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替嫁?福运全被真千金带走啦》全文内容阅读,小说主角是 姜沉鱼 、 顾谨言 ,这是佚名最新打造的现代言情书籍。本书情感丰富,行云流水,意味悠长,深深的打动人心,推荐给大家。《逼她替嫁?福运全被真千金带走啦》完整版小说精彩概述:第1章“姜沉鱼,你还不点头答应嫁到顾家吗?”“你说你何必呢,雪儿一直替你在姜家守孝,你就不能为她做一点点事情嘛!”姜沉鱼脖颈青筋暴起,嘴巴都咬出了血,无助地看着大哥和二哥的嘴巴一张一合。还有后面那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她本是在山上修道的山人,大哥一通电话说是母亲生病了,让她回来看看母亲。
《逼她替嫁?福运全被真千金带走啦》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姜沉鱼,你还不点头答应嫁到顾家吗?”
“你说你何必呢,雪儿一直替你在姜家守孝,你就不能为她做一点点事情嘛!”
姜沉鱼脖颈青筋暴起,嘴巴都咬出了血,无助地看着大哥和二哥的嘴巴一张一合。
还有后面那双幸灾乐祸的眼睛。
她本是在山上修道的山人,大哥一通电话说是母亲生病了,让她回来看看母亲。结果她一进门就被灌了一杯水,里面年加着大量让她过敏窒息的花生。
他们逼她替姜雪儿嫁给顾家的一个病秧子,不然就不送她去医院。
“大哥,我身上有赌咒,真的不能嫁人,不然你......你们会出事的。”她光是说出这句话就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姜家有一段时间走了霉运,姜家人接连出事儿,她不忍姜家覆灭,用自己的气运为引,以运换运,强行救下了姜家。
代价就是她永入道门,结婚生子就会破戒,赌咒失效,姜家将再次走向灭亡。
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父母、亲人出事!
二哥姜暮只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姜沉鱼,为了逃避责任,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大哥,要不再灌她一杯?我看这点儿痛不够她长记性的!”姜暮对大哥姜朝提议着。
姜沉鱼呼吸一滞,第一次觉得自己最喜欢的二哥会如此陌生。
姜朝眉头紧蹙,见姜沉鱼迟迟不松口,心下一沉,咬着牙再次给姜沉鱼灌了一杯加了料的水。
窒息感再次袭来,姜沉鱼觉得自己的头皮都疼得发麻。
“沉鱼,外界都知道顾谨言活不长,雪儿嫁给他,这一辈子就都毁了。”姜朝恩威并施,“反正你名声本来也不......反正等顾谨言一死,你直接离婚就行了,到时候我们姜家会养你的。”
那些略去的话语,被他脸上的不屑重新填满,变成了一把割人的刀子。
当初她师父来姜家收徒弟的时候,她父亲也是这样说的——“你先上山,到时候姜家会接你回家的。”
结果就是她的卖身契现在都还在山上。而对她最好的哥哥们逐渐离心,双胞胎弟弟也早已忘记了她。
这世上爱她的人只剩下了一人。
“妈妈......”她蠕动着嘴唇,发不出声音,却给了她抵抗痛苦的勇气。
只要熬过这一次疼痛,就能试着画符自救了!
再坚持一下......
“妈妈打过来电话了。”一直在后面看热闹的姜雪儿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姜沉鱼也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她。
“雪儿,你怎么脸色不好?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姜妈妈的声音夹杂着电流,但难以掩盖里面的温柔。
姜雪儿摇摇头,“没有,哥哥已经帮我教训了沉鱼,您回来就不要再说她了。”
“我就知道!她一回家就会把家里搞得不得安宁!”提起姜沉鱼,姜妈妈的声音都尖锐了一些。
姜沉鱼顿了一下,她妈妈对她并不亲昵,但一直都很温柔,怎么会......
“我一直说她在外面养野了,你还一直替她说好话,每次她回来,我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她,真是麻烦死了。”姜妈妈没看见姜沉鱼,所以说得肆无忌惮,“不过我觉得暮暮的法子真的好用,她只要来姜家我就拽着你爸出门旅游,省得看她不痛快。”
姜沉鱼:“......”呵。
为了见妈妈,她拼命做任务,换假期,偏偏每次都不凑巧,回来妈妈都不在家。
却原来是妈妈在避着她。
“妈,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姜暮打断姜妈妈,他倒不觉得姜沉鱼发现是他出的主意之后会尴尬,只是认为后面姜沉鱼肯定又要来他这儿无理取闹。
烦都烦死了。
姜妈妈也想起自己的目的,“哦,对对对,我是想起来,你们一定要让姜沉鱼保证,我们让她替嫁的事儿绝对要保密,顾家到底是京城首富,不能让他们记恨上雪儿。”
“实在不行,你们就说是她想去顾家享福,抢着去的,总之不能污了雪儿的名声。”姜妈妈又补充了一句。
——“你这个人生性偏执,求不得,放不下,到头受伤的就只有你自己。”
姜沉鱼想起师父曾给她算卦时的批语,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沉鱼在你们旁边啊?”姜妈妈听见声音,试探着询问。
姜雪儿往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又道:“妈妈也是为了姜家的面子着想,我相信沉鱼一定会理解的。”
“就你贴心,你怎么就不是我亲女儿呢......”姜妈妈的尴尬果然缓解,她本来就是为了姜家,姜沉鱼还能埋怨她妈?
“好,我嫁。”姜沉鱼一字一顿,嘴里“噗”得吐了一口鲜血。
从有了嫁人的念头开始,赌咒就要开始破掉了,她倒是要看看姜家大厦将倾时,姜家人得知真相会是什么表情。
姜朝和姜暮对视一眼,没想到姜沉鱼会吐血,当即就有些慌乱。
只是后面的姜雪儿突然尖叫了一声,“啊!有血!”
喊完,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两人也不再顾地上吐血的人,一起冲向姜雪儿,抱着她就往医院跑。
姜沉鱼觉得可笑,又疼得实在笑不出来。
摊在地上好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才用血画了一张保命符,实施自救。
“看着还挺惨的,我怕真的出事,要不我们还是送她去医院吧。”
不远处传来看热闹的佣人的声音。
“哪还有车呢,早就都被两位少爷派去给小姐的生日会采买东西了,而且......就算有,我也不想救这种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小姐对她那么好,她还动不动就要害小姐,今天就算是死在这儿也是活该!”
那佣人的声音极其憎恶,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沉鱼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如果不是上面的人说过同样的话,并默许过他们这样的行为,他们也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姜沉鱼懒得再听这两个人嚼舌根,只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出去。
一直到姜家门口,都没看到一个人影,似乎都打定了主意不愿意管她。
顾家的别墅是在半山腰,附近有公交站,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公交站,但她不能放弃。
姜沉鱼咬着牙往外走,寒冷冬天,她的头上却出了一层的汗。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看到一辆车停在姜家的门口。
车门打开,男人从驾驶座上摔到地上,身子在不停地抽搐,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黑色的雾气。
像是在叫嚣着,剥夺着他的性命,偏偏男人还在挣扎着,不肯服输。
他脸上的痛苦不比她刚被灌水的时候轻松,只是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如他一样......狼狈。
“也不知道是你幸运,还是我幸运。”姜沉鱼嗤笑一声,咬着牙走向男人。
第2章
姜沉鱼走到男人身边,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你还有意识,对不对?”
男人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拽着自己的手腕。
“别动,我能救你。”姜沉鱼冷声说着,只是因为她说话的断断续续,还有头上的冷汗让她的话没有任何信服力。
但男人也确实不再挣扎了。
“你这是被扎小人了,我现在先帮你缓解痛苦。我花生过敏,等下你把我送去医院洗胃,等我醒了,我再救你。”她现在没办法相信人性,必须给自己留一手。
她对男人道:“听懂了,就握住我的手腕。”
男人果然咬着一口气,回握了她的手。
很好,他也是个不想死的。
姜沉鱼勾了勾唇角,用牙齿咬破下唇,上前吻住了男人的嘴巴。
这个吻很笨拙,没有一点儿情欲,反而更像是一场虔诚的仪式。
几个呼吸间,男人就停止了抽搐,身上也恢复了力气。
她从小修炼,日日锻炼,气血都是大补,足以成为滋养男人身体的养料,帮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姜沉鱼起开身子,见男人身上的黑气不再放肆,这才起身,虚弱道:“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一定不会。”
隐约间,她听到了男人喑哑的声音。身子也被人抱进怀里,不再受寒风的摧残。
真的好温暖。
伴随着最后一个想法,她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
等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说是病房,但是房间豪华程度不输五星级酒店。空气中也没有难闻的消毒水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现在才刚刚六点,外面就已经完全大黑。房间里安静的要命,她忽得想起了过去。
其实姜雪儿是父亲的私生女,偏偏姜雪儿的母亲又为了救她母亲车祸至死,姜雪儿母亲临死托孤,姜雪儿也就进了姜家,成了姜家的小姐。
她妈妈怕别人说自己容不下人,小时候经常对她说——“让让姐姐吧,你有妈妈保护你,可是姐姐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姜雪儿就逐渐抢走了她的衣服、书包、房间、朋友、哥哥,还有......
妈妈......
“什么专属病房,我女儿就在里面,你再拦我,我就去投诉你!”
门外传出熟悉的声音。
姜沉鱼的眼睛亮了一下,是她的妈妈。
或许她妈妈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并不是真的嫌弃她呢。
姜沉鱼拔掉针头就下了床,快步走了出去。
打开门,果然看见她母亲陈萍被两个护士拦在病房门口。
印象里那个神圣高傲的陈萍此刻却像是一个泼妇一样,对护士耍着无赖。
陈萍看见姜沉鱼的一瞬间,也愣了一下,随即把额前乱掉的头发别在了耳后,眼神中多了一分距离,“你怎么在这里?”
姜沉鱼愣了一下,又无奈地轻笑出声——死的是姜雪儿的妈妈,但那个没妈的孩子却是她。
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件事了,只是偏执地不肯相信,不是吗?
陈萍看见她的笑,心里莫名虚了一下,但很快就又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又欺负雪儿了?”
“我没有,我只是刚好生病住院了。”姜沉鱼回答地冷静,再没有之前想要撒娇的软糯。
陈萍顿了一下,她听到姜雪儿住院,立马从国外赶了回来,还真不知道姜沉鱼也住院了。
到底是有些尴尬,“你怎么了?”
姜沉鱼歪头,刚想开口,后面忽然传来姜雪儿的声音。
“妈?不是说我没事吗?您怎么真的从国外赶回来了?”姜雪儿错愕地看了一眼搀扶着自己的二哥姜暮。
陈萍回头一看见姜雪儿穿着病服,顿时心都碎了。
转身推开护士,就抱住了姜雪儿,“心肝儿,是谁欺负你了?怎么都住院了?”
“我没事儿,沉鱼也不是故意的。”姜雪儿摇摇头,撒娇似的蹭了蹭陈萍的脖颈。
陈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呀,不要老是为了不让我为难就自己忍受委屈,有些白眼狼的心是捂不热的。”
明明已经开始接受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但姜沉鱼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沉鱼,你又和以前一样,我一生病,你就跟着住院。”姜雪儿又看向后面同样穿着病服的姜沉鱼。
姜暮忍不住翻个白眼,毒舌,“从小为了争宠动不动就要故意把自己弄感冒发烧,到现在也不长记性。”
“我到底为什么住院,别人不知道,亲自灌我花生水的二哥还不知道吗?”姜沉鱼垂眸,拳头却不由攥紧。
姜暮这才想起姜沉鱼吐血的事儿,不过现在看她能跑能跳的,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儿才是。
他当即又理直气壮起来,“你一个小过敏,住这么好的病房干什么?姜家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不够你这么浪费的。”
“我什么时候花过姜家的一分钱?”姜沉鱼也没了耐心。
结果又有一道指责声在不远处响起,“姜沉鱼,你在公共场所的楼道吼什么呢!姜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是大哥姜朝。
姜朝手里拎着一个食盒,身边还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
是那个倒在姜家门口的男人。
他此时西装笔挺,脸色苍白,像是随时都会再次倒地不起似的。
那个温暖的怀抱真的是他的吗?姜沉鱼忍不住产生怀疑。
男人神色淡漠,看见姜沉鱼的时候,倒是对她微微挑了挑眉,仿佛在证明姜沉鱼没有认错人。
姜朝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还在对男人讨好似的赔笑,“顾总,让您看笑话了,我妹妹从小就没在身边教养,所以也不太懂礼数......”
“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必如此苛责。”顾谨言的声音很淡,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他看了眼姜沉鱼,转眸看向姜沉鱼身边的护士,冷声道:“刚刚发生什么事儿了?”
护士也是人精,见到顾谨言的态度是偏向姜沉鱼的,立马开口说明事情原委。
并指着陈萍,非常笃定地说:“从头到尾,闹事的就只有这位女士,您朋友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合适的行为。”
“是吗?”顾谨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朝一眼。
姜朝顿时脸色一红,也抱怨似的看向了陈萍。
“我问了前台,说雪儿就住在这里,我就想看看女儿,是她们非不让我进的。”陈萍振振有词。
护士无语,再次重复:“我一再告诉您,这边是私人病房,没有病房主人的允许是不可以私自进入的。”
“那她为什么能进?”陈萍攀扯姜沉鱼,仿佛把姜沉鱼拉入水,自己就清白了。
她似乎忘记了,姜沉鱼是她的亲生女儿。
第3章
姜沉鱼就这样望着自己的母亲,眼前的人和心里的人的形象完全割裂。
而姜家其他几个人似乎也并不觉得陈萍的话有什么不对。
顾谨言不由眯了眯眼睛,面上还是不紧不慢:“姜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顺便把濒死的她送进医院,应该不需要征求你们的同意吧?”
“濒死?”姜朝愣了,疑惑地看向姜沉鱼。
不等姜沉鱼说话,姜雪儿却先红了眼眶,“沉鱼,你之前也不是没过敏过,这次怎么这么严重?”
“肯定又是故意卖惨装可怜呗!”姜暮不屑地翻个白眼,笃定道:“她从小就是这个死德行,喜欢装病抢别人的注意力......”
“姜暮!”不等姜暮说完,就被姜朝喝止。
不是不赞同他的话,是不想在顾谨言面前丢人:“今天给顾总添麻烦了,我等下还要带我妹妹出院,不如等改天再登门道谢,今天就先不打扰顾总了。”
“我和我的未婚妻还有一些病情没有交代,不如你们先走吧,等晚些我再把人送回去。”顾谨言说得轻巧,却在人群中炸出一片雷。
就连姜沉鱼都不由多看了顾谨言一眼——自己随手遇的一个倒霉蛋儿竟然就是她那个病秧子老公!?
姜朝哪里敢对顾谨言说个“不”字,当即就连连点头,附和:“那麻烦顾总了。”
“姜小姐,我让人送饭过来,你有什么忌口吗?”顾谨言对姜沉鱼说话倒是多了两分尊重。
姜沉鱼想了想,如实道:“除了不吃花生,其他的都可以。”
“好。”顾谨言笑笑,又看了旁边的护士一眼。
护士立马会意,恭敬回答:“我这就让营养师去准备。”
顾谨言也不理他们,只询问姜沉鱼的意见,“那我们回病房等着吧。”
姜沉鱼点了点头,第一次不看“家人”的背影,而是自己先转身离开。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姜雪儿看见了病房里的设施。
明明都是VIP病房,可这间病房却比她的病房更明亮,更舒适,也更豪华。
“我们先回去吃饭吧,我买了雪儿爱吃的那家菜。”姜朝的声音把姜雪儿的思绪拉回现实。
姜雪儿回神,扯出一个笑脸,“好,最喜欢大哥啦。”
未婚夫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早死的!
......
病房里。
姜沉鱼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顾谨言。
顾谨言看样子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举手投足皆是矜贵。
不过也怪不得姜雪儿不想嫁给他,好好的一个小伙子这会儿身上的气运却是若隐若现,显然命不久矣。
所以姜家人在得知嫁过去会做寡妇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让她来代替姜雪儿......
真是太可笑了。
察觉到姜沉鱼的视线,顾谨言也不恼不躲,只微微轻笑着,非常随和:“姜小姐,我知道你嫁给我非你所愿,我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家人提了亲,今日去姜家里也是为解决这件事儿的,你看你想怎么解除婚约呢?”
事关她的名声,他愿意接受一些更麻烦的解决方式。
“如果我不想解除婚约呢?”姜沉鱼不答反问。
顾谨言不由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只审视着姜沉鱼。
“你家让你结婚大概是为了冲喜吧?就算没有我,也会有下一个,而我......”姜沉鱼摆事实,讲道理,“您应该也看到了,我现在也不太适合待在姜家,不如和你互惠互利,互相帮助对方解决一下眼前的麻烦。”
“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干涉您的私人感情,一年之后,您可以随时离婚,这样可以吗?”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一年的时间,足够姜家走到尽头了。
顾谨言不知道其中内幕,只是皱眉沉思着。
半晌,给出回应,“那你看什么时候方便领证办婚礼呢?”
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姜沉鱼迫切道:“越快越好,我随时都有时间。”
“好,我明天上午去接你领证。”顾谨言立马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
“啊?”姜沉鱼虽然是觉得越快越好,倒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在对上顾谨言疑惑的视线后,她又点点了头,“啊......可以。”
“对了,我说了等我醒了就帮你彻底解决你身体被秽气侵占的问题。”姜沉鱼伸手去抓顾谨言冒着黑气的手腕。
“什么秽气?”顾谨言不明白姜沉鱼的意思。
但并没有躲开姜沉鱼的手,只看着她咬破手指,在他的手腕上画着一个三角形。
姜沉鱼的手很小,好似柔弱无骨。皮肤被太阳晒得有些黑,但是体温却热得出奇。
和他疼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突然感受到的温暖一模一样。
“你是不是最近经常感到乏力,眼前模糊,身上时不时觉得刺痛僵硬,身体不受控制?”姜沉鱼在自己的专业上总是会多两分严肃和认真。
顾谨言想了想,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
“是有人用你的生辰八字养了人偶,那个人偶在和你争夺你身体的使用权。”姜沉鱼尽量把话说的简洁明了,“虽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全是因为人偶,但现在承受的绝大多数痛苦都来自于这个人偶。”
姜沉鱼做完手上的工作,看着顾谨言身上的黑气都被吸取压制在手腕上之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每次处理秽气,都超级解压!
抬起头,看向顾谨言,“人偶不会离你生活的距离太远,你可以在睡觉的房间好好找一找。”
“呵,我会的。”顾谨言轻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腕,放下了袖子。
视线却停留在她那炙热的笑容上,移不开眼。
姜沉鱼之前在很多雇主家里都见过这种眼神,无非就是不相信,又不想多做纠缠,只随口说着敷衍的话。
但是......
如果他不相信是她救了他,为什么还如约送她来医院?还用这件事来帮她回怼姜家人?
......
等顾谨言送姜沉鱼回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七点多。
姜沉鱼和顾谨言约定好时间,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回了家里。
姜家是京城很知名的暴发户,靠着她换的气运发了很多横财。家里人也都习惯了铺张浪费,这会儿整个别墅都灯火通明,连佣人的房间都是闪闪亮亮的,除了她住得那间小杂货间。
只是二楼拐角的一个小房间,却和整个姜家都格格不入。
就如同站在这里的她和客厅里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那家人一样格格不入。
当时姜雪儿刚来姜家,自作主张要住这间小杂货间,又话里话外透露着对她房间的向往。
大哥就提出她可以和姜雪儿的房间交换一段时间。
她当时答应了,可后来再去要换回来的时候,却成了一个觊觎别人东西,容不下姐姐的恶毒白眼狼。
父亲为此还用棍子打了她一顿,让她长了“记性”,再不敢提换房间的事情。
因为迷恋他们最开始的好,而偏执地要去和姜雪儿争所谓的“家人”和“温暖”,确实有些蠢。
姜沉鱼心里叹息,脚上也加快了步伐,再不像以前一样去努力找话题,做夸张的动作去吸引这一家人的注意力。
可她不招惹他们了,那些人却又主动叫住了她。
第4章
姜大明本来一直等着姜沉鱼主动过去讨好他们的,为此他还难得主动大笑了两声,表演出一副“合家欢”的模样来勾引姜沉鱼。
谁知道姜沉鱼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见她要走,他不得不主动开口:“你现在翅膀硬了,不仅晚归,见到人连招呼都不会打了?”
姜沉鱼抿唇,转身又扬起了一个笑脸,“父亲好,父亲不是在国外旅游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萍给姜雪儿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在现场,自然听懂了姜沉鱼的阴阳怪气。
他有些嫌姜沉鱼小心眼,死抓着这件事不放。又觉得有些奇怪,以前她都是要捏着嗓子去他跟前撒娇叫“爸爸”,无论他怎么呵斥都改不了这份软糯。
今天这又是抽什么疯?
姜雪儿在一旁不赞同地开口:“沉鱼,就算你和顾先生关系再好,也永远不会超过自己父母。这是你亲爸妈,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比他们对你更好了。”
姜大明这也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觉得傍上了顾家那个短命鬼,所以现在回来给他们甩脸子呢。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和姓顾的做到哪一步了?”姜大明气急败坏。
姜沉鱼歪头,不答反问:“那不是你们给我选的好丈夫吗?做到哪一步是不应该的?”
其他人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是他们一家人合伙把姜沉鱼骗回来替嫁的。
姜暮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并不觉得是自己问题,只嫌弃道:“姜沉鱼,你吃姜家的,用姜家的,别以为嫁了顾家就攀上高枝了,姜家才永远是你的家。”
“沉鱼,是这样的,秦氏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卦和我们解除了一直的合作,顾总和秦家是世交,你看能不能让顾总帮我们姜家问一问其中的缘由。”姜朝也跟着开口,眼里满是希冀和期望,“你一直最体谅大哥了,对不对?”
他以前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姜沉鱼就会有种自己对姜朝“与众不同”的错觉,会想尽办法去帮他达成夙愿。
可是,她今天刚被大哥这样按在鬼门关,她就算是再蠢,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我当然可以帮你问,我还可以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但是如果我说要让姜雪儿嫁到顾家作为交换呢?”姜沉鱼挑眉,把选择权交给姜朝。
姜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姜雪儿。
姜雪儿却捂着嘴巴,垂泫欲泣:“嫁过去守寡也好,出家做尼姑也罢,只要能帮姜家,帮大哥,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不行,顾家那么乱,等雪儿嫁过去,顾谨言再一死,那雪儿一定会受委屈的。”姜暮想都没想就直接提出拒绝。
姜朝点点头,又对姜沉鱼道:“沉鱼,我只是在和你商量,你何必提出如此歹毒的条件,坑害雪儿。”
“歹毒?坑害?”姜沉鱼笑了,原来他们真的什么都知道。
这话再掰扯下去也没意思了,反正断掉合作只是开始,姜家后面的倒霉事儿还多着呢!
当即也不再说话,只转身上了楼。
姜朝从没见过这样的姜沉鱼,心里骤然慌了一下,嘴巴也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威胁道:“等顾谨言死了,你就是一个人人唾弃的寡妇,到时候有你跪着求姜家的时候!”
“好,我等着那一天!”姜沉鱼十分好脾气地回应着。
却始终没有回头。
他们可能忘了,她早就不是姜家人了。
当初师父领走姜沉鱼的时候,就把姜沉鱼的户口迁到了“天道山”,现在她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弃婴。
也因为这层关系,即便是假结婚,姜沉鱼还是要和师父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小老头像是早就知道她的意图似的,也不惊讶,只道:“你应该也知道违背赌咒的代价,你觉得合理,那就做吧。”
和天道做交易,逆天改命要付出代价,中途毁约当然也要付出代价。
天道不仅会收回姜家的气运,还要反噬她的功德。
功德除了做好事就是拿钱砸,这次差不多要砸两百亿才能补回来。如果在姜家倒台之前补不回来,她就会厄运缠身,俗称——倒霉死了。
两百亿,换她和姜家再无瓜葛,对她来说是值得的!
不等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小老头,小老头就已经跳过这件事,开始反复叮嘱:“结不结婚的随你便,但是可不能耽误你这次下山的终极使命!”
姜沉鱼:“......”
下山之前,小老头把她叫到房间里,哭得老泪纵横。
半是祈求,半是威胁,“鱼宝,我真的受够了你大师兄安排的这种清心辟谷的逼日子了,你想下山就必须要和我合作,我悄悄给你接两个任务,到时候我们五五分账,不走山上的公账。”
“可以吗?求求了!”这位老祖活了这么大岁数,受人跪拜,那会儿为了一口吃的,连老脸都不要了。
如果是平时,姜沉鱼肯定是要好好和他掰扯一下的,但是当时她心里着急着自己母亲,也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结果就是她一离开,小老头的微信就没停下来过。
“你明天领完证就早早过去,王夫人的奶奶的邻居家的表亲曾经和我相过亲,如今王夫人求在了我们头上,你可不能懈怠。”小老头说得煞有其事。
姜沉鱼无语,“是对王夫人不能懈怠,还是对王夫人的钱不能懈怠?”
“都一样都一样,你就是分的太清,所以才不快乐。”
“......”
......
另一边,顾谨言公寓。
明明就只是开了个车,顾谨言的身子就累的喘不上气,在卧室的地板上坐了许久都没缓过来。
他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动不动就昏倒,家里人怕他出事,一直都不让他开车。
今天也是真急了,这才自己开车去了姜家,谁知道到了姜家门口,就又犯了病。
顾谨言想起自己犯病时抓住的小火炉似的手,忽得又看到自己手腕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人偶不会离你生活的距离太远,你可以在睡觉的房间好好找一找。”
他沉思了一会儿,起身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把柜子里的衣服和母亲给他预备的被子都搬出来,在最里面发现了一个陌生的黑褐色小木盒。
他不由蹙起眉头,把小木盒拿出来,又找扳手撬开盒子上面的锁。
盒子里面是一个淹没在黑色血浆里的人形木偶。木偶上沾着两根细碎的头发,像是他的头发。木偶的眼睛、心脏和耳朵上分别扎着几根针。
身体上刻着“顾谨言”三个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小的生辰八字。
显然也是属于他的八字。
——“是有人用你的生辰八字养了人偶,那个人偶在和你争夺你身体的使用权。”
这是什么东西,也配和他抢身体?
顾谨言忍着恶心,伸手去拿木偶,却不小心碰到了眼睛上的银针,一滴鲜血顺着银针滑到了木偶的眼睛上。
随即自己的眼睛就像是被针扎似的,疼痛难忍。偏偏他像是在和谁较真,咬着牙,不肯泄露半分呻吟。
直至痛苦过去,他的眼前却依旧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姜沉鱼!”他下意识叫出这个名字。
明明不相信所谓的玄黄之术,却又莫名相信那个人能救他。
第5章
第二天,姜沉鱼如约来到了姜家门口。
大老远就看到顾谨言的车子,顾谨言今天坐在后面。
垂着眸子,棱角分明的侧脸十分好看。
她快步走过去,敲了敲门。
顾谨言侧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来了?”
姜沉鱼看着顾谨言那双冒着黑气的眼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你眼睛怎么了?”倒不是被吓到了,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你看出来了?”顾谨言却说的轻巧,侧着头,微笑道:“说来话长,你先上车。”
姜沉鱼点了点头,上了车子。
顾谨言这才把放着人偶的盒子拿出来,给姜沉鱼开始讲昨天发生的事儿。他说的不疾不徐,一点儿也没有着急的神色。
“除了看不见之外没别的症状吗?”姜沉鱼狐疑地看向顾谨言。
顾谨言的瞳孔失焦,比昨天少了很多攻击性。
他想了想,道:“有点儿疼。”
“有点儿?”姜沉鱼被气笑了,她之前帮人处理过相同的案子。
当时那个当事人疼得满地打滚,求爷爷告奶奶的,到他这儿就是有点儿?
真是死鸭子嘴硬。
她翻个白眼,把气凝聚在指尖,然后按在人偶的八字上面。
八字很快就消失了,顾谨言也重新恢复了光明。
突然恢复光明,顾谨言的眼睛被晃了一下,却在偏头之前看见了一抹肆意的笑脸。
“真的是有点儿疼?”姜沉鱼笑眯眯地打趣。
顾谨言毫不脸红,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没想到姜小姐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我可是当今最有天赋的术士。”姜沉鱼的尾巴都要翘上了天,“我为了能改......”
她为了改变姜家的气运,保护姜家的每一个人,在山上没日没夜的修行,被戏称为天道山上最卷的卷中卷。
现在再说起这个,显得她好像是一个小丑。
顾谨言见她戛然而止,不由疑惑:“怎么了?”
“没事,和你这种有钱人结婚是不是要签什么协议啊合同啊之类的,你先把那个给我吧。”姜沉鱼生硬地转移话题。
她不想说,顾谨言也不追问。
只道:“没有协议,不管是我们离婚,还是将来我死了,你都可以以“妻子”的名义正常拿到财产。”
说完又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姜沉鱼,“这里面有十个亿,是聘礼。”
“啊?”姜沉鱼倒吸一口冷气,想去拿,但又强行逼着自己收回手,快速道:“就算你给我十个亿,我也救不了你的。”
正常人体内都有三盏火,分别在人的两肩和额头。它们分别代表着人的健康、气运还有寿命。这三样越好,三盏火就烧得越旺,反之,则会衰弱。直至三盏火全部灭掉的时候,人也就可以闭眼了。
而顾谨言,肩膀上的两盏已经灭了,额头的那一盏也在奄奄一息。
她是缺钱,但有了姜家那几个人的前车之鉴,她之后绝不会再为了任何人逆天改命。
“这只是结婚的正常流程,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顾谨言也不生气,只轻笑着。
姜沉鱼犹豫了一下,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爱财的小手,接过了银行卡。
呜呜呜,她要是能遇见二十个顾谨言就好了。
想着,她又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小木牌,恋恋不舍:“这个给你......”
这可是天道山上最好的一块儿雷击木做的平安符,花了她好几年的心血才做成的呢。
木牌手心大小,刻着弯弯的眼睛和嘴巴,正中心还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保”字。
顾谨言弯了弯唇角,对姜沉鱼幽怨的眼神恍若不见,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他是故意的。
姜沉鱼莫名有了这个念头,可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领结婚证比她想象地还要简单,姜沉鱼只顺着工作人员的指示填了两个表格,就拍了照片,领了红本本。
照片上,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并不近,又因为紧张,坐的过于板正,有点儿像是两个排排坐的孩子。
还怪可爱的。
姜沉鱼自己很满意,随手就把结婚证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顾谨言拿出了一个钥匙,递给姜沉鱼:“这是我公寓的钥匙,我们先去公寓看一下环境,还是我直接帮你把东西搬过去?”
“我还有点儿事儿,要不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等晚上自己再过去,可以吗?”姜沉鱼小心地看他一眼,也不是不想跟他走,主要是自己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不用想都知道给她打电话的是哪个小老头。
好在顾谨言并没有追问,只点了点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姜沉鱼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他们这行也有保密协议,不好私自透露客户的信息。
顾谨言也不强求,只又感谢了姜沉鱼一番,这才让司机开车离开。
姜沉鱼也终于忍不住掏出自己不停震动的老年机,果然是她师父在催她干活!
......
与此同时,姜家。
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姜朝不由焦头烂额。
姜大明接完电话,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手机摔了出去,又凶狠地瞪向姜朝,“不接电话就把手机关机,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姜朝想要解释,又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挂掉电话,把手机全都关机。
见姜大明神色冷静下来,他才开口,“爸,秦家解约之后,其他合作的公司今天也接连提出要解约,我们的订单一下停了将近有三分之一,这么大规模的解约,是不是我们的产品出问题了?”
“不可能,我们的货是整个京城性价比最高的,他们突然解约肯定是跟风秦家,我们这次借着去秦家参加老爷子的生日宴的机会,去和秦总交涉一下,很快就会解决了。”姜大明不知道在安抚姜朝,还是在安慰自己,“放心吧,我们姜氏的运气一向比别人好,肯定会化险为夷的。”
姜朝点点头,倒是认同姜大明的最后一句话。
姜家的运气确实比别人要好上一些,总是能在风口浪尖上化险为夷,吃到最大的利润,完全就是天佑姜家。
虽有这样的侥幸心理,姜大明还是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忍不住对楼上吼了一句,“你们两个好了没?要出发了!”
“好了好了。”陈萍拉着姜雪儿从房间里出来,“我们雪儿大了,这次参加宴会都是名流,当然要好好打扮打扮,一鸣惊人,不然等过两天雪儿办生日会的时候,怎么好邀请有适婚男孩儿的富贵人家啊。”
姜雪儿羞涩地红了脸,“妈妈,我才不要嫁人,我要陪在你身边一辈子。”
“笨女儿,留在我身边有什么出息,你这么好,就该嫁最好的人,过最好的生活。”陈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满心都是欢喜。
姜家再有钱也只是一家暴发户,一些名流根本看不上的。
而且姜家的财富在这个遍地是黄金的京城,也数不上名号。
就像有着百年基业的秦家人自视清高,根本不把姜家放在眼里,这次的邀请函都是他们通过中间人的关系买下来的。
如果能嫁到秦家,那姜雪儿无异于是鲤鱼跃龙门,姜家也会跟着吃上红利。
几个人各怀心思,拎着礼物,一路到了秦家别墅门口。
刚下车,就看到姜沉鱼在和保安争执着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第6章
别说姜家现在有求于秦家,就是一般聚会,在秦家门口闹事丢人,说出去也够让人笑话一通了。
到时候连带着姜家的其他人也会成为姜家的笑柄。
姜大明看见姜沉鱼那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当即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从后面抓住姜沉鱼的肩膀,往后扯了一下,脸上满是愤怒:“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姜沉鱼毫无防备被拉了一个踉跄,等看清来人之后又皱起了眉头。
姜家其他人也小跑了过来,姜雪儿连忙对姜大明说好话:“父亲别生气了,沉鱼估计就是昨天听我们要来这里,所以就偷偷跑过来,想打着我们的旗号先进去,结果没有邀请函,被人家保安拦住了。”
“但是沉鱼你在人家家门口耍赖像什么样子,里面都是名流,你要是冲撞了谁,坏的不都是姜家的名声吗?”姜雪儿话锋一转,看着姜沉鱼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经过姜雪儿这一提醒,本来准备替姜沉鱼说好话的姜朝也来了火。
“沉鱼,不管你在家里怎么闹都行,现在赶快回去,别在这里丢人了!”说不定就是因为姜沉鱼在外面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儿,合作商才突然和他们解约的。
姜沉鱼抿唇,到底是没忍住,嗤笑了一声,“现在是在闹?又是谁在丢人?”
“闭嘴!别以为你先斩后奏,到了秦家门口,我们其他人就会为了面子任由你拿捏。”陈萍也一脸嫌弃。
她咬牙憎恨,嫌弃自己的女儿如此丢人,连带着她也没了三分脸面。
姜沉鱼歪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尤其是妈妈和姜雪儿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心脏止不住地抽疼。
“妈妈......”她望着陈萍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这声无助极了,一如小时候某一天午睡醒来找不到妈妈之后的慌乱。
陈萍呼吸一滞,忍不住反思,自己这样对亲女儿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妈妈,要不还是带沉鱼进去吧,就算冲撞了谁也没关系的,大不了我们以后就不和那些人往来就是了。”姜雪儿开口,分散了陈萍的注意力。
陈萍顿时脸色一黑,“那哪儿行,她自己烂到泥里就算了,凭什么影响你的名声!”
“姜总,姜夫人,你们怎么在这里不进去?”远处的打招呼声打断他们的话。
抬眼一看,是一对中年夫妻。
说话的女人是关氏的总裁夫人,和姜家的生意没有直接往来,但是陈萍一直巴结着关夫人,想让关夫人多带着她参加一些上流夫人的宴会。
“刚到,这就进去。”姜大明侧头微笑,算是和关总打招呼。
关夫人看向站在姜家一家人对立面的姜沉鱼,微微愣了一下,“这位是......”
“不认识,偶然看见她在秦家门口闹事,估计就是来这儿乞讨的。”陈萍快速说着,生怕再出变故。
关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了然,调笑道:“我说呢,姜总家财万贯,对女儿又呵护有加,怎么会有这种穿地摊货的下贱女儿呢!”
陈萍心里越发憎恨姜沉鱼让自己丢脸,面上只能赔着笑,“谁说不是呢,这种人怎么配出现在这里!”
想了想,又从包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扔在姜沉鱼的脸上,冷声道:“拿着钱,赶快滚!”
姜沉鱼偏头,钞票锋利的棱角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再抬起头,眼底一片清明,“我来这里自然是受邀而来,你们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人家秦家邀请一个乞丐过来干什么?舔盘子打扫剩饭吗?”关夫人刻薄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意有所指地看着陈萍。
陈萍的脸上一片通红,却也在强行嬉笑着,像是在看别人的笑话。
“还不快滚,等着别人把你打出去吗?”姜朝也拉下脸来,觉得失了面子。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后面就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山人!山人在哪呢?”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回头,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颤颤巍巍地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姜沉鱼抬手,打招呼,“您是王夫人?”
“什么王夫人,人家是秦老夫人!”姜大明低吼一声,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秦老夫人算是秦家半个当家人,得罪了秦老夫人,可不是随便说一句“不认识”就能和姜沉鱼割席的。
他话音未落,秦老夫人就快步迎了上来,抓住了姜沉鱼的手,激动道:“山人,是我,我就是王娟。”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到了秦老夫人这个年纪,这个地位,怎么可能轻易的把自己的本名给说出来?
更让他们吃惊的还是秦老夫人对姜沉鱼的态度,话语里竟带着一丝讨好,“我说让保安留你一下,我亲自来接你,怎么还把你给关门外了?”
“我正在请这位小姐进去等,这些人突然就出来拉扯小姐......”保安也十分无语,他刚刚在后面听着就害怕他们得罪了贵客,又怕随意出头牵连自己,简直两头受难。
秦老夫人这才像是看见其他几个人似的,表情微微冷淡了一些,但还是尊重地问姜沉鱼的意见:“这些人是和山人您一块儿过来的吗?”
姜大明和姜朝对视一眼,他们虽然不清楚姜沉鱼怎么和秦老夫人认识的,但他们现在有求于秦家,如果从秦老夫人这边入手,难道还怕秦家不会继续维持合作吗?
想着,他们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刚准备解释自己和姜沉鱼的关系,就听见姜沉鱼决绝的声音:“我不认识他们。”
“我说也是,在人家家门口拉扯吵闹,成何体统!”秦老夫人冷哼。
和关夫人的阴阳怪气不同,秦老夫人可是真的厌恶。
她甚至没给这些人多余的眼神,只对姜沉鱼道:“山人,我带您进去吧。”
“您请。”姜沉鱼笑笑,伸手让了一下。
却大步流星地和秦老夫人齐头并进。
一直等她们消失在视野,脸色红透了的关夫人才抬起头,急切地说:“你们什么眼神啊!自己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好意思笑话别人是乞丐!”
“你不是也......”陈萍也忍不住辩解。
“都闭嘴!”一直沉默的关总也开了口,“还不消停点儿,如果那位小姐真的生了气,我们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随即他又瞪了姜大明一眼,“姜总,别光想着挣钱了,也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家事吧!”
说完,就带着关夫人快步离开,显然不想和这几个人有任何关系。
留在原地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沉鱼一定是昨天听我说秦家断了合作,今天才找关系,想办法帮我们求秦家合作的。”姜朝开口。
看向陈萍,道:“而且我们刚刚说的太过了,真的伤了沉鱼的心怎么办?”
嘴上说着“我们”,可这态度分明是在埋怨陈萍。
第7章
陈萍没想到自己一直在护着姜家人,不让自己女儿给姜家丢脸,他们反过头来竟然会埋怨自己。
顿时鼻子一酸,委屈得说不出来话。
“你们别这样说妈妈。”姜雪儿上前抓住陈萍的手,对陈萍道:“这事儿是沉鱼太小孩儿气了,既然是和秦家人认识,就该早早告诉我们,何必故意让我们出这些丑呢。”
“对!我就说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陈萍点头,心中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姜朝和姜大明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也是埋怨姜沉鱼的。
不过看在姜沉鱼还在为姜家努力的份上,他们今天就先不找她算账了。
......
另一边。
姜沉鱼跟着秦老夫人一路避着人,从小路上了顶楼。
“今天是我家老头子生日,家里乱,真是让您见笑了。”秦老夫人一边走,一边向姜沉鱼致歉。
姜沉鱼摇摇头,心里只觉得豪门薄情。
听师父说当事人这次闹得麻烦不小,没想到当家人还有心思办生日宴。
秦老夫人看出她的意思,当即长叹一口气,“本来我们家就非是一个孙子,自从他出了车祸后,人就一直不正常,我们也不敢让别人知道,怕对公司生事端,这个生日宴更是不得不办......”
“只是,只是......非是要是出了事儿,我们秦家再红火也没意思了。”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抹眼泪。
姜沉鱼连忙从口袋里给她扯了一张纸巾,这次倒是认真的安慰了一句:“您别担心,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做好您的委托的。”
秦老夫人也不是一个多爱诉苦的人,只反复感谢了姜沉鱼两次,这才作罢。
到了她孙子秦非是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男生像是失了智一样不停地磕着墙,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拿着枕头在帮他垫在额头的地方,怕他伤到自己。
女人一看见秦老夫人和姜沉鱼,呜咽着小声叫了一声“妈”。
秦老夫人为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男生就是当事人秦非是,而女人则是秦非是的妈妈,秦夫人。
姜沉鱼对掉眼泪的人一向没办法,只微微对秦夫人点头打招呼。
这才上前打量了一下秦非是,不由拧了拧眉。
“他出事之前是出了什么事故吗?”姜沉鱼询问旁边的两个人。
秦夫人看了秦老夫人一眼,在得到首肯之后才道:“就是一场小车祸,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花池,连一点儿皮外伤都没有,应该不是车祸导致的吧......”
之前看了很多医生,神棍也没少来,实在没有办法了,秦老夫人才费尽心思去联系了一个什么山人。
结果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小妮子。她是不太信任小姑娘的,现在也只是碍于婆婆才没把人赶出去。
姜沉鱼抿唇,没有说话。
只用拇指指甲划破自己食指指腹,伸手按在了在秦非是的额头中心。
把手拿开,那血迹像是特意点的朱砂痣似的,又圆又亮的。
秦非是也安静了下来,不再撞墙。
秦夫人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自己婆婆——打了镇定剂都不管用的病,用小妮子的一滴血就变好了?
姜沉鱼却不管别人的小动作,只是招呼着几个佣人帮她一块儿把秦非是弄到床上。
转头对秦老夫人道:“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掉了口气儿......”
“就是开车的时候走神了,现在人回来了,一口精气还留在那里,他现在就是在找那口气儿呢。”姜沉鱼换了一个她们可以理解的说辞。
可即便如此,婆媳俩还是一脸懵,不明白她的意思。
“别说那么多了,你就说怎么救我儿子吧。”秦夫人先没了耐心,别说姜沉鱼刚刚展示了一番神通,就是姜沉鱼什么都没做,只要有一丝救儿子的可能,她也一定要尝试一下的。
“今天时间有些不赶巧,等明天吧。”姜沉鱼思索了一下,道:“明天上午我去他出车祸的地方把那口气找回来就没事了,他现在会安稳沉睡,不会再撞墙乱走,你们大可以放心等着。”
秦老夫人和秦夫人对视一眼,皆是震惊,热泪盈眶。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秦老夫人的心思沉稳一些,还能说得出来话。
姜沉鱼神色认真道:“把尾款准备好就行。”
其他人:“......”
“山人,您等下是有什么事吗?”秦老夫人又问。
问完怕姜沉鱼误会,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要是不着急,就等吃完饭再走。”
姜沉鱼笑了笑,其实就是催她干活也可以理解。
只是今天下午要回姜家收拾东西,搬家到顾谨言的公寓,不合适的地方还要再去采买,这来来回回都要时间,她不愿意把时间安排地那么紧凑。
不过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可以,那麻烦您了。”她笑着点了点头。
举办宴会的地方在一楼客厅。
秦老夫人带着姜沉鱼下去,让身边的佣人先去下面通知秦老爷子和秦先生。
等她们下去的时候,秦老爷子也正要出门来迎。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老爷子能这么热切,纷纷侧目看去。
可等了半天也只看到是秦老夫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秦老爷子对着小姑娘又是微笑,又是握手,最后更是直接把自己的主位让给了小姑娘。
在场众人无一不在吃惊,忍不住和身边的人猜测小姑娘的身份。
坐在角落的关夫人看着牙都咬碎了,看见陈萍就止不住地生气:“有些人天生就是没福气的,泼天的富贵落在你手里,你也把握不住!”
“关姐,这是怎么了?”旁边有其他夫人被她这狠狠的话说得云里雾里。
关夫人冷笑一声,对着陈萍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来秦家赴宴,自然都不仅仅只是为了赴宴,现在得罪了秦家的贵重客人,搞得她和她老公心里都慌慌的,哪里还敢当着姜沉鱼的面再说人家的闲话。
陈萍攥紧了手心,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凭什么她的女儿在前面万人瞩目,她在底下受这种窝囊气。
当即心下一横,道:“关夫人可能是羡慕我生了个好女儿吧。”
旁边的人听了,纷纷愣了一下。她们都知道陈萍,一个暴发户家的媳妇儿,一直在舔关夫人的臭脚,这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
“你们不知道吧,和秦老爷子说话的是我小女儿,姜沉鱼。”陈萍梗着脖子,半是得意半是忐忑。
几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能在角落里坐着的,自然都是没什么份量的,现在突然说这里面有一个能坐主桌的人,怎么可能不震惊。
“你不是说她是一个要饭的吗?”关夫人被她的无耻给震惊到了,前面还不认人家,这会儿倒是狗仗人势。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关总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摇头示意不让她再多说。
落在陈萍眼里,自然觉得对方是不敢招惹自己。
第8章
陈萍舔了别人这么长时间,第一次享受到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顿时来了劲儿,对着几个人卖弄道:“其实我那个小女儿没什么本事,我家真正的宝贝是我的大女儿,雪儿。”
一边说,一边扯着姜雪儿的手给大家介绍,“雪儿,快叫人。”
姜雪儿羞涩地低了低头,又一一叫了人。
心里止不住地得意——姜沉鱼就算攀上秦家又怎么样,还不是她的垫脚石。
桌上的这些人都想了解一下姜沉鱼,但是也不好不给姜沉鱼妈妈面子,只能虚伪地夸赞了姜雪儿两句。
这让陈萍心里越发欢喜,又开始吹嘘姜雪儿的各种才艺,第一次享受到做小团体领头人的快乐。
几个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其他人的眼里看到同样的不屑,但这次谁都没有开口制止扫兴,而是耐心地听着,还时不时地点头称赞。
同样暗爽的还有姜朝和姜大明,两个人看姜沉鱼和秦老爷子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猜测姜沉鱼会把合同里的合作时间延续多久。
三年,五年,十年,还是终生合作......
如果是终生合作的话,那姜家可就彻底在京城上层站稳脚跟了。
如此想着,姜朝又忍不住担忧,“沉鱼也不知道我们的定价,万一要的太便宜了怎么办?这岂不是谈的合作越多,我们就赔的越多吗?”
旁边坐着的关总听见这话,忍不住摇头叹息,实在不理解这种鼠目寸光的人到底是怎么能走到今天的!
偏偏姜大明不认为姜朝说错了什么,还开口应和道:“别着急,我们等会儿去找秦总探探口风,实在不行就让沉鱼再去谈。”她赔的钱就该她补上的!
父子俩暗戳戳地计划着,仿佛已经拿下了大订单,甚至是觉得自己翻身成了秦家的甲方。
可直至宴会结束,他们也没机会挤到秦总的跟前。
更别说是和秦老爷子说上一句话。
在外围等了半天,才有一个秘书过来,对他们道:“秦总身体不适,不宜长时间见客,各位有事还是改天去公司预约时间吧。”
“你没说我们是姜沉鱼的家人吗?”姜朝沉不住气,急切地询问着。
秘书只露出一个公式微笑,道:“我还有事,先不打扰各位了。”
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看着,这话顿时让几个人的脸面都有些挂不住。
“沉鱼就是有点儿孩子气,怕我们和秦家联系上了之后就用不上她了,故意不想让秦家见我们呢。”姜雪儿无奈扶额,叹息着摇了摇头。
其他人也立马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姜沉鱼作乱,秦家的人怎么会不见他们。
“给那个孽障打电话,告诉她十分钟之内不过来,我们就不等她了!”姜大明恶狠狠地对姜朝说了一句。
姜朝也叹口气,觉得姜沉鱼做事太不厚道,又不得不拿出手机给姜沉鱼打电话。
电话铃声重复了三遍,对面才接了起来。
“姜沉鱼,你不接电话干嘛呢!”姜朝有些不耐烦,以前给姜沉鱼打电话,她都是秒接的。
可他的抱怨并没有收到想象中的道歉,而是对方更不耐烦的声音,“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姜朝皱眉,忽得想起来姜沉鱼还掌握着姜家和秦氏的订单,又极力放平了声音,“你在哪儿呢?我们在门口等你一起回家。”
“不用了,我已经到家了。”姜沉鱼乐了,要不是被当着外人的面被他们骂乞丐,她真的要感动死了呢。
姜朝愣了一下,“你回家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
“多逗乐啊,你们又不认识我,我去上赶着找你们要饭呢?”姜沉鱼冷笑,“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姜朝被这陌生的态度搞得头晕,下意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查看自己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可就在他确认的这段时间,对方就已经挂断了通话。
简直反了天了!
姜朝立马窝着火转身去找姜大明,添油加醋好好告了姜沉鱼一状。一定要让父亲好好教训一下姜沉鱼,让姜沉鱼仔细想想,这个家里只有他才是她的倚靠。
另一边,姜沉鱼挂断电话,又继续去把自己放在家里的各种符咒,买的风水摆设全都放进百宝囊里,连同她的所有行李都放进了裤子口袋。
其实就算不用收纳符,她的行李也没多少。
从六岁被师父从姜家带走之后,她每年在家待的日子屈指可数。她对这个房子的所有记忆都源于六岁之前。
至于六岁之后,无一不是她对这家人的追逐,还有“输”给姜雪儿的不甘......
下楼的时候,正好遇上赴宴回来的姜家一家人。
这群人似乎正在调侃姜雪儿,惹得姜雪儿红着脸,又羞又恼。
可当看到姜沉鱼的一瞬间,几个人就又不约而同地拉下了脸。
“你又要去哪里?”姜大明皱起眉头,上下扫视着姜沉鱼,哪哪都看不上。
秦家人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被姜沉鱼给糊弄住。
“翅膀硬了,攀上高枝了,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个把她养大的家。”陈萍也阴阳怪气得哼了一声,想要把今天晚上受到的委屈都发泄给姜沉鱼。
姜沉鱼不再像之前一样极力自证,只歪头嬉笑着:“原来是你们把我养大的啊,我以为我真是个乞丐,靠着要饭苟活下来的。”
几个人面色一僵,脸色都有些难看。
“沉鱼,妈妈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怕你惹了事不好收场,你何必这样挖苦她。”姜雪儿愤愤不平。
陈萍顿时鼻尖一酸,握着姜雪儿的手,感动道:“雪儿,这个家里再没有比你还懂我的人了。”
好一副“母女情深”。
可是......
“我有说是挖苦妈妈吗?还是你认为在秦家门口不认我的就只有妈妈一个人?”姜沉鱼嗤笑着。
陈萍愣了一瞬,从来没有在这个角度想过事情。
可是不等她深想,姜大明就大声呵斥了一声,“姜沉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牙尖嘴利,行事古怪,都怪你妈把你给宠坏了!”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陈萍一眼,陈萍顿时又难受起来——都怪姜沉鱼这个不争气的女儿,要是雪儿是她的亲女儿,她哪里还用被人指着鼻子骂?
旁边的姜朝也怀着别的心思,主动上前用着温柔的嗓音低声安抚道,“沉鱼,你也别怪大家对你严格,这都是怕你出去惹事丢人,大家也都是为了你好。”
以前只要父亲教训姜沉鱼,他再站出来随便安慰一下,姜沉鱼保准就扑进他的怀里,委屈得大哭一场。
可是这次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姜沉鱼上前,反而看到姜沉鱼像是在看小丑一样,冷漠地看着他们。
他心里不由暗骂姜沉鱼不上道,没情商,给了台阶还不知道滚下来。
刚想再明示两句,姜沉鱼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不耐烦。
第9章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没时间听你们迟来的教育。”姜沉鱼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是真的懒得和这群人掰扯他们的“本意”。
她已经不在乎他们对她的看法了。
说完也不等这群人回应,就侧身越过了几个人,快步离开。
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姜沉鱼主动离开他们了,明明在此之前,姜沉鱼看见他们就会一直贴过来,然后不惜扮丑也要加入他们的话题,和他们对话。
这种反差让几个人心里都有些不适。
“或许是沉鱼还在生气,我晚上去找她聊一聊就好了。”姜朝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想了想,又忍不住对陈萍抱怨了一声,“妈,沉鱼好歹还在帮姜家和秦家谈生意,你以后说话还是不要那么刻薄了吧。”
陈萍想到刚刚姜沉鱼说的话,当即不服气,又不只是她一个人对姜沉鱼说话难听......
可是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姜大明就冷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指望你妈能干成什么事呢!”
说完就拂袖离去。
姜朝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娘,最后也只是对陈萍摇了摇头,快步追上了他爹的步伐。
陈萍心脏都颤了一下,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妈妈,爹和大哥不是想对你生气,就是沉鱼做事不靠谱,牵连到你了,你别放在心上。”姜雪儿宽慰道。
陈萍不由热泪盈眶,感受着姜雪儿的暖心,更加觉得姜雪儿说的有道理——她没做错,姜大明和姜朝也没错,错的都是姜沉鱼!
“妈不难受,妈开心着呢,我们今天送出去那么多邀请函,妈要把你的生日会办的漂漂亮亮的,哪有时间管别人!”她抓着姜雪儿的手,咬着牙承诺。
亲生女儿是个废物又怎么样?她只要向所有人展示一下她把姜雪儿培养得有多好,其他人就应该知道姜沉鱼的废物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
顾谨言的公寓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
因为顾谨言早早打好了招呼,保安一听到姜沉鱼的名字,立马就把人给迎了进去,还热心地带她到了所属楼的电梯口。
倒是让准备充分的姜沉鱼受宠若惊。
姜沉鱼给顾谨言发了条消息,才去开公寓的门。
谁知道一开门,就看到了顾谨言就坐在客厅,一手拿着杂志,一手拿着手机。
他抬起头的同时,姜沉鱼的手机也响了两下。
是顾谨言发来的消息——“我在家里等你。”
这话简单,却刚好戳中了此时的姜沉鱼。
她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眨眼工夫就恢复正常,“顾先生不用工作吗?好安逸啊。”
“不安逸,是挤出时间在等你。”顾谨言说的直白,倒是把姜沉鱼后面调侃的话都堵在了嘴巴。
他看了一眼姜沉鱼的身后,“你的行李呢?”
姜沉鱼挠挠头,也没扭捏,就大大咧咧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行李箱,还有一件羽绒服。
即便顾谨言早就见识过姜沉鱼的不简单,可突然看到这一幕,还是呆滞了一瞬。
这有悖于他建设了二十九年的世界观。
但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对姜沉鱼道:“我先带你去看一下房间。”
姜沉鱼点点头,倒是对这个病秧子老公的不骄不躁多了两分欣赏。
顾谨言行事贴心,不仅把姜沉鱼的房间收拾的舒适,还把一些公共区域也按照女士风格做出了一些改变。
姜沉鱼看完全程,就差当场叫顾谨言一声“亲爹”。
“我父母住在我们楼下,平时吃饭,或者你有其他需求可以去下面找人提。”顾谨言又对姜沉鱼说道。
姜沉鱼亮晶晶的眼睛倏地暗了一下。她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性子,除了对姜家的人,她对谁的感情都很淡薄。
而她主动迎合的那几个姜家人,和她的关系也非常糟糕。
听说山下的婆媳关系都很紧张,她也没办法保证在日日受欺负的情况下做到无视。
不过,她和顾谨言的合作本来就是为了来帮顾谨言解决一部分的“家庭麻烦”。
她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很有契约精神的合作伙伴,所以还是保证道:“你放心,我绝不主动给你找麻烦。”
对面要是来找事儿,她就躲。
对面要是欺负了她......那不算她主动找麻烦吧?
姜沉鱼摸了摸鼻子,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
顾谨言像是看穿了她心里所想,不由轻笑了一声,“我父母家人一般不会主动上楼,你不用紧张。”
“我没紧张。”姜沉鱼反驳的很快,但脸上的如释重负还是出卖了她。
虽然心眼很多,但一百八十个心眼,有一百七十九个都写在了脸上。
有点儿可爱。
顾谨言笑笑,也不拆穿她,继续道:“领证有些随便,婚礼要重视一些,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说。”
“一年就离婚了,不用这么麻烦吧?”姜沉鱼下意识反驳。
顾谨言在这件事上倒是很坚定,“办个婚礼,会让别人对我们的婚姻安心。”
姜沉鱼想起秦老夫人的话,秦家的一个生日宴都被人盯着,首富顾家的孩子的婚礼应该也有很多小九九。
她才刚和顾谨言合作,也乐于展示自己的诚意,道:“那行,你愿意办就办吧,我没什么要求,我尽量配合你。”
那随意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要办自己的婚礼。
顾谨言看在眼里,神色未变,“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先安排你和我家人先见一面。”
“都......额,要不还是明天晚上吧,我在家等你,然后一起去见你爸妈。”姜沉鱼本来想说“都行”,但是很快就又想到见家长是必要流程,不如早死早超生。
顾谨言倒是真的好说话,一点儿也不觉得姜沉鱼的时间仓促。
说来也是奇怪,姜沉鱼在姜家生活六年,离开之后再回姜家都会感到诸多不适。而她第一次到了顾谨言的公寓,这天却意外地睡了一个好觉。
一觉醒来已经七点半
她是修道术士,早上六点就要起来打坐修行的。
虽然现在不用为了给姜家人逆天改命,但她并不想就此自暴自弃。
修行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需要自身灵气融入周边灵气,然后提纯运转。
姜沉鱼盘腿坐在飘窗边,忽得感受到一股恶臭的气息。霸道地和她抢食着空气里的灵气,却在察觉到她的实力之后又飞速逃窜。
她猛得睁开眼睛,一只小蝌蚪一样的黑气吸附在她的身边,如同摔入饲料里的恶狗,疯狂啃食吞噬着她的灵气。
这脏东西还真是胆大包天,知道抢不过她,就过来偷家?
姜沉鱼被气笑了,随手一弹,那只“小蝌蚪”就消散在空气中。
她又想起顾谨言那毫无活人气息的小身板,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第10章
客厅里。
顾谨言正在吃早饭,人长得精致,吃相也慢条斯理的,光是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即便是早就知道他的皮相优越,姜沉鱼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顾谨言看见了,以为她是饿了,轻笑着说道:“早饭在厨房,我一会儿要去公司,就没等你。”
“哦,不用等我。”姜沉鱼说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点儿满足。
在姜家的时候,佣人不会做她的饭,家人也不会等她一起吃饭。
这会儿不管顾谨言是不是说场面话,她都挺受用的。
快步跑到厨房,一眼就看见早饭热在微波炉里,她取了出来,早饭还冒着热气。
顾谨言的饭都是有专门营养师来搭配的,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顾谨言让营养师特意问了她的喜好和口味。
这会儿吃上一口特制的粥,香得她直犯迷糊。
她心满意足地咽了两口,见对面顾谨言一直捏着勺子,却没吃上一口,不由疑惑,“你不吃吗?”
“没什么胃口。”顾谨言说的轻巧,其实他自从生病之后就没什么食欲,吃什么都没有味道。要不是为了活着硬塞两口吃的,他怕是能活活饿死自己。
这也是顾家父母执意要住在顾谨言楼下的原因——怕顾谨言真的悄无声息的死在家里。
姜沉鱼不知道内情,但也能看出他的勉强。
又想到修炼时的那个小蝌蚪,眼睛转了转,问顾谨言,“你家里有没有什么风水摆件?”
顾谨言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之前不相信这些。”
之前不相信,那现在就是相信咯?
姜沉鱼虚荣心大大满足,“你家有什么东西在偷你的运气,等我抽空帮你找一找。”
顾谨言愣了一下,很快又轻笑了一声,“那谢谢天下最有天赋的小术士了。”
他记得,她之前好像称呼自己是“术士”来着。
姜沉鱼摇头晃脑,她找那个脏东西也不仅是为了顾谨言,更多的是为了不影响自己每天的修行。
不然修的还没人家偷的多,她是什么冤大头吗?
但是看在顾谨言这么上道的份上,她又从口袋里掏出百宝囊,把之前给姜家做的辟邪的盆栽掏了出来,笑眯眯道:“这个有驱邪避害的作用,是有价无市的宝物,就先放在这里吧。”
那轻佻上扬的尾音宣泄着对方的好心情,真的是一个很好哄的人。
顾谨言想着,也不自觉地跟着开心了两分,再低头看着眼前的食物,忽得觉得也没那么难以入口了。
他今天破天荒地把碗里的食物都吃了个干净,特制的面包也吃了半个。
吃了饭,人也多了两分精神,话也多了起来,“你等下吃完把碗筷放在厨房,我晚上回来会洗,中午想吃什么给营养师说,我下午早点回来接你去楼下吃饭。”
“哦哦。”姜沉鱼眨巴眨巴眼,心里倒是有些疑惑,顾谨言这人看着就贵的不行,竟然还亲自洗碗呢?
姜朝在家连碗都不送,姜大明更是什么都不管不顾,没想到顾谨言还会做这种小事儿。
其实顾谨言是每次都吃不完饭,又怕佣人告状,索性就自己吃了饭,顺手就把“证据”给销毁了。
他不知道姜沉鱼的误会,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拆自己的台。
顾谨言交代完所有事情,这才出了门。
想了想,先去了楼下一趟。
顾家一家四口也正在吃早饭,看见顾谨言过来,佣人连忙拿来了碗筷。
等饭都放下来了,顾妈妈才冷哼了一声,“别给他拿,二十九岁的老光棍还好意思吃饭呢。”
桌上的几个人悄悄看了顾谨言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绷不住的笑意。
顾谨言无奈,“妈,还生气呢?”
顾谨言身体不好,一个月在手术室抢救了好几次。
顾妈妈的闺蜜就给她推荐了一个什么五台山的道士,那道士一看,说他命格不好,沾了邪祟,可能会死。只有和命格旺盛的姜家女儿结婚,才能破局。
顾妈妈当天就拿着聘礼找到了姜家,姜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订下婚约的第二天,顾谨言就醒了。
顾谨言当然不信迷信一说,醒来之后就去找姜家退婚,然后又晕倒在了姜家门口......
顾家人只知道他亲自去退婚一事,顾妈妈气他执拗,已经三天没搭理他了。
他强撑着精神,又拿起勺子强行往嘴里塞了两口饭。
顾妈妈见他精神不错,这才冷哼一句,“我生什么气啊,我有老公,有孩子的,我犯得着吗?”
“你说是吧,老公!”顾妈妈用胳膊没好气地怼了顾爸爸一下。
突然被点的人迷茫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无条件站在老婆这边。
旁边的龙凤胎也眼巴巴地看着顾谨言,态度分明——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和亲妈对着干。
顾谨言摇头叹息,“行吧,我还说我昨天领了证,今天晚上想带我媳妇儿来家里吃个饭,妈你这么不待见我就算了......”
“你说啥?”顾妈妈拍桌而起,下一秒声音又急转直下,“我亲爱的宝贝儿子,你别着急,慢慢说。”
其他人:“......”
......
姜沉鱼吃完饭,顺手就把碗筷给洗了。
又把早上落下的修行重新补上,看着外面太阳出来了,这才打开手机。
手机一开机,就开始震动个不停。看了一眼,不是来自师父的催促,就是来自秦家人的催促。
至于姜家人......大概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一晚上没回家。
好在,她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了。
和秦老夫人打了一通电话,安抚好对方,这才出了门。
秦非是出车祸的地方是在一条商业街,姜沉鱼掏出罗盘,念了声咒,就开始四处寻找。
人的气离开身体之后跑不了多远,所以姜沉鱼要搜找的范围并不大。
只是商业街人多,气杂,罗盘上的指针很容易被影响。
她一路从最东边查到最西边,一直到了街角的一家不起眼的店,指针的方向才变得清晰。
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家私人定制,卖包和装饰品的地方。
刚到橱窗边,她手里的小罗盘就开始疯狂跳动。
她顺着指针方向看去,视线落在了最旁边的一个百合胸针上。
一个透明的小人正撅着屁股抱着“花瓣”,如获至宝似的,用脸蹭啊蹭的。
姜沉鱼无语,又觉得好笑。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把这个胸针给我包起来。”姜沉鱼指着胸针道。
许是没想到顾客这么痛快,服务员愣了一下,询问:“我们这里有专门送人的礼物打包盒,您需要吗?”
“不用,就正常打包。”虽然秦家会报销,但是她并不愿意浪费钱。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拿着胸针快步离开,生怕顾客反悔。
摆在橱窗这边的东西都是顶奢,一单提成好几万,更何况姜沉鱼还这么好说话,她可不敢怠慢对方。
等着服务员打包的时候,姜沉鱼又在店里转了一圈。
这应该是设计师自己开的小店,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但是都很有个性。
尤其是最后一个展示柜上的包,优雅大方,连提手上都很精致。
饶是她对背包之类的东西不太了解,也觉得很吸引人。
她想到顾谨言给自己的十亿聘礼,想了想,对服务员叫了一声,“服务员,把这个包给我打包。”
店里只有两个服务员,一个在给姜沉鱼打包胸针,另一个在服务其他客人。
她这一叫,另一个服务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露出身边两个客人的真容。
陈萍和姜雪儿。
第11章
这两人自然也看见了姜沉鱼。
“沉鱼?”姜雪儿主动招了招手,一副惊喜模样:“你怎么跟着我们来这里了?”
姜沉鱼蹙眉,“这条路是你的吗?来这里还要跟着你才能进?”
姜雪儿僵了一下,没想到姜沉鱼会阴阳回来。明明以前姜沉鱼为了博姜家人好感,总是会维持一些虚假和平,吃些哑巴亏的。
陈萍最见不得姜雪儿受欺负,当即横眉一竖,还没开口,接待姜沉鱼的服务员就跑了出来。
“女士,您是要这个包吗?”服务员瞪大眼睛,见姜沉鱼点头,她立马吹捧道:“女士好眼光,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是我们设计师亲手制作,全球就只有这一个,绝对不会和别人撞品哦。”
倒也不用吹得这么厉害,谁亲手做一个物件,那也是全球唯一。
姜沉鱼笑笑,只道:“我要送长辈,你帮我用礼物盒打包吧。”
“好的女士,您可真是一个好女儿,做您母亲可真幸福。”服务员又开始对“财神爷”吹捧。
没见得把姜沉鱼哄得多高兴,倒是把陈萍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本来还想要替姜雪儿打抱不平,这会儿看到姜沉鱼给自己买那么贵的礼物,她又有点儿张不开嘴。
姜雪儿看见了,不由攥了攥手心,面上不显,只羡慕道:“沉鱼好有钱,我的零花钱都给了大哥做生意,现在想买个包都要犹豫好久,真是丢人。”
“说什么呢,你这么懂事怎么会丢人呢?丢人的是自私自利的白眼狼才对。”陈萍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了姜沉鱼一眼,骂得是谁,不言而喻。
姜沉鱼无意在人前和陈萍掰扯,只对服务员道:“快些打包,我赶时间。”
服务员早就嗅到了气氛中的不对劲儿,立马点头,拿着包去收银台打包。
另一个服务员也连忙对陈萍和姜雪儿道:“两位女士,镜子在这边,我带您过去试一下。”
陈萍冷哼一声,拉着姜雪儿的手就往后走,眼睛却止不住地往姜沉鱼要买的那个包包的柜台上看。
乖乖,标签上面竟然有六个零。
而她的宝贝雪儿还在两个打折包里犹豫不决。
凭什么白眼狼花姜家的钱花得这么舒服,而懂事的孩子就要受委屈?
她心一横,拉住姜雪儿的手,不再让她往前走。
“妈妈,怎么了?”姜雪儿疑惑地看向陈萍,眼底却不由闪过一丝得意。
她前面都暗示成那样了,陈萍这才反应过来,真是蠢死了!
“不选了,这两个都要了。”陈萍气呼呼地说道。
姜雪儿垂眸,“可是钱......”
话还没说完,陈萍就抢过两个包,扔到柜台上面。
对服务员道:“把这两个包装起来。”
服务员无语,不知道买两个打折包有什么可豪横的。
不过既然人家是顾客,她也只能点点头,“好的,稍等。”
又转头看向姜沉鱼,“女士,一共三百七十七万人民币,给您打了内部折扣,一共三百七十万,请问您怎么付款?”
姜沉鱼从口袋掏出银行卡,还没说话,旁边的陈萍就先开口,“把这两个包的钱也算上。”
服务员错愕地瞪大眼睛,又看向姜沉鱼,询问姜沉鱼的意见。
“我不认识她们。”姜沉鱼说的冷淡。
陈萍却立马扯着嗓子威胁道:“你给我买包,还在这儿装不认识我?”
“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两个包也买了,我从今之后绝对不收你买的任何东西。”陈萍恶狠狠地威胁着,“我绝对说到做到!”
服务员搁旁边听着都惊呆了,还能这样威胁人,这到底是谁给谁买礼物啊?
“刷卡吧。”姜沉鱼对服务员道。
陈萍闻言,立马像是斗胜的公鸡,高昂起胸膛。
之前姜沉鱼每次回家都要给她买很多东西,还央求着她把那些东西收下,只为了让她看见礼物的时候能想念一下姜沉鱼。
她太了解姜沉鱼了,也非常好拿捏她。
可下一秒,姜沉鱼就又补充了一句,“只算胸针和我买的包。”
“好的,请刷卡。”服务员连忙答应,接过姜沉鱼的卡,快速刷过。
脸上却悄悄抿起了唇,她们一般不轻易笑话别人,除非是真的忍不住。
陈萍看见了,顿时恼火,“姜沉鱼!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的话。”
“我以为是个人就明白,在公共场合不要大喊大叫是基本礼貌。”姜沉鱼看她一眼。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横肉,张牙舞爪的人,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妈妈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说完,也不再看她,只拿着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服务员抖动了一下肩膀,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女士,两个包一共八十一万,请问需要用礼品袋打包吗?”
“打包什么打包,刚刚让你用那张银行卡算账,你在磨磨蹭蹭干什么呢?”陈萍瞪向服务员。
服务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陈萍又道:“你们这什么破东西啊,还说什么最出名的设计师,呸!难看死了!”
“雪儿,我们走!”她看向后面的姜雪儿。
姜雪儿心里暗骂陈萍没素质,却又不得不点点头。
谁知服务员却黑下脸,道:“女士,您刚刚对我们的包又摔又扔的,必须要买哦。”
“你敢强买强卖?信不信我告你们?”陈萍皱眉。
服务员只不卑不亢的说:“您不买的话,不用您去告我们,我们就先报警了。”
陈萍:“......”
别看姜家是暴发户,但因为陈萍和姜雪儿都是不挣钱的,每个月也就固定的零花钱。
现在又是月底,她们早就没钱了。
可看服务员这么硬气地说要报警,陈萍又害怕了,听说姜家现在是关键时刻,如果因为这点儿小钱就被抓走,指不定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子呢。
心里算计着,陈萍只能看向姜雪儿,“雪儿,要不你先买了吧。”
姜雪儿也没钱了,但是被人家围观着,又只能掏出两张信用卡来付钱。
出去的时候没关门,他们还听到了后面的两个服务生说小话的声音。
“羡慕你,遇见那么痛快的好顾客,不像我接待的这两个,来好几回了,每次都光看不买,态度还不怎么样,烦都烦死了......”
陈萍、姜雪儿:“......”
她们两个都听见了,可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毕竟这事儿要是闹起来,丢人的还是他们。
“妈,我大哥前两天说想用我的信用卡贷点儿钱,现在我们把钱买了包了,怎么和大哥交代啊?”姜雪儿意有所指地对陈萍道。
她当然不会把钱借给姜朝,但是她本来就没想买两个包的,她现在为了陈萍买单,肯定是要让陈萍还钱的。
陈萍哪里知道姜雪儿的小九九,只以为姜雪儿是真的在为了姜家着急。
当即拍着胸脯向姜雪儿保证,“宝贝别担心,我会让姜沉鱼把今天花的钱都吐出来的。”
“还有那个包,妈也给你。”陈萍又非常大方地说道。
姜雪儿装模作样:“那是雪儿给你买的礼物,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妈的宝贝,妈妈的就是你的。”她看着姜雪儿在自己怀里撒娇,伸手摸了摸姜雪儿的脸,心里越发憎恨那个不亲的亲女儿。
心里也一瞬间想到了八百种侮辱为难姜沉鱼的方式。
第12章
姜沉鱼才不管这些人的想法。
只是略微有些唏嘘,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妈妈的“温柔知性”的样子就荡然无存。
她以前究竟是多眼瞎呢?
姜沉鱼无奈地笑笑,却也并没有为她们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情绪。
这次秦家的人学聪明了,早早就让佣人在门口专门等着她。
这会儿秦非是还在床上安静地躺着,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姜沉鱼把胸针放在秦非是的胸口,自己则开始帮秦非是运气。
用自己的气带着胸针上的“小人”往上走。
起初小人还扒拉着胸针不放手,可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没一会儿就被带到了秦非是的鼻子边间。
一个呼吸,小人就重新回到了秦非是的体内,秦非是也倏地睁开了眼睛。
“文文!”秦非是猛得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旁边站着的四个秦家长辈眼睛也都直了,纷纷挤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关心着秦非是。
秦非是看见几个人,疑惑地眨了眨眼,“爸妈?爷爷奶奶?你们都搁这儿站着干什么呢?”
“你个臭小子,你再敢玩赛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秦总气急败坏地说道,别人都急死了,他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秦非是被自己亲爹吓了一跳,当即往后蹭了蹭屁股,谁知道刚一动身子,眼前就黑了一下,就往后倒去。
脑袋“嘭”得一下砸在了床头上,彻底晕死过去。
“哎呀,他刚醒,你干嘛呢!”秦夫人怒了,狠狠地推了秦总一下。
秦总也傻了,他就嘴上凶了一下,又没打人......
老头老太太也一边拦着儿子儿媳妇打架,一边又要去查看秦非是的情况,四个人又开始慌乱起来,还是姜沉鱼好不容易挤出来一点儿空间,抓住秦非是的胳膊把了把脉。
“饿晕了,喂点儿吃的就好了。”姜沉鱼对几个人道。
其他人:“......”
按照姜沉鱼的说法,喂了秦非是一点儿粥,人果然好了起来。
几个人这也才知道,当时秦非是就是从商业街路过,偶然看见一个店里的橱窗上摆了一个漂亮的胸针,想要送给自己女朋友,然后一不留神就出了车祸。
当时觉得没什么事儿,还想着处理完车祸就去买胸针,谁知道人一回家就变成了一个傻子。
“说了那个女的就是个祸害,让他分手分手,他非不听,这不就出事了吧!”秦夫人捂着嘴掉眼泪。
姜沉鱼挠挠头,没觉得这件事和秦非是的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山下的婆媳关系果然紧张,婆婆都不是什么讲道理的生物。
但是她拿钱做事,并不管其他人的事儿,就只把买胸针的小票交给秦老爷子,“这是需要报销的票据,请你们连同尾款一起打到之前的账户上。”
“好的好的,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在办了。”和尾款比起来,这个胸针的钱只是九牛一毛。
他只真诚地感激道:“山人,您真是秦家的大恩人,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姜沉鱼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这行讲究的是钱货两清,不留过多因果。
旁边的秦总忽得想到了什么,主动开口:“听说姜先生是您父亲,如果您需要合作的话,可以让他去秦氏公司走一趟,我们可以签订终生合作。”
“不过还是希望姜氏的产品质量能稍微提升一点点,当然价格贵一点儿也没关系。”秦总又补充了一句。
他是看不上姜家的暴发户做派的,做的产品质量总是低线飞行,每次都是将将过合格标准。
以至于他们每次用起来都极其不顺,不说损失如何,自己的产品做出来也有很多瑕疵。
前段时间合作到期之后,他就让人断了合作。
可如果是能卖姜沉鱼一个人情,他倒是乐意提点一下姜家。
谁知姜沉鱼却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和姜家没有关系,更不会掺和姜家公司的事情,您按您的意愿处理您的生意就是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管,也不会因此卖谁人情。
秦总不是个傻子,当即明白了姜沉鱼的意思,只能惋惜地点了点头。
秦家其他几个也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秦总的意思。
秦老夫人主动道:“不知道阮爷爷什么时候来京城,我也好请他吃个饭,再见一面,也算是了了我的夙愿了。”
姜沉鱼的师父叫阮清。
“我之前已经把您和秦先生的惦念转告了师父,他也十分想念您,只是我师父这几年身子不太好,实在不方便下山,也请您体谅。”姜沉鱼笑着回应。
实际上,阮清和王娟只见过两三面,那时候王娟还只是一个小娃娃,阮清的记忆里也根本就没有王娟这个人。
时间对修行的人来说,实在太漫长了,途中经历的所有风景都不值一提。
又在秦家吃了一顿饭,等她收到尾款,从秦家出来都已经是下午了。
她坐到公交车上,才掏出手机给师父回了一个电话。
电话秒被拒,微信倒是噼里啪啦得响了起来。
【清:你大师兄就在我跟前,别打电话[拜托][拜托][拜托]】
【清:新的订单信息】
【清:新的订单信息】
【清:新的订单信息】
【清:这些都是我的人脉,你随便挑选,我都可以[嘿嘿]】
姜沉鱼撇嘴,没有回复,只默默截了个图,发送给大师兄。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
晚上。
姜沉鱼盘腿坐在地上,听着顾谨言介绍自己的家人。
顾家一家五口,顾爸爸,顾妈妈,顾谨言,还有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
“他们都不是会欺负人的人,你放心。”顾谨言轻笑着对姜沉鱼道。
姜沉鱼摆摆手,“我不紧张!”
等反应过来顾谨言说的什么之后,又瞬间红了脸,道:“我不放心......不是,我是说我肯定放心。”
顾谨言勾了勾唇角,替她转移话题,“那我们走吧?”
“等会儿。”姜沉鱼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谨言。
顾谨言疑惑,还没询问,就又听见姜沉鱼冷淡的声音,“我脚麻了。”
顾谨言:“......”
两家相隔一层楼,他们走的楼梯。死寂的楼道里,只有她和顾谨言的脚步声。
姜沉鱼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上前,抓住了顾谨言的袖子。
顾谨言出门的时候换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毛衣是高领毛衣,却还有一截儿脖子露在外面,怪好看的。
他反手抓住姜沉鱼温热的小手,安抚道,“有我在呢,不用紧张。”
姜沉鱼胡乱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忐忑。
平时去别人家里都是去帮别人解决问题的,对方有求于她,所以她不必担心和人交往。
可是这会儿她没有任何底牌,突然去了人家家里,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如果遇上第二个姜家呢?指望顾谨言不帮家人,来帮她这个乙方吗?
她不想泄露自己的不安,只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到了家门口,顾谨言还没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妈,我们过来了。”顾谨言打着招呼。
姜沉鱼也下意识点头,“阿姨你好,我是不紧张。”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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