, 江婉柔季晏清 是本书的主角,这本小说文笔流畅,笔下生花,情节扣人心弦,实力推荐,是作者佚名非常受欢迎的书籍。江婉柔、季晏清小说的主要内容是:第1章“婉柔,面前这位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狭小的房间内混杂着烟味和酒味,令人作呕。抬眼望去,面前的男人穿着花衬衫,又矮又胖,脸上爬满了油腻的痘痘。“婉柔快去啊,你不是一直想找到孩子的父亲吗?”站在一旁的姜芳催促着又伸手推了江婉柔一把,正是这一推使得江婉柔浑身一震。她竟然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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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带空间嫁绝嗣大佬,脚踩渣妹好孕来》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婉柔,面前这位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狭小的房间内混杂着烟味和酒味,令人作呕。

抬眼望去,面前的男人穿着花衬衫,又矮又胖,脸上爬满了油腻的痘痘。

“婉柔快去啊,你不是一直想找到孩子的父亲吗?”

站在一旁的姜芳催促着又伸手推了江婉柔一把,正是这一推使得江婉柔浑身一震。

她竟然重生了。

前世她意外和一个男人有了一夜,怀上了孩子却记不得那人长什么样子了。

从小借住在她家的表妹姜芳告诉她找到了孩子的父亲,带着她来到小混混家里。

前世的江婉柔看到小混混的第一反应是恶心与害怕,下意识抗拒和小混混呆在一屋,也正是因此惹怒了小混混,暴打她一顿,直接将她打得流产,最后大出血而亡。

死前她才知道原来那一夜全是姜芳设计的!

“是我设计让你和季晏清有了一夜的。不过那又如何?反正你现在都要死了,而以后——”

“啊——!!”

说到这里,姜芳直接抬脚踩上她的小腹,钻心刻骨般的疼痛让江婉柔几乎晕厥,她死死盯住姜芳,只听得姜芳一字一顿。

“我会嫁入季家,享受荣华富贵,我的孩子也会顶替你腹中的孩子成为季家唯一的继承人!不仅如此,叔叔阿姨依然对这件事不知情,我会代替你独享他们两人的所有宠爱!”

“为...”为什么!!

江婉柔还没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姜芳又一次加大脚上的力度,她彻底晕死过去,魂魄飘在上空久久不散。

明明自从姜芳父亲入狱前来投靠她家后,她一直将姜芳当成亲生妹妹对待,几乎对她百依百顺。

姜芳一句想吃她亲手做的饭,她专门请假为她做来送去给她。

姜芳一句“想学钢琴”,她便把自己的全部工资拿了出来供姜芳学钢琴。

可这样的付出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是姜芳嫁入季家往后一帆风顺,而她魂魄不散,孤魂飘荡在这世间整整一百年!

直到现在——

她重生了。

“啪——”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江婉柔已经抄起桌上的啤酒砸向小混混,转身跑出了房间。

啤酒瓶碎了一地,迟来的痛感,让小混混瞬间捂住头蹲下,“娘的,敢暗算老子!姜芳还不赶紧出去追她,要是被捅出去,咱俩就彻底完了!”

姜芳反应过来,连忙跑出去追江婉柔。她刚追出去不远便远远看到江婉柔靠墙弯腰站着,手护在小腹处看起来十分痛苦。

江婉柔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让她忘记了。

她这位好表姐自小身体弱,现在又怀着孩子,能跑多远呢?

姜芳嘴角挂着玩味的笑,脚踩高跟不急不忙走向江婉柔。

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她很享受此刻掌握全局的快感。

江婉柔捂着小腹,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让她额头布满一层冷汗。听着耳边高跟鞋的“踏踏”声逼近,卖力抬脚又往前了一步。只是这一动让痛感加剧,整个人几乎要晕倒过去。

“不、不行!”江婉柔咬破舌尖,强使自己保持清醒。

重活一次的目的,绝对不是让她重蹈覆辙,一定、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恍惚之中,江婉柔忽然瞥见一旁树叶上蠕动的绿色毛毛虫,想到姜芳一直怕虫,每次遇到都会吓到尖叫,甚至怕到不敢动的程度。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用这个阻挡姜芳哪怕多一秒钟的时间也行?

一鼓作气,捉住毛毛虫朝着姜芳猛地扔去,正好命中姜芳的脸上。

“垂死挣扎!”

姜芳冷哼一声,胡乱抹了一把脸,将那粘在脸上的毛毛虫扫下,垂眸瞧清脸上的东西——一只绿肥多脚长毛的毛毛虫,吓得大叫。

“啊——!!”

她疯狂甩手,那毛毛虫却像脚底粘了胶水一样死死扒在她手上,甚至于还挪动几步。酥酥麻麻的触感传来,激起姜芳浑身鸡皮疙瘩,顾不得看江婉柔那边的情况,只想着怎么把这恶心的虫子弄下来!

江婉柔抓住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冲到外面的街道上,又堪堪往前了数步。

身下流出的血拖成一条蜿蜒的路,抓住路过一名面善的大婶,她气若悬丝,“救救我,救救我!”

或许是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大婶回的一个“好”,江婉柔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一秒,她只记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芳摆脱那只毛毛虫追出去的时候,先是看见了晕倒的江婉柔,紧接着抬眼看到抱着她的那男人。

这男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前段时间她设计与江婉柔有过一夜的首富独子季晏清。

她本想等江婉柔死了后,再去找季家的,谎称那夜跟了季晏清的人是她,之后带着腹中的孩子嫁入季家。

可她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季晏清。

秉着早说晚说都是说,姜芳狠狠掐了一把大腿,挤出两滴眼泪,捂嘴指着季晏清不可置信地说:“是你?真的是你?那晚我和你有过一夜,你忘记了?”

“我现在还有了你的孩子......”说完,她泪眼婆娑的抬眼望向季晏清。

季晏清一双黑眸冷若冰霜,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他往前走了一步,一米九的个子将姜芳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下,细细看去那双眸子里带着的不止有不信,还有怒火。

姜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不自觉咽了口水,难道季晏清知道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不可能啊,这件事情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姜芳强扯出一丝笑容,嗓音黏腻,“你别这样吓人家,万一孩子有个什么好歹怎么办?”

“孩子?”季晏清被这两个字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抱着的江婉柔,低头一看她脸色惨白,白裙快被鲜血染红了。

“你们两个押她去公安局,我随后就到。”季晏清冷声命令下属,抱着江婉柔直奔医院。

赶到医院,江婉柔被送进急救室。

季晏清站在急救室门口忽然瞥见地上一块祖母绿玉吊坠,似乎是刚刚从江婉柔包里掉出来的,上面还沾染了她的血迹。

他握着吊坠,垂眸期盼江婉柔千万不要出事,不然他的重生也将毫无意义。

忽然,急救室的大门被推开,满手是血的医生冲出门外,高呼,“病人大出血,急需A型血输血!”

第2章

季晏清瞬间站起,握紧吊坠的手都在颤抖,箭步冲到医生面前,“我就是A型血,快带我去抽血!”

话音落,医生急匆匆带着他去做了血型鉴定,确定是A型血无误后,便开始抽血。

抽血室里安静至极,季晏清盯着自己的鲜血不断被抽到血袋里,耳边回荡着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砰——!”

“砰——!”

顺着如擂鼓般响的心跳声,季晏清又看到前世的画面。

前世姜芳找到季家的时候,季宴清遵循祖训正准备下乡,更重要的是此前他被医生断言因为受伤永久失去了生育能力。

突然找上门的姜芳一夜之间成了季家的希望,季家上下除了季宴清对她有偏见,其他人对她十分包容。

直到三年后,季宴清回到A市却突然病重,这时他才从姜芳口中知道了真相。

养了三年的孩子不是他的种,宠了三年的姜芳暗地里给他下药,加之这个真相的残酷直接让本就底子薄弱的他直接气到吐血暴毙!

好在上天开眼,给了季宴清一次重生机会。

这一次,他绝对要守护好身边的人!

“不好!病人情况不好!”

护士着急万分冲向抽血室,季晏清猛然回神,下意识就起身,拔针的医生一时不察,鲜血飙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臂流向手中的吊坠。

“病人情况怎么样?”

“已经用上最好的药了,血还是止不住......”

看着医生和护士匆匆离开的背影,季晏清手握紧了却又松开。

与此同时,手中玉佩传来温润的触感,他抬手那块沾着江婉柔和季晏清血液的祖母绿吊坠竟然发出莹莹绿光。

下一秒,他被荧光包裹拖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不光有他,昏迷不醒的江婉柔也在一旁。

“江婉柔!”

季宴清跑到她身旁呼唤她的名字,祈祷着能得到一点反应。

全是徒然!

江婉柔紧闭双眼,墨色长发压至身下,更凸显出脸色寡白,整个人看起来一触就碎。

“不、不要......”不要死!

他还没有救回她,还没让她过上好日子......

重生一次的意义是什么?是又一次看着眼前的人离开吗?

季宴清一米九的个子蹲在江婉柔身边哭得泣不成声,耳边竟然响起了江婉柔的声音。

“水,好想要水。”

抬眼看向江婉柔,她毫无血色的嘴唇纹丝未动。

顾不得多想,季晏清目光触及一汪清泉,他立马用手捧起泉水动作温柔地送入江婉柔口中。

泉水清甜爽口,江婉柔只觉得浑身的疲惫与伤痛好像被一扫而空了,更重要的是此刻她好像看到季宴清的前世。

原来他前世也被姜芳害得这样惨吗?

与此同时,急救室里。

医生们急得满头大汗,主治医生望向仪器一愣,下一秒喜极而泣的声音回荡在在整个室内。

“病人情况稳定住了!”

“就连腹中的胎儿也没有影响!”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三句话振奋了急救室内所有医护人员的心,他们拼死的努力终于拯救回一条年轻的生命。

随着江婉柔被护士推出急救室外,季晏清连忙上前询问医生情况。

得到医生的回答,他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还好。

这一次还好救回来了她。

季晏清在病床前守着江婉柔的时候,脑海中默默想着刚才在空间内的一幕。

他看到了。

看到了江婉柔的前世,竟是生生被姜芳折磨而死!

新仇旧恨,他季宴清早晚有一天要跟姜芳算个清清楚楚!势要让她血债血偿!

这时,江婉柔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季宴清身上。

他寸头板正,眉眼锋利,面部线条硬朗。穿着一件短袖,清晰可见其下流畅的肌肉线条,配上小麦色皮肤,男人味十足。

“季宴清?”

听到江婉柔虚弱的声音,季宴清瞬间压下对姜芳翻涌的恨意,反手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他说。

江婉柔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在刚刚两人进入空间的一瞬间,彼此心意互通,任何想法在空间内都是无所遁形。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之后就一定要好好护住我,以及...”以及我们的孩子。

江婉柔指尖轻触小腹。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的存在都证明了她和他现在终于改变了这一世的命运。

随着江婉柔的举动,季宴清一向冷漠的眸子此刻也注满了一腔的柔情,“我会的。”

温情的画面没有持续太久。

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走进来的是江母。

她一进门指着季晏清,嗓门巨大。

“就是你把我们小芳关去公安局的?”

“妈?”江婉柔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自己的母亲,唤了她一句,得到的是无视。

江母手指几乎快怼到了季宴清额头上,唾沫星子乱飞:“我家小芳乖巧得很,怎么可能会害人?就算你家里有钱也不该随便把她关进去!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是在里面吃了亏怎么办?你付得了责吗?”

季宴清一贯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怒意,眉头微蹙,“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你的亲女儿都要被她害死了,你还是满心满眼只有姜芳?”

“你说那个伤风败俗的不孝女?”江母嗤笑一声,终于注意到一旁的江婉柔,看到她近乎惨白的脸色,又移向她的小腹,瞬时明悟。

“我早跟你说过让你早点把孩子打了,省得月份大了流产伤身体,你偏偏要拖到现在。你看这下好了,孩子自己流掉了吧,更重要的是连累了小芳的名声。”

“她一个女孩子进了公安局那名声就臭了!”

江母一开口,话里话间全是对江婉柔的指责。

就好像是说你只是差点没了命,而她可是名声受损了啊!

眼前是江母乱飞的唾沫星子,耳边是不断响起的指责声。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熟悉。

江婉柔抬头,看着陌生的江母,眼角似乎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一次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以后你去给姜芳当亲妈吧。”

“我不再是你的女儿了。”

第3章

听到江婉柔的话,江母先是一愣,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怒意。

“不孝女!你真是个不孝女!我生你的时候难产,差点没挺过来。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差没把你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可到好?随便说你一句就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呵。”江婉柔冷笑一声,浮现在眼前的是前世画面。

她惨死后,明明疑点重重。

她这位号称爱她护她的母亲却从未想过查明真相,有的只是害怕影响姜芳名声的担忧!

“你想救姜芳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

江婉柔垂下长睫,语气不再是从前和江母争吵般歇斯底里,平平淡淡的语调反倒让江母不适应。

对上江婉柔一双不再有一点波澜的双眼,江母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但眼前她最想要的只有救出姜芳。

“快说,小芳还在牢里受苦呢!”江母不耐烦问。

在她看来,最多不过是要点小钱,又或者是要去国营饭店吃一顿饭而已。

江婉柔紧盯江母表情,慢斯条理说出:“我要到目前为止来我出给姜芳学钢琴的三千元整。”

“什么?!”江母惊跳起,指着江婉柔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一开口就是要三千块钱,你心里还有没有把我和姜芳当做是一家人?”

面对江母的质问,江婉柔不以为然笑了笑,“不是啊,刚刚我就说过了你——不再是我的妈妈了。”

一句话硬生生把江母未说出口的话全部堵在了心里,气得她胸腔不断起伏,耳边还传来季宴清落井下石的声音。

“可要快点做决定,像姜芳这种杀人未遂的人住的大牢里可都是同一批罪犯。晚点,我们可不能保证姜芳在里面发生什么。”

“你们!”江母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唱一和!

偏偏她心里挂念着姜芳,确实不敢赌这一刻。

“我同意!”

三个字几乎是从江母牙缝中挤出来的,恶狠狠剐了江婉柔一眼,随后离开医院办手续和取钱去了。

等江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拿到江母递过来的存折,江婉柔向季宴清点点头。得到她肯首后的季宴清带着江母去把姜芳接了回来。

只是接到姜芳的时候可不太好。

“小芳?!”

江母几乎不敢辨认面前这个被打成猪头一样的女人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姜芳。

“是不是你们派人干的?!”江母急红了双眼,尖叫声快要刺破季宴清的耳膜。

季宴清不动声色后退一步,“我早说过让你不要犹豫救姜芳,迟一点、慢一步对姜芳来说都是折磨。”

一字一句没有进到满心满眼都是姜芳的江母耳中,反而被她紧紧抱着的姜芳听了进去,看向江母的眼神平添了一丝恨意。

注意到这个眼神的季宴清唇边勾起上扬的幅度,心满意足离去。

不愧是他特意安排把姜芳关在这里,这个牢里关的几乎都是重刑犯。

瞧着姜芳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她那肚子里的孽种恐怕也保不住了吧?

真正感同身受江婉柔前世的经历才是对姜芳最好的惩罚。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季宴清回到医院的时候,江婉柔正在病床上细细观摩祖母绿吊坠。

“宴清,快过来。”江婉柔招呼着季宴清过去,朝他摇了摇吊坠,“刚刚我研究了这吊坠里的空间,可是不得了呢!”

“只要我们两个心里想着这个空间,下一秒——”

江婉柔还未说完,她和季宴清两人已经出现在之前的空间中了。

“你看,我们现在就进来了。”她熟络地挽过季宴清的手。

感受到柔软触感的季宴清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望向她的眼底布满了柔情,又听江婉柔介绍空间里的事物。

江婉柔指向灵泉,“里面的泉水我们都很清楚了,喝下去能清除疲劳,缓解病痛。”

又指向一望无际的黑土地,“这里可以种植蔬菜瓜果,而所要的种子就在一旁木屋建成的商店。”

季宴清任由江婉柔拉着走进商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种子,只是很多还处于尚未解锁的状态。

出了木屋,他又望向木屋旁用锁上着的屋子,抬头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畜牧场”。

“畜牧场也还没有解锁吗?”季宴清问。

江婉柔点点头,指着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用栅栏围起的地方,“现在只解锁了鸡棚。我们需要在这个空间内种植蔬菜瓜果和养动物才能逐步解锁其他的。”

“空间内的东西都能拿到现实世界去,同理现实世界的东西也能拿到空间内,而且还能保证品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这样一来,倒是方便我们为之后下乡做准备。”季宴清联想到下乡的事情,心里终于稍稍安定了些。

重生一世,唯一让他害怕的事情就是怕下乡之后不能照顾好江婉柔和他们的孩子。

“今晚我就去多囤点东西到空间里来,还有家里的钱票也都放在空间里面,比较保险。”

季宴清说完,和江婉柔一起离开了空间,拜托季母前来照顾江婉柔后,自己去到街上囤货。

季宴清去到黑市,买下完整一头猪割下的肉,又买下一百个土鸡蛋,顺便买了五公斤牛肉。

他走到无人的角落,把这些东西通通收入空间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细微的求饶声。

这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江母。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江母披头散发犹如从水井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跪在地上求面前带着蛤蟆镜的男人绕过她。

看着男人一把摘下蛤蟆镜,露出来的那张脸让季宴清下意识攥紧了手。

“陈驰!”季宴清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人之一。

陈驰,A市出了名的混混头子。

另外,他也是姜芳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

“没想到姜芳会这么快动手......”还碰巧被他撞到了。

“既然如此......”季宴清毫不犹豫冲了出去,直面陈驰一行人。

第4章

“住手!”

季宴清一声冷喝,陈驰包括在场的小弟纷纷看向他。就连狼狈不堪的江母见到季宴清的一瞬间,跪地挪动膝盖到他旁边,抓着他的裤脚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陈驰微微昂头,鼻孔朝天看人,“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小子?”

他不急不忙后退半步,站在小弟身后,一幅看戏的模样。

“既然想见义勇为,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话音落,陈驰的小弟们各个抄起家伙劈向季宴清。

季宴清侧身一闪躲过攻击,抬腿一踹,侧身一闪接反手一推,瞬间四周的小弟接连倒地。

而他本人只是云淡风轻地揉着手腕缓缓逼近陈驰。

“一群废物,还得靠老子!”陈驰叫骂一句,朝地上唾了口唾沫。

他撸起袖子,打算亲身上阵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这些年来,他可不止是靠着家里有钱才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而是靠着拳头一个个把小弟们打服了的。

“呀!!”

陈驰挥起拳头砸向季宴清,只是这用了他十二分力气的拳头竟然被季宴清面不改色接下来。

不甘心,又想挥起另一只手打向季宴清。

然而这次,他再没有机会了。

被季宴清握着的手经他用力一折,脱臼的痛苦瞬间由着神经遍布在大脑深处,直接痛出了陈驰一身的冷汗。

“啪——”地一声,季宴清的拳头正中陈驰的右脸,蛤蟆镜瞬间飞出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陈驰右脸迅速肿成一座小山。

没等陈驰喊出求饶声,一拳接一拳的拳头向冰雹一样落在他的脸上,直到他鼻血横飞,面目不清,季宴清终于停下手。

“说吧,谁让你来收拾她的?”季宴清站在一旁,指着江母明知故问。

陈驰依然对季宴清心有余悸,咽了咽口水,闷声吐出两个字,“姜芳。”

“什么?!”江母挣扎着地上站起来,双眼布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姜芳呢?”她明明把姜芳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姜芳为什么要派人打她?

陈驰耷拉下眼皮,阴狠扫视过江母的脸,“姜芳肚子里怀了老子的种,要不是你没及时去救她,老子的种也不会死了!”

一句话像惊雷一样在江母脑海中炸开。

姜芳怀孕了?

她一直认为纯真善良的姜芳竟然怀孕了?

怀的还是陈驰这个泼皮无赖的小混混的孩子!

不,一定是陈驰污蔑姜芳的!

“我要去找小芳问个清楚!”

江母不顾自己被陈驰等人打断的腿,拖着伤腿挪动到巷子口,迎面遇上姜芳。

她一把拽住姜芳,“小芳?你是不是已经听到刚刚陈驰说的?快!快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真的。”

姜芳冷声吐出三个字击碎江母的幻想,尤其是触及姜芳冷如冰窖的眼神时,江母的心彻底碎了。

“为什么?”江母无力垂下手,到底为什么?明明她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献给了姜芳,甚至于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江婉柔。

姜芳不屑皱眉,“就因为你救我晚了,害我失去了孩子!因为你从小对我很严厉,却放任江婉柔不管!还因为你没有劝江父把工厂转让,然后拿那笔钱给我买进口钢琴!”

明明江母只需要在江父耳边吹吹枕边风,加上江婉柔的钱,她就能拥有一台进口钢琴。

偏偏江母不愿意动那嘴上功夫!

既然不给她最好的,那江母还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吗?当然不是!

江母被姜芳这一番话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已经给你的够多了,甚至——”甚至给的超过了她的亲生女儿江婉柔,可姜芳为什么还不满足?

“被爱的人只会想自己没得到了什么,而没被爱的人是即便是个微不足道的东西,也能在她心里留下深刻的痕迹。”

听着季宴清说出这句话,江母望着姜芳离开的背影蓦地流出了泪水。

不过不是为了姜芳而流,是她忽然记起这些年来对于江婉柔的忽略。

“看样子,你今天失去了两个女儿了。”

平静的一句话出现在身后,音色熟悉无比,是江婉柔。

江母匆匆回头,一旁的季宴清反应比她更快,已经迎上去温柔搂住江婉柔的腰。两人转身离开,她想挽留,但是腿像是千斤重,迈不出一步,也说不出口一句挽留的话。

江婉柔和季宴清走出巷子后,季宴清的手仍然牢牢护在江婉柔细腰旁。

“我不是让我妈来接你回家吗?怎么不好好在家休息?”

季宴清说话的时候拉过江婉柔的手,指尖若有若无拂过她手心,语气中溢满了关心。

“怕夜长梦多,想跟你赶快去领证。只是......”江婉柔秀眉微蹙,话锋一转:“户口在我爸那儿,要想领证先得过我爸那关。”

“那叔叔是什么样的人?”

随着季宴清的问题,江婉柔的思绪飘回到前世。

她的父亲留学回国后,当了全国最大纺织厂的厂长,一当就是二十年,几乎日日夜夜都扑在纺织厂运营上,除了拿钱给家里面,从不过问家里面的事情。

她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江婉柔摇头,“记不清了,只知道他一向冷漠。”

季宴清紧紧握住江婉柔的手,“放心,就算再难,我也会努力得到叔叔的认可。”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要得到江父的认可。

纺织厂内。

江婉柔和季宴清刚刚踏入纺织厂,迎面看到正在机器前埋头苦干的江父。

已经快五十岁的年纪,已经坐到厂长位置的江父依然身体力行地站在生产一线工作。

江父瞧见江婉柔,停下手中的活,关上机器,上扶一把圆框眼镜,问:“你又来要钱了?”

说着,他从蓝色工服口袋里准备掏钱。掏出一百元,放在前面的桌子上,再没多看江婉柔一眼,自顾自的又开始工作。

这时,他突然听见江婉柔的声音,哪怕极力掩藏依然可以听到藏在语气深处的一丝哽咽,对他说。

“爸,我要结婚了。”

第5章

“结什么婚?”

江父闻言这才注意到江婉柔身边站着的季晏清。

季晏清个子高,长得跟海报里的明星似的,气质清贵,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哪家的贵公子。

若是旁人知晓自己的女儿钓了个金龟婿回来,只会觉得开心。

可到了江父这里剩的只有担心——

担心江婉柔是被骗了,担心江婉柔以后所托并非良人,更担心江婉柔嫁到那边后生活过的不如意。

“不同意。”江父收回视线,想都没想说出这三个字。

要是从前的江婉柔看见江父这幅样子,心里早打了退堂鼓。到底她现在是重生了一次的人,更是打定主意今天要气气她这位向来不管她的父亲。

“你不同意也没用,反正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话音落,偌大的工厂里瞬间安静至极,只剩他们三人的呼吸声。

“江婉柔!从小到大,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一向性子沉稳的江父第一次吼了江婉柔,气得是他从小娇养的女儿竟然为了几个臭铜烂铁就和外面的男人搞大了肚子。

他绕过机器快步走来江婉柔面前,似乎是自从女儿五岁后第一次这么认真看着女儿,“从小我给你的零花钱就是别家孩子的三倍不止,为得就是让你以后不要被这些有钱的坏男人骗了!可现在呢?”

看着江婉柔没有半点内疚的意思,江父频频摇头,跨过十多年来对江婉柔的不曾关心,直接给她人生中巨大的一件事下达了指令。

“今晚就去医院把孩子打了。等修养三个月,就和副厂长家的儿子结婚!”

“我不!”江婉柔抬头直视江父,“我这辈子只会和季晏清一个人结婚!”

“你——!”

江父被气极,抄起墙角的扫帚就要朝江婉柔砸下去。触及她坚定无比的双眸,手怎么也打不下去,僵硬地顿在空中,苦口婆心说:“我是你亲爸,难道还会害你吗?我这些年来还不够关心你吗?现在——”

“呵。”江父还没说完,便被江婉柔一声冷笑打断。

“关心?你有什么资格说关心我?你所谓的关心就是每个月给我钱,一年到头来我甚至只能在过年的时候见你一面。”

“是,你是给了我富足的生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要的不只是这样的生活,更是家人的陪伴!”

一通倾诉,江婉柔回想起前世她惨死后,号称关心她的亲爸在她惨死后依然在工厂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继续工作,直到过年回家才从江母口中得知真相。

而得知真相后的江父呢?没有悲痛欲绝,没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流了几滴泪,转头把对亲生女儿这些年来漠不关心的所有愧疚加积在了姜芳身上!

就好像是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优秀的女儿,只是需要一个好父亲的身份,至于这个女儿是谁完全不重要!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够称作关心女儿的好父亲?!

听着江婉柔一句又一句的控诉,江父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头一次发现语言的解释这么苍白无力。

良久,江父才从嘴里吐出四个字,“我知道了。”

声音细弱蚊蚁,全然不复刚刚的气势。

“我,只是以为赚多了钱,给你们好生活,你们就能快乐幸福。但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一句话出口,像是解释,又像是认错。

厂内气氛空前尴尬,季晏清顶着沉默出声,“既然现在把话说开了,那之后弥补都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吗?”江父反问。

季宴清没有接话,只是说:“婉柔想必是想自己的婚姻得到叔叔你的祝福的。不如这样,叔叔的顾虑是对我这个人不了解,你可以随意出一项任务要我完成。”

这句话是真的。

要不然江婉柔大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要到户口本,而不是亲自跑来找江父说她要结婚了这件事情。

被猜中心思的江婉柔马上看向季晏清,听到他口中的任务又开始担心。

但一旁的人似乎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用口型对她说:“相信我。”

说来也奇怪,季晏清似乎总有一种魅力,能让在他身旁的江婉柔随时随地都安全感满满。

干脆静下心来,耐心听着江父的后文。

江父得了个台阶,干脆借驴下坡,“这也行,任务就是......”

他本想说个简单的任务,在亲女儿那里博点好感。可话一说出口,他还是反悔了。

“待会请个工人用梯子把户口本挂在工厂门口六米高的树上,要是你能取下来,我就认可你。”

就算是被女儿再讨厌一下,他也还是要测测季晏清的决心与勇气。

迎着江婉柔担忧的目光,季晏清想都没想就回:“好。”

三人来到工厂门口的大树前,抬眼望去树干粗壮,沟壑不平,爬上去可以踩着沟壑上去,但下来可就难了,一不小心脚一滑就会摔下来。

六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得残。

季宴清正准备上前,反被江婉柔牢牢拽住了手,“你真要去啊?万一你出个什么事,我和孩子怎么办?”

听到江婉柔的话,季晏清心里一软,大手覆上她的手,安抚说:“放心,相信我就好。”

说这话时,季宴清满满自信。

不过不是他自大,而是对于自己实力和身体的相信。

早些年他被家人送去外国留学时,因为害怕外国那边乱,强逼着他学习了搏斗、柔术、拳击等等一系列可以用于自保的东西。

是以他的皮肤不像其他贵公子一样白嫩,反而是小麦色透露着一股成熟的男人味气息,荷尔蒙满满。

季晏清走到树干前,毫不犹豫伸手环抱住树干,踩着沟壑,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六米高的树下,取下了红色的户口本。

这一幕几乎看得江父目瞪口呆。

这小子身体素质还真不错,对女儿的决心也有。

似乎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正在江父准备让人送上梯子接季晏清下来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谁让晏清哥哥爬上这么高的树的?”

“是不是你?坏女人!”

第6章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穿着粉色蓬蓬公主裙的何秀秀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江婉柔身前,伸手推了江婉柔一把。

“婉柔!”在树上看到这一幕的季晏清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三下两下爬到距离地面三米处的地方,一鼓作气跳了下来。顾不及脚踝缓冲地面的胀痛,飞快冲到江婉柔面前。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他围着江婉柔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她没什么大碍,才终于放下心来。

转身对着何秀秀横眉冷斥,“何秀秀马上给婉柔道歉!”

听到“何秀秀”三个字,江婉柔才想起来原来这就是在前世因为暗恋季晏清处处刁难姜芳的何秀秀。

何秀秀的父亲跟季母是好友,只可惜何父离世得早,离世前特意拜托季父照顾何秀秀。季父这么多年来也是一直将她养在季家,千娇万捧着长大,事事都应着她。

一来二去的也就养成了何秀秀一身的公主病。

“算了,别跟她计较,领证要紧。”

江婉柔并不想搭理何秀秀,自顾自挽过季晏清的手。

何秀秀一看见江婉柔这个动作,彻底炸了。

“你凭什么挽着晏清哥哥的手?凭什么能说出不跟我计较这种话?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装作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摸样,恶不恶心呐!”

“我告诉你,我何秀秀是季家的养女,向来只有我不跟别人计较的份,而你小小的一个厂长女儿要想嫁进季家,我还不同意呢!”

何秀秀一通输出,话里话外都是看不起江婉柔,外加吹嘘自己。

尤其她的声音又细又尖,直接吵得江婉柔头疼。

注意到江婉柔脸上表情不耐烦,季宴清跨步站在她身前。

“何秀秀!”

一声怒吼让何秀秀未说完的抱怨全部咽回了肚子里去。

别看她平常老跟在季晏清屁股后面跑,但季晏清发起火来,她也是真怕。

“跟她道歉,然后滚回何家去!”

季晏清话一说出口,何秀秀本能地想反驳,撞上他一双淬了冰的眸子,硬生生从口中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这就没了?”季晏清不满。

何秀秀只好硬着头皮又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不该骂你!”

说完,季宴清的表情缓和了些。扭头看向江婉柔神情温柔似水。

“走吧,咱们先去领证。”

他大手牵过江婉柔的小手,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经过何秀秀身旁时眉眼又带上了警告:“在我回家之前,带着你的东西滚回何家,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两人扬长离开的背影,何秀秀咬唇不甘跺脚。

“我呸,想嫁给晏清哥哥,我可不会同意!”

说完,她坐上小轿车直奔季家。

何秀秀刚一进季家,对着季母一顿哭诉:“阿姨,你不知道那坏...不是,那江婉柔竟然让哥哥爬上六米高的树!她一点都不在乎哥哥,不然怎么会愿意让他爬上这么高的树?”

“依我看,她根本就是在乎季家的钱,才嫁给哥哥的!”

季母虽然坐在一旁,但对何秀秀的话一向是左耳进右耳出。

毕竟她也算是从小看着何秀秀长大,深知何秀秀对于自己不满的事情就会添油加醋告状。

再说了,比起何秀秀口中的准儿媳妇对她儿子干了什么,她更想知道何秀秀有没有伤害到她家准儿媳妇了。

等到何秀秀将肚子里的苦水吐得一干二净后,季母才问:“所以呢?你干了什么?”

顺着季母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问,何秀秀嘴像没个把门的一样,一吐而快,“我推了她,替哥哥报仇。不过那女人运气好,没摔倒......”

“何秀秀!”

何秀秀话还没说完,被季母大声斥责打断。

“你怎么能推了她呢?你知不知道她是你哥哥的未婚妻!尤其——”尤其她家准儿媳还怀了她绝嗣儿子的孩子!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后半句这话被季母硬生生压回肚子里去。

她深知这个时代,未婚先孕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何秀秀把不住嘴的这人,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了。

季母深深叹了口气,强压下现在就想飞奔去找准儿媳的冲动,对着何秀秀说:“秀秀,你现在高中也毕业了,回何家住去吧。”

说完,季母甚至不给何秀秀开口拒绝的机会,一路小跑出门去找她家准儿媳了。

而在屋子里面的何秀秀心中不满达到了极点,胡乱将桌上的茶杯、摆件一扫而下,丁零当啷摔成了一地碎片。

“好你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臭婆娘!我现在就去找季叔叔!”

她倒要看看作为季家之主的季叔叔会不会站在他们那边!

另一边。

江婉柔和季晏清已经领到了结婚证,看着各自手里红彤彤的证,两人嘴角不自觉挂上微笑。

季母也是这个时候来的。

一看见江婉柔的样子,心中那块大石头才放了下来。

连忙掏出装在包里的翡翠绿手镯递给江婉柔。

“婉柔啊,今天何秀秀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你了。这个就当做是我的赔礼。”

没等江婉柔推脱,她便将那手镯戴在江婉柔手上。

这时,令人无奈且讨厌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季阿姨,你怎么能把季家的祖传手镯拿给江婉柔呢?”

这一次的何秀秀声音洪亮无比,显然是找到了靠山。

一看她的身边站着个跟季晏清八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江婉柔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合着何秀秀到哪里都吃瘪,最后干脆把季家的王牌搬了出来。

季父走到江婉柔面前,面色平平,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之前的事情是意外,又还是故意?”

季父的视线落在江婉柔身上,江婉柔紧张到了极点。

她记得前世季家知晓姜芳怀孕的事情后,直接带着姜芳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

虽然不知晓姜芳是怎么鱼目混珠的,但那长长的针头扎进体内的痛可是切切实实的。

她怕疼,更怕打针。

这样的痛,她也不想要。

就在江婉柔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季父悠悠然开口。

第7章

“既然你们结了婚,以后就要好好对人家。”

季父说完,在场的人,尤其自认为找来靠山的何秀秀彻底傻眼了,尖声大叫说:

“季叔叔?你忘了,你不是最讨厌趋炎附势、贪图权势的小人吗?”

季父听到何秀秀说这句话,眉头压低几分,非常不赞同她的话,“秀秀,我看你是越大越不懂事了。既然如此,明天你就出国学习去吧!”

“我不!”

何秀秀几乎快疯了,原来只是想把她送回何家,现在竟然还想把她送出国!

要是真去到一个距季晏清有上万里的外国,这跟和季晏清生离死别又有什么区别?

不行!绝对不能同意!

“季叔叔,我绝对不会同意!”

何秀秀又跺脚重复了一遍,然而抬眼望去那和睦的一家四口已经坐着小轿车扬长而去,独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她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了,只能灰溜溜回何家找何母。

何母一听说来龙去脉,自然也恨江婉柔这个抢了她金龟婿的人。

一拍大腿给何秀秀出了主意,“这样,季家向来有成人大学毕业后去乡下历练三年的规矩。你现在马上就去报名下乡当知青!”

“下乡当知青?这怎么行!”

何秀秀惊跳起,她怎么可能下乡?乡下环境这么苦!

何母循循善诱:“要是下乡,你就可以天天见到季宴清了。”

“再说了,乡下环境这么苦,江婉柔不一定能坚持下来。到那时,你的努力、坚持、吃苦耐劳等等的美好品质被季晏清看了。”

“届时,他抛弃江婉柔来娶我们家甜美可人的秀秀也是情理之中!”

一番话说得何秀秀心神荡漾,直接扭头报名当知青去了。

与此同时,江父回到了将近一年未回到的家中。

不是为了叙旧,而是直接跟江母提出了离婚。

“你要跟我离婚?”

江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跟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竟然在她被女儿抛弃的时候也要离开她。

江父神情淡淡,“对,我要和你离婚。这些年来,你亏欠了婉柔太多。既然你非要上赶着当姜芳的亲妈去,那我现在也放了你自由。”

自从江婉柔那天离开后,他就找街坊邻居问了家中这些年的情况。

得知江婉柔一直被江母偏心对待后,江父第一反应就是提出离婚——让江母带着姜芳滚出江家,往后他再用余生好好弥补自己的亲生女儿。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江母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了江父的意思,连忙解释,“我才没有把姜芳当做我的亲生女儿呢!我的女儿只有婉柔一个人!”

生怕江父不信,江母掀开袖子露出自己被陈驰打伤留下的青紫伤疤,“你看,这些全是姜芳找人来打的!我怎么可能把这样一个薄情狠心的人当做亲生女儿呢?!”

江父匆匆瞥了一眼,伤痕确实触目惊心,只是不合理。

“你一向就不喜欢忍气吞声,遇到这么大的事就这样放过姜芳?”

“我——”

一句话经江父问出口,江母霎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半天才支支吾吾说:“姜芳命苦,母亲去的早,父亲又入了狱,要是她因为这件事情留了案底......她的人生就全毁了!”

“她的人生全毁了?!”江父气得冷笑,“那你怎么不想想是你偏袒姜芳过甚毁了我们的女儿!”

随后“啪”地一声响,一份文件正落在江母眼前。

江母翻开文件,发现里面夹的是一份照片,而那照片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姜芳!

而照片中的姜芳正好在给江婉柔的水杯里倒入不明粉末!

“这,这是!”江母浑身的血液翻涌着冻结一寸寸的皮肤血管。

她偏袒的姜芳是毁了她女儿名声的罪魁祸首!

至此,她才只觉得后悔至极!绝望至极!

一声声凄厉的哭声中,江父于沉默中吐出三个字。

“签字吧。”

江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颤抖的手签下名字的,又不知道江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知道等她哭晕后醒来,江父早已带着所有的东西离开了家,一向温馨的小家冷冷清清。

忽然,门边飘过一抹白裙角。

江母几乎是连鞋都没穿,赤脚跑到门口。

“婉柔,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肯定不会抛弃妈妈的对不对?”

“怎么是你——”

嘴边还未扬起的笑容凝固,江母面色不善,“姜芳,你竟然还敢回来?”

“怎么不敢?”姜芳不以为意笑了笑,又说:“我要下乡当知青了。”

“什么?当知青?”

江母想不通姜芳这种一向怕吃苦的人怎么愿意去乡下当知青了,又听到姜芳继续说。

“因为陈驰要去乡下,所以我陪他一起。”

说到这里,即便姜芳的语气再轻松,深处还是透露着一股不情愿。

陈驰和季宴清打架的消息被季家捅到了陈父面前,偏偏陈父又是在季家手底下做生意的。

这下可到好,陈父一气之下直接命令陈驰去到乡下,跟季家的季宴清一样在乡下历练三年才能回家。

更可恨的是陈父还以和陈驰结婚要挟她,要她自愿当知青陪着陈驰一起下乡!

三年,那可是整整三年!

姜芳都快不知道这三年该怎么活过去!

要不是陈驰跟她发誓保证他一定会给在城里同样的待遇和生活条件之后,姜芳才松口。

但即便如此,姜芳还是不放心,她需要找一个免费保姆,所以来到了江母这里。

“姑姑,跟我一起下乡吧。”

“什么?!”江母又一次被姜芳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

明明她派人打了她,明明她害得她女儿被迫嫁给别人,明明她害得她一家人全散了!

可她姜芳怎么还有脸说出让她陪她下乡的话的?

说好听点是陪,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去给姜芳端茶递水,当保姆去!

“不行!”

江母直接拒绝,转身正要进屋又听门外姜芳说。

“哎呀,正好我们求来一个家属跟随名额呢。本来是想姐姐她怀孕了,姑姑跟我们一起下乡也好照顾姐姐。”

“但现在嘛,姑姑不在乎姐姐的话,也不想看到姐姐的话......我就去把名额退了。”

“等等!”江母一听和江婉柔有关,冲到姜芳面前,冰释前嫌拉住她的手,“愿意,当然愿意!”

现在江婉柔就是她心中的金疙瘩。

能够下乡照看亲生女儿,她怎么会不愿意呢?

但其实江母心中更害怕的是被抛弃又没钱。

江婉柔现在手里可是有她之前给她的三千块的,就算去到乡下带着她过日子也可以很轻松。

一周后。

江婉柔和季晏清坐上去到北方秀水村的火车,却不想在火车上遇到了姜芳一行人。

第8章

姜芳和陈驰的座位正正好在江婉柔和季宴清对面,他们两人坐在软座上,一旁站着个江母。

江母头一次在江婉柔面前这么局促,两只手不知道放在那里好,胡乱摸向季宴清提着的手提包,“我来帮你们放包。”

季宴清一个转身,右手护着江婉柔坐下,领着包的左手提包放到上方行李架上,不急不忙坐在江婉柔外侧。

这一套动作下来,只剩江母尴尬站在原地。过路的人来来回回的视线在江母身上停留,看得江母十分窘迫。

江母无奈对姜芳压低声音说:“你给我升个软座票吧,也用不了几块钱。”

姜芳白眼一翻,“站票可是比软座便宜了十块钱呢。”

十块钱用在她和陈驰身上不香吗?为什么要用在这个给她来当免费保姆的人身上?

陈驰也跟在一旁朝江母指手画脚,“早跟你说了站票随便找个空座坐着就是,等来人了你再让开就行,非得多出那十块钱干嘛。”

要是往常的他可能真不会在意这十块钱,大手一挥就升座了。

但现在家里给他下乡的钱有限,当然是要把有限的钱尽可能花在自己身上才好。

就这一点来说,姜芳花钱也得靠边站!

江母站在过道中央,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平白无故得了过路人好几个白眼,只能灰溜溜求助江婉柔。

“婉柔,你看你们是不是能给我升个座啊?”

“你忘了,我不是你的女儿了,你的女儿只有姜芳。”江婉柔温声吐出这句话,自顾自地闭上眼,靠在季宴清肩膀上养神。

为了让她靠得更舒服,季宴清专门带来了一个靠枕,抵在她腰后面。又小心地扶住她的身体,以防待会她睡熟了滑落下去。

江母眼见亲生女儿不搭理自己,又把心思放在了女婿身上,“宴清啊,你看我毕竟也是婉柔亲妈,也算是你的长辈。”

季宴清点点头,伸手向火车上乘务员招手。

江母见状激动不已,“好好好,还是我家女婿好,这下我可算是知道谁最——”

“两份盒饭,一份鱼,谢谢。”

江母话还没说完,被季宴清声音打断,一瞬间的脸色变了又变。

合着季宴清不是帮她升座位,而是给他们自己订盒饭呢!

装作睡觉的陈驰自然是不想被季宴清压过一头,睁开眼对着乘务员说:“我也要两份盒饭,外加两份红烧肉和两份鱼。”

“还有我呢。”江母小声补充,座位可以不让她坐,饭总该要买给她吃吧?

陈驰不耐烦又伸手比了个“1”:“那行,再来一个馒头。”

“你——!”江母气急败坏想骂人,联想到日后恐怕还要靠陈驰一家生活,只能忍气吞声,把后头的话尽数咽回了肚子里去。

乘务员记下后,对着两人分别说:“好的,前一位先生的饭菜一共是两元和三张粮票,后一位先生的一共是五块三,外加五张粮票。”

季宴清从包里掏出零钱,从中数出两元和三张粮票递给乘务员,这个举动却是看得陈驰咂嘴嘲笑。

“啧啧啧,看样子季家独子又怎么样?下了乡还不是得穷困潦倒!”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鼓鼓涨涨的钱包,炫耀似的伸到季宴清面前展示,“看看,这才叫有钱。”

被陈驰吵醒的江婉柔一睁眼便看到钱包里的一抹白色,怎么看怎么不像钱,更像是......白纸?

对上一旁姜芳心虚的眼神,瞬间心知肚明。

江婉柔故意提高音量,“既然你这么有钱,怎么不给自己家丈母娘升个座位呢?让她一大把年龄了还站过道上。”

“她是你亲妈,又不是我的。”姜芳一听见江婉柔细声细语的话就讨厌,扯着嗓子想把她的话怼回去。

江婉柔不急不恼慢慢说:“可现在不是了,她跟我爸离婚了。你们填了家属跟随表,她又跟着你们下乡,理论上来说她已经是你们的家属了。”

一通话没有让人反驳的余地。

姜芳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又听江婉柔继续柔声说:“唉,本以为她铁了心跟你们,一定是因为那边的生活更好。可现在看来嘛——”

“也不过如此!”

“明明你们有钱,却只肯给丈母娘买个馒头外加站三天两夜的站票!”

话音一落,车厢里的人各个看着陈驰,眼神中带满了嫌弃。

眼神恐怕真能将一个人千刀万剐,陈驰觉得那些目光割得他脸生疼,连忙打开钱包,“升升升,不就是十块钱,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打开,陈驰傻眼了。

“怎么了?我们的陈有钱朋友?”

注意到他脸色精彩变化的江婉柔默默一笑,清甜的嗓音在嘈杂的车厢里速速吸引了新一轮关注,各个伸长的脖子朝陈驰那里看去。

“看什么看!”陈驰气急败坏,一面回瞪那些多管闲事的人,一面手忙脚乱打算收起钱包。

但越忙越乱,越乱越容易出错。

“啪嗒”一声,鼓鼓的钱包落地,白色纸条旋起在空中,车厢内哄笑不断。

“娘的。”陈驰咬牙切齿叫骂,昨晚睡前还检查过的,怎么好端端的钱莫名其妙就不在了?!

关键他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钱被偷了这种话。

哪个小偷会做偷钱把钱包留下,还往里面塞纸条这种事情?

笑声越是刺耳,陈驰觉得坐在这里越难堪,干脆离开这个车厢,去到别的车厢,起码还能安静些。

眼看着陈驰离开的姜芳可算是放下心来,默默把捂住自己手提包的手挪开。

乘务员注意到了姜芳的动作,以为姜芳是要付钱,又提了一句,“你们的餐是五块三,五张粮票。”

“行——”姜芳话都到了嘴边,又慌张改成:“不不不,我们不要了。”

这个时候,她再要盒饭,不仅是打了陈驰的脸,说不定还会让陈驰注意到她身上的钱。

她可千万不能被发现了,不能被陈驰发现是她换走了他的钱!

乘务员走后,江母看着陈驰离开后空下来的座位,跃跃欲试问:“我能坐吗?”

“随你!”姜芳心不在焉挥挥手。

坐在对面的江婉柔把刚刚姜芳所有表现尽收眼底,唇边浮上笑意。

看样子又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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