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着花衬衫、脚踩人字拖的男人,站在陆家别墅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陆骁死定了。
冯鹃掐着嗓子喊:“保安!哪来的乞丐,赶走!”
她的亲儿子陆凯更是嚣张,指着陆骁的鼻子骂:“丧家之犬还敢回来抢地盘?你有这命吗?”
可他们谁都没想到,陆骁手里拎着的不是行李,而是一大叠还没干透的黑料。
这个性格古怪、动手狠辣的男人,连正眼都没瞧那对母子,只是反手给了陆凯一个耳光。
响声响透了半个别墅区。
那个声音很大,也很沉,陆骁甚至还在打完之后,仔细地擦了擦手,嫌对方脸皮太厚硌得慌。
陆家别墅那个精钢打造的镂空大门,被我开着那辆破旧的东风大卡车撞得变形时,发出了像老太婆咳嗽一样的刺耳声音。
我坐在驾驶位上,嘴里嚼着一块快没味的泡泡糖,看着门口那两个傻了眼的保安。
这俩小子还是当年的老人,这会儿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而复生的鬼。
我推开车门,脚下那双人字拖在大理石地面上拍打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显得跟这富丽堂皇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吐掉泡泡糖,手撑在腰上,扯开喉咙喊了一声:“陆家的活人都死哪去了?你们家活祖宗回来了!”
最先跑出来的是那个叫冯鹃的女人,我爸后来娶的小老婆。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旗袍,脸上那层粉白得像刚刮过的腻子。
她看见是我,那双割得不太自然的双眼皮差点儿跳到脑门上去。她指着我,手指头在那儿剧烈地颤抖:“陆骁!
你这个逆子,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撞坏了大门,你知道这门多少钱吗?”我掏了掏耳朵,顺势在一根柱子上抹了抹,咧着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这副样子在他们眼里肯定很贱。
我没搭理她的嚎叫,而是慢悠悠地走到她跟前,那种带着泥土味和汗味的压迫感让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我伸手拨弄了一下她旗袍上的那颗珍珠盘扣,那是极好的料子,我稍微一用力,崩的一声,扣子就落到了地上。
她吓得尖叫起来,我冷笑一声说:“冯阿姨,三年不见,你这声音还是这么像被踩了脖子的老母鸡。
这门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妈留给我的这栋房子,好像不是给你这种人乱吼乱叫的地方。”
这时候陆凯也出来了,他穿着一身西装革履,像个成功人士。他冲过来想推我,我身体动都没动,只是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很大,我听见了骨头咯吱响的声音,这小子疼得脸一下子就紫了。
陆凯从嗓子里挤出一声闷哼,眼睛里全是血丝。他瞪着我,那个眼神恨不得把我活撕了。
我盯着他那张跟冯鹃长得很像的脸,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我凑到他耳根子前边,压低声音说:“亲爱的弟弟,当年你陷害我挪用公款的时候,手不疼吗?这三年我在外边搬砖,手劲儿长了不少,你要不要再试试?”他挣扎着想脱身,但我这种在社会底层混了三年、跟流浪狗抢食的人,比他这种温室里的小白脸要狠得多。
冯鹃在那儿急得乱跳,大声喊着保安,我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松了手,陆凯惯性地往后一仰,直接摔在了那盆一人多高的发财树里。
我看着陆凯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大步流星地走进客厅,大模大样地坐在那个据说价值几十万的真皮沙发上,还把脚往茶几上一搁。
那上面摆着精美的进口水果和点心,我抓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随便蹭了两下就咬了一口,脆得很,汁水溅得到处都是。

冯鹃和陆凯跟了进来,像两只受惊的鹌鹑一样盯着我。我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别这么看我,这只是个开始。
我这人心眼儿小,身体里住着个野兽。既然我回来了,你们之前吃下去的,我不仅要让你们吐出来,还要让你们连苦胆水都一起给老子翻出来。”
陆家老头子不在家,这给了陆凯不少胆量。第二天一早,我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嚣张的引擎轰鸣声。
我推开窗户,看见陆凯开着一辆亮瞎眼的亮紫色兰博基尼,在那儿不停地踩油门。
他看见我露出头,特意探出半个脑袋,摘下墨镜冲我显摆:“哥,看见没?这是我生日,爸送我的。
全球限量五台。你这种只会开破卡车的,这辈子怕是连轮胎都摸不着吧?”他那种小人得志的神态,真的让我心里那股无名火蹭蹭往上窜。
我没吭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开着车扬长而去,心里盘算着怎么给他一个难忘的“惊喜”
到了中午,我趁着陆凯去会所玩,偷走了冯鹃保险柜里的备用钥匙。我拿着那把镶钻的车钥匙,心里冷笑,这玩意儿落在我手里,那就是暴殄天物。
我没把车开到什么二手车行,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市郊的一个废品收购站。
那个老板看见这车的时候,下巴都快掉到了肚皮上。他哆哆嗦嗦地问我:“爷,这车你真卖?这可是好几千万啊。”
我拍了拍那漂亮的车前盖,漫不经心地说:“别废话,按废铁卖,能换多少现金全给我装到这个麻袋里。”
最后,那台限量版兰博基尼换回了十几个装得满满当当的黑色大塑料袋现金。
下午三点多,我给陆家上上下下所有工人都放了假,顺便叫了十几个火锅店的师傅,带了几百斤最顶级的红油火锅底料和几百个燃气炉子。
等陆凯回来的时候,陆家那个价值连城的庭院已经变成了火锅集市。到处是浓郁的麻辣味,熏得路过的邻居都在探头看。
我坐在陆凯平常最爱躺的凉亭里,面前支着一口特大号的锅,锅里红油翻滚。
我看见陆凯那辆兰博基尼变成了一堆破烂零件被扔在门口(其实我没全卖,只让废品站拆了几个最重要的件)。
陆凯看见那一幕,整个人直接疯了,他惨叫着冲向那些零件:“我的车!
陆骁,你疯了!我杀了你!”
他红着眼睛冲到凉亭,随手抓起一根高尔夫球杆就要朝我头顶抡过来。我头都没回,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火锅竹签,反手一甩,那竹签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直接扎进了后边的柱子里。
陆凯吓得整个人僵在了那儿,球杆掉在地板上。我站起身,拎着一个装满现金的麻袋,哗啦一声全倒在火锅锅底旁边,那种视觉冲击力让冯鹃也吓得腿软。
我一边往火锅里下毛肚,一边平静地说:“车我卖了,换了这些。今天全京城的流浪汉都能来陆家吃顿好的。
这就是我的规矩,你让我不爽,我就让你连家门都进不去。哦对了,那兰博基尼的发动机还在废品站大粪坑旁边,你想捞的话还来得及。”
冯鹃气得在那儿哆嗦,不停地给陆老头子打电话告状。我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心里觉得舒坦极了。
我走到陆凯跟前,拍了拍他那张煞白的脸,顺手把一棵刚沾满红油的青菜往他嘴里塞。
他下意识地闭嘴,辣油弄了他一身定制西装。我贴着他的耳朵,笑得跟个恶魔似的:“别急着哭,这火锅底料里我特意加了不少好料。
你们这三年的舒心日子,就得靠这些辣味来清清肠胃。明天要是老头子回来了,记得告诉他,他的宝贝儿子把几千万开进了大粪坑。”
说完,我直接一脚把他踢进了一旁浅浅的装饰鱼池里。
陆家老头子陆建国终于回来了,他是带着怒火回来的。当晚陆家办了一个所谓的高端晚宴,请了不少生意上的伙伴。
冯鹃明显想趁着这个机会挽回点面子,也顺便让我在京圈彻底社死。她给我准备了一套极小、极其滑稽的旧式礼服,还特意吩咐佣人不许给我吃东西。
我在房间里看着那身像是给猴子穿的衣服,直接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我换上一件在地摊上买的黑色工装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还没洗干净的旧衬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下了楼。
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男人们穿着昂贵的西装,女人身上全是珠宝。冯鹃正挽着陆老头的胳膊,在那儿跟几位显赫的太太聊天。
她看见我这身打扮出现,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狠戾。她故意提高音量,引得所有人看过来:“哎呀,骁骁,你怎么穿成这样?我不是给你准备了最好的手工定制西装吗?是不是这三年在外面野惯了,连正经衣服都不会穿了?”陆建国的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他看着我,冷声训斥:“丢人现眼的东西,去换衣服!”
我没理他,而是从路过的侍者盘子里抓过一整瓶昂贵的红酒,直接咬开了瓶盖。
我仰头灌了一大口红酒,那种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喉咙滚下去。我扫视了一圈那些虚伪的笑脸,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正准备开场表演的一支乐团身上。
我大步走过去,在那位拉大提琴的哥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琴弓。
乐团的指挥愣住了,冯鹃大声叫喊着保安,我却在这一瞬间,直接把红酒瓶摔碎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我指着冯鹃说:“各位,冯阿姨刚才说我不会穿衣服,其实她也有个毛病,她一喝多了就喜欢跳那种农村最流行的广场舞。
大家今天想不想开开眼?”
冯鹃脸色苍白,大喊着胡说。我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遥控器——那是我白天潜入监控室偷连的音响控制器。
我猛地一按,宴会大厅原本高雅的交响乐瞬间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震天响的《最炫民族风》。
那旋律在几百万的音响系统里回荡,震得水晶灯都在晃。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冯鹃的胳膊,趁她惊愕的时候,用一个类似摔跤的动作把她带到了舞池中央。
我用极快的语速在她耳边说:“你要是敢停,我就把你当年怎么跟我爸司机勾搭的视频投在大屏幕上。
那视频我可存了整整三年。”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在全场名流贵宾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穿得像个孔雀一样的冯鹃,开始在那儿别扭地跳着极其不雅观的舞步。
我坐在一旁的钢琴上,打着节拍,大声叫好。陆建国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指着我:“你……你这个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