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两点五十分。
江海大学东区,“时光”咖啡馆。
沈渊坐在靠窗的角落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美式咖啡。他穿着昨天特意去商场买的灰色西装——不是什么名牌,但剪裁合身,面料挺括。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黑框眼镜,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深邃,也掩去了过于年轻的面容带来的稚嫩感。
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皮质公文包,里面装着几份精心准备的资料:
一份伪造的“星河生物科技公司”员工工牌——公司是真实存在的,但他在里面的“高级研究员”身份是虚构的。工牌做得非常逼真,用的是和真品相同的材料和印刷工艺。
几份经过修改的学术论文打印稿——内容都是关于基因稳定性和极端环境适应的前沿研究,但作者署名都被替换成了“沈渊”,发表期刊也被改成了几个影响因子不高的边缘刊物。足够专业,又不会因为太出名而轻易被识破。
一份“私人研究项目计划书”草案——只有目录和摘要,详细内容空缺。摘要写得很有吸引力:项目目标是“开发一种能在极端压力下维持细胞基因组完整性的调控剂”,应用前景包括“深空探索、核事故救援、以及未来可能的大规模生物危机应对”。充满野心,但又不过分夸张。
还有一份保密协议——标准模板,但加重了违约条款。
沈渊看了眼手表:两点五十三分。
他拿起手机,调出林婉的社交媒体主页,快速浏览她最近发布的动态:一篇关于实验室熬夜赶数据的抱怨,一张和同学在图书馆的合影,转发了几条生物科技领域的新闻。典型的研究生生活。
她的头像是一张在实验室里的自拍,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目镜,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笑容很干净,眼神里有那种对科学纯粹的热忱。
沈渊关掉手机。
他知道这种热忱在未来会变成什么——在末世里,林婉的科研能力被张明远的“黎明之城”充分挖掘,她成了首席科学家,但也逐渐变得冷酷。为了研究异能者的基因秘密,她主持过活体解剖实验;为了测试新型药剂,她默许在俘虏身上进行人体试验。
道德在生存面前,会迅速瓦解。
而沈渊要做的,是在她还没有被张明远发现和招募之前,先一步把她拉到自己这边。
给她一个更“纯粹”的研究环境——当然,是表面上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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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整,咖啡馆的门被推开。
林婉走进来。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瘦一些,身高大约一米六五,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头发扎成马尾,素颜,皮肤有些苍白,大概是长期待在实验室缺乏日照的缘故。
她的目光在咖啡馆里扫了一圈,然后落在沈渊身上。
沈渊抬起手,做了个示意的手势。
林婉走过来,脚步有些快,带着点紧张和期待。
“您好,是GenomeWalker……沈老师吗?”她的声音清脆,语速偏快。
“是我。请坐。”沈渊站起身,和她握了握手——力度适中,时间恰到好处,既不失礼,也不会过分热情。
林婉在对面坐下,将双肩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要喝点什么吗?”沈渊问。
“美式就好,谢谢。”

沈渊招手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杯美式。
短暂的沉默。林婉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敲,然后深吸一口气:“沈老师,真的很感谢您愿意抽出时间。我在论坛上看到您的回复,关于gRNA脱靶效应和单细胞测序结合的想法,真的太精辟了!我们实验室最近正好在做类似的课题,但一直卡在数据分析这一块……”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研究,语速很快,用词专业,眼睛里闪着光。
沈渊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适时地插入一两个问题或点评,都精准地戳中她研究中的难点和盲点。
三分钟后,林婉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来:“抱歉,我一说到研究就容易激动……”
“没关系。”沈渊微微一笑,“能看出你对这个领域是真有热情。这很好。”
服务员端来咖啡。林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借此整理了一下情绪。
“沈老师,您在论坛上说……可以分享一些内部数据?”她试探着问,眼睛里藏着期待。
“是的。”沈渊打开公文包,取出那份伪造的论文打印稿,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们公司最近完成的一项预研课题的部分数据。关于CRISPR-Cas12a系统在高温环境下的编辑效率和特异性变化。”
林婉接过稿件,快速浏览。她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专注,然后变成震惊。
“这……这些数据太完整了!温度梯度从20℃到60℃,每5℃一个间隔,每个温度点都有至少三组生物学重复,还做了全基因组测序来评估脱靶……”她抬起头,“这种规模的数据,在学术界至少要一个团队做一年!而且高温条件下的Cas12a活性研究,我还没见过这么系统的报道……”
“公司有资源。”沈渊轻描淡写地说,“而且我们不是为了发论文,是为了产品开发。所以数据采集会更全面一些。”
这是实话——虽然这份数据是沈渊根据前世记忆和一些公开资料伪造的,但逻辑完全自洽,细节足够丰富,不是内行人根本看不出破绽。而林婉虽然是研究生,但毕竟还没到能接触工业级研发数据的层次。
“我能……我能拷贝一份吗?”林婉问,然后立刻补充,“当然,只是用于学习参考,绝对不会外传!”
沈渊摇摇头。
林婉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去。
“但我可以给你更多。”沈渊说,“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项目。”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项目计划书”草案和保密协议,放在桌上。
林婉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她先拿起保密协议,快速阅读。条款很严格:项目期间所有研究成果归属沈渊,不得向任何第三方透露项目内容,违约将面临高额赔偿。但她没有犹豫,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笔呢?”她问。
沈渊递给她一支笔。
林婉在签名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工整有力。
然后,她才拿起项目计划书草案,开始阅读摘要。
沈渊观察着她的表情。
瞳孔微缩——看到“极端压力下的基因组完整性调控”时。
嘴唇微张——看到“深空探索、核事故救援、生物危机应对”的应用前景时。
手指微微颤抖——看到“项目预算不设上限,优先保障实验需求”时。
对于一个有学术野心但受限于经费和资源的研究生来说,这份摘要简直像为她量身定做的梦想蓝图。
“这……这个项目,真的存在吗?”林婉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
“存在。”沈渊点头,“目前还在筹备阶段。我需要一个核心研究助手,负责实验室搭建、实验设计、数据分析和初步的动物模型验证。要求是:全职,保密,能接受高强度工作。待遇方面……”他报出一个数字。
林婉的眼睛瞪大了。
那个数字是她现在做助教补贴的八倍,甚至超过了一些刚入职的副教授的工资。
“当然,这不是学校的正规职位,没有编制,没有职称。”沈渊补充,“但研究资源管够,而且……”他顿了顿,“如果你做得好,项目产生的专利和论文,你可以作为第二或第三作者署名。”
这是关键一击。
对于一个想在学术界立足的研究生来说,论文和专利是硬通货。
林婉的手指紧紧攥着计划书,指节有些发白。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深吸一口气:“我需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开始?”
“首先,你需要完成你现在的学业。”沈渊说,“毕业论文按时提交,顺利毕业。在这期间,你可以先以兼职顾问的身份参与项目的前期文献调研和技术路线规划。正式入职时间,定在你毕业后的第二天。”
他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缓冲期。
实际上,是为了观察。观察林婉的能力,观察她的性格,观察她是否值得投入更多资源。
也是为了避免她现在就全身心投入,发现项目的“异常”之处——毕竟,沈渊真正的目标是在末世前完成基因稳定剂的初步制备,这个时间表和林婉以为的“长期科研项目”完全不同。
“我接受。”林婉几乎没有犹豫。
“很好。”沈渊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门禁卡和一把钥匙,推过去,“这是项目临时办公室的钥匙。地点在创业园区B栋703室。里面有一些基础设备和资料,你可以在课余时间去熟悉环境,开始文献整理。下周一前,我需要看到一份关于‘基因稳定性调控现有技术路线综述’的报告,不少于五十页,中英文文献都要涵盖。”
他布置了第一个任务。
既是对她能力的测试,也是用工作把她拴住。
林婉接过钥匙和门禁卡,像是接过什么珍贵的宝物。
“我会按时完成的。”她说,声音里有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沈渊点点头。
交易达成。
他用一份伪造的数据、一个虚构的项目、一个高薪的承诺,换来了一个未来顶尖科学家的早期忠诚。
成本:办公室租金每月五千,基础设备采购三万,加上给林婉的预支工资两万。总计五万五千元。
预期收益:一个能在末世初期就开始研究基因稳定剂和其他生物技术的核心科研人员。以及,一个可以帮他解析其他“文明遗物”技术原理的大脑。
投资回报率:无法估量。
“还有一件事。”沈渊说,“项目涉及一些非公开的技术资料和实验材料。为了安全起见,我需要对你进行背景调查——常规流程,希望你不要介意。”
“应该的。”林婉点头。
“另外,项目期间,你需要定期接受体检。”沈渊继续说,“我们需要确保研究人员身体健康,特别是涉及生物实验的领域。费用项目组承担。”
这也是真话——但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监控她的生理数据变化,同时为未来可能的“血清注射”或“基因调整”做铺垫。
林婉再次点头,没有任何怀疑。
太顺利了。
沈渊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在某个领域有天赋、有热情,但缺乏资源和机会。一旦有人给他们打开一扇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走进去,甚至不去看看门后到底是什么。
“今天先到这里。”沈渊看了眼手表,“我还有别的安排。办公室的地址和门禁密码我发你微信。周一晚上八点,我在办公室等你的报告。”
“好的,沈老师。”林婉站起身,再次和他握手,“非常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的眼睛里闪着光,那种属于年轻科研者的、纯粹的热忱和期待。
沈渊目送她离开咖啡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才收回目光。
桌上的咖啡已经彻底凉了。
沈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苦。
但回味里有一丝奇特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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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二十分,江海市西区,一个物流集散中心旁的仓库。
沈渊开着那辆五菱宏光,停在仓库区的角落里。这里堆满了集装箱和废弃的货架,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铁锈的气味。几个工人正在远处装卸货物,没人注意这边。
他下车,走到13号仓库门前。
门是卷帘门,半开着。沈渊弯腰钻进去。
仓库里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纸箱和木箱。一个穿着工装背心的中年男人坐在一个木箱上抽烟,看见沈渊进来,抬了抬眼。
“虎爷的人?”男人问,声音沙哑。
“是。”沈渊说。
“尾款带了?”
沈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扔过去。男人接住,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六沓百元钞票,每沓一万,总共六万现金。这是交易尾款的一半。
男人数了数,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仓库深处,搬开几个箱子,露出下面的一个木制货箱。
“东西都在里面。自己验。”
沈渊走过去,打开货箱。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订购的物品:
两把高压气步枪,枪身是哑光黑色,配有4倍光学瞄准镜和红外指示器。旁边放着十几盒特制的铅弹——弹头经过硬化处理,在近距离能击穿3mm厚的钢板。
两张复合弩,弩身是碳纤维材质,弩弦紧绷。箭袋里装着二十支碳纤维箭,箭头有三种:普通狩猎箭头、破甲箭头、还有几支带着倒钩的“放血箭”。
四套防刺服,面料是芳纶纤维和特种聚乙烯混编,能抵挡普通刀具的刺割。
两套战术背心,上面有多个挂载点,可以携带弹匣、工具、医疗包。
还有一堆配件:战术手电、激光瞄准器、消音器(用于气枪)、夜视仪(民用级别)、防毒面具、急救包、净水片、压缩口粮……
沈渊一件件检查,动作熟练。
他拿起一把气步枪,拉栓上膛,瞄准仓库墙壁上的一个锈迹,扣动扳机。
“噗——”
一声轻微的充气声,几乎被仓库外的噪音掩盖。三十米外的墙壁上,锈迹中心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凹陷。
威力足够。
他又检查了弩具的磅数、箭矢的直度、防刺服的接缝强度……
全部合格。
“货没问题。”沈渊说。
男人点点头,递过来一张纸条:“这是剩下的收货地址和接头方式。尾款另一半,收到第二批货后付清。”
沈渊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地址是邻省的一个物流中转站,收货人是一个假名,联系电话是一次性号码。
虎爷的渠道很谨慎,分两批送货,用不同的人和路线,降低风险。
“第二批什么时候到?”沈渊问。
“三到五天。到了会通知你。”
“好。”
沈渊开始把货搬到车上。东西不少,他来回搬了三趟。那个男人一直在旁边抽烟,没有帮忙,但也没有阻拦。
搬完后,沈渊开车离开。
他没有直接回安全屋,而是在市区里绕了几圈,确认没有被跟踪,才开往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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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半,废弃纺织厂地下室。
沈渊已经把第一批武器和装备全部搬了进来。
他把东西分类摆放:
攻击性武器放在最里面的铁柜里,上锁。
防护装备挂在墙上的架子上。
配件和消耗品装箱,贴上标签。
做完这些,他开始改造这个空间。
首先,在入口楼梯处安装预警装置——几根几乎看不见的渔线,连接着几个铃铛和一个小型震动传感器。如果有人闯入,即使轻手轻脚,也会触发警报。
然后,在楼梯底部加装了一道简易的钢栅栏门——用从建材市场买的角铁和钢筋焊接而成,虽然简陋,但足够结实,能拖延时间。
地下室的墙壁上,他用电钻打了几个孔,装上搁板,用来放置手电、电池、工具等常用物品。
通风管道被清理干净,加装了一个简易的空气过滤器——主要是活性炭滤芯,能过滤灰尘和部分有害气体。
除湿机也搬了进来,开始工作。嗡嗡的响声让地下室有了些生气。
最后,他在角落划出一个区域,铺上防潮垫,摆上折叠桌和椅子,作为临时的工作区。
等一切都大致就位,已经是晚上八点。
沈渊坐在地面上,打开一包压缩饼干,就着瓶装水吃晚餐。
饼干很干,味道单调,但他吃得很快,很认真。每一口都充分咀嚼,确保消化吸收。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在末世里,吃饭不是享受,是补充能量的必要程序,越快完成越好。
吃完后,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手机热点,查看监控系统的数据更新。
过去24小时,系统抓取到了37条新的异常事件报告:
· 南非,约翰内斯堡:贫民窟爆发不明原因皮肤病,患者皮肤出现鳞状角质化,类似爬行动物。当地政府封锁了三个街区。
· 日本,福岛附近海域:渔民捕获大量畸形鱼类,部分鱼类体表发出微弱荧光。检测显示辐射值正常,但鱼类基因序列出现大规模紊乱。
· 加拿大,落基山脉:徒步者报告听到地下传来“有节奏的震动”,类似心跳,持续数小时后消失。地质局检测未发现地震活动。
· 中国,甘肃某沙漠:气象卫星拍摄到夜间地表温度异常升高区域,范围约三平方公里,持续六小时后恢复正常。无火山或地热活动记录。
以及……一条距离更近的:
· 江海市,第三人民医院:过去一周,急诊科接收的“重度流感”病例数量较去年同期增加240%。患者症状包括高烧(39℃以上)、剧烈咳嗽、肌肉酸痛,部分出现轻微出血点。核酸检测排除已知流感病毒亚型。院方已上报疾控中心,暂未发布公开警示。
沈渊的目光在这条记录上停留了很久。
第三人民医院。
距离江海大学只有四公里。
时间:灾变前,两年零十个月。
太早了。
按照前世的记忆,这种“伪装成流感的早期病例”应该在灾变前一年左右才开始零星出现,然后在最后半年逐渐增多。
现在提前了这么多?
是记忆有误差,还是……这一世的时间线发生了变化?
沈渊皱起眉头。
他调出系统的地理分布图,将江海市及周边地区的异常事件全部高亮显示。
除了第三人民医院的流感病例,还有几条:
· 江海动物园,三只东北虎出现异常攻击行为,撞破栏杆,被击毙。尸检发现脑部有不明囊肿。
· 郊区某化工厂,夜间值班人员报告听到“奇怪的呜咽声”,类似人哭,但搜索无果。
· 地铁三号线,连续三晚在末班车后,监控拍到隧道内有“快速移动的白影”,经检查非机械故障或动物。
零星,分散,看起来像是独立的偶然事件。
但沈渊知道,当偶然事件开始聚集,就意味着某种“必然”正在酝酿。
他打开一个新的文档,开始记录:
【异常时间线偏移观察记录】
· 假设:本时间线与前世记忆存在偏差,灾变相关事件的发生时间可能提前。
· 证据:
1. 江海市第三人民医院“不明流感”病例激增(提前约22个月)。
2. 全球异常事件发生频率持续上升,斜率高于记忆曲线。
3. 暂无其他直接证据。
· 应对预案:
1. 加速所有准备工作的进度。原定3年计划压缩至2.5年。
2. 加强对江海市本地异常事件的监控,特别是医院就诊数据和警方报案记录。
3. 准备“早期爆发”情景下的应急方案:包括提前撤离城市、启用偏远安全屋、储备更多抗病毒药物等。
4. 保持警惕,但避免过度反应——目前证据仍不充分。
写完这些,沈渊保存文档,加密。
然后,他打开另一个文件——陈浩的训练数据记录。
昨晚七点,他和陈浩进行了第一次正式训练。
结果……还算满意。
陈浩的吃苦精神和执行力都很强。沈渊设计的训练计划强度很大,普通人可能撑不过半小时,但陈浩咬牙坚持了一个半小时,直到力竭呕吐。
训练后的数据:心率恢复速度比三天前提高了12%,肌肉围度有轻微增加,动作协调性改善明显。
按照这个进度,三个月内,陈浩的体质就能达到D+级巅峰,半年内有望突破到C-级。
这在灾变初期,已经是顶尖的战士水准。
沈渊给陈浩发了条微信:“今晚训练照常。加一组核心抗旋转训练。带换洗衣服,训练后可能直接瘫倒。”
几秒后,回复来了:“收到,沈哥!我已经在操场热身了!”
附带着一张在操场跑步的照片,照片里的陈浩满头大汗,但笑容灿烂。
沈渊关掉手机。
他站起身,走到地下室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沙袋。
没有戴拳套,直接赤手空拳。
开始击打。
不是乱打,而是有节奏的组合:直拳、勾拳、肘击、膝撞……每一击都灌注全身力量,打在沙袋的同一位置。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封闭的地下室里回荡。
汗水很快浸湿了衣服。
沈渊的呼吸开始加重,肌肉开始酸痛。
但他没有停。
一拳,一拳,又一拳。
沙袋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他在训练,也在思考。
林婉已经上钩,但还需要持续投入和引导。
陈浩正在成长,但还需要更多实战演练。
武器有了第一批,但还需要训练使用技巧。
监控系统在运行,但还需要更智能的分析算法。
基因配方的研究还没真正开始。
第二安全屋的改造才完成十分之一。
资金虽然充足,但花钱的地方更多。
时间……时间可能比预计的更紧迫。
“砰!”
最后一拳,沙袋的缝合线崩开一道裂口,里面的填充物漏出来一些。
沈渊停下,喘着气,看着自己的拳头。
指关节发红,有些破皮,但没有流血。
血清的效果还在持续。恢复速度很快,疼痛感在迅速消退。
他走到工作区,拿起一瓶水,一口气喝掉半瓶。
然后,他打开手机,查看比特币行情。
价格:105,300元。
还在涨。
但他不准备再操作了。剩下的2.7个BTC,他会长期持有,直到灾变前三个月再全部套现——那时价格会达到一个阶段性高点,大约在40-45万人民币/BTC。
然后,用那笔钱,完成最后的疯狂采购:药品、燃油、稀有金属、精密仪器……所有在末世里会变成硬通货的东西。
规划,执行,调整,再执行。
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废弃厂区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声穿过破败的窗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沈渊关掉地下室的灯,只留一盏小台灯。
昏黄的光圈里,他打开笔记本,开始绘制第二安全屋的详细改造施工图。
每一个尺寸,每一个接口,每一个材料规格,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成了这个夜晚唯一的背景音。
而在笔记本的扉页,那行倒计时数字,已经悄然更新:
【末日倒计时:1092天】
时间,正在一秒一秒地减少。
而沈渊的棋盘上,棋子正在一颗一颗地落下。
每一颗,都精准地落在它该在的位置。
每一颗,都在为那个即将到来的日子,做着无声的准备。
当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时——
游戏,才会真正开始。

![[末日炼蛊师]更新/连载更新_沈渊明远更新/连载更新](https://image-cdn.iyykj.cn/2408/4d7adfb52c8278e21f7d8729fd9d6e4d.jpg)