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走向接我的车。
拉开车门前，我停步转身。
“我爸对我的好，每一件，我都记得。我也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儿子。”
“可能是‘感激’的方式比较特别……我也很困惑。或许只能怪他运气不太好吧。”
我妈眼睛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法律援助中心指派的律师约我见面。
“于女士，我是于浩浩的指定辩护人，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这关系到……”
我打断他，“你不用给他辩护。”
律师一愣，“于女士，案件的性质非常严重，我们必须谨慎对待……”
“法律上他杀了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分成那么多块。你们学法律的，不是最讲究公平正义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律师试图解释：“但辩护权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我们需要厘清事实……”
我笑了，“顾律师，如果你真那么信奉程序正义，不如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比如，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案子本身。”
“如果你让‘天生坏种’也能得到‘公正’的审判……你一定会全国闻名，会成为载入史册的大律师。”
他似乎被这大胆又冷血的话惊住了。
“我的立场很简单——杀人，就该付出代价。”
“你尽管去查——查得越细越好，最好能发到网上。”
他愣住了：“发到网上？为什么？”
我走到门口，侧过脸，“你不用知道为什么。这可是你扬名立万的机会，顾律师。”
顾律师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将一个平板电脑怼到我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地下搏击馆，儿子对着沙袋猛踢狠打，眼神凶狠得不像个普通大学生。
猪肉铺后厨，我耐心指导他使用斩骨刀。
刀起刀落，儿子顺着关节劈开猪肉，骨渣与碎肉四溅。
我顺手划开评论区：
“恶魔！这女人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吗？！”
“亲妈教儿子这个？细思极恐！这是早有预谋吧！”
“必须严查！这女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顾律师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你让我把这些发到网上，就是让所有人都来骂你是个魔鬼？你图什么？！”
我抬起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这些‘证据’恰恰证明了，一个受过训练熟悉人体结构的人，是完全有可能，知道如何用最省力的方式……”
“……把一个人，变成十八块的。”
“用用脑子，顾律师。别被情绪和表象牵着走。”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他眼神复杂地盯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等你真的查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再来问我吧。”
他僵立片刻，最终摔门离开。
开庭那天，法院外人潮汹涌。
我刚一下车，咒骂声就如冰雹般砸来。
“杀人犯！教唆儿子弑父的毒妇！”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枪毙她！现在就枪毙她！”
法警艰难地维持着秩序，为我隔开一条通道。
有记者将话筒伸到我面前：“于女士，面对公众的愤怒，你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